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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玄真满染鲜血的面容之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突又以手封唇……
任无心果然随之转身而入,双眉皱得更紧,面色也更是沉重。
百维一瞧他的神色,便知他未寻着,但口中却仍故意问道:“可曾寻得?”
任无心摇摇头,长叹道:“未曾寻得。”
语声微顿.接口又道:“非但头颅未曾寻得,而且连足迹、血痕都瞧不见一些.那……那些人头莫非是飞了吗……哈哈……哈哈!”
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十分好笑之事,话—说完,便放声大笑起来。
百维瞧得目定口呆,讷讷地道:“任……任相公,你这是做什么?”
任无心大笑道:“四面阴森荒凉,人影都没有一个,只有几条野狗,那……那些头颅,莫……莫非是……莫非是……”
笑声一顿,突然以手掩面,又似想起什么十分悲痛之事,竟是悲从中来,不能自己。
百维见他不但忽哭忽笑,而且语无伦次.心头一动,暗暗忖道:“任无心连日经几番重大刺激,此刻莫非已疯了吗”
一念至此.心中固然甚是高兴,却又不禁微生惋惜之心,以任无心之聪明才智.绝世武功,若是从此疯狂不治,岂非令人扼腕?
突听一阵犬吠之声,远远传来,吠声甚是急乱,这荒村中似是又有人来。
任无心霍然长身而起.目光茫然四望.道:“…什么人来了……什么人来了……”
百维叹息一声,说道:“任相公不妨在此歇歇,待贫僧前去瞧瞧。”
任无心暴怒道:“谁要你去瞧.我难道走不动了不成?”
话未说完,人已斜飞而起,看来他神智虽已不清,但武功尚未失去。
百维瞧着他身形消失,忍不住低低叹息一声,道:“五夫人好狠的手段,竟真的将这不可一世的角色.逼的发疯了。”
那玄真嗖地飞跃到门口,张望两眼,断定任无心已然远去,方自回头瞪着百维,冷冷道:“任无心疯了,你不高兴吗?”
百维心头一凉,阴笑道:“在下却是赞佩五夫人之计,焉有不高兴之理?”
玄真冷笑一声,道:“我杀了百护等三人.你可知为了什么?”
百维道:“想必是……不知道……”
他屡屡见到南宫世家手段毒辣,此刻心中实在是满布着畏惧之念,生怕自己—句话说错.便也惨遭毒手。
玄真见他说话吞吞吐吐,眼神间光芒充满凶毒,道:“你不知道,谁知道?”
百维讷讷道:“这……这……莫非是阁下猜出了他们已怀有背叛我南宫世家之心,是以便下手将他们除去?”
玄真怒声斥道:“你既已知道,为何不说,莫非还想推卸责任吗?”
百维垂首道:“在下不敢……”
忽然想起自己乃是与他平起平坐的身份,此刻对他如此恭敬畏惧,反似心中有愧一般。
一念至此.当下挺胸又道:“何况他们纵有背叛之心,在下亦无责任可言。”
玄真神情更是暴怒,道:“你没有责任,莫非还是我有责任不成?哼哼!若非我发现得早,岂非要被他们误了大事?”
百维抗声道:“我以百忍为质,要挟百护等三人效忠南宫世家,此事早已禀明了五夫人,五夫人为了怕任无心自他们神情中看出破绽,是以未令他们服下迷药,此事全属五夫人做主,在下只是听命而行,又有何责任?”
玄真目中光芒—闪.厉声道:“五夫人纵然如此下令,但太夫人……”
百维冷笑道:“此刻南宫世家所有对敌大计.全由五夫人做主,这却是太夫人亲手所下之令,阁下难道还不服吗?”
