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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代大师接道:“南宫世家中网罗之人,个个服有迷神之药,姑娘何以独得例外?”
叶湘绮道:“晚辈受知于南宫世家中四代夫人,故得保持清醒神智。”
百忍大师一皱眉头,道:“任相公天纵奇才,行无定止,一时间只怕无处可找。”
叶湘绮满脸惶急之色,道:“这要怎么办呢?”
百忍大师道:“老衲斗胆相问,不知姑娘可否把心中之事,告诉贫僧。”
叶湘绮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乃一代掌门宗师,又为家严知交,晚辈怎敢相欺,不过,晚辈来此之时,四夫人再三相告,除了任相公之外,决不可说给别人……”
百忍大师接道:“如若你确有碍难之处、那就算了。”
叶湘绮急急接道:“但此事关系武林人物的安危至大……”
她微微一顿又道:“四夫人也太相信那任相公了。”
百忍大师道:“姑娘自行斟酌。”
叶湘绮长长叹息一声,黯然说道:“事已至此,只有通权达变了。”
忽然住口不言,凝神静听。
百忍大师道:“姑娘尽管说吧!我那百代师弟,乃我们少林寺中第一高手,耳目灵敏,五丈内能辨落叶着地之声,何况这房屋四周,又是一片旷野,不论武功如何高强之人,也难以躲得过他的耳目。”
叶湘绮仰脸忖思片刻道:“南宫夫人几种神功,已将圆满,三月之前,她似是已预知了江湖有变,日夜赶修,时限提前了甚多,大约不出一月,她就可以功行圆满了,因此,四夫人和任相公所定之约,下得不中止作废了。”
百忍大师道:“所订的什么约?”
叶湘绮接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四夫人要我告诉任相公,南宫世家准备造劫江湖的一只魔掌,气候已成,要任相公特别留心,那人武功奇高……”
百忍大师慈眉一皱,道:“造劫江湖的魔掌……”
叶湘绮接道:“四夫人只告诉我一只魔掌,那魔掌指何而言,就非晚辈所知了。”
百忍大师忽忆起天龙大师和武当上一代掌门人,惨死那悬崖密洞之事。
那只手虽是一现即逝,但却留给了他极深的印象,再一印证百祥大师死时之言,心中若有所悟,当下接道:“我知道,那是一只美丽的手。”
叶湘绮奇道:“所谓魔掌,就是一只美丽的手吗?”
百忍大师道:“不错,是一只美丽的手,虽是匆匆一瞥之间,也能留给人极深的印象。”
叶湘绮叹道:“南宫世家中人,古古怪怪之事,当真是多,那女多男少,风物幽美的大庭院中,到处充满着神秘恐怖,晚辈虽得四夫人相信,但想来也有些毛骨悚然。”
百忍大师道:“老衲未入那‘迷魂牢’前,实难想到朗朗白日之下,竟然有那等所在,当真是人间鬼域。”叶湘绮道:“哼!你还没有见过那南宫夫人炼功的形状,那真是难看到了极点,她辟了七处密室,每一处密室,都充满凶险和恐怖,我虽未得进入那密室看过.但只到门口,就有着一种阴风森森的感觉,那老太婆,真叫我怀疑她是人还是鬼?”
百忍大师点点头,道:“姑娘可还有别的话说吗?”
叶湘绮道:“没有了,就是这两件事情,深望老前辈能设法尽早告诉任相公。”
百忍道:“老衲见到他时,定当转告姑娘一言。”
叶湘绮道:“那晚辈告辞了。”
百忍大师道:“怎么?你还要回到南宫世家中去吗?”
叶湘绮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家父和几位叔怕,都还陷身南宫世家中,如不混迹南宫世家中要何人搭救他们?”
