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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八旗健儿驻守在这里,保卫着北京的南大门。
丰台大营是一座庞大的城寨,深沟高垒,有望楼、望杆,设置了鹿柴、陷马坑,大营外成群的巡逻骑兵呼啸而过,大营内旌旗招展、人喊马嘶,听得出是士兵们在进行训练。
刘子光搭眼一瞧,赞道:“好一座大阵,比得上天门阵了。”刘子光所说的天门阵是评书段子《杨家将》里面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的那个辽国大阵,众位天地会的英雄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评书都听过不少,听总舵主有此赞叹,都点头称是:“丰台大营确实壁垒森严,固若金汤,不过有总舵主的领导,咱们一定能破阵。”刘子光笑道:“破阵的事情用不着咱们操心,只要将这座大营的人马粮草情况摸清楚就行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擅长易容的兄弟去做吧。”
回到铁胆庄,刘子光进一步分派了任务,一路人负责侦查丰台大营,一路人去邻县铲除铁杆汉奸,这也算是杀鸡敬候,给谢宝清一点压力,当然能争取的汉人官员还是以争取为主,然后是刘子光带领一批好汉二进京城,准备在大闹一场。
今天的天色已经不早了,等到了京城的南门恐怕也该关城门了,所以刘子光今夜暂且留宿在铁胆庄,代仲英让人收拾了几间上房给刘子光等人居住,还让女儿端来了几盆花放在总舵主的卧房之中。
“代庄主好有雅兴噢,没看出来习武之人还喜欢摆弄花花草草。”刘子光不经意的说。
“总舵主缪赞了,属下买这个昙花纯粹是为了牟利,您不知道,最近京城风靡昙花,昨天卖一百两银子,今天就能卖到一百五十两,这还是最便宜的品种呢,据说昙花摆放在卧室里能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延年益寿呢,属下家里也养了几盆,想等价格在高一点出手,现在总舵主下榻在寒舍,当然要把昙花贡献出来给总舵主了。”代仲英这样解释道。
“这东西有这么神奇?”
刘子光摸着下巴打量起几盆昙花来,枝叶翠绿繁茂,花盆雕刻着花纹,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独特之处。
代仲英给站在一旁的女儿使了个眼色,代文佩便卖弄起知识来:“昙花又叫韦驮花。韦驮花很特别,总是选在黎明时分朝露初凝的那一刻才绽放,相传昙花和佛祖座下的韦驮尊者有一段哀怨缠绵的故事,所以昙花又叫韦驮花。传说昙花是一个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很灿烂,她爱上了一个每天为她锄草的小伙子,后来玉帝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大发雷霆,要拆散鸳鸯。玉帝把花神贬为一生只能开一瞬间的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个小伙子送去灵柩山出家,赐名韦驮,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可是花神却忘不了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驼尊者都会上山采春露,为佛祖煎茶,就选在那个时候开花!希望能见韦驮尊者一面,就一次,一次就够了!遗憾的是,春去春来,花开花谢,韦驮还是不认得她!正所谓昙花一现只为韦驮。”