玄真目光—垂,道:“此事总是行险之举,百忍若是……”
百维冷笑接口道:“百忍早已被药物所迷,全心全意的效忠我南宫世家,百护等纵然见着了他,亦是无妨。”
他越说越觉自己理直气壮.是以每次不等玄真说完,便自接口。
玄真似是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愤然顿了顿,拂袖坐下。
两人面面相对,默然半晌.突听一阵衣袂带风之声,破空而来。
刹那间,只见四条蓝衣人影,手中各持一柄精光闪闪的长剑,自四面门窗中冲了进来,话也不说,长剑连转,齐向玄真当头削下。
百维大惊之下,喝道:“什……”
一个字方自出口,仅剩的手臂已被人紧紧抓住.有如加上一道铁匝一般,饶是他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
这时玄真已霍然跃起,长袖飞舞,避开了四柄长剑。
哪知蓝衣人剑法虽不老辣,却是迅快已极.一剑四旋,另一剑立刻攻至。
四人四柄长剑.配合得竟是天衣无缝,严密已极。
百维越瞧越是心惊.也猜不出身后之人究竟是谁,只望任无心快些回转。
刹那间蓝衣人已攻出了四九三十六剑,剑势连绵,轻灵巧快.犹如抽丝剥茧.不可断绝,犹如一人同时拿着四柄长剑向人进击一般,左面一剑攻来,右面一剑立即退回。
四柄长剑盘旋飞舞,但闻剑风呼呼,却听不到半点兵刃相击之声。
百维只觉这剑法瞧来竟是这般熟悉.心念数转,忽然放声大喝道:“来的莫非是武当弟子?”
他终于瞧出这蓝衫人使的竟是自武当镇山两仪剑法所化出的四象剑阵。
只听身后之人悄声道:“不错.他们便是武当门下紫衣弟子改扮而成的。”
这语声清朗中带着些诡异、迷乱之意,赫然正是任无心的声音。
百维不禁又为之一怔,暗惊忖道:“武当山戒律森严,并不在我少林之下,对掌门之尊.一向视如神明,玄真纵然疯了,他们也不该向他出手,何况这些紫衣弟子,更是武当门下百中选一,选出的志行修者,持戒恭谨,武功也高出同辈之士,再也不该做出此等欺师之行,除非……除非他们已看出这玄真乃是南宫门下改扮而成的。”
一念至此,心头不禁泛起一阵寒意,暗叹忖道:“我身受重伤,又落入任无心掌中,此番若已被他们窥破隐秘,焉能还有活命?”
刹那间,他额角、掌心又已满流冷汗。
再瞧那武当四剑之剑法,虽然越打越紧,越打越快,但玄真在四柄长剑之间,仍是出手从容,游刃有余。
有时不等对方一剑刺来,他已先行避开,生像是他早已将对方出手之部位了然于胸。
一眼望去,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竟似是同门师兄弟比武较技一般,有惊无险,紧张而不激烈,百维更是惊奇诡异……
忽然间,任无心竟放松了手掌,身形一掠,冲入了那剑阵之中。
武当四剑撤剑回身,各自远远退出数步,抱剑当胸,竟一起向玄真跪了下来。
百维大奇,忖道:“这些武当弟子莫非也疯了不成,怎地如此前倨而后恭?”
心念一闪间,只见任无心已抓住了玄真的手腕,反掌一挥,拂了玄真晕睡之穴。
出手端的干净利落,令人击节。
这种种变化,无一不大出百维意料之外,百维呆在当地.已是作声不得。
武当四大弟子神情沉重.面色黯然,瞧着玄真,一拜再拜,缓缓长身而起.竟一齐走向百维拜倒,齐声道:“武当末学.参见前辈。”
要知武当、少林系出一源.是以武当弟子向来对少林前辈甚是尊敬,少林弟子对武当前辈亦是如此,这本非什么令人惊奇之事。
但武当四剑会在此时此刻参拜,实出百维意料之外。
他一面还礼答谢.一面暗暗忖道:“如此看来,他们并未窥破此中之隐秘,但既然如此,他们为何又要向玄真出手?”
他虽是在暗中放下些心事,却更是充满惊疑,百思不得其解。
只见任无心双手抱起玄真的身子,轻轻放在床榻上。
百维再也忍不住问道:“四位既是武当弟子.为何要向掌门出手?”
