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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的人。
今日冤家路窄,同这小秃驴起了争执,还火大之下打了十二房的堂弟,自己这屁股是不是又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王琪是真的怕了,也不再抢嘴,只是一味的哭,脑袋贴在王青洪腿上,“呜呜呜”哭的撕心裂肺,脸上眼泪鼻涕混成一团,模样分外狼狈可怜。
就是满腹恼恨的王杨氏,见了他这模样,也不忍心出言责怪。挨了一拳头的王三郎,脸上也露出不忍之色。
王青洪晓得,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俯身拉起王琪道:“恁般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七郎快收了泪。”
王琪被拉起来,抽噎着,牵着王青洪的衣袖,可怜巴巴道:“洪大叔,侄儿真不是有心冲三郎挥拳头,去年挨的板子太疼了,见了仇人火大……偏生三郎又拉着……”
王青洪板起脸道:“不管如何,动手到底不对。你们是没出五服的从堂兄弟,又年纪相仿,正是当友爱齐心的时候。不说彼此扶持,也不能冲着彼此挥拳头。就是你祖父晓得,也饶不得你。”
王琪耷拉下脑袋,老实道:“侄儿受教了。”
王青洪见王琪虽性子混些,可既听人教训,也不是不可救药,心中不喜就少了几分。
王三郎脸上血迹已经被王杨氏擦拭干净,他看了看站在父亲跟前的王琪,又看了看依旧站在廊下的道痴,犹豫了一下,走到王琪跟前道:“七哥,我不怪你,你也别再怨四郎了。西山既是家族禁地,七哥私闯上去,本就坏了家法,四郎即便当时有不恭之处,也多是奉命而为。如今四郎下山,是我的弟弟,也是七哥的弟弟。七哥做哥哥的,还要同弟弟计较么?”
王琪本就为今天的事情心虚,现下见王三郎主动说和,有心退一步,又有些不甘心,嘟囔道:“能不能让我先踢回来再认弟弟?”
王三郎道:“那我脸上挨的这一拳,是不是也要先找还回来?”
王琪呲牙道:“我都不是故意的,怎么还要找还?”
王三郎道:“四郎也非有意,七哥也勿要计较了吧。我白挨了七哥一下子还罢,可四郎是我弟弟,我总要护着他。”
他的声音不大,可态度十分坚定。
王琪闻言,嘴巴撅得能挂油瓶,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望向道痴的目光,除了怨恨,又加了嫉妒。
见三郎不仅没因多了个兄弟不自在,反而颇了长兄之风,王青洪甚是欣慰,望向儿子的目光满是期许。
王杨氏的目光则有些复杂,本是孽庶惹出的是非,连累得三郎也挨打,他却好好的。眼下三郎又将这件事揽过去,如此护着庶出兄弟,这叫什么事儿?
道痴看了这一场热闹,已经瞧着众人心性。
王青洪暂且就不说了,王杨氏即便护着儿子,也没有不管不顾地向王琪发难,行事还算大气。不过从其仆观其主,也能看出行事带了傲慢,不是个柔和的。
王三郎待人赤诚,胸襟磊落,简直是个没经过污染的小君子。
在十二房诸人的注视中,王琪终于点了点头,瓮声道:“好了好了,谁稀罕同他计较。”
王三郎闻言,原本绷着的小脸,立时现了笑脸,转身几步拉了道痴过来,道:“四郎,这是宗房四堂伯家的七堂哥,你当随我叫声七哥。”
他笑盈盈地看着道痴,不像是初见面的异母兄弟,就像是平素相伴的同胞手足似的亲切熟稔。
换做其他人,这般做派,道痴早就不屑一顾。
偏生王三郎这亲切,是打心里发出的,丝毫没有作伪。
道痴对这热络甚是不自在,可对着这张神采飞扬的笑脸,到底没有拒接,而是点点头,对王琪轻声道:“七哥……”
第十二章 一回合谁输谁赢(上)
做哥哥的晓得看顾弟弟,做弟弟的也温顺听哥哥的话,王青洪在旁,看着两个儿子,颇为自得。
对于道痴是自己儿子之事,他心里早已喜出望外。
毕竟,最开始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会接回个痴傻儿子。即便家中不缺那一口饭,可是说起来毕竟不光彩。现象儿子不傻,还比较聪慧,这绝对是大好事。
王琪鼓着腮帮子,视线看向王三郎的右手。王三郎的右手正抓了道痴的胳膊,王琪觉得十分碍眼。
这十来天,他主动黏糊这个从堂弟,除了羡慕他聪明功课好之外,就是因他家中虽有个小兄弟可还在襁褓中,两人也当彼此做个伴。
谁想到还不到半月功夫,三郎就跑出个年纪相仿的兄弟,那以后三郎还会同自己这个从堂兄好么?
