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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本于是先行,进入山口,一路前行,并未发现伏兵,却见前方尘雾漫天,正是大军行过的足迹。嗣本猜测那必是葛从周大军无疑!遂向天上射出信号箭。
李嗣昭于山口外见到信号,知是安全的意思,便将大军起拨,趋入山口。方入山口不远,只闻鼓动山摇,一支伏兵杀出,箭如雨下。李嗣昭大吃一惊,仓促应战半时,喘息稍定,却见一阜丘上,敌方主将跨马昂立,美须飘逸,一面“宣武军马步都指挥使葛”的大纛旗在其侧迎风招展,毫无疑问,此人正是葛从周。
原来,葛从周受朱温计,率军入青山口后,既于山后埋伏,并未往太原进发。李嗣本前军先入,葛从周知道不是主力,故而放过;又令五百骑军将树枝绑在马尾上,往太原方向奔驰,扬起漫天灰尘,骗过了李嗣本。
李嗣昭见到葛从周,气得浑身直颤,瞠目大骂道:“死狗奴!竟敢用奸计诓骗与我,是英雄的,可敢下来单打独斗,你可有胆?”
“李嗣昭!你不闻用兵之道,在于取胜!逞一时之勇,匹夫所为,恕从周不敢应命!若是这般事情,你那好兄弟李正阳竟然未曾与你说过,某劝你还是快快下马就擒吧!”
李嗣昭闻言,怒得双眉倒竖,两眼圆睁,恨不得飞上山去,把葛从周生吞活剥了,当即便欲纵马往阜丘上去。牙将石君立赶忙拦住,劝道:“阜丘下必有埋伏,军使且请息怒。还是突围要紧。”
李嗣昭只好将那口怒气咽下。恰好李嗣本听到后方杀声四起,知道情况不对,立刻回军支援,双方杀得一阵,互有损伤,好歹帮李嗣昭撕开一条口子,突围出去,退回太原,只可惜洺州得而复失。
葛从周也收兵自回,过邢州城下时。周德威闻李嗣昭战败,只得将五千骑由土门路退回太原。
朱温进入邢州城,奏表张归厚为洺州刺史,便与余将商议全取河北之事。张存敬进言请回师沧州。刘捍却不赞成:“此非上策,须知沧州前日大雨,道路泥泞,不易行军,刘守文一个懦夫而已,不足为惧。镇州王镕虽与我修好,却私底下仍与太原相通,摇摆于汴晋之间,每每欲作和事老,只想保全境内,此人当先征服,断其暗通太原之心。”
朱温道:“为何是‘征服’?孤志在整个河北,何不攻取?”
“王氏镇常山,已历五代,民心向化。攻取或许并不难,只是百姓会思恋王氏,必有后乱。”刘捍解释。
朱温闻言心服,遂趋将元氏,令葛从周移兵镇州,一鼓而下临城,逾滹沱河,攻真定南门,焚其关城。王镕惧骇,只得遣使向朱温表示愿俯首听命。
朱温见目的已达到,便令刘捍为使,商谈结盟事。王镕见朱温仅派一个典客来谈事,心有不悦,便有意要杀杀汴使的威风,乃令符习于牙城南门至常山王府沿路四五里两侧排开千余卫士,执戈戟交错,要令刘捍来闯。
刘捍至牙城南门,见这蔚为壮观的阵势。却是冷笑一声,并不下马,朗声说道:“汴州东平王府典客刘捍,奉东平王之命,来宣谕常山郡王,请速速让道!”
朱温与王镕同为郡王爵,尽管在日常称呼中多不名“郡”字,但有与没有还是有实际区别的(无风注:同为“二字王”,一般来说有“郡”字,品阶是正二品,若没有,则为从一品)。刘捍故意将二王区分,便也是要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符习回道:“你不过东平郡王府一典客罢了,何足挂齿!还请回复东平郡王,派重臣来谈盟约!”
刘捍大笑:“我虽是一个典客,量这千层戈戟也不能拦我!若不相让,自闯将进去又有何妨?”
