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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謇附和着点了点头,微笑道:“此话没错,然则我们吴执政其实并没有把北洋各派等同视之。吴执政在密函里再三强调,北洋之内尚有令人敬佩之人,其一是大总统,其二就是冯宣武。可惜大总统陷入迷途、不肯自悟,使得好端端的中华民国步入歧道。既然大总统埋下了祸根,北洋之内理应有人来继承大义、主持大局。而此人非华甫莫属。”
冯国璋沉默了片刻,旋儿问道:“这话让老夫担当不起呀。”
张謇继续说道:“吴执政还记得七年前在广州与华甫一晤,听说那时的吴执政还是新军小吏,却有幸与华甫共进午餐。华甫当时颇为器重吴执政,因此吴执政一直感恩在心,极为推重华甫来收拾北洋大局,共谋国家和平大业。”
冯国璋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当年我就知道这年轻人绝非池中之物,没想到不仅让我说中了,而且还应证的这么快。唉,若是当年吴震之能投效北洋,或许今日就会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张謇笑道:“我的意思,不论北洋还是南边,大家到底还是大中华一脉,大家也到底还是为大中华着想。大总统一步错棋筑成千古之恨,已然不是民心所向。华甫你是明智的人,何不与吴执政一道,共同组建联合政府,为国家社稷、民族大计协力尽心呢?”
冯国璋微微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道:“联合政府?”
卷六:大国战 第710章,政治婚姻
张謇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吴执政在信函中说,北洋政府没了只不过是一个政权的交替,吴执政希望由华甫出面,将北洋整改为北洋公党,以政党形式参与中央政府的国事治理。到时候华甫即是北洋公党的领袖,不仅能保存北洋的血脉,还能凭借北洋常年累月的威望在联合政府中获得一席之地。”
冯国璋心有所动,他这个老派的人物当然不知道政党的要素,不过却知道能籍此机会一统北洋大局,成为名副其实的北洋救星和新一代的领袖。尽管他打心底里仍然对袁世凯抱有旧情,可是国家都变成眼下这样了,袁世凯也是病入膏盲之态,是该为自己谋取后路了。北洋内部既然貌合神离,他也不在乎背上一个叛徒的骂名,庚子国难时南方早有联省互保的先例,如今自己要保的不止是江苏,还有北洋在中国的延续。
“北洋公党……说起党派,以前是朝廷最忌讳的物什,如今居然让西方人弄得如此露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时代潮流?”他感叹的说了一句。
“我们都老了,很多看似新奇的玩意再国内早已不算稀奇。华甫老弟,南北之局的走向全在你一人身上呀。”张謇加重语气说道。
“此事关于大体,容我思量一些时日,不如四哥就暂且住在府上,也方便及时磋商新的意见。”冯国璋虽然心有所动,不过总不能立刻答应下来,他还要试探一下手下们的态度,否则一旦自己响应吴绍霆的邀请,倒头来却弄得众叛亲离反而得不偿失。
“这样吧,稍后我回一封电报到梧州,看看能否与华甫达成更密切的联络方式,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张謇看得出来,既然冯国璋愿意留自己在府上,已经说明对方的态度,索性先为南北双方搭建一座更牢靠的桥梁。
“如此甚好。”冯国璋欣然的点了点头。“哦,对了,还有一事要请教四哥。”
“华甫请讲。”张謇问道。
“听闻吴执政年不过而立,身边只有一位正室相伴,而且还因意外双目失明,不知吴执政可有再置佳缘的心思呢?”冯国璋试探的说道。
“吴执政之妻正是我的侄女,据说二人一直和睦相爱,而吴执政又是关心国事之人,并没有太多儿女之情的意图。难不成华甫有联姻之意?”张謇如实的说道,虽然他知道此事必然是冯国璋意图增进与吴绍霆的关系,但冯国璋以张小雅失明为由让自己很不高兴,吴绍霆小两口的情谊那可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张家的势力岂容他人瓜分?
“原来是四哥的亲家,真是冒昧了,”冯国璋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说来弟之胞兄膝下有一小女,年方十五,过冬之后即是十六妙龄,七岁便学习书画琴棋,虽然不成气候但也算得上知书达理,生得也甚是水灵端芳。若是能与吴执政结为亲家,兼之又能与四哥攀上亲交,这可是一桩难得的美事。”
“我明白了。”张謇缓缓的点了点头,心里只犯嘀咕:我都说了吴绍霆没有再娶之意,这冯华甫还真是横下心意做这门打算,不过也好,亲家总比外家好,日后尚且能与北洋公党引为互援,再国会更有力量。随即他又道,“此事华甫放心,我一定会与吴执政细心一谈。”
“如此弟就安心了。”冯国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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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府侍从处主任王从文敲了敲总理办公室的大门,然后推门而入。
段祺瑞正站在靠窗的位置,并没有回过身。王从文恭恭敬敬的道:“总理,日本公使日置义先生到了。”
段祺瑞微微颔首,叹息的说道:“请他进来吧。”
王从文应了一声,然后又退了出去,片刻过后引着一位身穿合体礼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中年人体态微胖,留着一摞革新之后日本流行的宽胡须,他礼节性的向段祺瑞的背影鞠了一躬,然后用憋足的中国话尽量客套的问好道:“总理阁下近日可好?”
段祺瑞慢条斯理的转过身来,示意王从文带上大门,叹息的说道:“我能有什么好的?”