他只觉得没意思,看着道痴满脸无辜的模样更是憋气,闷声哼了一声,便转头对王青洪道:“洪大叔,侄儿先家去了。”
对于现下的十二房来说,王琪确实是不速之客。可他哭的眼睛通红,满脸泪痕,怎好就放他这么走?
王青洪便道:“既赶上饭时,就用了饭再家去,我打发人过去说,七郎不用理会。”
王琪扭捏道:“既然四郎方归家,侄儿留下,是不是扰了洪大叔一家……”
王青洪笑道:“你是做哥哥的,既赶上了,就陪着三郎给四郎接风。”
“嗯,嗯!”王琪使劲地点头,终于露出笑模样,甚是乖巧听话的模样。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王青洪想了想,对妻子道:“晚饭就摆在主院,四郎还没有见容娘与五郎,正好晚饭前,让他们姐弟几个见了。”
王杨氏点头道:“晓得了,我这就使人吩咐厨房置两桌席面。”
夫妻两个说完话,又嘱咐几个小的好好相处,不可再拌嘴,便回主院去了。
王三郎这回已经消了气,看了前襟的血债不自在,便想要招呼王琪随他去桐院梳洗。
临走之前,他没有忘了红袖,带了几分怜惜道:“红袖姐姐可疼的狠了?还是使人请个大夫来给姐姐看看吧?”
红袖虽觉得嘴里腥咸,可依旧摇头道:“婢子没事。”
她越是这般,王三郎便越是怜惜。
王琪看了这个王三郎,又看看红袖,笑得贼兮兮的,道:“这位姐姐既是三郎的心头好,怎地派到四郎院子当差?”
王三郎听了,道:“在四郎院子里,与在我院子里又有什么不同?我是在老太太房里见过几次红袖姐姐,这才熟些。”
后边这一句,显得是解释王琪心头好那一句。
王琪只觉得没意思,道:“快去你院子里梳洗吧,没得为个婢子耽搁功夫。”
王三郎没有再看向红袖,而是对着道痴道:“四郎,我先同七哥回桐院,你先好生歇歇,一会儿我们来接你一道去主院。”
“嗯。”道痴点头应了。
王三郎带着王琪离了耦院。
许嬷嬷先前就随着王杨氏走了,因此院子里只剩下道痴与红袖、青巧主仆三人。
红袖脸色苍白,望向院门口的方向,目中不无哀怨。
道痴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哎呦喂哎,这痴心抛付的是不是忒早些。
王三郎才十一岁,方才的行径,心善怜惜婢子是有的,要说有男女私情那就是扯淡。
红袖却已经是半熟的果子,已经能吸引男人的眼珠。
想到此处,道痴心里不由冷笑两声。
自己才回来,王杨氏就安排这么个人来,真是没意思。
他指了指西厢,对红袖道:“你既是身上不舒服,就先进去歇着。”
许嬷嬷曾提过,耦院正房三间,左右各有两间厢房,东厢是书房,西厢则是丫鬟下人的住处。
“谢过四少爷。”红袖低着头,福了福,抚着胸口,去了西厢。
道痴冲旁边低眉顺眼的青巧道:“随我来。”
青巧应了一声,老实地随着道痴进了正房。
道痴随意坐了,对青巧道:“红袖挨了一下子,瞧着倒像是强挺着。你去三少爷院子里,去见三少爷。就说我说的,耦院才住进人,我身边暂时只有你们两个,诸事繁杂,不宜休养。我又才打外头回来,对家里的情形也不熟悉,想要照看红袖也难看顾,只能求到三少爷处。若是三少爷便宜,就帮个忙,打发个闲着的丫鬟过来接了红袖的差事,换红袖过去歇歇,三少爷也好照应一二。”
青巧听了,脸上多了几分畏色,欲言又止。
道痴淡笑道:“怎地还不去?没记清,需我再交代一遍?”
