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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十月初二,广通渠正式动工,不过计划稍作改变了。原来是打算从疏通广通渠开始的,现在却变成了挖通沣水到广通渠的新渠。因为中间有一段,上面是泥土,下面河床却是岩层。但不象人门半岛那样的顽石,岩石多以石灰岩为主,比较容易开采。
人也很多的,一天五十文的工钱,虽然包括了伙食费,还自带帐蓬干粮,以及自备一些工具,对有门路或者有本事的百姓来说,待遇低了一些。但对于贫困无助的百姓,又是在冬天,没有其他事可做,多少能赚一些津贴。并且很人性化,每七天“带薪休假”一天,每七天又有两顿,朝廷添办的一些肉食,慰劳民夫,还规定了每三百人一队,自己推选三人专门做饭,三人同样可以享受津贴。这个措施又再次杜绝了官吏的贪墨,想吃多少,自己做,官吏想贪都没有办法贪进腰包。因此,很快就拢集了三万八千多民夫,如果不是害怕浪费民力与财力,有可能更多。
当然,这是在平原上劳动,到了丹水渠,或者人门半岛新开河上,津贴不增加,估计没有那么多人有这么高积极性。但官员皆是苦笑,太子这样做,民愤肯定没有了,可一月光是补助就得六万多缗钱,再加上其他的支出,一月损耗得十万缗钱。还有拆迁房屋的补助,朝廷拨出的二十万缗钱,一个冬天都维持不下来。虽说腊月因为天气太冷,民夫不得不休息,可冬月必须要开工吧,否则明天春水到来,广通渠都无法完工,又要拖到明年秋末,重新抽水泄洪,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但开通广通渠,也是一件重大的事件,广通渠罢了,如果三门新开河成,再加上丹水渠,这样的重大水利工程,对于国家的意义,不亚于远征高丽,只是一个是边功,一个是漕运水利之功。
因此李治休养了一个多月,终于下诏,要亲自率群臣观看。
病好了。
可李威却在猜测,自己将所有麻烦解决了,眼看两渠成为可能,甚至因为商人开始动起来,有了募捐的款项,父亲来抢功劳了。难不成这是儿子载树,老子乘凉?这能不抢吗,听到朝野上下的谈论,李治在大明宫都感到自己屁股下的椅子一大半没有了。
十月初二,沣水与广通渠之间,人山人海,几万人聚于一起,很是壮观。连阎立本,都让人扶着,来到施工现场。
韦弘机让士兵敲鼓,工程开始施工。几万人一起劳动,很快河床上的泥层掀开,到了下面的石层。几样新事物,开始抛头露面了。先是将作监改进过的一百台钻机,钻着石层。这也是国家机器的威力,否则这么多钻机与炮锤,就不知道那一年才能做好,当然,也花了不少钱。
钻出石眼后,放进炸药开炸,即使是改进过的黑火药,也不可能炸出一个个深坑的,但炸出了一个个浅坑,有的石头被炸碎,飞到高空之中。李威不以为然,可观看的百姓以及君臣看到此等威力,一个个脸色变得苍白。石层上也出现了一道道纹裂。接下来,开始用炮锤夯打,不可能夯打整个河床的,只是打出井字沟。
不停地打眼,爆破,夯打,三横四竖的井字壕沟出现了。
因为还没有结束,李治率领群臣就在施工现场吃了一顿简易的午餐。下午继续观看,不时有民夫用大锤将余下的石头敲碎,其他民夫立即将碎石挑到一边,正好用来做渠堤的。
然后在上面覆盖泥土,三条横沟前,开始放一个巨型方炉,让民夫将这几天提炼的一些焦炭放在炉里,又有十几个大风箱,鼓风燃烧。烟与火立即从另一端两个临时竖起的大烟囱里冒起来。
