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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莲道:“我父亲与罗老郡王有些交情,不如请他出马。”
瑶涓对这个公公的心性最是清楚,若明泉拿圣旨压他,虽然不至于公然抗旨,但心里的积怨只会越来越多。安老相爷和罗老郡王的交情她也曾听说,若能得他出马,自是最好不过,因此朝安莲感激颔首。
“也好。”明泉想了想,“万一说不动,你们便挨到盛夏,朕去你们那里避暑,给你们撑腰。”
瑶涓见她不到双十年华,说出的话却十分老成,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怜惜,“最坏不过在京城置个公主府,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明泉心想也是,心情复又开朗道:“到时候朕封罗郡王一个刑部司狱做做,也好领一份俸禄养家。”
尚融安对朝事向来不上心,因此问道:“几品?”
明泉正色道:“从九品。”
尚融安张了张嘴,半天才道:“我一定会说服父王的!”
又说了会,瑶涓便以收拾行装之名相辞,明泉颇为不舍,故意一路说笑亲自送到瑶涓宫外。
EG版之逼宫风云
太子汤带着半路集结的狐朋狗友杀回京城。
孙化吉自城头露出个脑袋,手指忿忿地在空中戳戳戳,“你还敢回来?”因为银行户头冻结不及时,一个零光荣地跌死片崖(注1)了。
太子汤噌地一下窜起来,“你YY的,老子为什么不敢回来,老子不但要回来,还要你把钱拿出来!”居然冻结他的户头,害他去借高利贷……想起每夜在床头闪来闪去的刀光,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好歹他也是前候选国家领导人,竟然混到如此地步。
沈南风蹲在墙角刷刷拿笔记下:某年某月某日,前太子对户部尚书进行了赤裸裸地打劫。
“你居然还敢要钱!”冲出来的是高绰君,兰花指在空中戳戳戳,“因为你,我人参变花生,鲍鱼变草鱼,鱼翅变鸡翅,熊掌变鹅掌……皮肤都不知道粗糙了多少,你你你……啊哦……”
阮汉宸扶住他软软下滑的身体,夹到腋下,“我送他回去。”
刘珏挥手。
镜头一转,太子汤身后抬出数十箱箱子,“你看着办吧?”
连镌久沉稳地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去丹心照汗青。你把炸弹收回去吧,战争是残酷的,我们是伟大的,威胁是徒劳的,要命是不给的。”
刘珏在一边小声道:“大人,你的腿抽筋了,它一直在抖。”
连镌久深沉地看了他一眼。
沈南风在一边记下:在左相威严的目光下,工部尚书充分暴露了其人生历练的不足。
太子汤摇摇头,“你们太小看我了。”
箱子啪啪打开。一堆又一堆的帐单白花花地晃眼。
孙化吉突然冲了出去。
所有人怔住。
只见半空中,两只肥嘟嘟的腿来回不停地滑跑。
杨焕之最先反应过来,伸出手,抓住。
所有人松了口气。
咯吱一声。
孙化吉看看他手中自己软掉的中指,又木然地看看他。
“要不要再换一根?”杨焕之准备拉住他的食指。
“不、用、了。”孙化吉很冷静地说,“不要浪费邦迪。”(注2)
沈南风的笔记:在一阵感慨的目光中,户部与礼部终于碰撞出了革命火花。
孙化吉的手指在杨焕之手中一百八十度转圈,面朝太子汤道:“要钱不给,要命你给!”
太子汤头疼地扶住脑袋,“看来只有出绝招了,我们……PK!”
“帝轻骑待命!”连镌之大手一挥。
一群年轻英俊的男子从城门跑出来,排成一列。
太子汤严阵以待。
男子们突然拿出两束捧花。
音乐响起。
“哦爷爷,哦拉拉,哦爷爷,哦拉拉……”踢腿,转圈,下腰。
“哦爷爷,哦拉拉,哦爷爷,哦拉拉……”再抬腿,再转圈,再下腰。
太子汤瞳孔一阵收缩,“想不到你们竟然进步了。”明明他走的时候还只会做广播体操。
连镌久得意地笑。
“不过光是这样,是不够的。”太子汤拍拍手,一群女子翩然而出。
展臂,提臀,收腹,挺胸,回头,笑!