“婢子记下了。”青巧连忙摇头,立时应声道。
等她转身走到门口时,道痴道:“你若也有想去的地方,我也成全了你。”
青巧的脚步飞快,额头上的汗以下下来。
道痴见她去了,起身将这三间上房转了转。中间是厅,东屋是卧房,西屋是茶室。
看了两眼,也没了兴致,才下山半日,可好像已经过去许久似的,打心里想的慌。
老和尚不知如何了?虎头那小子熬粥,会熬成什么样子?
道痴想过自己会下山,可总以为要在这个身体长大后。对于功名钱财那些,他心中的打算也都模糊的狠。
没想到王老爹说去就去了,老和尚也因丧事短了精神。外加上,自己便宜老子还乡,这都赶到一处。
如今身份有了,安身之所也有了,对于中间插花的闹剧,他自就不放在心上。
听说王三郎在宗学,不知道自己这个便宜老子什么时候想起来送自己去读书。
他在便宜老爹跟前并没有说实话,不仅蒙学,四书五经他也都学了,不过是学的简略。
老和尚近些年安排他学史,对于四书五经与时文反而教授的不多。他想要去学堂,重新学一学……
正想着,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道痴坐起身,从卧房出来。
青巧打帘子,王三郎打外头进来。
他显然是梳洗过,脸上干净多了,只在唇上、鼻角下还有块蚕豆大的青紫。
王三郎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一个十三、四岁,一个十来岁。
同眉眼间带了妖娆的红袖相比,王三郎带来的这两个丫鬟虽长得不如红袖出彩,瞧着本分温顺的多。
看到道痴,王三郎露出几分愧色,道:“是我粗心了,竟忘了四郎才过来,红袖这一伤,身边正短人使唤。”说到这里,指了指那年长的丫鬟,道:“这是兰草,原本我那边书房上听用的,行事最稳重不过,可先顶了红袖的差事。”说完,又指了指那年幼的丫鬟:“这是小穗,留下给四郎跑腿传话。等太太改日进人,我那边再补上。”
一个不情不愿的,换两个老实本分的,道痴自是没有话说,反而带了不安道:“并不是我嫌弃红袖不能当差,只是想着她年纪轻轻的,后心挨了这一下子,总要好生调理一阵子,才能免了后患。要不然的话,外头或许看不出什么,内里说不定就要损了根基。”
王三郎动容道:“还是四郎思量的周全,可不是得好生调理些日子。红袖到底是为替我挨了这一脚,我照应她也是应当的。”
因想到红袖休养的日子或许会更久些,他又道:“我做哥哥的,本不当同四郎争人,还不知红袖要调理多久,可也只能私下替她滋补,要不然老太太与太太那边晓得她身上不舒坦,说不得就要将她挪出去。要不然,让红袖与兰草两个彻底换了差事?就让她接了兰草的差事,在我那边书房当差,差事正清闲,也适宜养伤。”
道痴自是道:“如此安排,大善。”
他没有想着先问问兰草与小穗是否愿意从桐院调到耦院,这边不是火坑,那边也未必是福窝子。能换到自己身边,说不定还是这两个小丫鬟的运气。
兄弟两个既无二话,道痴便吩咐青巧去叫红袖。
红袖小脸刷白,王三郎想着弟弟说的那些伤了内里的话,越发愧疚不已,对到道痴更是满心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