刘子光心说你尽给我整这些没用民间故事做什么,不就是昙花吗,听说确实是半夜开花,而且花瓣清香四溢,光彩夺目,可是这东西怎么也不会有吸取日月天地精华,延年益寿的功效啊,当下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代文佩又说:“昙花的开花季节在夏秋之间的晚上酉时以后,盛开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非常短促。昙花开放时,花筒慢慢翘起,绛紫色的外衣慢慢打开,然后由20多片花瓣组成的、洁白如雪的大花朵就开放了。开放时花瓣和花蕊都在颤动艳丽动人。可是只3~4小时后,花冠闭合,花朵很快就凋谢了,这个时段正是它吸取天地日月精华的时候,趁此时摘取花瓣用无根水煎服,能延年益寿,这是京城几大药房的老师傅都认可的事情,药力的等级根据花的种类而不同,越是昂贵的昙花越能吸收更多的精华,咱们庄子的昙花只是最便宜的,不是买不起,而是买不到,听说最贵重的嫦娥奔月和蓝色妖姬两个品种,在京城黑市上能卖到十万两呢,就这样还只是有价无市,拿着银子都买不到。”
刘子光忽然想起今天在宛平县衙谢宝清的书房里也看到过几盆昙花,南不成京城真的开始炒作昙花了,就像八十年代人炒作君子兰一样,把个一钱不值的花卉炒成了天价,这种缺德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兴起来的,不过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毕竟只是个小插曲,人家代仲英父女安排昙花摆在自己卧室也是一片好心,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客客气气的道谢。
※※※
北京。紫禁城慈宁宫内,一个容貌俊俏的女孩儿面对着一位天生丽质看不出具体年龄的贵妇人侃侃而谈:“奶奶,范建的死因已经查明了,肯定是南边的人干的,废墟中明显有火药爆炸的痕迹,我可以断定现在的北京城里面,一定有南厂的密探在活动。”
“苏嘛,这件事你要多上心,刘子光那贼子万不能小觑了,如果哀家没有猜错的话,最近京城附近的案子也和他脱不开干系,他这是在报复你啊,哼,害死我的皇儿,又害死睿亲王,这两笔账哀家还没和他算呢,他倒先打上门来了。”贵妇人狠狠地说。
“奶奶放心,苏嘛已经派人去查这件事情了,根据太学的人提供的线索,冒充阎崇勉先生在太学大放厥词的就是刘子光本人,我已经让丹青高手绘制了刘子光的画影图形分发到刑部、九门提督府、顺天府等衙门,让他们外松内紧,搜捕刘子光以及其同党,他胆敢再进京城的话,定然让他有来无回。”
太皇太后欣慰的点点头,轻轻抚摸着女孩儿的头,掀开她垂在脸上的秀发,露出洁白面颊上一道红色的伤疤,“苏嘛,为了大清你受苦了,竟然差点丧身在南朝,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奶奶我会心疼死的。”她怜爱的说道。
脸上带疤的女孩正是在玄武湖爆炸中失踪的满清间谍头目苏茉儿,苏茉儿只是她在蒙古部落时候的小名,现在她的正规称呼是苏嘛拉姑,身份是太皇太后的贴身女官,兼任军机处的行走,南明一行,她斩露头角,替满清在两国的交锋之中赢了一局,虽然脸上留下了伤疤,但苏嘛拉姑认为此行还是值得的,因为她从南朝带来了两样难得的技术。
“奶奶,火药的配方我们已经掌握了,大威力的武器正在研制当中,还有这个,咱们的工部已经仿造出来两把了。”苏嘛拉姑拿出两柄短火铳给太皇太后把玩。
“这是按照张俊送给我的火铳仿造出来的样品,射程威力虽然不能和原品完全一样,但已经能够满足需要了,工部加班加点造出一百支,想优先装备宫里的蓝翎侍卫们。”苏嘛拉姑说。
“不可,火铳要优先装备军机处,然后是神机营,骁骑营,健锐营这些单位,最后再装备宫里的侍卫,这紫禁城毕竟安全点,南蛮子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善闯的。”太皇太后说。
“奶奶圣明。”苏嘛拉姑恭敬的一低头。
“好了,咱们去乾清宫看看皇帝去吧,顺便把这两把火铳给他带着,咱们满人尚武,这种犀利的火器他一定喜欢的不得了。正好他那里有几盆上好的昙花,苏嘛你不是喜欢昙花吗,老太婆今天就帮你把乾清宫的昙花都给讨来。”太皇太后说着,让宫女拿着火铳的盒子,带着苏嘛拉姑,摆驾去乾清宫了。
