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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可朕更喜欢斐帝师上次带来的烧酒。”
斐旭朝安莲眨眼,“染天姑娘很喜欢王越家的烧酒呢。”
桌下,明泉狠狠踩了他一脚!
“独醉无味,兴起酒友。”安莲清雅一笑,顿时吸引店内一众目光。
斐旭的银发虽藏在大氅里,但清俊的容颜却是藏不住的。一桌三人,男俊女秀,引得旁人目光留连不已。
“少爷,少夫人。”如意蹦蹦跳跳地拿着四串糖葫芦跑进来,“你们尝尝,很好吃的!”
“坐下吧。”明泉指着对面的座位。
“客倌,四碗大碗茶……一碟牛肉……一碟花生……还有什么需要的?”店小二把东西端到桌子上,抱着托盘退到一边陪笑脸。
斐旭塞了两个铜板给他,“先这么着,不够再点。”
“好咧……”店小儿喜滋滋地拿着赏钱跑到其他桌去了。
如意端起碗喝了一口,赶紧呸了一声,“真难喝。”他的声音有些尖锐,明泉立刻感到四周几道目光从好奇变得不善。
“如意。”安莲轻唤了一声。
如意知错地低下头去。
明泉把花生和牛肉各夹了一样在嘴里,尝了尝,放下筷子,“既然该吃的都吃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那位朋友吧。”她起身上楼。
如意可怜兮兮地看着安莲。
安莲淡着脸没说话,和斐旭一起跟着上楼。众人追随的目光直到他们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才意犹未尽的收回。
他们到了二楼,发现明泉正歪在楼梯口等着,身边还站着阮汉宸。
“阮大人真是神出鬼没,阴魂不散啊。”斐旭皮笑肉不笑地呛声。
阮汉宸连眼皮都没抬。
“由他护着你们去庙会朕也放心些。”她对安莲道。
如意脸上顿时拨云见日。
安莲淡然一笑,“谢染天姑娘。”
“谢染天?”明泉扑哧一笑,“这个姓氏也很别致。”
“现在可以去看朋友了吧?”斐旭插嘴道。
“带路。”明泉对着他板起脸。
阮汉宸木然地看着安莲,“安大人想去哪里?”
“随便走走吧。”
“你就是皇上?”
明泉推开门,一张白嫩的娃娃脸倏地凑在她鼻尖,四眼对视。
她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你就是慕流星?”
他啧啧地绕着她走了一圈,叹道:“原来公主真的很漂亮。”
明泉莫名其妙地看向斐旭。
后者咳嗽一声,“他很喜欢听说书。”见她还没明白,又解释道,“故事里的公主都很漂亮。”
明泉回头,把慕流星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许久,道:“你真的是雍州总兵慕流星?”
慕流星睁着圆滚滚的大眼,乖巧地点点头。
“记得提醒朕明天把范拙从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剥下来。”明泉忿忿道。吏部每年怎么做考绩的?一个姜有故这样的吏部侍郎也就罢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活宝似的雍州总兵。
“范老头人很好啊,”慕流星疑惑地眨着眼睛,“前年回京述职,他还要把女儿嫁给我呢。”
明泉低声对斐旭道,“今晚就办。”
“范尚书为官多年,素无劣迹,皇上无缘无故一夕罢黜,怕会寒了天下青紫们的心啊。”斐旭找了把椅子坐下。
她其实也就说说气话,范拙在朝中声势虽比不上安、连两党,到底也有几分底蕴。动他也非朝夕可定之事,何况她的理由委实有些可笑。
“罢了,”她坐到另一把椅子上,“你先说说和阿修巍巍的事。”
慕流星一拍桌子,怒道:“他是个狗屁混蛋!下贱!人渣!”
