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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笔翁的武功和鹿杖客出自一师所授,原是不分轩轾,但鹿杖客一来是师兄居长,二来智谋远胜,因此鹤笔翁对他向来尊敬,听他口气中颇有不悦之意,便不敢再叫。但他身旁的范遥却是不管他这么多,右肩在门上一撞,门闩断折,板门飞开……
“干什么!”
鹿杖客大声喝道。
只听得范遥大声喝道:“鹿先生,你好大胆!居然敢玷污王爷的爱姬!”
他这一开口说话,玄冥二老登时惊得呆了,他们和苦头陀相识已有十五六年,从未听他说过一言半语,只道他是天生的哑巴。
“你……你说什么?什么王爷的爱姬?”
鹿杖客满头雾水,回过身来,瞧着床上的“尤物”道:“你是谁?”
张超群哪敢说话!他一开口,谁都听得出他是男的,赶紧逼尖了嗓子,依依呜呜地叫着,装作是被点了哑|穴。
范遥往床上瞧去,一时间没能认出张超群,但他也是见过王爷的爱姬的,看到床上的女子的确不是王姬,一呆之下,急忙又道:“鹿先生,王爷知道你心谋不轨,命我装作哑巴,就近监视察看,这位是王爷的爱姬陈氏,你说,她怎会在你床上?”
这句话中其实破绽甚多,但此时确实有个女子在床上,鹿杖客心怀鬼胎,虽然不认得,但这女子天香国色,普通人家的女子哪有这般美丽?不由得不信,兼之汝阳王对臣下善弄手腕,他也知之甚稔。范遥此言一出,鹿杖客登时软了,说道:“王爷命你来拿我么?嘿嘿,谅你苦大师武艺虽高,未必能叫我鹿杖客束手就擒。”
说着一摆鹿杖,便待动手。
范遥闪身退后两步,手指飞快在鹤笔翁胸口点了数下,这才笑道:“鹿先生,苦头陀的武功就算及不上你,也差不了太多。你要打败我,只怕不是一两百招之内能够办到。你胜我三招两式不难,但想既挟王爷的爱姬,又救师弟,你鹿杖客未必有这个能耐。”
鹿杖客向师弟瞥了一眼,知道苦头陀之言倒非虚语。他师兄弟二人自幼同门学艺,从壮到老,数十年来没分离过一天。两人都无妻子儿女,可说是相依为命,要他撇下师弟,孤身逃走,终究是硬不起这个心肠。
范遥见他意动,暗叫侥幸,心中在想:教主当真是糊涂之至,说得清清楚楚那王姬所在位置,他却还是捉错了人!此刻,却不知他在何处?
“鹿先生,此事尚未揭破,大可着落在苦头陀身上,给你遮掩过去。”
鹿杖客奇道:“如何遮掩得了?”
范遥说道:“你自己是不会宣扬的了,令师弟想来也不致故意跟你为难,苦头陀是哑巴,以后仍是哑巴,不会说话。”
鹿杖客道:“你说,你想要什么?”
范遥哈哈一笑,道:“鹿先生果然是爽快之人,老衲也不怕跟你说了,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和我交情颇深,老衲只求你赐我解药,救了她出去,你放心,郡主面前,由老衲一力承当。倘若牵连于你,教苦头陀和灭绝老尼一家男盗女娼,死于非命,永世不得超生!”
床上躺着的张超群眼皮一翻,心中嘀咕:他丫的范遥,你就不能想点新词?
鹿杖客听了一怔,随即微笑,心想你这头陀干这等事来胁迫于我,原来是为了救你的老情人,那倒也是人情之常,此事虽然担些风险,但换到一个绝色佳人,确也值得。他见苦头陀有求于己,心中登时宽了,笑道:“那么将王爷的爱姬劫到此处,也是出于苦大师的手笔了?”
范遥道:“这等大事,岂能空手相求?自当有所报答。”
鹿杖客大喜,只是深恐室外有人,不敢纵声大笑,突然间一转念,又问:“然则我师弟何以会中十香软筋散之毒?这毒药你从何处得来?”
