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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的十一万人，一部分是南京留守的部队（老爷兵居多），一部分是南方的卫所不多（农民居多，几十年不打仗），一部分是临时抓的壮丁（这些人整天想着跑）。
就这么一支部队，赵率教光维持队列的整齐，就已经很困难了。
打仗？就别指望了。
而哈大全一方有三万人，这三万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以辽东老兵为主的中下级军官，都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而且在南洋的海上争霸中，他们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是一支真正的强军。
最重要的是，哈大全给足了粮饷，跟着哈大全就有肉吃有酒喝，还能娶媳妇养孩子。
明军那边的军饷可就欠缺的很了。
这么一算下来，一万二Vs三万。
赵率教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憋在肚子里，白头都多出了许多。他一直向引哈大全出战，用人海战术埋死哈大全。
可哈大全无比的耐心，不管赵率教怎么骂阵，哈大全就是不出去。
赵率教不敢对台州动进攻，他太了解哈大全了，太了解哈家军装备的火器有多么可怕。他的十二万大军，只有少数装备了火器，大部分人都是大刀长矛，这么冲过去绝对是找死。他不是俞咨臬，不会做出冲动并且2B的事情。
可就这么看着，也不行啊。
如果再不打，赵率教就得被言官御史的口水淹死。
尚学礼北反之后，赵率教实在没法再等了。他组织了一支攻击部队，并且拿出了最强的精锐。让杂兵去送死，只会影响部队的士气。
要打就往死里打，就把所有的赌注一次丢进去。
赵率教把所有的火炮集中起来，对着台子城开始了连续不断的炮击。
打*炮可是哈家军的专长，而且哈家军的大炮，绝对比赵率多。双方激烈的炮战开始了，因为哈大全的关系，在明军中火炮被大量的装备。
冲锋前先打一阵炮，然后再冲锋，已经成了明军的习惯性战法。
当时的大炮，射击距离都不大，就算拉出膛线也没有作用。大部分火炮都是滑膛火炮，就是把炮弹塞进炮膛里，依靠炸药的力量射出去。
虽然哈大全使用了新型的火药，但射程也没有增加多少。
赵率教很猛，他*着炮兵往前靠，冒着哈家军的炮火硬上去。这样才对哈大全的阵地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不对代价是炮兵的大量伤亡。
哈大全这边有专业的防炮洞，赵率教那边可没有，明军的伤亡越的惨重。
赵率教为了防止部队崩溃，他亲自站在阵前，连领导都站到前面去了，其他的人想跑也不敢往前跑了。
既然打起来了，哈大全也不能呆在城里享福。
哈大全站在城头用望远镜向阵前瞭望，双方动用了大量的火炮，因为用的都是黑火药，每打一炮就浓烟弥漫。
提提鼻子，就能闻到火药的味道。
哈大全自行观察着阵前，突然移动的望远镜停了下来，他看到了站在阵前的赵率教。
“老赵胆子不小啊。敢站在我炮火的射程内。”
哈大全急忙招呼虎颜。“你看看那边，赵率教，看到了吗？”
虎颜举着望远镜看去，很快就找到了目标。“看到了，看到了，的确是赵率教。”
“你炮打的准，去给他一炮，打死赵率教，我们这仗就赢定了。”
“主公，您等好吧。”
虎颜快步下了城楼，在旁边的王可烈不干了。忙上前说：“主公，我炮打的也准，也让我去吧。”
“行，你也去，熊宽你也去。不把赵率教打死，也把赵率教给我打残。”
“好嘞。您等好吧。”
被三个能人盯上，赵率教也算是倒霉了。
哈大全拿着望远镜，高度关注赵率教。很快三颗炮弹落在赵率教身边，随着炮弹炸开，在一阵浓密的烟尘中，赵率教仰身倒地。
四周的亲兵急忙护着受伤的赵率教撤回了后阵。
这一下可麻烦了，原以为赵率教受伤，明军就会崩溃。
可让哈大全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率教负伤，让明军集体爆了怒火。几乎所有的明军，眼睛都红了。
赵率教这个人在士兵心中，人品是相对的好，形象是相对的高大。不管走到那里，他都能得到士兵崇拜的目光。
在赵率教受伤的同时，所有士兵的眼睛都红了。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在明军的阵营内响起了歌声。
又是《精忠报国》，哈大全皱起眉头。这他带到大明朝的歌，原本是哈家军的军歌，现在已经成了整个明军的军歌。
当一支支唱着《精忠报国》的明军，出现在哈大全面前的时候。
哈大全总是感到无奈，真的很无奈。
《精忠报国》，就如同歌曲的名字一样，哈大全也想做一个精忠报国的人。但是上位的朱由检不给哈大全这样的机会，因为婉儿的关系，在两个男人间够起了不可逾越的深沟。他们注定要为了一个女人，走到完完全全的对立面。
为了自身的利益，哈大全也不得不被俘天下的骂名。
当歌唱到第二遍的时候，明军开始动了疯狂的进攻。
“冲啊。杀啊。”一时，战场上杀声震天。
哈大全把手伸进怀里，那里放着一张损坏变形的面具。现在的哈大全已经不需要面具来掩饰了，也许因为见的血腥太多的关系，哈大全已经习惯了。
他下令道：“杀。”
第309章 悲鸣。
正文 第309章 悲鸣。
哈家军的士兵从防炮洞里钻出来，把枪口对准了正在冲锋未来的明军。
随着命令的下达，在哈家军的阵地上响起了连片的枪声。
冲在前面的明军，纷纷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勇敢的向前，并且勇敢的倒下。只有很少数人，能够冲进哈家军的军阵，而这些人面对的却是更多的敌人，很快就被人砍倒在地。
步兵冲锋，然后是骑兵冲锋。
二千辽东铁骑一股脑的冲上前去，还真杀进了哈大全的军阵。