烧了近一个时辰,石头上全部冒起了白茫茫的热气,最后所有水份蒸干,石头开始发出红色,然后用竹管对着上面喷白醋。这样做,很有些浪费,但是第一战,是祭旗的,务求漂亮,所以浪费一些,也合乎情理。白醋洒在滚烫的石头上,再次冒出浓浓的雾气,散发出一种酸味,很快就蒸干了,有没有发生化学反应,或者对石头影响多少,李威不能得知。士兵继续洒个不停,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石头开始真正发出红色,韦弘机再次下令:“停。”
不烧了,将方炉抬走,上面蓄好的水流阀门打开,一下子冲进壕沟里面,外面又有许多人往石头表面浇水,河床立即发出哔哔的爆烈声,以内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一道道纹裂。但还没有停下来,石头冷却下来,水立即用几十辆新式水车抽走,将几乎烧成砖块的泥土撬开,又往里面塞炸药。这一回炸药用量很大的,为了使炸药威力更好地横向发展,在炸药上又压上泥袋。然后点燃,量大威力更大,即便离得很远,耳膜都震得隐隐发痛。
接着无数巨大的石头被轰飞上天。还有一些石头顽强屹立的,再次用炮锤夯击。几万民夫也开始全部走过来,有的用筐挑,有的用撬棍撬,有的用杠子抬,将大石小石,抬到河床两边。不是力役,而是津贴,百姓的动力很高,只一天功夫,这条长达三十几米,宽达十几米的河床就基本成形。其实这一带石头不坚硬,速度更与后世开山劈河的速度无法相比,可在这时代,君臣百姓看得眼花缭乱,一个个咂舌不止。
阎立本连说了两声:“新渠可成,新渠可成。”
当然,这是这一带的河床,象新开河的河床,宽度要达到最少二十几米,深度有可能也平均达到二十米,再加上那个石头的硬度,开采依然不易。还有一个问题,李威依然没有解决,如何在急流深水中筑堤。这两项难度,不但在新开河,在丹水渠,会多次遇到。只是少了大河之危。但比原来粗笨的开采方法简便得多,也节约了大量人力物力。至于后面的难度,既然太子能在短短一个来月时间想出办法,应当不难。
阎立本对李威倒是很有信心。这位老人,本来元气已尽,只是一心想看看新法开石,才支持到今天而来的。当天晚上回到家中,含笑而逝。当然,有可能是才能问题,有可能是性格问题,作为宰相,不算很好的宰相,但阎立本也不是一个奸臣,为朝廷算是尽了力的。
李治也大喜过望,说道:“赏。”
赏了清虚道长、熊交言、朱渠丞、康寅,每人五百匹绢,三十万钱。朱熊康三人是第二次封赏了,但这是朝廷正式的赏赐。对此,李威也没有异议。就是清虚也有功劳,如果不是这些道长为了炼长生不老丹丸,就不会发明或者提炼纯净的硫磺与硝石,让李威自己来,就没有办法发明火药了。即使有火药,只是黑火药,没有熊朱三人的补充,想要炸石,还是不易。
李治又看着李威,李威附在他耳边说道:“父皇,新渠一开,是为了我们李氏江山着想,儿臣是应当做的,父皇不用封赏了。”
李治含笑道:“不过也是喜讯,正好是你大婚即将到来之时,这是吉兆。”
李威与裴雨荷的婚期在十月乙末,也就是十月十四,只剩下十二天时间!
第261章 大婚(下)
忽然人群传出山呼:“万岁,万岁!”
老百姓也不是傻子,就是长安本地,也有许多人依靠水上谋生,新渠一开,对长安会有什么影响,都是知道的。
李治脸上微微一变。
看着父亲的脸色,李威心中不无恶意地想到,父亲来抢功劳,抢得有些迟了。当然,一开始父亲顾虑重重,有种种因素,言官在反对,募款进行得很不良好,工程量又很大。所以一直“病着”。
以前“自己”仁爱,可惠及的百姓很少,又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现在惠及的百姓多,又有政绩可以拿出手。父亲对自己即使不满,顶多废去,可民意如此,想废去自己,也要三思而后行。除非让自己死得“莫明其妙”,母亲有可能做出,但父亲做不出的。
父子俩脑海里不停地转着念头,大臣也在转念头。
太子有作为了,可是皇上怎么办?