百忍大师微微一叹,默然不语,叶湘绮欠身一礼,突然纵身向室外跃去。
百忍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道:“可怜的孩子……”
忽见叶湘绮探入头来,接道:“还有一句话忘记告诉老前辈,四夫人说三十日内,如不设法阻住南宫夫人,待她全面发动之后,再想阻止,那就不是容易的事了。”
也不待百忍大师回答,翻身一跃,急奔而去。
百忍大师突然觉着自己已然担负了一件沉重无比的担子,这担子决非自己的能力所担得起来。
放眼当今武林,能够担得这样沉重担子之人,只有一个任无心,或可勉强胜任。
但任无心如云雾中的神龙一般,隐现无常,一时间到哪里去找他。
可是叶湘绮临去之言,在他仁慈的心中反复的辗转,三十日,如不设法阻止住南宫夫人,待她全面发动之后,再想阻止于她,那就不容易了。
这几句话,骤听起来,说的明明白白,毫无可疑之处但如仔细一想,却是千头万绪,无从着手。
三十日,南宫夫人要发动什么?
南宫世家已然是武林中的公敌,武林中黑白两道,都将和南宫世家形成势不两立之局。
南宫世家再要发动,必将是指一件特别事情……
那位四代南宫夫人,要叶湘绮告诉任无心,那是说明了,在三十日内,可以阻止南宫夫人的发动,至低限度,有着阻止她发动的机会,这时机是万万不能放过,任其消失……
计思之间,百代大师走了进来,面上一片沉肃之色,缓缓说道:“师兄在想什么?”
百忍大师道:“小兄正在想那叶姑娘言语中的玄秘之处,但一时却难以想透。”
百代大师沉声道:“那女子行踪奇诡,言语怪异,师兄也能信她的话吗?”
百忍大师不由正色道:“那叶姑娘不但玉洁冰清,而且更有着舍身喂虎的勇气,自己埋身在危机四伏的南宫世家中,为我辈刺探机密,她冒着时时刻刻都有被南宫夫人发现的危险,还不是为了要保持武林中一点元气,这样的浊世奇女子,小兄怎敢怀疑于她?”
这一番话不但说的义正词严,字里行间,更流露出对叶湘绮的同情与敬佩。
百代大师缓缓垂下头去,说道:“是小弟错怪了她,望师兄恕罪。”
这倔强而高傲的一代奇僧,虽然技冠少林,但对他的掌门师兄,却素来敬重信服的很,听得百忍大师如此说话,立时便消去了怀疑之心。
百忍大师慈样一笑.道:“师弟也毋庸自责,日后见到叶姑娘时,莫再难为于她,也就是了!”
百代大师道:“小弟遵命。”
百忍大师缓缓抱起了百祥的尸身,面色又变的十分凝重,道:“此刻,已值我辈武林同道的生死关头,时机稍纵即逝,你我还是快快离开此地,再作打算……”
语声中大步走出门去。
只见那广阔的菜园,已变得有如坟场般的静寂空旷,秋风过处,景色看来十分凄凉。
百忍、百代两人,心情俱是一片沉重,无言穿过园中的小径,谁也没有说话。
百忍大师思潮反复,想来想去,也不知要到何处寻找那任相公的行踪,心念闪动间,却突地想到了那脚踏水车的壮汉。
他忍不住回首望去,只见那水车依然在风中慢慢转动,水车上的那赤足壮汉却早已随那任无心走得无影无踪。
走出菜园,只见那马车仍停在官道上,车夫斜靠在前座上,无精打采地打着瞌睡,显得是那么悠闲而自在。
百忍大师望了望他,又望了望怀中的尸身,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心情更是沉重。
百代大师道:“师兄请入车厢内安坐,小弟在前面观望动静。”
百忍大师只得入了车厢。
赶车的振起了精神,扬鞭呼喝一声,马车前行,那辘辘的车声似乎也在说:如不设法阻止南宫夫人,待她全面发动之后,便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但如何阻止?发动什么呢?百忍大师虽待不想,却又忍不住要去想它。
百代大师与赶车的并肩坐在车厢前,眼神如电,四下观望,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他眼下。
突听前面隐隐传来一阵管弦之声,仔细一听,却正是出殡时所吹的丧乐。
乐声凄凉、锐利,令人听了心中更是沉闷。
赶车的一拉缰绳,将车赶到旁边的岔道上,口中喃喃道:“宁愿多走些路,也不要遇上棺材。”
百代大师双眉一皱,方待说话,但转念忖道:“行路人忌讳本多,何况是终年赶路的车夫,他既愿绕路,便由得他吧!”