这番话问的义正严词,俨然以前辈之身份向后辈责难。
武当弟子果然不敢不答.其中一人叹道:“回禀前辈.只因晚辈们实在不敢相信掌门真人已疯狂之事,事实却又不得不信.这时……”
他伸手一指身畔—个形容枯瘦,面色蜡黄.但双目却炯炯有神的少年道人,接口道:“这时妙雨师弟便猜此事可能乃是南宫世家门下,改扮成为我派掌门真人的模样,前来混淆视听,并做奸细……”
说到这里,百维暗中又是一惊。
瞧着那枯瘦蜡黄的少年道人妙雨,暗惊忖道:“看来这道人虽然年纪轻轻,但心计之深沉,心念之灵敏.已不在我等积年老手之下…”
只听那武当道人长叹一声,缓缓接着又道:“妙雨师弟一向是弟子们之间的智囊,但这番话弟子们却不敢相信,只因此事太过玄虚……”
百维暗中又是一怔,暗笑忖道:“武当紫衣弟子素来不出江湖,不知武林当中之奸诈,自然要将此等事情看得太过玄虚了。”
那道人接道:“只是事已至此,弟子等倒宁愿希望妙雨师弟所猜是实,那么我掌门真人便未遭难了……唉!此乃弟子们一番苦心,前辈想必也能了解?”
百维道:“自然如此。”
那道人道:“是以弟子们更听从妙雨师弟之计,骤然之间,向……向我掌门真人出手,好试试他究竟是真是假。”
那妙雨道人一直面色黯然,垂首不语,此刻突然接口道:“只因无论是谁,神智纵然晕迷.但他数十年性命双修的武功,却万万不会失去……”
百维情不自禁去瞧了任无心一眼,脱口道:“正是如此!”
妙雨道人接道:“尤其在那等骤不及防情况之下,被袭之人,必定要施出本门之武功,那是半点也假冒不得的。”
百维面色微变,惶声道:“那……那玄真道长之本门武功你们可试出来了吗?”
妙雨道人垂首道:“弟子罪该万死,实在不该试的……”
百维愁眉一展,暗喜道:“如此说来,他使的确是武当本门武功了。”
妙雨道人道:“掌门真人神智虽已晕迷.但武当心法,却半点也未忘去……弟子们所使的那—趟四象剑阵,除了我掌门真人以武当心法化解之外,谁也无法那般容易地破去。”
百维心中又是惊佩,又是感叹,情不自禁瞧了那玄真一眼.暗叹忖道:“此人当真是个不世之才,他假冒玄真,不但容貌扮得与玄真一般无二.竟先将武当之剑术武功也偷学了来……”
这时武当四弟子已忙着为百维包扎伤口.敷上金疮伤药。
武当乃是玄门正宗.秘制伤药,确是不同凡俗可比,百维顿觉创口痛苦大减。
只见任无心垂首坐在玄真身边,一付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哪有昔日那般雄姿英发之慨?
玄真却似已点了晕睡之穴,动也不动。
百维暗感焦急,忖道:“不知他们何时才将这玄真之穴道解开?
“否则玄真若是一直沉睡不醒,又怎能与南宫世家暗通消息?我孤掌难鸣,也无法做出什么事来。”
心念一转,又不禁宽慰自己.“幸好任无心神智已然不清,南宫世家已稳操胜券,他勉强挣扎,也不过多受几天折磨而已……唉!我若是他,倒不如早些死了,反落得痛快。”
武当四弟子精力充沛,行动敏捷,片刻之间,已将百护等尸身收拾干净。
大师兄妙法老练沉稳,道:“掌门真人难以行动,百维大师又受了重伤,我等若要上道,不可无车。”
四师弟妙果身手敏捷,神采飞扬,道:“我去唤车来!”
便待纵身掠出。
二师兄妙空面白无须,常带微笑,缓缓道:“若是唤人赶车,倒不如设法租辆空车,我等自己来赶,免得一些事落入外人耳目。”
妙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