“流星。”斐旭警告地瞪他一眼。
“本来就是!沐可安娜原本是鲁卡皮的未婚妻,可他居然找人活活打死了鲁卡皮,还把沐可安娜强抢去!”慕流星双目赤红,随时喷出火来,“还对她做禽兽不如的事情!他、他……”
“他和鲁卡皮交情不错。”斐旭在一边解说。
“所以在婚礼上抢了阿修巍巍的新娘?”明泉抱胸睨着他。
“我没有!”慕流星激动地跳起来,“虽然我是去了他的婚礼,可是我根本没见到沐可安娜!一切都是他设的陷阱!”
明泉想了想,道:“沐可安娜什么来历?”阿修巍巍这个人她虽然没见过,但能被称为阿修西达的继承人肯定不会因为感情就失去理智,得罪手握兵权的一州总兵。除非有更大的好处。
斐旭朝她赞赏一笑,“是雍州总督纪鄹与狄族女子的私生女。”
“未得礼部核批,大宣四品以上官员不得与他族通婚,可有此律?”纤细的手指敲了敲茶几。
“有,”斐旭道,“但荣锦三年,他因元配早殇,膝下犹虚,所以递了述罪折子,恳求沐可安娜入纪家族谱。先皇罚了他半年俸禄,准了。”
“哦。纪鄹的背景呢?”
“纪鄹进士二甲传胪出身,”斐旭顿了下,缓缓道,“是高阳王的表娘舅。”
“子修哥哥的表娘舅?”明泉点了点头,“如此,朕明白了。慕流星,明天你就去刑部投案。”
慕流星急问:“那沐可安娜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沐可安娜的婚事自有她父亲做主,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我不!”慕流星气冲冲地死瞪她,“你不救沐可安娜,我自己去!”
“慕流星,最好记住你的身份!”明泉也动了气,“顺便也记住朕的身份!”
“皇上!孟子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皇上身为天下人父母,难道要袖手旁观吗?”
“正因为朕是天下人父母,所以更要考虑到天下人的利益!沐可安娜无论如何已算阿修巍巍的新娘,难道要朕置天下安危于不顾,为她一人与整个狄族为敌,点燃两国战火,祸延无辜百姓不成!”
慕流星嘴唇剧烈抽动着,注视她的眼眸从明亮转为黯淡。
似乎连空气都感染了他的忧伤与愤怒,凝结而沉重。
斐旭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流星,你该学着长大。”
“用朋友的鲜血吗?”他猛得甩开他的手,声嘶力竭地呐喊:“我不接受!”
明泉眼睁睁地看着他甩门而去,郁闷道:“他……居然敢甩朕的门?”
“是客栈的门,皇上。”斐旭下意识帮慕流星解释。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朕考虑在刑法中加一条不得甩门,以正我大宣礼仪之邦之美名。”
“皇上不如下令大宣境内从此废除门而改用窗。”
“取笑朕?斐帝师不怕朕拿慕流星开刀?”
“皇上是名君。”
“也是女子,”她认真地说,“度量有点狭小的女子。”
“我会劝他流亡别国。”
“你对他的关心非同寻常哦。忍气吞声、低声下气、刻意讨好……朕曾以为这样的词永远不会用在你身上。不过这几天为了慕流星,斐帝师破戒甚多。”
“世事难料,谁能保证永远。”
明泉步步进逼,“朕是在好奇原因呢,斐、帝师。”
斐旭露齿一笑,“因为他是我的弟弟……亲弟弟。”
“好理由。不过他明天还是得去刑部。”她脸上云淡风清,心下却是暗潮汹涌,慕流星居然是斐旭的亲弟弟?!世事还真是难料。事情也更加棘手了,慕流星看来是非保不可!
“皇上胸有成竹?”
“走一步,看一步。”面对他的认真,她说得没心没肺。
从客栈出来,明泉见到安莲和阮汉宸都没走远,只是站在人群中,无聊地看着往来行人。
“我今晚要在这里住下。”她突然道。
斐旭一楞,“你明天上……上学怎么办?”难道她要罢朝?
