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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只因忘了点事!”
苏阳不明白什么事。夏云先有所领会,想这江晓怡早已情迷心窍,要她深明大义是不行了,只能由着她,才能拖延点时间,等到何奂雄回来,便在心里骂她不要脸。即见江晓怡冲自己来了。心知不妙,又被江晓怡一脚踢中。咕噜噜地滚向两块大石后面。简直欲破口大骂,愣是劝着自己,眼前亏不好吃,忍气吞声。
江晓怡解了腰间的金丝飘带,将黄衫、内衬、软坎儿上的蝶子结,一个个地拉开了。随风吹着,露出了冰玉般的肉肩。眼瞧着再一脱就要光了。
夏云从石缝中见到,不禁在心中大叫大骂,又忙着运气冲关,要跳出去收拾。
江晓怡望了边上的道人一眼,似还有点羞耻之心,侧转了身,才掀外罩,将里面的东西一解,拉出了一个红艳艳的肚兜。正被道人抬头看见,在那里自语:“唉,不知这位女施主又有什么屁事?”像要走上前去,自觉不便,径转向了夏云的一边,上来,问道:“不知这位施主,是否还管着我的绳子?”
夏云见江晓怡又将宇力弩捡在手上了,急道:“不管了,快走!”生怕老道将箭也招过来。道人偏偏不走,道:“如此说来,贫道的绳子又归她管了?”用手一指。夏云道:“没错,快走啊!”见到江晓怡将一只箭装好了。
道人站着不动,道:“我刚才这么想来着,不方便过去,所以先要问个清楚。”夏云可气坏了,道“麻烦!”见到江晓怡又将一只箭装好了。
这两只箭装在宇力弩的两根次弦之上,无须用手拉着,扣动扳机便能发射。力量虽不如正弦射出的足,跟一般的弓箭相比,也是吓死人的。
夏云先要惊呆,琢磨着江晓怡装两只箭的意思——数来数去,自己跟老道正是两人。道人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道:“麻烦你代我说一声,请那位女施主将绳子还我,如何?”夏云可觉着那道人讨厌了,又眼看着江晓怡将弩弓举起来了,便怒道:“住嘴!你等着吧!”大概请他等死的意思。道人点头,才真的住嘴。
夏云尽量地将头往里面缩,都不敢看了,只顾运气。苏阳像是有所发觉了,叫出来道:“夏云,她先要射你!”语气好是得意。夏云气道:“姓苏的,我恨死你!”想想也来不及再做什么了,唯有将双目一闭,心里道:“不怕!不怕……江湖儿女,生于四海,死在八方。大刀断首,利剑穿膛。消泯我身,志在飞扬……”——一首江湖豪歌默诵而出。也生出了一番铁性豪情,不复女子柔肠。
忽听得机关一响,箭已发射。宇力弩双弦交颤,如琴瑟之融,更似双箫,音声嘹亮。
夏云也不觉得有甚痛处,猛然听出双箭已破空而去,方知是被苏阳唬得不轻。
山下很快地传来了惊呼,又有数声长啸极具威势。想来这两箭是朝下落了,夏云欲向下望。所在之地尽被杂草乱枝遮目,无法看清下面的情形。回过头来,见江晓怡又放了宇力弩,在苏阳的边上蹲下了——先脱了他的臭鞋,捂了捂鼻子,竟用那红肚兜缠上了他的脚。夏云心道:“你不要脸,还嫌人家脚臭吗!”起初莫名其妙,接着恍悟——大事不好!
