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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数月前,我等就劝谏子延公。言夏王乃天命所归,神君转世,我幽州众人正该顺应天时,迎夏王为主,子延公却不听我等忠言,反而逆势而为。进犯夏王之地,乃有今日之祸,一切皆是咎由自取啊!”
温彦博顿了顿,上前两步,和薛万钧只有两步之遥。
“幽州本是你薛家之地,当初,为了不致战火绵延,祸及百姓。仲北与尔兄伯阳才特意将幽州献于子延公,如此作为,我等可是一直敬佩在心啊!然而,子延公为了一己私欲。擅起刀兵,使得百姓深受战乱之苦。这实是有违尔昆仲之本意啊!仲北兄,又何必以自身性命来承担子延公地罪责呢?此乃大不智也!”
薛万钧抬起头,瞧着慷慨陈词的温彦博,表面上沉默无言,心中却在大骂此人卑鄙无耻!
要知道,此人的两位兄长在李渊处任职,深得李渊信任,当初在李唐和罗艺之间牵线搭桥地就是此人,鼓动罗艺率军南下,骚扰冀州,引得高畅北上,然后联王薄,高开道,曹旦等人,共同对付高畅,也是出自此人的谋划,而现在,他却将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
罗艺向李唐称臣还是一件秘密的事情,除了温彦博和薛家兄弟等少数人之外,并无更多人知晓,这或许才是温彦博敢于在堂前慷慨陈词的原因吧?
温彦博非常隐蔽地朝薛万钧眨了一下眼睛,这个小动作除了薛万钧外,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随后,他继续说了下去。
“仲北兄,你薛家一族皆在蓟城,仲北兄要求一死容易,但是,你又将自家宗族置于何地呢?若是真的死得其所却也无妨,仲北兄如此一死,分明是不值得啊!要知道,不是你对不起子延公,而是子延公对不起全幽州的子民啊!”
说罢,温彦博转过身,面向高畅,长揖到地,语带悲怆地说道。
“夏王在上,罪臣温彦博愿以一己之身为薛将军担保,还请夏王饶他一命,薛将军勇武非凡,擅指挥骑兵冲阵,夏王一统天下地大业,还需薛将军这样的栋梁之才鼎力相助才是啊!”
高畅就像看戏一样,瞧着温彦博和薛万钧在下方的表演,让温彦博去说服薛万钧投降,本就是他的主意,现在,他知道温彦博已经将桥给自己搭起了,接下来,该他出场表演了。
还真是无趣啊!
不过,从外表上,没人能瞧清楚高畅真正的心思。
他笑了笑,站起身,疾步走下堂来,肃立在薛万钧身前,拱手行了一礼,沉声说道。
“还请将军鼎力相助!”
“这!如何使得,薛某只是败军之将而已!”
薛万钧神情有些慌乱,一副受宠若惊的表
慌忙拜服在地,语带哭腔地高声吼道。
“夏王如此对待薛某,薛某。不嫌,薛某这区区武夫之命,就卖给殿下了!”
“薛将军无须如此!”
高畅上前一步,将薛万钧搀扶了起来,温言劝慰,薛万钧则一边点头,一边痛哭涕零,好一副君臣相得之图啊!
—
至于君的心思,臣的想法,也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初得幽州,要想站稳脚跟,一味凭借威逼是不行地,幽燕本是苦寒之地,民风骁勇好斗,适当的怀柔才是上佳之策。
薛氏家族在幽州根基深厚,若能得其效忠,要想稳定幽州也就事半而功倍了,何况,薛万钧擅长指挥和训练骑兵,要训练一只天下无敌的精骑,其人一定能在其中起到不小的作用。
对薛万钧来说,眼前能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地,当一个人能冷静思考之后,他自然会明白,除了生命,没有什么是最重要的,尊严?若是没有了生命,尊严又有何用啊!
