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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
——“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啊,我不能说的,倒是你呢?你的高姓大名?”
以上对话在半刻钟间重复了三次,实在是想让小锅子不佩服他那天才主子都不行!
“官兵捉强盗”的问话可以进行成这样,自然是他那个死都怕自己真实身份泄露被人捉回宫,却又一心一意想打听自己新鲜出炉的心上人情况的九王爷——李槿的杰作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主子的兴趣会持续多久?
主子这花心滥情、见着美人就想亲近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打从小时候开始,喂他吃饭的宫女要不是个美人儿,他就不肯吃饭,唯一的结果便是:全皇城最美的宫女都集中在他的寝宫了。这会儿遇上个又冰又冷的绝色,看起来为这独孤大人耗个一年半载的时间是少不了了。
“如果公子执意想妨害本人的执行公务,那休怪我不客气了!”
真少见有这般主动伸出脖子让他套链条的人犯,可是从与他谈话的感觉中得出这个人在智力上明显存在很严重的问题。
独孤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那张看起来还算不错的皮相。决定放弃这根难雕的朽木,转头看向在他身边服侍的清秀小厮。
“你跟我说话啦!”
狠狠地瞪着目前短暂得到那个白衣公子注目的小锅子,李槿恶形恶状的目光已说得很清楚:如果你敢抢我的风头跟他搭话,回去就跟你没完!
独孤钰和小锅子同时被他那种小孩要不到糖就撒娇耍泼的口气噁心得激凌凌打了个冷颤。
两边都不敢得罪的小锅子把脸埋进膝盖。
()
不欲被一智残儿童缠上的独孤大人转头询问另一边的事主。
“你不要去理他们,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
被无赖纠缠而面寒如霜的独孤大人也不回头,可是室内的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多,就连站在他们对面的朱老大一伙都开始觉得寒意透骨,只有色迷心窍的九王爷李槿混然不觉。
“咯咯……”
已经有人经受不住这刺骨的寒意而开始牙齿打颤之际,地窖口的大门仁慈地打开了,一个五柳须眉的儒雅老人出现在门口。
“钰儿,我听说今天天龙客栈大乱,你捉了一批人回来,有没有受伤?”
就在李槿欲哭无泪,顽强不息地与缚着自个儿的铁链做斗争,妄想尽量与自己梦中的美人儿再靠近一点的时候,一道温文的嗓音自阶梯上的门口响起,过于耳熟的声音让李槿一愣。
侧头看向出现在门边的儒雅老者,李槿只恨不得把脑袋能埋到裤裆里去,可千万别让来人认出自己来。
“爹,您回来了?怎么也不先告诉我一声?”
见到来人忙上前去迎他下来,那个被老者称为‘钰儿’的独孤大人竟是他的儿子?必恭必敬的神态少了几分亲子间应有的亲呢,不过与他淡然的气质倒是非常相符。
“咦,这位公子看起来好眼熟啊……”
那位清瘦矍铄的老者,大唐前太子太博独孤敦儒在儿子的搀扶下缓步走过这一干神色各异的人犯,见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时不由得停下了步子。
“完了完了,快点走过去啊,我不是你认得的那个人……”
心里暗自叫苦,李槿把头一低再低,天底下没有被这老师捉到更可怕的事了!
这位太博一向以博学多才、严谨治学而获全朝上下的敬服,另外他不得不让那些顽劣的皇子皇孙们敬畏的一点就是:如果偶有一点小错,他既不会责打你也不会骂你,而是一脸义愤,慷慨激昂地与你讲道理——通常这个讲道理的时间可以维持三至五个时辰不等,中途也不用换气及喝口水润润喉,真不明白那具瘦小的身子从哪里来的这么强盛的精力——通常被他念叨一顿下来,他好几天脑袋里都充满着嗡嗡鸣叫不休的苍蝇,自己头晕耳鸣也就罢了,还会开口就是独孤老师常说的:“子曰……”闭口就是那一句为天下苍生感慨万分的:“实乃吾朝之幸甚!举国之幸甚!”让服侍他的人也跟着头痛。
可千万别认出来……
抱头瑟然发抖的主仆俩一缩再缩,只敢给独孤敦儒一个颤抖的背影,心里求如来拜观音,只差没连西方的神佛都邀请过来庇佑自己了。
“爹,您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今天才从京城回来,累了吧?”