范遥道:“那还不容易?这毒药由令师弟看管,他是好酒贪杯之人,饮到酣处,苦头陀难道会偷他不到手么?”
鹿杖客再无疑惑,说道:“好!苦大师,兄弟结交了你这个朋友,我决不卖你,盼你别再令我上这种恶当。”
范遥指着床上的女子笑道:“下次如再有这般香艳的恶当,请鹿先生也安排个圈套,给苦头陀钻钻,老衲欣然领受。”
两人相对一笑,心中却各自打着主意。鹿杖客在暗暗盘算,眼前的难关过去后,如何出其不意的弄死这个恶头陀。
范遥心知鹿杖客虽暂受自己胁迫,但玄冥二老是何等身分,吃了这个大亏岂肯就此罢休,只要他一安顿好这不知是王爷的第几个姬妾,解开鹤笔翁的|穴道,立时便会找自己动手,但那时六派高手已经救出,自己早拍拍屁股走路了。
范遥见鹿杖客迟迟不取解药,心想我若催促,他反会刁难,便坐了下来,笑道:“鹿兄何不解开王姬的|穴道,大家一起来喝几杯?灯下看美人,这等艳福几生才修得到啊!”
鹿杖客情知万安寺中人来人往,王姬在此多耽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当下取过鹿角杖,旋下了其中一根鹿角,取过一只杯子,在杯中倒了些粉末,说道:“苦大师,你神机妙算,兄弟甘拜下风,解药在此,便请取去。”
范遥摇头道:“这么一点儿药末,管得甚么用?”
鹿杖客道:“别说要救灭绝师太一个,便是六七个人也足够了。”
范遥道:“你何必小气,便多赐一些又何妨?老实说,阁下足智多谋,苦头陀深怕上了你的当。”
鹿杖客见他多要解药,突然起疑,说道:“苦大师,你要相救的,莫非不是灭绝大师一人?”
范遥正要饰词解说,身后忽然掌风大盛,一条人影从床榻上冲天而起,形同鬼魅般欺身上前,一掌朝着鹿杖客拍到,鹿杖客怎也料不到背后会有人偷袭,惊骇转身时,只觉一股巨力排山倒海般袭来,“砰”的一声,鹿杖客身子飞了出去,撞碎了一张木桌,桌上茶壶茶杯统统碎落一地。
张超群一击得手,心知这两个人留不得,喝道:“范右使,杀了他们,以免遗留后患!”
范遥听出是教主的声音,大喜道:“教主,原来是你!”
张超群点头道:“少废话!看到本教主干嘛两眼色迷迷的?先合力杀了鹿杖客再说!”
饶是鹿杖客刚才被自己一掌击伤,他仍是不敢大意,鹿杖客受了伤,背靠墙壁,嘴角溢出血来,气喘不已,心知大限已到,紧握着手中的鹿角杖,半分不敢大意。
正在这时,便听远远地有人走来,鹿杖客大喜,开口叫道:“快来人!苦大师和明教教主在这里!”
一言而出,张超群已是迅捷无比地冲了上前……
(想要知道玄冥二老的命运如何么?请继续关注!另外,石头考虑了很久,究竟要不要结果了这玄冥二老,很矛盾,大家给石头支个招吧!玄冥二老的命运可都掌握在你们手中了!
第132章 百尺高塔任回翔(一)
张超群与范遥对望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抢上前去,掌风呼啸,向鹿杖客攻去。
两大高手合力一击,纵是鹿杖客再了得,也决计抵挡不住,然而,鹿杖客却是大喝一声,叫道:“你们再过来,我就把鹿角杖折断,叫你们拿不到解药!”
