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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妮又一次看到了妈妈浑身插满了管子的样子,上一次妈妈死里逃生,这一次是不是也能这么幸运……
“……最近的这股寒流太强烈了,她的身体无法负荷……对不起!我们会尽力……”医生的话季云妮只断断续续的听进一些,她急切的说:“我妈妈不会有事的,她会好的!对不对?”
“除非……奇迹。”医生黯然的低头说道。
奇迹没有降临,在众多医疗仪器的监视下,徘徊在生死边缘的陈心莲,在三天内接受了两次急救措施,扎上了更多针筒与更重的药剂……
“让妈妈走吧……”连续三天不眠不休几近崩溃的季云妮嘶哑说道:“不必再让妈妈吃这些苦了……让她解脱吧!”
第三次的急救行动默然停止,轩寂涵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搂着她不停颤抖的身体,她悲痛欲绝的表情让他的心也跟着一阵疼痛,安静的病房里只听到季云妮断续说着:“妈妈……回来……”
三月里,这最后一道罕见的强烈寒流,带走了车祸后一直处在植物人状态的陈心莲,季云妮这世上最亲的人,那么突然,令她毫无思想准备。
母亲离去已经一个星期了,季云妮执意将母亲的骨灰带回了她的房间,摆了个小小的供桌,整天对着骨灰盒发呆,回忆着和妈妈从小到大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经常一坐就是不说不动一整天。
小时候在自家花园里教她侍弄各种花草的妈妈总是温柔的笑着,轻轻擦去她因为培土种花而弄得满头大汗,笑她是个小花猫……
当她对美术产生浓厚兴趣,整天对着满园花草画画,因为觉得自己画的不好而沮丧的时候,不停的微笑鼓励她的妈妈……
当她做错了事,不是严厉的斥责,而是跟她讲道理,帮她分析错在哪里,总是耐心引导她认识到自己错误的妈妈……
在阳光充沛的午后,坐着钢琴边弹着优美乐曲的妈妈……
生病的时候,给她煮粥,无微不至喂她喝水吃药的妈妈……
长成少女时常被痛经困扰的时候,故作严厉不准她吃冷饮和凉水的妈妈……
…………
现在没有人再会为她做这些了,妈妈已经丢下她的女儿永远的离开了,只剩下雪白的骨灰留在冰冷冷的盒子里……妈妈……她抱着骨灰盒泪流满面……
轩寂涵知道现在不是刺激她的时候,依他对云妮这么久以来的了解,他知道她有一颗坚强的心,可以面对任何挫折与艰难,她需要的只是缓冲的时间而已,所以他吩咐轩宅里的佣人不必管她,只要到时间送饭进去就行了。
这天晚上,轩寂涵回来的很晚,刚走进书房脱下西装外套,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就传来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没有他的吩咐佣人是不敢来打扰他的,他也没多想,只是有些奇怪的说道:“进来。”
季云妮身穿一身白衣,低着头静静的走到他的书桌前,在椅子上坐下依然低着头,思考着该怎么对他开口,心里有些忐忑,这件事对她来说十分重要,却没有丝毫把握他会答应她的要求,她害怕听到他毫不留情的拒绝,如果他拒绝了怎么办……
轩寂涵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有什么事要跟他说,起身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面前,温和的说道:“云妮,有什么事就说吧!”
季云妮无意识的端起热茶抿了一口又放下,踌躇着开口:“我想……将妈妈的骨灰带会老家跟爷爷和爸爸的葬在一起……”说着抬眼试探性的观察他的脸色,“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很过分,可是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吗?这对我真的很重要……”看着他平静而毫无表情的脸,她不安起来,急切的恳求着说道:“只要你答应,你要我做任何事我都愿意!求求你!”
恼怒的情绪充斥轩寂涵的胸间,她以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为什么会认为他不会答应她的要求!也许以前的他还能冷酷的拒绝她的这个要求,残忍的嘲笑她的天真,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做不到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这些改变她不知道吗?恐怕无论现在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吧!想到这里他不由苦笑:“云妮,这件事我答应你了。”
季云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件事情他会这么容易就答应,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惊喜的她眼眶含泪,感激的看着他声音不稳的说道:“谢谢你……”
“叫我的名字,云妮。”看到她因为喜悦而泛起红嫣的脸庞,他的心里也觉得很是轻松。
“谢谢你!寂…涵……”
“好了,太晚了,快去休息吧。好好准备一下,过两天我陪你回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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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谢!谢谢!晚安。”
季云妮满怀欣喜的回到房间,迫不及待的向妈妈报告这个好消息,诉说着原来轩寂涵并不是她所看到的那么冷酷无情,她不禁为自己对他的误解感到一丝惭愧。
第二十七章 母逝(三)
中国,墓园。
郊区,占地庞大的公共墓园里墓碑林里,陈心莲已经安葬在了季胜刚和季予凡的旁边,三座墓碑并排在一起,季云妮已经好好的痛哭了一场,短短的几个月她失去了这世上最亲的两个人,只剩下她一个孤零零的待在这个世界上……
强烈的孤独感压抑的她快喘不过气来,抬头看看天空,澄净的湛蓝里飘散着丝丝缕缕的白,爷爷、爸爸、妈妈你们在天国过的好吗?