“上学?”明泉莞尔道,“明天是休学日。”大宣每月上、中、下旬最后一天都可休朝一天。
“我怕主母担心。”皇上出宫非同小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就算他贵为帝师,也很难保住脑袋。
“放心,只要有朕一天,就有帝师的一天。”她轻轻抛下这句话,朝安莲他们走去。
斐旭眉头轻皱一下,目光深邃如潭渊,最后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客栈打点住宿事宜。
阮汉宸见明泉过来,精神立即一振。
“今晚不回去了,我们好好逛逛。”她兴致颇高。
如意开心地跳起来,“不用回去吗?太好了!”刚才安莲和阮汉宸都不肯离开客栈视线范围外,可把他憋坏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他可不想什么都没玩都就回那个豪华的牢房里去。
看着他开心无伪的笑靥,明泉也一扫适才郁闷,跟在阮汉宸身后,慢慢融入人潮汹涌的方向。
明泉平日见惯了好东西,因此只是远远地看几眼摊上的东西,偶有几件别致的,也只看看就放下了。倒是如意,一个劲地掏钱往怀里塞,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这个送给谁那个送给谁。
安莲与阮汉宸一前一后地护着明泉,不时拨开不小心挤过来的行人。
“那里在干什么?”她看到一道细火自人群中喷了出来。
“我知道,是杂耍艺人在喷火!”如意兴奋地钻进人群,三四下就不见了。
明泉也兴致盎然地擦着手掌,“过去看看。”
阮汉宸朝暗处打了几个眼色,周围立刻有几个人又站了过来,不着痕迹地将她和安莲圈在中心。
明泉才刚走到杂耍围观人群的外围,左边就响起一阵骚动。
她转头,正巧见到一拨人浪踉跄着朝她摔过来。
阮汉宸一闪身挡在她身前,安莲也将她护到身侧。
“怎么回事?”她踮脚,自阮汉宸肩上看去。暗中保护她的侍卫已将冲过来的人挡在前面,另外有群人正挥着拳头冲过来。
“哈,是地痞们打架呢。”如意不知何时又转了回来,饶有兴致地想钻到前面去,却被阮汉宸挡了下来。
四周人群开始无声息地散去,稀薄的空气顿时又充盈起来。
“京城常有这种事?”明泉皱眉。竟公然在天子脚下斗殴,简直视王法于无物。
安莲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轻声道:“水至清则无鱼。”
明泉低头把他的话来回品了两遍,再抬头,场上又发生了变化。
那两帮人似乎也察觉到明泉身遭的侍卫,互相使着眼色,朝他们走来。
“这位兄弟,哪条道上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朝阮汉宸拱了拱手。
“路过的闲人。”阮汉宸对这种江湖味道浓厚的对话极不适应,硬邦邦地回道。
“那是兄弟挡你们的道了?”汉子口气不善。
“天下人走天下道,只有先走后走,哪有谁挡谁的。”斐旭爽朗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个全身裹在大氅里的男子已伫立在三队人马中间。
“这兄弟说话有意思。”汉子又朝他一拱手,“兄弟我是万马帮的铁老三,今儿个收拾几个不开眼的杂碎,要是哪里碍着各位,还请包涵!”
明泉见他长相虽不敢恭维,说话还点分寸,对他不禁衍生出几分好感。
“铁老三,你一个人自说自唱倒唱得好听,不过好象忘了姑奶奶我还在这儿呢!”一个三十几岁徐娘半老的妇人自另一帮人马中越出,玲珑有致的身材紧贴着枣红衣裙,让在场众人大饱眼福。
“你不出声老子还真忘了你这号人!不过郭四娘,你不在白老二的床上翘屁股,来这里吹什么风啊!难道白老二那个病秧子满足不了你?!”铁老三的污言秽语立刻引得那帮子人大笑不已。
明泉眉头一皱,对他的印象立刻降到谷底。
郭四娘气得浑身一颤,“铁老三你欺人太甚!姑奶奶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来啊!老子怕你不成!就怕你打不过老子就拿屁股来套老子的棍子!”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