符习道:“休得大言!欺负我常山无人么?”
刘捍冷笑一声,不再答话。将两腿收紧,放马舞枪来闯戟阵。左挑右挡,不一刻竟冲至王府门前。王镕惊得跌下胡床,急忙出府门来迎,延为上宾,道:“客将真是神勇!汴梁人才济济,他日必有天下,王镕叹服啊!”遂立盟誓,永绝太原!并献绢缯二十万匹、钱二十万缗犒军。遣送其世子王昭祚并常山一干大将子弟送往汴州为质。刘捍完功身还,朱温也为了强固常山,便表示将以爱女下嫁王昭祚,常山于是俯首臣服。
常山既然臣服,朱温大喜之余,于军中置酒,犒劳众将。席上,朱温先举觞发言:“我汴梁自通美训练新兵,统领军马,半年多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河北六镇,已有其半。这第一觞酒,我当敬通美,以嘉其功!”
葛从周连忙起身谢道:“末将得大王厚恩,今生当舍命相报,征战沙场,万死不辞。只是,着实不善饮酒!”
朱温嗔怪道:“唉!纵不善饮酒,此觞乃是敬功,须得饮尽,我要全取河北,还得仰仗于你哩!”
葛从周不敢再推辞,只得一饮而尽。
要说这葛从周,是着实不善饮酒,一大觞美酒下肚,顷刻间已是面似猪肝,腹中火烧。若就如此作罢,也无大碍,只是那在坐的众将,见朱温率先敬酒,又有哪个敢不敬?任葛从周百般推辞,也是一觞接着一觞。不觉十来觞下肚,便已觉得天旋地转,日月就在眼前,灵魂开始出窍,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在座众将见他晕倒,无不大惊失色。朱温自己也慌了手脚,急令军医来看。回报:“葛司空是得了中风之症!”朱温手足发凉,急令务必救醒。也赖得军医有回天之术,葛从周昏迷数日后,被救醒过来,却已是半身不遂,口眼歪斜,竟然无法再领兵了。
朱温那是深深自责,因邢洺已让于张归霸,葛从周新领的昭义镇又被太原复取,便以葛从周老家是兖州,乃奏表复领泰宁节度使,着其家属送回兖州静养。出了这么一档子意外的杯具,朱温也无心再用兵,这就领大军回汴了事。
第211章 掌控四镇(七)
水泡还越来越多了……好纠结,好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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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曜出了天子行在,便即转往华州军府,待到白虎节堂坐定,就请李筠前来。李筠见礼之后,李曜便直接谈起正事,道:“方才某本打算在整编华州兵之后,请子贞为一军军使,但与官家一番交谈之后,却有了新的想法,想要问问子贞你的意思。”
李筠面色平静,道:“请明公示下。”
“不算什么示下,只是征询一下你自己的意思。”李曜微笑道:“某想请子贞仍回禁中,制衡神策。”
李筠吃惊道:“筠实愚鲁,未审明公之意。”
李曜道:“待关中安靖,天子回銮,我欲禀明官家,使子贞为神策中护军,分刘季述、王仲先权势。如此一来,宦官乱政之势必遭遏制,天下之幸。”
李筠讶然道:“神策中护军?此虽武职,却常年为宦官把持,以成定制,如何能够遂改?况且即便某为中护军,然有左右中尉在上,又如何能左右神策大局?”
李曜微微一怔,不禁皱眉。李筠见他似乎对神策百年来的发展不甚了解,便将其中缘由说与李曜知晓。'注:附文解释神策军的指挥系统变迁,包括变迁的原因。还是那句话,有兴趣的读者可以一观,没兴趣的读者请直接无视。看,能更清楚的了解本书中一些剧情的安排逻辑;不看,也不影响阅读剧情的连贯感。'
李曜听完,沉吟片刻,忽的展颜一笑,道:“如此说来,天子禁军原本并非只有神策,而神策如今已与宦官难以割裂,因此子贞觉得重回神策也改变不了什么,是也不是?”
