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继续说道:“我们吐蕃人怕热,怕低,国家力量再强,也占不下你们唐朝的长安。你们唐朝人怕冷,怕高,就是再强大,也攻不到我们逻些城。为什么我们两国非得要交战,不能以和为贵?”
这个怕热怕低,吐蕃人也清楚,所以没有继续向天竺扩张,怕低不是低了湿气重,吐蕃人用湿气重解释的,其实这是他们呆在空气稀薄的高原上生活惯了。到了地势低的地区,有富氧症。后来吐蕃入侵到长安后,呆了一段时间落荒而逃,正是许多士兵富氧症发作,身体不适怕出事,逃回去的。
李威又抹了一把汗,道:“好,就算如此,为什么你要……要……要找孤?”
“血脉啊,天下最尊贵的血脉,莫过于太子你了。而且你身上流淌着一些鲜卑人的血脉,以后生下孩子,没有明显汉人的长相,也不会让人察觉。”李室弟子到了李世民身上,至少有四分之三鲜卑血脉,因为祖母与母亲皆是鲜卑人。所以史书说李世民长相奇特雄伟,诸臣不敢视。这个长相奇特,正是指一些胡人长相的,比如钩鼻子,眼睛洼下去,虬髯。实际上追究起来,有可能四分之三鲜卑人血脉都不止,天知道李虎是不是汉人?拓跋珪入洛阳后,改汉姓,用汉礼,穿汉服,学习汉人起居。多少胡人改成了汉姓?特别是张王李赵这样的大姓。李渊说我家出自陇西李家,是陇西李家,还是出身于大漠,天知道了。
但到了李隆基身上,这个血液更少了,而且李室王朝以中原人自居,这与后来满朝不同的,更没有弄什么文字狱镇压,甚至主动将这份血脉稀薄。所以中国历史将李唐还是视作为汉人的王朝。
可现在不是,传承到了李治身上,长孙皇后又有许多鲜卑人的血脉,因此李治还有着浓浓的鲜卑血液在身上流动。经过了武则天稀释后,李威他们稍稍好一些,可还能看出一些,比如毛发略卷,眼睛有些洼,鼻子有些钩。从理论上来说,他若与没禄氏结合,生下了子女吐蕃人是不易察觉。
正是因为这份血脉,中原人承认李家是皇室,可不承认血脉高贵,与崔李卢郑王他们相差太远了。可是吐蕃不这样想,什么汉人哪鲜卑人哪,是皇帝,那么大国家的皇帝,血脉总是最尊贵的。
李谨行稍稍缓过一口气了,不笨啊,脑海里就在琢磨,处理不好,父子相杀,是避免不了的。可处理好了,却让他看到无限的机会。只是这个借种,自己看过那么多史书,总没有看到呢?
想到此节,又有汗水滴下来。
李威也是很晕的,晕乎乎地问:“可你前来,不怕你们吐蕃人发觉,不怕你们赞普知道?”
“那又有何难,噶尔钦陵大军中有许多将领是我们羊同人,还有一些将领是忠于赞普的,我离开噶尔钦陵大营前做了一些安排。这个大论终是低估了我。若是你同意,我发觉有了身孕,立即带你们安全离开。然后我返回逻些城,时间上相差一两个月,我对外扬言是早产,谁个察觉。况且我离开时,也说过我是回逻些城的。若是没有,你们皆是骑兵,灵活机动,我相信带你们在我们吐蕃转上几个月,也会安全无事。”
也就是说,若是不怀孕,有可能让这几千人提心吊胆,转上半年八个月的。
李威与李谨行同时身体哆嗦了一下。
“我带来的侍卫,皆是我的亲信,他们不会说的。太子,你会不会说?就算你是负心汉,不顾我的生活,可是此事传扬出去,死的不仅是我,还有你的子女。皆说你仁爱,难道你忍心看到你的子女被我们吐蕃人乱刃分尸?”
李威身体又是哆嗦,我什么时候成了负心汉?