熊宽、虎颜、王可烈三人带哈大全亲卫军第一时间扑了上去，在一场混战之后，终于打退了辽东铁骑。
这支勇敢的骑兵，逃出去的只有八个人八匹马。
当赵率教被救醒，听说前方的战况，急得大口吐血。
“不可鲁莽。”赵率教不顾身上的伤患，披挂整齐后再次出现在阵前。
这下明军更像吃了枪药一般，一个个不要命的往前冲杀。
哈大全一看，不行了，不能在这么打了。
在打下去，敌人不会崩溃，他的士兵就要崩溃了。
杀人杀多了，也会手软的。
“不能再这么打了，命令城内的部队接替城外的部队。”哈大全说着转身下城，他从亲兵手中接过马刀，亲自出城督战。
城外的士兵被替换回城，许多人一进城就瘫软在地上。许多人抱着火枪，蹲在角落里，哭泣了起来。
要知道，杀人杀多了，也会手软的。
哈大全的决定，挽救了这场战役。如果在杀下去，等待部队崩溃，将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
战斗从早上，一直打到晚上。
明军几次攻入哈家军的军阵，几次被哈大全带来的亲兵队击退。
赵率教带伤到阵前指挥。
哈大全也亲自*刀上阵前砍人。
双方的指挥官都在拼命，底下的人也不得不拼命了。
这一战明军死伤惨重，在战场上布满了明军的尸体，当西陲的斜阳把大地染红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被震撼了，他们真正体验到了地狱的感觉。
风在战场上刮过，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飘进每一个人的鼻孔内。
许多人忍不住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能够习惯这种场面的只有少数人，因为他们不止一次看到过地狱。
哈大全走到阵前，远远的看到对面的赵率教。哈大全往前凑了凑，打到这个份上，双方的精神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今天是打不起来了，再打就都要疯了。
哈大全高声说：“老赵，哈某人佩服，今日一战你我胜负未分，改日再战吧。”
赵率教高声说：“都说哈大全能守，我赵率教今天见识了。”
两个人互相拱拱手，废话就不必所说了，各自退回了城内。
哈大全直接上了城楼，就住在了城楼上，他要盯着对面的赵率教，防止赵率教突然玩花招。
熊宽等人跟了进来。
哈大全现虎颜和王可烈的脸色不对，他的笑脸苍白苍白的，都不成孩子样了。
哈大全问道：“怎么？害怕了。”
王可烈说：“我不怕。我就是有点累。”
虎颜说：“我怕了，今天死的人太多了。”
哈大全倒在躺椅上，剥了瓣橘子放进嘴里。说：“你们第一见大阵仗，害怕也是应该的，杀人杀到手软，也不会是第一次。”
“是。”“是。”两个人低声应是，都没有出演反驳。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熊宽你留下。”
虎颜和王可烈低头退了下去，他们都是年轻人，虽然杀过人，却没有杀过这么多人，也没有见过这么死人。他们从小在哈大全的呵护下，生活无忧无虑，没有受过任何的挫折，前途也是一片的光明。
用现在的**，就是两朵“温室里的小花”。如此大的杀戮场，如果他们不感到害怕，就奇了怪了。
王可烈回到屋子就开始吐，吐完了躲进被窝里面哭着睡着了。
虎颜也好不到那去，他回到屋里就一头倒在床上，一闭眼睛就看到无数的死人，无数的鲜血，整整一夜都没睡好，到了早上留下一对黑眼圈。
熊宽留在城楼内陪哈大全。
“主公，赵率教伤的不轻，我看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别小看人的意志。”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风在战场上吹过，出“呜呜”的悲鸣声。哈大全看着窗外的夜色说：“今晚，应该有很多人睡不好觉。”
“是啊，新兵蛋子太多了。有些人回城就瘫软了，抱着东西偷偷的哭，也不知道有啥好哭的，叫他们去杀人，又不是让他们被杀。”
这一战明军损失近万人，哈大全这边才损失六百余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说实在的，就连我杀的都手软了，说到底这城里城外的都是中国人啊。都是自家兄弟，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
熊宽的脸色也沉默了下来。“主公说的是，可朝廷*的紧，我们不反抗就是死路一条。我们这些人还好，主公您根本没活路。”
哈大全这是萌生了退意。“也许，我应该退到海上去，避开与皇上的争斗。”
熊宽突然退下说：“主公心系天下苍生，不管主公去那里，熊宽都愿意追随在您身边。”
哈大全大笑道：“别说的像生死离别一般，快起来，你也该去休息了。明天也许还会是一场大战。”
“主公也早点休息。”
熊宽默然了退了出去，哈大全和衣在城楼内休息，有侍从在城楼内点了熏香，到不担心夜里的蚊虫。
在梦里哈大全梦到了许多人，许多地方，许多事情。
当哈大全从睡梦中醒来，天色已经朦朦亮了。
哈大全下了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边走到城楼边，跟着垛口向外张望。
在城下是成片的尸体，虽然两军在夜里都有人清理尸体，但死的人实在太多了，根本不是一夜能够清理完的。
战场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人喧哗，也没有人出声。
只能听到风吹过的悲鸣。
还有乌鸦在天空飞过时出的刺耳的叫声。
哈大全突然感到一阵的悲凉感。他自言自语道：“这死的人，真的够多了。”
同时在对面，赵率教也看着战场，无奈的说：“这死的人，真的够多了。”
第310章 各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