李筠点头称是。
李曜于是道:“既然如此,破解之法只有两个:一是彻底取消神策军编制,如此宦官也自然就别想挟神策军乱政;二是重建天子十六卫,以抗衡神策。”他目光炯炯:“取消神策军编制,此事影响太大,某以为不妥,不如劝陛下恢复国朝旧制,重立十六卫。”
李筠想不到李曜居然想出这么个主意,不禁哑然,迟疑道:“国朝已无府兵,如何重立十六卫?”
李曜摆手道:“十六卫只是一说,实则暂时只立左右羽林。”
“左右羽林?”李筠想了想:“但眼下虽然左右羽林已是虚设,却仍有十六军观军容使存在,万一左右羽林建立之后刘季述出任观军容使,则羽林军仍隶其麾下,如何得解?”
李曜哼了一声,淡淡地道:“自然不容此职存在,况且就算官家真命人为观军容使,难道你们就不能效法当年神策旧事,让他做一回范希朝么?”
范希朝本是德宗时期平叛名将,但李曜此处所指却是另有其事。德宗之后宦官的势力已相当稳固,顺宗时,掌权的王叔文集团有欲夺回神策军权的行动,但因王叔文集团任命的大将范希朝根本指挥不动神策军而告失败。
李筠明白过来,又问:“那……左右三军辟仗使?”
宪宗朝,唐中央的决策机构由于枢密使的出现,从一元制成为了二元制。宦官对朝政的控制力大大增强。此外在军事力量上,宦官集团除了神策军外还将其他禁军囊括进来。通过设置左右三军辟仗使直接指挥天子六军,剥夺了原来六军统军和大将军的指挥权。
正是左右辟仗使的出现,意味着禁军的全部兵权己经落入宦官集团手中。在那种情况下,南衙的力量己经无法与宦官集团抗衡,即使是皇权也逐渐受制于宦官。
这件事李曜知道,因此毫不犹豫地道:“也如对观军容使一般处置。”那也就是说,不使皇帝任命这个职务,甚至是说,即便任命了这个职务,他李筠也要无视。
显然,经过上次假死之事以后,李筠对此毫无排斥,当即点头:“明公既然如此说了,筠敢不照办?”但想了想,又想起一事,问道:“既是左右羽林,筠只能拜领其一,另有一人不知是谁?”
李曜道:“此事是某方才临时起意,并未确定另一人是谁,不过既然子贞问起,某也可以坦诚地说,十有八九会是史国宝。”
李筠笑道:“史将军乃明公麾下大将,明公居然派他出任羽林大将军,看来对此事十分关注。”
李曜也笑了笑:“这是自然。”然后面色严肃了一些,沉吟道:“我意,此前解散的那批诸王之军,可以再次重招回来,选其青壮,组成左右羽林,每军按照河中编制,为七千人,两军一万四千,辅兵另计。不过此前诸王捧圣、保宁等军表现太差,军中那批中低级军官显然不能胜任其职,这些职务,某将从河中军事学院调拨一批学员充任。另外,河中军正准备实施一项新的制度,届时左右羽林也可以考虑引入。”
用河中军中之人将即将新建的羽林军中下级军官换血,这在李筠看来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他一点也没感到奇怪,只是对于河中军自己也将实施的“一项新制度”,他却颇为好奇,问道:“不知是何制度?”
李曜道:“这一制度,目前暂定名为‘指导员’制度,即由河中节度使府向麾下各军派出‘指导员’,主要负责战斗动员、宣传鼓动、巩固部队、瓦解敌军和执行宽待俘虏政策等工作。”
李筠愕然,李曜却又补充道:“指导员将与军事主官同级,同样参加一切军事训练,但原则上不参与战斗指挥。指导员从各军一直下压到每队。”
李筠挠了挠头,道:“听起来,有些像是参军?不过,这与主将同级……实在有些令人震惊。”唐朝参军各职,高者七八品,低的甚至有从九品下,绝对的下级军官,李曜一下子把几种参军的职能加在一块,然后将其地位提升到与军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