高畅要想稳定幽州局势,就缺不了薛家人地帮助,击败罗艺之后,高畅的夏国集团正处在上升的势头上,说不得,这天下的主人就会姓高,若真是如此,跟随他的薛家自然少不得会得到一些好处,要是高畅并不是那块料,薛家自然也不会陪他殉葬,那个给他使眼色的温彦博不是有着他自己的盘算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如今,只要保住性命就是了!
就在高畅和薛万钧,温彦博等人君臣相得意欢之际,薛万钧的哥哥薛万彻正在城外数十里外的一个山谷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子,想着自己的心事,准备为某件事情做最后的决定。
为了尽快赢得幽州人的民心,高畅军并没有摆出一副占领军的傲慢姿态来,蓟县四门大开,和战前一般,不禁出入,因此,薛万彻派出的斥候很容易就混了城去,打探好消息后,也很轻松就出了城,来到约定的会合点和薛万彻会面。
首先,他带来了罗艺的消息。
蓟县失陷之后,罗艺就不知所踪了,不过,应当没有落在高畅的手中,也没有战没在沙场上,不然高畅军早就大张旗鼓宣传其事了,按照常理,他现在应该在往柳城,怀远两郡方向逃亡,那两郡是他的起家之地。
前往柳城和怀远与罗艺会合?
薛万彻很快就否定了这个计划,失去了五千虎贲铁骑和数万大军,现在的罗艺,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要想东山再起,以柳城和怀远两郡那苦寒之地,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粮没粮,一个字,难!
跟随他绝对没有前途。
往西走,翻越太行山,投靠关中李唐。
如果,没有得到城内的消息的话,薛万彻或许会这样做。
不过,从斥候的口中,他得知自己的宗族无恙,并没有被大肆杀戮,蓟县城内秩序井然,和战前相比,区别不大,更重要的是,他得知自己的弟弟薛万钧不但没有战死,反而投靠了高畅,被封为了振威将军,现在,城内的告示已经贴了出来,那些里正也敲锣打鼓地在全城宣传,不但是薛万钧,像温彦博等幽州重臣纷纷都已投降了高畅。
事到如今,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为今之计,只能率领这五百人去投降高畅了,既然自家的兄弟都能当上振威将军,自己当个武威将军什么的应该没有问题吧?
只是,薛万彻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按常理来说,应该不会,除非高畅知道自己率领着这五百人躲在蓟县城外,否则,他这样做就毫无意义!
不过,就算是陷阱也没有办法,自己也只能行险一搏了!
士兵们都已经知道了斥候从城内带来的讯息,若是,他现在下令大伙向西翻越太行,投奔李唐,恐怕还没到达太行山下,这五百人就会跑个精光了吧?
薛万彻停止了来回踱步,舒展了眉头,他向着那些满怀期待望着他的士兵们下令。
“大家上马,目标,蓟城!”
第一百五十章 罗艺之死(上)
柴在火焰中毕拨毕拨地响着,声音很轻,很脆,白日焰的颜色很淡,绝无想象中的那样嫣红,有烟,青烟从火焰上空袅袅升起,不过,由于这土灶的结构原因,烟气并不浓,还未曾在土灶的上空形成烟柱,就已消散于无形。
土灶上,一个缺了个角的瓦罐架在上面,下方,火焰烘烤着,罐子上方,飘起了腾腾的白雾,罐子内,发出了开水沸腾的声音,一股浓郁的肉香在土灶四周飘荡,一直飘到了废园的那头,好几个手持横刀的士卒伸长了脖子,大张着鼻孔贪婪地往胸腔内猛烈地吸气。
“好了!”
一个老军头拍了拍手掌,转身从身侧放着的一个袋子里,像玩魔术一般拿出了两个粗碗来,他用一张算不得多么干净的布巾粗略地擦了擦那两个碗,然后,端起瓦罐,将肉羹倒入碗内,抬起头,向着肃立在土灶两旁的两个士卒说道。
“趁汤还热着,给两位将军端过去吧?”