且说那天,江晓怡在嵩山上自寻死路,撞上了苏阳,石砸秦硕,将她救了。她匆匆逃回,后想着苏阳辜负她一片真情,让她求生无趣,又求死不得,愤愤不已。欲置苏阳于死地都有余恨,记起了山间老妪之说:
“昔传有一个女子被丈夫遗弃山野,日夜啼哭。山神闻之不忍,才将一股神风发至千里之外,帮她卷回了丈夫。不料这位丈夫来了又走,复将女子遗弃。山神便故技重施,他亦重蹈前辙——几次三番不改。激怒了山神,把他的一只脚都弄断了。女子用红肚兜将他的断脚缠裹了起来。他还要走,站立不稳,跌入深谷,奄奄一息。山神见状,恐其死后到阎王面前告状,怪罪自己,便串通土地神,不让缠了红肚兜的鬼脚在地上行走。迫使这人一死,成了阴鬼,还是留在了女子身边。
“从此以后,生前被红肚兜缠了脚的鬼就再也走不了了,会缠住杀死他的人,哭上一辈子。”
江晓怡便要效法,以使苏阳死后来缠住她,作为其生前对她不理不睬的报应。
苏阳武功厉害,江晓怡本不知如何下手。正巧,前些日子她向夏云借骑宝马,遭拒,记恨在心,偷了本派的宇力弩来,企图将人家那匹千里飞云驹射死,还未得手,弩亦未还,此番便又想得个用场,打算用宇力弩将苏阳射个半死,再依法行事。
苏阳离山而去,又差点使她的算计落空。千方打听,才知苏阳已被引往武当山了,便不远千里地追来。
她所骑的马虽不是很快,但一路上未受阻挡,没绕远道,到了武当山也不算迟。那时,正见到了夏云挥着匕首,要割苏阳的耳朵。她本可一箭将夏云射死,可一想,待会儿还得射死苏阳,将那两个鬼魂凑到一块,纠缠不清,误了好事,才捡了地上的枯枝作箭,轻射了夏云的大滞穴。
其后她一箭失误,两箭迎敌。这时缠好了苏阳的脚,就要射她的第四箭了。
夏云惊叫:“哎呀!你干什么呀!我听说那些死鬼走路都是一蹦一蹦的。双足被缠无力走,抱着冤家夜夜哭。缠了单足可是没法留,照样走,不知蹦到谁上头。你将他的一只脚缠了,再将他射死,以后他倒不会来缠你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蹦过来缠我呀!”
江晓怡一听,冷不丁地一惊。手中刚拿起的宇力弩又放下了。生怕出差,几步就跨到了夏云的身边,问:“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当得了真?”夏云道:“要是假的就好了!可是那些道姑、尼姑都这么讲,叫我如何不信!”江晓怡道:“是吗?”又问一边的老道:“此话当真?”
夏云的脑袋里面嗡地一响,真觉得背——她信口胡诌尼姑、道姑的,没想到这里还有个道士。急又抢先道:“他心地好,当然会说都是假的啦,恨不得你别缠人家的脚呢!”
道人闭着眼睛,忽地点头道:“没错,没错,赶快把人也放了吧,不要在此糊闹了!”
江晓怡有点蒙了,还想起了一点问题,向着夏云道:“要他死了不能走,缠他的两个脚,都得用红肚兜?”夏云道:“当然了,这是老法,不能改。”说完后便见江晓怡俯下身来了,心道:“你自己作贱,坦胸露肚子,还想人家学着吗?”嘴上又道:“干什么……”感到身上的衣衫被掀开了,虽未被宽衣解带,但肚皮上已能吹着凉风了。立刻又面目被遮。显然是江晓怡将她的衣服由下往上翻的,还在怒道:“你怎么穿绿的!”
