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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必败,那么大汗可以兵指东都,替我朝铲除诸武了。”
你小子怎么还想着让我军队攻打洛阳?
不过大凡这些人,身上总归腐气很重,以前在唐朝时,骨录咄也碰到过不少类似的人物。没有计较,可是他真若成功,攻入并州,那么这一行收获就大了。骨咄录陷入沉思。
孔正方不知道他心里面想什么,能不能逃出去,在此一举了,又诚恳地说道:“大汗,请对在下放心。在下与青海诸将发生龌龊,已无容身之地。前年又得罪了武承嗣,国内同样不能安身。况且在下虽来到你的牙帐投于大汗,离中原遥远,中原人一时半会不知道消息,然而时间一长,必然知道此事。若是知道我唆使大汗率兵复唐除武的,朝廷会不会放过我?”
骨咄录倒不是不放心他。
而是认为他这一行成功机会很缈茫,不如将他留下来。他是唐朝那个生死不明的皇帝死忠大臣,一旦将他到了关健时候,举出来,会有极其重要的象征意义。
见骨咄录在沉吟,孔正方又说道:“大汗,况且并州城中有巨大的财富,一旦得到这些财富后,足以能弥补这一战贵部的损耗。”
骨咄录终于有些心动,唐朝的特大城市无非就那么几个,长安洛阳,成都扬州,太原荆州,苏杭汴魏。沉吟了好久,最后同意。
这一夜,孔正方趴在地铺上,想着心事。
骨咄录是同意了,然而派了几个侍卫跟随,美其名曰暗中保护。但自己呢,根本就不认识屈平,老乡都是真的,此人十几年前高中进士,被乡里传为美谈。自己认识他,他不认识自己。至于屈平对皇帝的态度更无从得知,天知道他是怎么从深州长史变成了并州司马的。一旦潜入并州城,自己的谎言必然会被骨咄录的跟随识破。
怎么将这几个侍卫甩开?
想了一夜没有想出好办法,第二天攻城战又开始了,一行人乔扮打装了一下,离开了战场,向南潜行。
几天后来到太原城,此时李孝逸的军队也快到了并州。但是孔正方真要有能力说服屈平,屈平又有能力打开太原某个城门,他的说法还能实现的。毕竟岚州城虽然守下来,城外在默啜的掳掠下,已经整个糜烂。轻骑可以避开雁门关,从岚州绕道进入太原。
这一点也让孔正方不大开心,不知道皇帝用的什么计策,但若不是让自己蛊惑骨咄录,会不会引寇入境,这些百姓会不会遭受到炭涂之灾?
关健他没有能力想得那么远。
比如生擒程务挺与张虔勖,兵不血刃拿下这支唐军的意义。
再比如突厥全军南下,大后方成了什么?
当然,不是骨咄录大意了,都过了这么久,连武则天都认为儿子凶多吉少,况且骨咄录。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动突厥人的后方?青海与西域军队吗?他们有没有这个雅兴?难道回纥有这个胆量吗?现在的突厥可不是两年前的突厥,给他们三分胆,也不敢主动招惑自己。
仅凭这个天大的漏洞,入侵带来的伤害,也是值得了。
十分苦闷十分不解地进了太原城。
时光也到了二月下旬,春暖花开,太原城中一些爱俏的少女,爱俊的小伙子们,穿上单薄的衣服。大街上人来人往,孔正方悄悄试了几次,可这几个侍卫始终象一块橡皮糖一样,粘在他身后。
不敢做得太过火,只好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然后向人打听屈平家的住址。
也未必有家,有的官员清廉,在任上仅住在客栈中,或者寄居在寺庙里,有的省事,租了房子。屈平没有,买了一栋小别院,院子不是很大,两排三进三出的房屋,里面有一个门房,一个老仆人,两个小婢女,问了问,屈平不在家,到衙门里办公去了,要到晚上回来。
孔正方只好到了傍晚再次拜访。
听到他名字,屈平很愕然,立即迎了出来,惊讶地问:“孔县丞,你怎么来到并州?”
“屈司马,也听到我的名字?”
“屈某怎么能不知,周国公府上舌战群雄,青海与诸将生了睚眦出逃在外……孔县丞,究竟发生了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哪。屈司马,能不能恕在下二十天后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孔正方不知道李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凡二十天后,大约也要揭晓了。
“为什么要二十天?”
“是一个约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屈某不问就是。不知道孔县丞为什么前来拜访屈某?”
“我想求屈司马一件事,能不能收留在下二十天时间。”
屈平很好奇,又想问,但忍了下来,却问起另一件事:“孔县丞,你在青海,可知道陛下的下落,外面那么多的传言……”
“我也不知道。”这个打死也不能说的。
“那么你现在寄宿何处?”
“我上午时找了一家客栈。”
“不用住客栈了,屈某来的时间短,没有带女眷,你就先住在我处吧,怎么说,我们还是乡里。”
“那么谢过屈司马了。”孔正方松了一口气,这几个尾巴跟着,让他很不舒服,心中多少也有些害怕。
回到了客栈拿行李,几个跟班询问,不过听到他要搬到屈平家中,都没有再问。来的目标就是为了策反屈平的,两人一碰面,屈平就让他搬到自家住,说明两人感情好。
在屈家住了下来,孔正方松了一口气,谁知三天后,他刚出来,其中一个侍卫悄悄跟上来,问道:“孔先生,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不能急,让我慢慢与他沟通。”
“孔先生,时间不能再拖下去,唐军快到并州了。”
“是,我知道了。”孔正方说完,立即返回屈府。然后愁眉苦脸的想,这事儿该怎么办?不能让屈平带着几个衙役将他们抓起来,抓起来容易,然而一问,结果如何?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好朋友,又为什么勾引突厥入侵云朔,还打着什么反武复唐的旗号?几天谈下来,屈平也表达了对陛下的仰慕,可是人心隔肚皮,自己敢不敢明说?