季云妮跪在墓前已经很久了,双腿已经麻木,她却不想起来,她只想要多陪他们一会。这几天她一直想和轩寂涵谈谈,她渴望自由,希望他能放了她,但她没有把握强势的他会不会同意,如果他不同意,她也毫无反抗的余地不是吗?想到这里心里苦涩一片。也许和他回去日本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可是他也曾说过她是无辜的,他……会放她自由吗?抬手缓缓抚摸着墓碑上亲人们的画像,“爷爷、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担心我,云妮会好好的活下去……”她擦去眼泪,让视线恢复清明,“爷爷……当年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为什么……”没有人能够回答她了……
轩寂涵坐在墓园外的车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云妮已经进去很久了,他等的有些不耐烦却不想催促她,季家的人除了她现在已经全部躺在了里面,四季也已经改名换姓,季家现在除了她已经再没有其他人,而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已经牵紧了他的心,他已经理不清自己凌乱的心,现在也没有可以要挟她的筹码了,该拿她怎么办?她会要求他给她自由吗?眼光一闪,他狠狠掐灭了燃烧到尽头的香烟,下了决定——在他理清自己的情绪之前,她只能待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女人,毫无选择的余地!毕竟现在他对她还有着浓厚的兴趣,至于以后,也许等他厌倦了,不想再看到她了,或许他会给她自由,让她离开他的身边,有多远走多远……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夕阳西斜,他仰头任清爽的微风吹乱他的发丝。不一会,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墓园里走出,慢慢的走到他面前。
“好了吗?可以走了吧?”他问,季云妮红肿的双眼预示着她一定哭了很久。
季云妮轻轻点头,一句话也不想说,转身走到车的另一面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缓缓启动,向市内驶去,两人寂静无语。
当轩寂涵将车开向他的别墅方向的时候,季云妮迟疑了一下开口:“……我想回家看看。”自从回国后,她就迫切的想回家看看那个自己曾经生活了17年的地方,那个有爷爷和父母气息的地方。
轩寂涵看了她一眼说道:“好吧。”调转车头向季家驶去。
季云妮贪看着熟悉的街道,不经意间车子经过她曾经就读的那所市重点高中,正值交通高峰,车速慢的像龟爬。此时正是放学时间,学生正成群结队的涌出校门,她心里一阵难过,几个月前她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在枯燥的课堂上等待着悦耳的放学铃声,谁能想到才短短几个月而已,已经物是人非,突然几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曾经的同桌林然和同班的几个男女同学正有说有笑的走出校门。
“要下车看看以前的学校吗?”轩寂涵不时注意着她的表情,这时他轻声问。
“嗯……”
车子在路边停下,季云妮却迟疑了,现在的她跟林然他们已经仿若两个世界的人,他们依然那么阳光,而自己呢?几个月来她的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觉得跟他们一比好像突然老了几十岁……他们要是问起她的近况,她又该怎么回答……
缩回已经放在门边的手,摇摇头轻声说:“不用了,走吧。”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那几个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轩寂涵一时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重新启动车子,“你想上学吗?想的话,回日本后我会帮你找一所学校……”
“我只想要自由……”一直放在心底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看到了过去的同学好友,让她想起自己也曾有过那样欢快的笑,那样无拘无束的自由,她还能再次拥有吗?
自由!自由!她果然想着离开他!门都没有!!轩寂涵握紧了方向盘,冷声说道:“不可能!”
季云妮嘴角漾起一抹苦笑,果然是痴心妄想啊……
趴在窗前看着天空,一群鸽子盘旋过天际,很自由的感觉,她羡慕的看着,而自由离她竟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车子停在季家门口,轩寂涵在车上等她,只给了她30分钟时间,季云妮没有说什么,下车去按响了门铃,通话器里传来张嫂惊喜的声音:“云妮,你回来了!”铁门立刻打开,张嫂已经打开大门冲了出来,一把将云妮抱在怀里,泪流满面。
季云妮看了一眼停在门外的车,轻声说道:“张阿姨,我们进去说吧!”
“好好!”张嫂擦擦眼泪,两人进了屋。
房子还是和以前一摸一样,张嫂照顾的很好,季云妮恍惚觉得这几个月就好像一场梦,也许梦醒了就会发现爸爸妈妈都没死,一家人仍然还是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云妮,夫人的病治的怎么样了?”张嫂给云妮端来一杯果汁问道。
季云妮一怔,清醒过来,原来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她眼眶含泪,啜泣不止,“妈妈……妈妈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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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张嫂震惊的手一抖,玻璃杯落在地上摔的粉碎,“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我已经把妈妈和爸爸爷爷葬在了一起,请您经常去看看他们好吗?”
“你还要走?”张嫂吃惊的看着云妮,“你和那个轩先生……你们在一起?”
“求求你,张阿姨,您别问了,好不好?”自己和他那让人觉得羞耻的关系让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好好!我都答应你。不问了,不问了!”张嫂慌忙抱着季云妮安慰着。
‘嘟嘟——嘟嘟——'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半个小时已经到了吗?这么快……季云妮离开张嫂温暖的怀抱,擦去眼泪说道:“阿姨,我要走了。”
‘嘟嘟——'又传来不耐的喇叭声。
季云妮又环顾了一遍自己住了17年的房子,张嫂眼眶含泪的看着她,她害怕自己会崩溃的痛哭,于是迅速的转身出门,身后传来张嫂的叮咛:“云妮,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