与此同时,天安门外,宗仁府门口的豆汁摊子上,几条大汉正坐在条凳上次牙咧嘴的喝着嗖水一般的豆汁,吃着胶圈,看着巍峨的天安门。
“这北京的小吃还真他妈有特色,简直就是放了十天半个月的刷锅水。比我们河南的烩面差远了。”钟参将实在忍不住这个味道了,将豆汁碗放下抱怨道。
“你那是吃不惯,喝上两三年再看看,不让你喝你准急。”女侠代文佩优哉游哉的喝着豆汁向大家讲解着北京的饮食文化,以及紫禁城周边的地理情况。
“你们说,站在那个城楼上是什么感觉?”已经经过江湖高人帮助易容的刘子光望着天安门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文人小说下载
第七卷 北方 第52章 洪承畴
北京城内一所庞大华贵的府邸里,一位老人正在书房里沉思,他正是当朝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入内院佐理军务,授秘书院大学士洪承畴。
洪承畴是继范文程后的满清第一汉臣,他是福建泉州府南安县人,万历年的福建乙卯科中式第十九名举人。次年的丙辰科殿试二甲第十四名,赐进士出身。后来从刑部江西清吏司主事做起,历任员外郎、郎中等职,在刑部任事六年后擢升浙江提学佥事,以才高识士,所选人才皆俊奇,为朝廷所器重,两年后升迁两浙承宣布政左参议。再五年后升陕西督道参议。
时值明末政治腐败,农村破产,压迫剥削日益加重,陕西又逢旱灾,人民无法生活。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人先后起义,陕西境内遍地义军,更有一部份官军边兵,因缺饷哗变,亦加入义军,并成为骨干。明廷令三边总督杨鹤“剿抚兼施、以抚为主”。后农民军王左挂、苗美率兵进攻韩城。陕西总督杨鹤手中无将,情急之下,令当时还是参政的洪承畴领兵出战。洪承畴斩杀敌兵三百人,解了韩城之围,顿时名声大噪。
自此洪承畴的军事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先是升任了延绥巡抚,然后接替了上司杨鹤的位置,坐上了三边总督的大位子,在他的带领下,明军颇有建树,一度将陕西的叛乱打入低潮,一扫多年官军之颓气,就在即将剿灭起义之时,清军犯边,连下数城,明廷不得不将西线督战的洪承畴调任蓟辽总督,领陕西兵东来,与山海关、宁远两镇合兵,共同防范满清。
洪承畴是一位富有实战经验的统帅,他所率领的明军,是分别由八个边镇临时调集起来的。兵虽是精兵,但明末的将帅是骄横出了名的,临阵能否服从洪承畴的统一号令,这是洪承畴难以充分发挥指挥才能的最大障碍。
果不其然,明军诸将不服号令,各行其事,一战不胜利,便各怀去志,不待军令就有数部乘天黑遁走,清军趁势掩杀,前堵后追。明兵两镇六总兵败溃,十数万人土崩瓦解,先后被斩杀者五万三千多人,自相践踏死者及赴海死者更是无计其数。剩下洪承畴带领的残兵万余人,被清军团团围困在松山,饷援皆绝。
松山一直被围困了半年之久,城中粮食殆尽,松山副将夏承德秘密叩请清军,愿拿儿子做人质约降。清军应邀夜攻,松山城破,洪承畴被俘。
洪承畴是大明皇帝的肱股之臣,文武兼备,谋略过人,是不可多得的良才。皇太极为今后逐鹿中原计,一心争取洪承畴归顺,以“满汉之人均属一体”的政策笼络他,下旨以礼护送洪承畴到盛京,派满汉文武官员轮流劝降,洪承畴延颈承刃,始终不屈。
皇太极得知洪承畴好色,每日派10多个美女陪伴,也没效果。只好命最受宠信的大学土、吏部尚书范文程前去劝降,看他是否果有宁死不屈的决心。范文程至,洪承畴则大肆咆哮,而范文程百般忍耐,不提招降之事,与他谈古论今,同时悄悄地察言观色。谈话之间,梁上落下来一块燕泥,掉在洪承畴的衣服上。洪承畴一面说话,一面“屡拂拭之”。范文程不动声色,告辞出来,回奏太宗:“承畴不死矣。承畴对敝袍犹爱惜若此,况其身耶?”
当夜,皇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