夏云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肚兜,便在心里骂:“蠢物!我穿了红肚兜,还会让你找红肚兜吗!”江晓怡道:“好吧,我总有地方找去!”已是铁了心,还要找一个红肚兜出来缠苏阳的脚了。
接着,江晓怡将苏阳扛起来,走了。
夏云因双眼被衣服蒙着,只能听着声音猜测。想这贱人虽然武功平平,倒有点蛮力,扛个小子是绰绰有余,不知能跑多远,自己可得听清了他们的去向,以便随后追踪。
苏阳忽然饶有兴趣地叫道:“后会有期,后会有期!”仿佛刚才是被吓呆了,这会儿认定了,他的命还能活一阵子,很是高兴,还有后期。
夏云看不清他的样子,想到人们告别之时,多为深情相注,目光中不胜依依,此时苏阳肯定也会看着她,而她正露着肚皮——真是满肚子的气,一鼓一鼓的,都要爆了。
边上的道人跺了一脚,又提醒了夏云一件坏事,赶紧喝道:“臭老道还不快走!”自然是担心也被他看了。道人便道:“罢了,罢了,贫道本想帮你,看来多有不便,不如顾着我的绳子。”说着便走。
夏云从衣角处能看到他的脚一晃而过,暗瞪着眼睛,只顾叹气。当是人都走光了,她衣不遮体,也算无妨。
衣缝间倒有一些微弱的光线,眼前似出现了一个人影,她才难免担心地问道:“是谁?”见那人不动,也不答,疑是幻影,又松了口气。待眼光下移,模模糊糊地感到了衣角处又有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一条青绫子的裤脚在那里随凤晃动。不由得大惊,想那人问而不答,已无好意,急欲看个清楚,目光仍仅限于方寸之间。
但见这人的裤脚薄细,不缚缠带,非似江胡行客。然而,一般游山的男子,也能使夏云大感不妙,她便要整理衣着。哪又做得,只有脖子能动了点。想摇着头将上面的衣服晃掉,看个清楚;又想着来者如果轻薄,看了自己的面貌,更会起意,自己难以对付,不如藏住脸面;却又想起自己连肚皮都露了,差点惊蹶。已觉今日受辱难免,只有恢复了武力,将这淫贼抽筋扒皮、割肉剔骨,整治得他十八辈的后悔。
猛听耳际嘣地一响,夏云全身一震,感受到来者的内力了。才记起此人是悄无声息地站在这里的,非高手不能。立时,身下的石块都裂开了,夏云的腰身往下一沉,衣衫自然地滑了下去,遮了身。她露出脸来,看到了边上的人——竟如奇花一株,天外飞来。显然的是个美貌佳人。
夏云极为爱花之人,也爱美人如花,此时也不由欣慕,怪自己误会了人家。
那女子冲夏云微微一笑,看似岁数略大了些。夏云不禁感激道:“谢谢姐姐!”那女子轻轻点头,神情温雅。
突然,一人就风风火火地奔来了,伸双手猛抓向那女子前胸。
原来,江晓怡尚未走远,被道人追得回头看,见到了那女子,正中下怀,又赶回来,丢了苏阳,就扯人家的衣服——自是要找个红肚兜无疑。
其实,江晓怡也听得刚才嘣了一下,也不想想,那是怎么弄出来的,当人家是平常女流了。
夏云见此情景,可高兴——这蠢物自找苦吃。
果然,那女子见江晓怡蛮横无比,单手即挥。江晓怡的爪子尚未触及衣衫,已经张不开了,两只手都捏成了拳头,手指一个劲地内扣,胳膊也往里缩,头、足、胸、腹都不由得卷成了一团——圆乎乎的。嘭然落地,飞滚而回。正中玄力。
江晓怡可尝到苦头了。不过她是自虐成癖的人,根本不怕打。而这一下,也没使她受伤。滚完了,她展开四肢,爬起身,即捡了地上的宇力弩。
夏云见了,急道:“这驽厉害!”那女子依然站在原地,单用一手握住腰间长剑。眼看着江晓怡将箭搭上了弦,她才似拔剑而出。而夏云看到的她,拔出的却是一只暗金色的利钩,被她轻轻一甩,没影了。一根白线从剑鞘蹿入她的手内,蠕动着,发出毒蛇吐信的声响。
江晓怡也看到了这根白线,并未妨碍她将弩弓拉开。她还感到这根白线缠到了背上,却根本不在乎。
一阵狂风乍起般的呜鸣,使江晓怡听不到别的动静了。她放箭了,箭的离弦之音丝毫难闻。她的眼睛似被风吹坏了,见到了幻影。
苏阳倒在一旁的地上,倒看得清楚,有一把金钩连着白线,飞到了江晓怡的背后,转了个弯,搭上了宇力弩的主弦——代替了江晓怡的手指,又将弦拉住了。
江晓怡好不容易才搞明白,身体已被白线缠了好几圈了——连弩带人地一起困住,挣扎不脱。又不由自主地冲上前去,回到了那女子的面前。只是不能再抓人了,反被那女子一把抓住,提着她飞身而起。
夏云也看得眼花缭乱,见那女子抓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