这样拖也不是办法的,几个尾巴怎么也不会让自己拖上二十天时间。
坐在屈平小院的西厢,孔正方想了一天,头发都想白了,也没有想出一个解决的方案。
但他疏忽了一件事,人的贪婪与欲望,中下层官吏对名位的渴望。
屈平试探了三天,断定孔正方身上藏着一件非常隐秘的事情,而且前年他在武承嗣府上折了武承嗣的面子,仅凭后面一条,将孔正方向武承嗣出卖,也能换取一次升迁的机会。
就在孔正方在他家中想化解几个尾巴策略时,屈平正在写一封密报信,准备送到洛阳去。
第627章 定(四)
四十几个人,被黑齿常之打老远的从各自地盘请过来,到了鄯州城,又被带到城外。
走了二十几里地,远远的是一个山谷,山谷地形略有些凶恶,两边是大山峭岭,中间有一道小溪涓涓流出。此时小溪全部冰封,四下里都是一片茫茫白色,只有挺拨的松柏,在厚实的积雪中,露出少许苍翠的碧意,预示着大地还存在着生机。
接近了山谷,看得更仔细。顺着小溪两边有宽达几百米平坦的地形,尽头处是一个农庄,与青海其他各处农庄一样,砌着厚实的泥巴墙,屋顶上铺着厚实的麦秸与白茅。不过几个人马上就发觉到不同之处,这个农庄没有一个百姓走动,相反的,有许多佩刀挂弓的侍卫在巡逻,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这是……?”疏勒国的国王疑惑地向黑齿常之问道。
四十几个人都是来自西域岭西最大的势力。比如十姓,处月等部,再比如石国、曹国、何国等河中大国,或者吐火罗的叶护,再比如龟兹、疏勒、于阗等西域大国,他们都是各自的国王,或者能代表国家的王叔、王弟、长子,或者一部的酋首。
皇帝生死不明,非常时刻,看到此处地形,心中觉得很不安。
黑齿常之哈哈一乐,说道:“各位,某让你们丢下侍卫,单独前来,是为了给你们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是什么好消息?”
“马上就知,请。”
带进了一户宽敝的农户人家,客厅里端坐着一个人。
看到此人,大多数都见过面,忽然惊喜连连的跪下来,一个个捶胸顿足,大号道:“陛下啊,陛下。”
有的泣不成声。
李威一笑,胡人嘛,心思眼简单,许多行动在中原人眼里看来很单纯,道:“各位,仅是一年余时间没有见面,何至于如此?”
尉迟伏阇雄眼中带着泪花,抽泣道:“陛下,外面的传言……这一年多,陛下到了哪儿?”
“外面的传言?你们怎能相信传言呢,是黑齿将军说的,还是王都护说的,或者是李都护说的?”
“这……”
“朕一直在青海,居中指挥。难道非得要朕上战场,才正常吗?”
“是啊,可……”这一绕,伏阇雄也糊涂了。
“不要管它,朕喊你们前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商议。朕为了西方战事耽搁太久,而国内不见朕回去,发生了许多事。朕也要必须回去了,但朕在回京之前,必须将骨咄录的暴乱镇压下去。需要你们协助。”
李威生死不明,各部各国都产生了一丝迷茫,可李威活着,心里面有了底气,一个个拍着胸脯说喏。
“但是吐火罗兵力不能动,西有大食的压力,波斯人还不能单独举起反抗的大旗。东南还有吐蕃,野心一直没有停止。还有天山南部,特别是于阗、疏勒等部,更不能动。”
“陛下,我们可以抽一些兵力去。”疏勒国王说道。
“不可,朕也喊你们前来,特地说一件事,昔日吐谷浑阿柴筷子的故事,你们都听说过吧?你们都要团结,不能有私心,一旦大军离开,你们各部又有私心,敌人又要乘机而入。你们要明白,各部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能不能为西域岭西创造一个和平的环境,百姓安居乐业,前方军队安然无忧,全在你们一念之间。我也会留下一些官员,要听从他们指挥。”
“喏,”其中十几个人不情不愿地答道。跟陛下打仗好啊,奖赏公平,而且还有胜利保障。摒弃在外了,心中也不乐意了。
但这是战略需要,迫不得己。
李威这才转向其他人,说道:“前年冬天发生了一些不快的事,朕想到了吐蕃人会北侵,但没有想到骨咄录会入侵,更没有想到葛逻禄与车鼻施会暴乱。是朕的疏忽,朕在这里向你们道歉了。”
“陛下不敢哪。”几十人慌忙地伏下。
虽然那次疏忽,一度导致西域局势很紧张,但最后捱了过来。后面唐朝,不对,是皇帝做得很好,不仅给予大量的补偿,征剿车鼻施与葛逻禄所得的财产、人口与牛羊,大部分按照各自的战功奉献,全部奖赏给了他们。到了南征德黑兰与俾路支斯坦、马克兰、信德时所得的财产,又陆续地给了各部一些赏赐。
包括河中与吐火罗地区,没有得到多少金银,也得到了其他的物质分配,就是粗重一些,可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现在天可汗又好好的活在人间,那么也意味着唐朝政策不会发生重大的转移。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朕说说出征骨咄录的事,朕打算从河中与天山北部,你们各部抽调兵力。不过因为有损失,朕打算再进行一次补贴,每部出一个壮丁,朕将会赏赐十缗钱。”
一个很健康的奴隶,在西域也不过十几缗钱,这个丰厚的补贴,让各人听了很心动。
“你们要量力而行,必须留下一些劳力放牧或者耕种,还有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