张超群和范遥同时停步,面面相觑。鹿杖客满面狰狞,冷笑道:“哼,苦大师,没想到你和魔教教主勾结到了一处。”
范遥道:“不错,本人可不是什么苦头陀,而是明教光明右使范遥,范某潜藏于汝阳王府十六年,为的就是防范鞑子朝廷陷害我们明教,鹿先生,你若识时务,把解药给范某,范某答应不杀你们师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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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杖客冷笑道:“苦大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张超群皱眉道:“鹿杖客,你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鹿杖客瞧了张超群一眼,哼了一声,道:“张教主,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看是你快,还是我折断兵器的速度快!你要救人,我要活命,如若不然,大家一拍两散!”
张超群迟疑着,这玄冥二老的武功实是不在自己之下,今天这种机会,打着手电筒都难找,难道就这么放过了?
转头向范遥问道:“范右使,你怎么说?”
范遥心中也是好生为难,踌躇片刻,向鹿杖客道:“鹿先生,不杀你也可以,不过,你怎么向我们保证,在我们救走六大派的和尚尼姑们之前,不跟我们为难?”
这时,只听得门外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在外面问道:“鹿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玄冥二老身份何等尊崇,就是郡主也是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他们没得到吩咐,也不敢擅闯。
张超群朝着鹿杖客使了个眼色,鹿杖客大声道:“你们退下吧,没有事情发生。”
外面的人答应了一声,脚步声逐渐远去。鹿杖客略一沉吟,细小的三角眼骨碌一转,说道:“张教主,我将鹿角杖掷出窗外,你自去救人,苦大师在鄙处留一炷香的时辰,时辰一到,苦大师爱去哪里便去哪里,怎样?”
张超群略一思索,已明其意,只须他将鹿角杖远远丢出,自己若要当场击杀他,他一声大叫,赵敏手下听见,自己便拿不到他丢出去的解药了,就算拿到,惊动了敌人,也就休想救人。而这房里少了自己,尽管鹿杖客被自己打伤,但范遥仍是不可能三招两招将他毙于掌下,他若寻隙大声呼唤,仍是功败垂成,反之,他师弟鹤笔翁|穴道被封,投鼠忌器下,自然也不会声张,更紧要的是,解药由他看管,他丢失了解药,一时间也很难说得清楚,这样一来,双方都有把柄,谁也不敢乱来。
范遥说这鹿杖客狡诈多智,倒也真没说错,老头儿虽然好色,但心思慎密,片刻间便想出这两全齐美的法子,张超群不禁有点佩服他了,当下向范遥道:“范右使,你站到鹤笔翁身边去,一炷香的时间内,他若出声示警,你一掌将鹤笔翁毙了!他若安安分分,你也不必为难他们两兄弟,到时候见机行事,千万记得,你自己的安全为重。”
范遥点头应是,走到鹤笔翁身旁。
鹿杖客一点头,道:“有劳苦大师站到门边,张教主,你先出去。”
张超群应了一声,推门而去,片刻之后,鹿角杖一声呼啸飞出窗外,鹿角杖尾端锋锐处直插在十余米开外的一面墙上,“嗡”声不绝。
张超群闪身掠去,拔出鹿角杖来,这铁制的鹿角杖插得极紧,张超群见他受伤之后仍有这等功力,不由得一凛,取出一包解药来,揣在怀中,向高塔飞快行去。
范遥曾说,这塔中从第五层开始一直到第十层都关押着六大派中人,张超群却不知哪一层关的是哪一派的,悄悄绕过看守,到了第五层时,正要一掌震断了铁锁,一个黄衣人正半夜小解而回,途经此处,见有一女子鬼鬼祟祟地窥伺重地,立刻大声呼叫起来,张超群暗骂了一声国骂,懒得理会,右掌一拍,将那铁锁震断,打开门来冲了进去。
才上了阶梯十几步,塔中武士已冲了出来,张超群一拳一个,将这些武士一一击毙,大步向囚禁之处行去,张超群何等武功,这些武士哪一个能挡得住他一拳一脚的?他每走一步,身旁便倒下一名武士,直到死了二三十人,那些武士才惊惧不前,将这武功高强的“女子”团团围住,口中咋咋呼呼,就是不敢上前。
张超群见他们不来啰唆,也不愿耽搁,径自“率领”着王府武士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