时间定格,人物定格,表情定格。
沈南风执笔的手一颤,吐出口鲜血,晕死过去。
连锩久连退两步才站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芙蓉秘技?!”
太子汤猖獗大笑,“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
“不要得意得太早。”连镌久神秘一笑。
太子汤蓦然回首。
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慢慢靠近。
走得近了,只见来人俱是白裙迤地,长发披肩。
一阵风吹过,裙袂飞扬。
来人一色双手挡裆,竟是当年一代武后的玛丽莲梦露的绝招!
太子脸色大变,一字一顿道:“莫非是……风中凌乱?”
天下武功,千奇百种,芙蓉秘技,无人能懂,风凌不出,谁与争锋!
“罢罢罢。”太子汤仰天长啸,“此恨似魔似幻,我心凌乱凌乱!”话毕,卷袖而去。
白裙大军后方,蔺郡王为眼前白发男子倒酒,“帝师果然才华惊人,令之不战而屈。”
帝师嘿嘿一笑,“好说好说。”
“只委屈了军中好男儿作如此打扮。”郡王身边的军事惋叹道。
帝师笑容更深。无妨无妨,反正别人的孩子死不完。
空中突然响起一道哀叫,“太子哥哥,你回来啊!朕要让位!朕强烈宣布要让位!”
半晌后,连镌久的声音阴恻恻响起,“皇上,该读书了。”
重逢(上)
瑶涓朝尚融安使了个眼色,他知机地拉着安莲往里走,“我有几张珍藏的曲谱,请皇夫共赏。”
明泉握着她的手,缓缓蹲下。
“你与他现在这样……很好。着实想不到,原来皇夫也可以这样柔和。”瑶涓轻抚她的发,“有他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明泉的心弦顿时被撩拨得有些烦乱,低喃道:“哪里有什么好不好。”
瑶涓的手一顿,低声道:“你还在记挂他?”
“谁记挂他了!他走了,我都不知道有多高兴!”她倏地站起,怔怔地看着瑶涓清澈瞳孔中的自己,面红耳赤,惊慌失措,好象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仓皇地捂住胃,那里好似被无数拳头猛捶不休,酸水在喉咙叫嚣欲出。
“明泉……”瑶涓担忧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她单手扶住椅背,闭上眼深呼吸,直到心绪平和,“朕没事。”睁开的眼睛,眸光深沉,如一潭幽幽深水,哪里还有半分波浪。
“朕终有天会让他相信,朕有能力守护这片锦绣江山。”手指紧缩,椅背上坚硬的棱角抵住她的掌心,钝钝的疼,“那时……他一定会回来的。”
瑶涓按住她的手背,“他回来又如何?”
“什么?”明泉眨眨眼,听不懂她的意思。
“如果斐旭回来,你待如何?”
“朕……”她呆了半天,才恨恨道,“朕一定让他把皇宫里所有的茅房都打扫干净!”
瑶涓知她故意回避,也不好再逼,只淡淡道:“人往往因为眼睛的高度而喜欢眺望远处的青山黛影,却忘了低头看看身边更加真实的绿草红花。”
明泉张嘴正欲说什么,却看到安莲和尚融安已经出来了。
“可有中意的曲谱?”她改口问道。
安莲淡然一笑,道:“都是高雅之作。”
她抓抓他空空的袖子,“那怎么不带走?”