但这里没禄氏隐瞒了一个消息,芒松芒赞病重了,现在噶尔钦陵还不知道。这也是吐蕃的牙帐制度造成的。与吐谷浑一样,吐谷浑都城在吐谷浑城,今天都兰县境内,可是吐谷浑的可汗未必在都城里,四时巡游。吐蕃也是一样,赞普在逻些城时间很短,大多数春天一个地方,夏天一个地方,秋天又是一个地方。
自从禄东赞掌权后,赞普有赞普的四季巡游地点,禄东赞父子有禄东赞父子的巡游地点。到了这地步,相互总有一些防范之心的,实际上有可能几年相互都不碰面。
现在没禄氏急需要这个孩子,甚至其他几位王妃也瞒着病重的赞普,同意他这一行。别以为都是好战分子,论钦陵这一战打下来,吐蕃国内负担很重。而且论钦陵若再胜,赞普没有儿子继承王位,几位王妃下场同样很惨。有了唐太子的儿子,与唐朝就能缓冲,自己地位也能得到保障。甚至可以借唐朝人之手,铲除噶尔钦陵。总之,对几位王妃来说,是双赢。
真赞普死了,也有办法的,隐瞒下来不发丧。
李威忽然叫道:“不对啊。”
第392章 忆往难寐(上)
“什么不对啊?”没禄氏好奇地问。
“你在逻些城,就算前段时间道路比较好走,又怎么正好赶到孤被围困或者逃脱之时,到了青海?”这个时间不对,世上总有巧事的,可真正巧事并不多,遇到了巧事,就得怀疑一下。
“噶尔钦陵到了青海,我到青海,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洛阳那些谣传,与那个盾谶,是不是你安排的?”
这个人必须查清楚的,若是没禄氏,比较好理解,论钦陵具体的出兵计划,没禄氏不会知道,可大的计划,总要象征性地通知赞普一声。知道论钦陵确实出兵的计划,以没禄氏的手段,想在洛阳散布一些谣传,或者做其他的一些小布置,还是十分容易的。对这个女子,李威从来就没有低估过。只要自己到了青海,与论钦陵交战,多半是胜不了的,那么她“借种”的机会就来了。若不是没禄氏,那么这个人智谋之深远,会让李威心寒。
“呵呵呵呵……”只是笑,不回答。
“没有诚意,我们没有谈下去必要。”
“是我安排的,你们洛阳的百姓对你可真崇拜,前面说了出去,第二天整个洛阳城都在传。”说完,又是笑。还有一件事又没隐瞒下去,此事与明崇俨多少有些关系,得到明崇俨的一些情报,还有一些帮助。但没有让明崇俨直接插手,因此明崇俨也蒙在谷里。
对这个三面两刀的小人,没禄氏可不会相信的。
“你为什么要害太子?”李谨行愤怒地问道。
“没有啊,太子不来,你们唐朝那个李阿婆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士兵。太子来了,我们吐蕃却平白无故地死了许多勇士。况且你说害死太子,我这不是来了吗?”挺起高傲的小胸脯,理直气壮地说道。
李谨行无言,只好又说道:“你不怕我们将你抓起来,威胁你带我们出去?”
“那你就试试。”
李谨行又没有办法了,威胁不了她,更威胁不了论钦陵。
没禄氏又看着李威,说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
“那你同不同意呢?”
李威没有立即答话,眼睛看着李谨行。
实际上李谨行心中还是愿意的,那就借吧,这一借,有这个王妃相助,你,还有这几千英勇将士的生命全部有了保障。相信这个没禄氏不会诓骗于人,她与噶尔家族是到了誓不两立的地步。本人就在唐军大营中,这等于是一个活人质,不怕她捣鬼。将来若是一个儿子,做吐蕃的赞普,操作好,这又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还有,这个小王妃貌似也不简单,太子更是英明神武,说不定两人一边嘿咻,一边就能合伙想出一条击杀论钦陵的妙计。
可怎么好说出口,殿下,你就每天晚上与她嘿咻吧,你也舒服了,我们将士也有活路了。反正这个种子前面借了,后路又有了。
想到这里,啼笑皆非,他也看过许多史书,这样雷人的事,还是第一次看到,第一次听到。
不答应不明智的,可答应了,这两人又算什么关系?奸什么夫,那么个什么妇?