日置义故作尴尬的一笑,说道:“是啊,大总统病重,北洋政府面临重大的军事危机。四天前传来武汉的噩耗,只怕让总理阁下寝食难安呀。”
段祺瑞现在一听到武汉告失的事情心头就有莫名的怒火,他冷冷的说道:“我现在何止寝食难安。只怕用不了多久我这个总理也无处安身了。”
日置义顺着段祺瑞的心情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身为中国友邦,亦是北洋政府最亲密的合作伙伴,我很希望能为总理阁下目前的处境贡献绵薄之力。不知道总理阁下今日召见在下,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地方?”
段祺瑞心里暗骂:你这老狐狸明知故问。他沉着气说道:“自然是关于日方单方面贷款的事情,公使先生请坐吧。我希望今日能与公使先生谈好这件事,如果我们北洋政府再得不到外部的援助,中华民国迟早要拱手相让于南方叛逆政府。公使先生应该很清楚吴绍霆是什么人,他是一个狂热的民族主义者,不顾国际环境三番四次的高呼排外口号,如果让他执政中国,诸位友邦在华的利益必然会受损。”
日置义坐定之后,默默听完了段祺瑞的话,慢条斯理的颔首一番,却说道:“我知道贵国政府目前的处境,也很清楚一个有排外心里的领导人会对我大日本帝国造成何等影响。不过我也希望总理阁下能体谅目前的国际形势,欧洲战火一触即发,英国人与德国人形同水火,而做为英国在远东地区的盟友,我们大日本帝国也面临极大的压力。”
段祺瑞早就预见到德国与日本之间的矛盾,虽然这层窗户纸到现在谁也没有捅破,可事实就是事实。眼下日本正在向旅顺要塞秘密的增派兵力,而欧洲的大战早已经频临爆发,此时此刻列强都无暇全力顾虑远东的争斗,只能寻找更密切的合作伙伴。
日本与英国的关系有目共睹,只是日本做为新兴的列强,国内实力并没有那么雄厚,理应争取所有资源应付战争的需要,可仍然在这个时候选择向岌岌可危的北洋政府贷款,足见要从北洋政府身上获得利益不会小。
“我明白,不过话又说回来,条款中第五号内容也实在欺人太甚,你们拟出这样的条款究竟是何居心?”段祺瑞冷冷的质问道。
“其实总理阁下完全没必要把目光放在这份协议的负面上,您应该这么去想,我们大日本帝国与中华民国提交更为密切的合作,从军事到治安,从土地到铁路,只有亲密无间的合作才能挽回中华民国目前的危急处境,难道不是吗?”日置义狡猾的说道。
“我不喜欢多说废话,只问你一句,第五号内容必须做出修改。前四号内容已经给足了日方便宜,满洲的铁路和所有税政,这可是与其他列强签订条约里面前所未有的。我连这些都可以一字不改,但第五号内容……”段祺瑞强调的说道。
“总理阁下,”日置义提高了音量说道,“或许你还不明白,北洋政府现在能从我们大日本帝国获得贷款,做为交易并不是我们能要什么,而是贵国能给我们什么?如果总理阁下连这样的承诺都无法决定,我们日本何必要承担这么大的贷款风险?还不如把经费用在应付欧洲局势上面,或者……与南方建立新的关系上面!”
段祺瑞怔了怔,他第一次感到史无前例的压力,自己之所以还能撑起北洋政府这层空皮囊,正是寄希望于列强的支持。要是列强都转而南下支持执政府,北洋最后一丝希望算是彻底破灭了。他知道日置义现在完全掌握主动权,这个谈判早就是毋须挣扎的结果。
“总理阁下,如果你愿意无条件签署这份协议,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向您保证,一定会尽快说服俄国公使和英国公使,或多或少在某些方面继续站在北洋政府的立场上。您想想,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日置义进一步诱说道。
段祺瑞一脸沉思,他现在犹豫的不是条约,而是自己心理的道德底线。他不是傻子,是明白袁世凯为什么一直不敢签署这样的条约,对于自己而言一旦签下去,不能力挽狂澜那就是彻彻底底身败名裂。
“时间越久,就算我们大日本帝国可以等,英俄两国只怕也不会等了。总理阁下如果还是拿捏不定,索性在下就先行告退,由总理阁下慢慢考虑吧。”日置义慢条斯理的说道,作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等等,不必那么麻烦了。”段祺瑞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已经做出了最终决议,换句话说,他现在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下午安排签署协议,这份协议我们双方必须严格保密。”
“阁下果然做出了明智之举,这份协议中日双方自然都要保密。”日置义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得意笑容。
从总理府出来,日置义乘上一辆轿车,轿车里面早已经坐着另外一个身穿考究的年轻人。在日置义坐定之后,这位年轻人毕恭毕敬的用日语询问道:“阁下,交谈的怎么样了?”
日置义用日语回答道:“竹本君,以目前北洋政府的处境,自然是毫无悬念的。”
竹本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可是,阁下私自与北洋政府签署这份协议,如果帝国内阁不同意,岂不是开了一张空头支票?而且这份条约很多内容只怕与英国、俄国在远东利益有冲突,传出去毕竟不是好事。再者,内阁已经不看好北洋政府了,他们就像是苟延残喘的老兽,把资源投放在他们身上着实太不明智。”
日置义漫不经心的笑道:“内阁方面我会亲自去解释,至于这份协议是不是空头支票,我们姑且可以走一步看一步,主动权可掌握在我们手里。中国有一句俗话,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所以我当然不会只把希望寄托在北边。”
竹本疑惑的问道:“阁下,您的意思是……”
日置义说道:“竹本君,我打算委托你去一趟南方,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两边下注了。”
竹本恍然的点了点头,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