这岔道上显然是终年少有人行,是以极为荒凉。
两旁蔓草丛生,看不到一个人影。
风吹草动,百代大师突地泛起一阵警惕之意,目光凝注着草丛之间,提防着那神秘的南宫世家中人,忽然在草丛中出现。
但草丛中毫无动静,道路上却已出现惊人之事。
日光之下,只见前面道路当中,赫然有一尊高约五尺的如来佛像,在秋日淡淡的阳光下,更是宝像庄严,闪闪地发着金光,佛像两旁,竟横放着三口崭新的棺木,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两个灰眉秃顶,身穿黄色袈裟的枯瘦僧人,双手合十,立在棺木前。
两人惧是面色阴森,目光呆滞,脸上无丝毫表情。
道路中供着佛像,佛像旁竟放着棺材,岂非更是惊人。
百代大师心头一凛,车马骤停,赶车的喝道:“两位让让道好吗?”
那两个黄衣僧人垂眉闭目,合什而立,直似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呼喝。
百忍大师亦知前面必定生出变故,立刻跃下车厢。
只听百代大师沉声道:“两位无端阻住道路,想必是为我兄弟而来的了?”
黄袍僧人中,左面一人,颧骨高耸,鹰鼻锐目,颔下留着几根灰须,闻言仍然动也不动,也不回话,看来宛如木雕泥塑一般。
右面一人,长眉带须,冷冷道:“出家人见了我佛金身,也敢不下拜吗?”
百忍大师大步赶上前去,口中道:“师弟下来。”
身子已走到那如来佛前,虔诚地道:“贫僧一时疏忽,两位大师莫怪。”
语声中他已恭恭敬敬拜了下去,暗中却在凝神戒备着那两位奇诡的黄袍僧人,双臂满聚真力,随时都可以出手一击。
百代大师见他拜倒,也随着拜倒在地。
黄袍憎人面上,露出了奇诡的笑容,缓缓道:“佛法无边,普度众生,两位此刻拜了这一拜,死后必登西方乐土。”
百代突然一跃而起,肃然接道:“佛门中人方便为怀,请两位师父让开一条去路。”
右面一个黄袍僧人,冷冷一笑,道:“看在我佛面上,贫憎特为三位募来了几具应用之物!”
百代问道:“什么应用之物?”
那黄袍僧人伸手一指那三具棺木,道:“这三具棺木,俱是上好的棺木制成,几位能在我佛之前,得证大道,脱去臭皮囊,西上灵山,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百代大师冷哼一声,道:“同是三宝弟子,贫僧不愿伤了我佛的慈悲,两位请让开一条去路,免得……”
左面那黄袍僧人,突然纵声大笑,打断了百代大师道:“两位既然不肯证道我佛之前,说不得只好由老衲等出手超度了?”
百代面色一变,就要出手,却被百忍大师低声喝止,接口说道:“两位大师父抬了我佛之像,又备了这三口棺木,那是真的为我师兄弟来的了?”
左面那黄袍增人笑道:“不错,看在我佛金面,不忍使三位暴骨荒野,特地为三位选了三具上好的棺木。”
百忍一面制止百代,一面合掌对二僧说道:“这样说来,老衲还得感谢两位的一片好心了?”
右面那黄衣僧人似是已然不耐,厉声接道:“两位若肯来就棺,还可以落得个全尸,如若妄图以武功相抗,哼!哼!那就怪不得我们施下毒手了!”
百代大师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