这不是大臣,今天你县令做得好,明天让你做刺吏,再调入朝堂混一个侍郎,然后再来个宰相。可做到宰相,一个大臣也做到顶了,大不了再赏一个爵位。可爵位不是宗室,到了公爵也到了顶。赏无可赏,怎么办,只好想方设法找你的错误,再贬职,或者调入他部。过一段时间重新启用。大不了年岁已高,象阎立本那样做中书令,或者侍中,也就是真相。但真相其实权利很小的,渐渐成了荣誉之职,反而没有使相权利大。
但还有活动的余地。可太子怎么办,难不成今天不让你做太子,下放到他州做一个刺史,过几年,再调回来做太子?或者太子想升,怎么升?一升就是皇帝了。
太子越是有作为,大臣就越觉得很是头痛。
百姓在山呼万岁,场中这些重要的人物却是一片安静。倒是武则天心思玲珑,说道:“弘儿,你过来。”
李威走了过去。
武则天摸着他的脑袋,道:“你做得很好,特别是对待言官的那一次。”
也不能说言官不好,可是继续发展下去,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太子只是监国,最后大臣有可能面对压力退缩,不可能这么顺利进行的。又没有伤言官和气,只是让他们到三门转一圈。
李威道:“还要谢谢母亲的提醒,不然孩儿也不知如何办。”
武则天看了看天色,又说道:“天色不早,看又看过了,陛下,我们回宫吧。”
十月到来,天光渐短,只是眨眼功夫,眼看太阳要日落西山了。于是起驾回京。
李威回到东宫,立即让人将狄仁杰与魏元忠喊来,连同准备明年科考的姚元崇也西门二人全部叫了过来。等他们到齐,李威将所有太监,包括碧儿都打发下去,说道:“各位,可否想出一个办法,让孤与裴家这门亲事告吹?”
“太子,不可,”魏元忠立即说道。
还以为太子喊他们前来,是为了兴修新渠,以及百姓的山呼,想要分析其中的得与失,没有想到居然为了太子妃的事。
“孤也知道不可,可是孤本来与裴家女没有什么感情,而且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杨敏与徐齐聃因此而丧命于岭南,孤将来与裴家女如何相处?不但是害了孤,也是害了她。”
“殿下,人是会变的,就算你们现在有了感情,将来会有感情?婚姻之事,本来是两者努力,相敬如宾。你们又没有大婚,何来感情之说?”
“现在都没有了感情,谈何将来。得,算孤没有说,”虽然唐朝人风气开放,可是婚姻依然多以包办为主,只是比明清那种残酷的保守稍稍好些。现在谈什么自由恋爱,根本谈不通。
他打退堂鼓了,可狄仁杰与魏元忠却不依不饶起来。狄仁杰接过魏元忠的话,又说道:“魏御史言之有理。况且殿下大婚,是太子妃,不能以美貌相人,而是以道德相人。”
“狄卿,你也不是不知的,江碧儿长相未必能及杨家小娘子,可在孤心中地位却是很高。”
“那就是了。或者徐杨二人,殿下有亏疚,然当时他们确实错漏,是裴舍人弹劾的,裴舍人本心也不想出现这样的后果。而且裴家乃是名门望族,有许多人在朝堂为官,又岂能因为裴舍人一人,憎恨裴家所有人?”
“狄卿,不是如此,裴侍郎同样出身于裴家,孤何曾有过敌意。孤对裴家的女儿,更没有敌意,只是想到……就当孤什么没有说,大家吃茶。”
狄仁杰仍然没有放过,又说道:“太子妃何职?不但需要道德,还要贤淑贤良,裴家女乃是不二不选。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