看到父亲抚须沉思,言语间有些轻咳,独孤钰倒是有些担心这阴冷的地牢会让他觉得不适,忙扶着他向外走。
“果然不愧是我喜欢上的人,一出手就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听到脚步声渐远,李槿松了一口气,又不由得沾沾自喜,恨不得能扑上去亲吻独孤公子的脚跟。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靖王李槿!难怪我说看这背影这般熟悉!在宫里每次一见我你就抱头缩在一边!”
那背影实在太过于熟悉,打了个照面还没认出来人的独孤太博在即将步出大门之际恍然大悟。
“哈……”
听到他能认出自己来的原由何在,李槿只觉得满肚子的苦水吐都吐不出来,赶紧尽量使自己的仪容在狼狈中端整起来,干笑道:“独孤老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老臣参见靖王爷。”
忙拉了儿子一把,跪地叩拜顺便把被锁住的王爷放出来。然后重责了那一伙敢污蔑王子清誉——指责他骗钱不还的倒霉蛋后,独孤敦儒这才把一脸郁卒之色的九王爷扶到自己家里的厢房,清了清嗓子,目光也开始严厉起来。
“咳!老师,我肚子好饿,您先让我用了晚膳再训吧……”
是祸逃不过,饱死鬼比饿死鬼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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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槿苦着脸——他这次私逃出宫可不是不肯读书写字这么简单,光是想着会被老师怎么训斥就开始头痛了,他没有勇气迎接那一顿充满了几百个不知名的古人名言名句的精神食粮。
一定要在吃饱之前想个办法,把自己私逃出宫这件事情安上个足以感天动地、不得不让独孤老师认可的理由——死盯着面前的膳食不放,脑子开始飞速的运转,李槿暗下决心要找借口撒个弥天大谎——此举在独孤敦儒眼中看来,倒是又心痛又生气,也不知道这九王爷有几顿没吃饭了,这才会一看到吃的就两眼放出毫光。
“王爷,您慢着些……哎,秀儿,去叫伙夫再做一锅饭来!”
真是可怜,王爷一向锦衣玉食,这阵子一定在宫外饱受风尘劳碌,连白饭也吃得这般的香,看到李槿直着脖子吃下了今天晚膳时间的第五碗白米饭,独孤敦儒忙一迭声地催叫自己的女儿让厨房加饭。
“呃……”
再吃下去他就要吐了,为什么还想不出一个好的借口搪塞过去?
接过了独孤钰在父亲授意下递过来的一碗饭,不经意间手指微微一触,冰凉却又滑腻如陶瓷的触感让李槿心中一荡,贫瘠的大脑在热血上冲时终于给他想到了一个能保脱身的说辞!
“唔!是这样的,独孤老师。”
放下快噎死他的第六碗米饭,李槿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真诚又可靠,“学生自幼遵从您的教导‘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深以为只在宫中做井底之蛙十分之浅薄,是以愿意微服私访,出宫游历,体查民间疾苦,以希将来回宫时可以对皇兄进言……这一路走来,还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学生这才明白老师所深深感慨的:‘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之箴言的真谛,唯有体民之苦,急民所急,这方为救世治国之良方,如我能将亲自游历的民情上报皇兄,使天子亦深明人间疾苦,开关税、惩贪吏,使我大唐千秋万代基业永享太平,这才实乃吾朝之幸甚!国之幸甚啊!”
这一番滔滔不绝的慷慨陈述自他口中讲出来,小锅子被吓到一口饭含在嘴里都忘了吞——真没想到,平常看起来不学无术的九王爷,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扯出这么一番大道理的。
独孤敦儒更是感动得泪睫盈眶,长揖不起。
“哥,那个饿死鬼投胎一样的人真的是王爷?”