那两个士卒的衣甲打扮比起老军头那一身简陋的皮甲来说,要华丽了不少,不过,昨日经过了一番血战,再疾行了一夜,已然看不出华丽之处了,不过,却也看得出,两人衣甲的颜色和样式都不相同,不像是出自同一个部队,在远处的那十来个士卒也是如此,他们分成两拨,泾渭分明地各站一侧,彼此之间,偶尔相撞的目光都夹杂着些许的敌意。
那两人端起盛满肉羹地粗碗,肉羹是滚烫地。粗碗受其波及。也颇有几分热度,饶是这两人是皮糙肉粗的军汉,也还有些受不了。
两人面色一变。互望了一眼,见对方不曾将滚烫的粗碗放下,不由升起了一股好胜之心,两人几乎同时闷哼了一声,忍着手中地滚烫,疾步朝废园的侧门行去。
待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后。老军头向那两拨人招了招手。
“兄弟们,大家都打了败仗,昨夜奔走了一晚,也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这个时候,就不要分什么彼此,大伙放下武器,过来喝上一口热汤。吃点东西,待子搞好了之后,还要过河赶路,现在不吃东西。等会就吃不到了!”
两拨人有些犹疑地瞧了眼对方,半晌。有人的喉咙咕噜一声后,他将横刀插入腰间,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朝土灶边走来。
有些人听清楚了他嘴里念叨的话,他说的是。
“人死卵朝天,妈地,老子就算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绝不饿死!”
这句话很有道理,再加上,又累又饿的他们也经受不起浓浓的肉香的诱惑,既然有人带头,他们也就忽略了上官说的要小心对方的命令,两拨人凑在了一起,狼吞虎咽地抢着吃喝了起来。
这两拨人分别来自两个阵营,一个属于高开道集团,一个属于罗艺集团,这个地方就是三江口旁那个被高开道在一年多前烧掉然后一直荒废至今的肖家堡。
高开道先率领残兵在此歇息,无巧不成书,没过多久,今日一早,从沼泽,洼地,山林里钻出来之后的罗艺率领残部也来到了此处,他们地到来使得高开道虚惊一场,他不得不派人用鞭子和刀鞘将倒下去熟睡的士兵们叫醒,让他们准备起来战斗,那些士兵被叫醒之后,以为被高畅军包围了,个个面如土色,若不是实在跑不动,恐怕早就掉头逃跑了,不过,就算他们仍然留在原地,要指望这些家伙抵抗敌人的进攻,不过是白费。
幸好,出现在废堡外的是罗艺和他地残部,看样子,他们比起休息了一阵的高开道部还要狼狈,高开道部地突然出现也吓了罗艺一跳,他以为高畅真的厉害到了这个地步,早就算准了他的逃跑路线,派了一只部队埋伏在这里。
误会解开之后,作为盟友,高开道自然将罗艺等人让进废堡来歇息,为此,还特意杀了两匹战马,熬成肉羹,让又疲又累的两军将士食用。
虽然是盟友,不过是暂时的,只是为了对付高畅而已,现在,两人既然都已战败,同在逃亡的旅途上,这个盟友,就有点靠不住了!
所以,两人都暗自告诉自己的心腹,叫手下们不要懈怠,务必小心对方,免遭敌人的突袭,越是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盟友就越是靠不住。
这才有了先前的这一幕。
不过,底下的人虽然彼此敌视,甚至把这个敌视摆在了台面上来,双方的主将各自坐在青石板上,却相谈甚欢,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不但不像两个刚刚才打了败仗,致使穷途末路的将军,反倒像两个豪门世家的家主共约于乡野踏青狩猎一般。
这证明了一个真理,从古至今,要想成为一个大人物,虚伪是必备的品质!
“请!”
罗艺端起盛满肉羹的粗碗,朝对面的高开道举起,轻声喝道。
“请!”
高开道哈哈一笑,同样朝罗艺举了举碗,扬起头,就着粗碗的碗口,咕
地喝了起来,肉汤的滚烫就像对他一点也没有影响一
罗艺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