尚融安惊讶得啊了一声。
瑶涓扑哧笑出来,“皇夫爱琴之名,天下皆知,什么曲谱没见过,哪里还轮得到他来献宝。”
明泉故作不屑地撇撇嘴,“原来是班门弄斧。”
安莲牵过她,“天色渐晚,我们先回去吧。”
随后三人又说了什么,明泉一字也不记得了,全身的感官好象都集中到了手上。她低头看着交握的手。安莲手背的肌肤要比她白一些,一个毛孔都看不见,好象玉雕一般。自己的手也不难看,只是手背上有两条淡淡的青筋。他的手指修长而笔直,指甲圆润而干净。而她的……手被轻晃了两下。
“皇上?”安莲的声音近在耳畔,她甚至能感到吹拂在耳垂的温雅呼吸。
她故作镇静地抬起头,“恩?”耳根微微发烫。
他浅浅一笑,放开手,“请上帝辇。”
手上的温度慢慢失去,五指怅然若失地垂着。两辆辇车一前一后停在面前,太监们恭敬而麻木地低头等待。她心里微微一叹,朝帝辇走去。
又是堆得望不到头的折子。
明泉托腮坐在龙椅上,倦怠像蛇一样从四肢百骇游移过来,钻入心头,泛滥成海,不可收拾。
啪得拍案而起,她兴冲冲地走到门外,对正向他走来的严实道,“宫里很久没热闹了,不如办个晚宴如何?”连镌久说是要为她大婚宴请众臣,但等了好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实在不可靠。
严实慢吞吞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玉匣子,“启禀皇上,樊州送来八百里加急。”
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明泉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甩袖回殿关门。
严实知她被搅了兴,正起气头,约莫一两个时辰不会唤他,准备找个地方歇息一下,门却突然从里打开,明泉满面喜色地冲他叫道:“快准备马车,朕要出宫!”
皇上金口一开,下面手忙脚乱。
严实亲自指挥,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明泉便坐着马车顺顺当当地出了宫门。这次她特地带了几个熟悉地形的京城侍卫,只说了个客栈名,他们就熟门熟路地驾着马儿上路。
看着路上似曾相识的景色,她放下心来。
不一会,马车便到了地头。
掀帘一看,果然是当初的那家客栈,点心铺还搭着,只不过卖的不是豆浆油条而是煎饼。顿时记忆排山倒海涌来,她怔怔地捂着胸口又坐了会,才缓缓下车,信步走进客栈,烧酒味刺鼻如昔,竟让她险险落下泪来。
“皇……谢小姐。”欧阳成器站在楼梯口,拘谨地唤道。
她板着脸走到他面前,顺手一掌拍在他头上,“我什么时候变成黄蟹小姐了?”
欧阳成器扬起唇想笑,但眼中阴郁太盛,终是笑不出来。
明泉见他如此表情,来之前心中那点故人重逢的愉悦顿时被抹得一干二净,淡漠道:“找个地方说。”
欧阳成器点点头,转身领进开好的房内。
严实留在大堂,几个大内高手悄悄潜伏在房间上下前后,虽是无影无形,却是铜墙铁壁。
进了房间,明泉挑了把正对门口的椅子坐下,等他开口。
欧阳成器深呼了口气,将准备多时的话一气倒了出来,“樊州贪污的情形的确很严重。我查到的知府加起来就有五个之多,下面的官帽官袍堆在一起,恐怕能让一个县的百姓过一个寒冬。”
明泉目光冷厉地盯住他,“那知府往上呢?”
欧阳成器抓抓头皮,尴尬道:“查不出来。”
“是查不出来还是不愿意查出来?”
欧阳成器赔笑道:“我在京城不过是会些武功的闲人一名,难得得皇上青睐,执掌五分热血堂,已经是难得的恩典。这个御史……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要心有余就好。”明泉拿住他最后一句,淡然道,“五分热血堂势力限制于京城,让你贸然插手樊州的确强人所难。幸好朕早有安排,过几天给你安排一个帮手,让你事半功倍。”
欧阳成器苦求道:“皇上,不如让帮手直接扛了这差事去?”
“放肆!”她拉下脸,“你以为官位是什么?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
欧阳成器咬咬牙,继续坚持道:“臣守好五分热血堂已经十分吃力,实在……”
“你若实在不愿,朕也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