拉了一把脸上冷峻如昔的哥哥的衣袖,独孤瑗秀看着自己的父亲对那一个夸夸其谈的人无比恭敬,悄悄地向把这人带回来的哥哥询问道。
“也许是吧……”
只有在对上了家人时才会自眼中透出一抹温暖之意,独孤钰也不敢打扰父亲的满怀感激,只微皱了下眉。
自打发现这人从未被验证的智障儿身份外又新添了另一重身份,独孤钰对这所谓的“王爷”倒是完全没有好感。此时听到他一番假得快让人做呕的大道理,就差没拂袖而走。
拜托,那种只会说什么“忧天下,民为先”等空话的纨绔子弟只能哄哄他那不通实务的书呆子老爹,更何况那“王爷”打从见到他起,一双贼眼就如苍蝇见血般盯着不放。见到与他一母同胞,却只是称得上清秀而已外表看来无甚长处的妹妹时,他脸上的失望瞎子也能看出来。
这种只重外表、如花花蝴蝶一般流连花丛,贪杯好色之徒空口白话地说什么自己出宫是为了微服私访,体查民情?
八成是想四处寻花问柳才是真吧!
不屑于听到这种无知小儿的信口雌黄,见到他那一双贼眼溜来溜去,想是要从自己脸上看出一丝赞许来时,只把脸绷得更紧,尤如罩了一层严霜。
但……他那冷酷的眼神与一直觊觎他的九王爷一碰上,某人潜意识中的受虐因子被这冷冰的视线给全面激发!心痒得简直不知怎么挠才好。
“王爷,您实在让老臣太感动了!”
果真有徒如此,也实在让老师欣慰,原以为这九王子只会一味淘气贪玩,如今看来,倒也不负他当初苦心一番教导,独孤敦儒老泪纵横。
“吾大唐皇室有如此胸怀天下苍生之子弟,实乃吾朝之幸甚!国之幸甚啊!王爷,老夫即刻星辰赶回京师,一是向皇上及太后娘娘禀报九王爷出宫至今安康的消息;二是应上本替王爷启奏,请皇上对九王爷这种亲身体验民间疾苦的精神给予褒奖!”
说着,独孤敦儒伸手招过一旁面冷如霜的儿子。
“钰儿,九王爷既然说他还想往瓜州一带走访走访,你也陪着他去吧。一路保护王爷的安全,不可轻慢。”
“是……爹。”
不欲忤逆自己那个满心忧国忧民的老爹,独孤钰心里虽然不大情愿,可脸上仍是淡淡的。
“老师,您实在是天下最好的人!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独孤老师也!”
只是信口胡诌居然可以得到这样美妙的后果,李槿简直想扑上去给那平常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是顽固又不通实务的老师亲上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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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即刻告退,王爷可在寒舍小憩数日,待小儿将府尹事宜交待清楚后再行出发,一路保重!”
“老师您也一路保重!”
十里外的长亭,李槿挥着小手帕拭去眼旁喜极而泣的泪花,送别连夜起程的独孤敦儒,将这一幕别离倒是演得有声有色。
目送得独孤敦儒的油篷车走后,忙躬身对着才送父亲回来的独孤钰深深一揖道:“独孤兄,咳,那个,本王姓李名槿,小字念昆,不知独孤兄高姓大名?我们也算正式认识一下……”
“……”
冷冷一眼扫去他接下来满心喜悦的套近乎行为,独孤钰虽然知道自己的容貌从小到大都容易招到奇怪人士的觊觎,但这么厚脸皮且如此明显垂涎自己美色的倒也是头一回见到,不欲与这油嘴滑舌的王爷多做交谈,转身便走。
“咳,我是知道你叫独孤钰啦,这样吧,我叫你阿钰,你也可以叫我的字念昆,大家以后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的么,别太生分了好不好?”
“……”
有谁见过一个从六品的少府小官可以簪越地叫高于自己起码五级以上的王爷的字号?
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