想到此节,也是因为心情轻松,有了这个女子相助,太子殿下与几千名将士,大约没有关系,忽然狂笑起来,跑出大帐。
李威:“……”
……
夜色渐渐笼来,年关将近,春天还十分遥远。
寒气随着夜幕,重重地降落在这个边陲小城,裴行俭打了一个哆嗦,终于放下书,上床休息。
可是怎么也睡不着,自己在城内这么冷了,不知道太子在远方该是如何过的。当然,这是关心的,现在李威哪里顾得怎么过,只要能活着将大多数人带出去,就算不错了。
其实过得是不大好,从吐谷浑人手里掳来了大量的兽皮,然后砍来一些枯树枝,上面铺上一些枯草,远处燃起篝火,使周围空气稍稍暖和一些,大约就是这样。若遇到不好的地区,只好从雪地里抠枯草与枯枝,不但人要用,马还要吃呢。
到了积石山后好一些,党项人这一次还是不错的,得到了大量好处后,又为李威感动,送来了许多饲料。不然这一批战马不久后,全部成了劣马。
然后又想到明天诸将到齐后,怎么安排。
不是党项人所认为的,难道将十万大军哗啦啦一起带出去,一二三就将太子救出来。若是那样,不但太子救不出来,这十万将士多半也是有去无回。论钦陵自己不可轻敌,就是论赞婆,如果轻敌,很有可能都能败于此人之手。
想救出太子,得知道太子下一步的行动。
太子将伤兵送回来了,偏偏这一点没有说,仅能知道太子这一段时间,行军的情况。
只好自己判断。
这个判断,是根据各人统兵方法,用兵方法去判断的。比如论钦陵用兵很正,不要以为他是吐蕃,却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用兵方法,精密无遗的算计能力,对大势的判断与运用,然后借势一步步诱对方的将士分割,以优势兵力,甚至十倍兵力,分头包抄切割。
薛仁贵用兵是快、险、勇。
自己用兵喜欢智,诡。论钦陵的用兵之道,正好死死将自己与薛仁贵克制住。
但论钦陵用兵还不及李靖的,李靖用兵是正中有奇,奇中有正,能指挥几十万人大会战,也能用几千人破十万突厥人。要是换作论钦陵只有三千人,他绝对做不到李靖那种地步。因此,才能在自己之上,却在李靖之下。
太子的军事天赋不算好,只能说不算坏,但这已让裴行俭满意了,青海一行,所取得的战绩远超过自己预料。特别是在长安就开始定计,取得鄯城大捷,自己没有指点,刘仁轨没有指点,全是他一人想出来的,只是到了青海后,李谨行、黑齿常之、契苾明补漏拾遗。撤退后,更是可圈可点。
但很多地方做得不完美。
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洪济城带兵营救刘审礼大军。太子想法他清楚的,洪济城中有将领,可没有谋将,没有谋将就不能准备判断形式,灵机应变。可这想法疏忽了重要的一点,论钦陵动用的是三十多万军队,兵力是唐军的几乎两倍,能调动的兵力更多。
既然能切断刘审礼部,就能切断他这一部,切断了他这一部,不仅是几千将士,还有他本人。这是何等的重要,个人的价值说句夸张的话,就远胜过几十万唐军。
是这么一个理儿,所以论钦陵才发疯似的追击。
但当时李威那有这个想法?让李敬玄与刘审礼、王孝杰气昏了头,还有对自己的定位,也非是裴行俭与论钦陵所想的。俺是一个太子,可是一个随时被母亲干掉的太子,这样一个定位,还没有一个世家子弟价值高。到哪里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