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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情紧急,臣特来禀报主公:楚不可伐也!请主公速速退兵,否则必败无疑。”庄公惊道:“爱卿如何得知盟军必败?”颖考叔道:“君命属虎,楚国有将名斗谷於菟者,亦属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楚国气数正旺,因此臣知主公必败。”庄公沉思道:“寡人于伐楚之前,曾命祭足多方打探,楚之文武,吾已尽知。却不曾听闻斗谷於菟为何人。”考叔再拜而奏曰:“此人乃楚将斗伯比与郧女所生。因其年岁不及十五,所以祭足不曾探得。”
庄公笑道:“量此一小儿,能奈我何?”考叔又奏:“此人年纪虽小,勇略过人,主公万万不可轻视。”庄公惊奇,问道:“吾见爱卿视天下英雄如草介,虽勇如长万,智若召之济者,亦终生不曾赞他一句。今日爱卿却对一无名小儿其称誉有加,寡人实是不解。爱卿既然说他文武双全,试问其才与爱卿相比如何?”考叔正色道:“以臣之意度之,其才不在吾之下。”庄公惊道:“竟有此事乎?”又问考叔道:“以汝之见,子衿可胜之否?”考叔道:“不能!”庄公又问:“高帅呢?”考叔亦回:“亦不能!”庄公不死心,又问:“中原各诸侯所派的大将呢,又如何?”考叔不言,只是摇头。庄公惊骇,说道:“即如此,爱卿可回来助寡人一臂之力。”颖考叔道:“且不说臣与主公有天人之隔,就算是有臣在,亦只能与此人平分秋色。主公可速退,否则后悔莫及。”言讫,化做一阵清风而去。
第十二回 中原郑君伐楚君 蛮地白虎遇斑虎
庄公惊慌而醒,顿生退意。遂派人去叫守候在帐外的曼伯近前说话。曼伯进来看了看庄公,遂问道:“主公脸色不好,莫不是玉体不爽?”庄公笑道:“寡人无恙。”遂把梦到颖考叔一事向曼伯说了。曼伯皱眉听毕,说道:“臣与大将军缘份甚薄,自他死后,臣却从来没有梦见过他。如以大将军在梦中所说,楚不可伐也。然而昨天主公已经分派下去,宋,鲁,郑三军已经赶赴敌后,正面进攻的盟军也已经整装待发。主公若于此时收回成命,一来时间已来不及,二来不战而退,也会惹众诸侯笑话。”庄公沉吟道:“无忌说的甚是。如今箭在弦上,就算寡人想退,也已经退不得了。好吧,就以寡人先前的命令行事。”说罢又嘱咐曼伯道:“寡人梦见考叔一事,汝不可泄露出去。”曼伯听命而退。
楚文王闻听中原诸侯以郑庄公为首,率军来伐,又探得盟军分兵六路,齐攻守江之军,便慌聚众文武商议。时置楚国令尹(即相国,但楚之相国与诸侯不同,兼具统领文武之任)斗祈有疾,知道诸侯来伐,也便扶病上朝。文王令人赐坐。于是众人环拱斗祈站立,垂手听文王说话。楚文王皱眉道:“中原之敌来犯楚疆,兵势甚盛,其锋不可挡也。孤王欲和,众位爱卿以为如何?”众臣束手无策,一时沉默不语。斗祈和楚王一样主和,此时见众人无言,方欲发话,却见斗伯比身边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高声叫道:“启禀我王,臣意不可降!”众人视之,乃斗伯比之子斗谷於菟是也。原来这斗谷於菟年纪虽小,却天生就是一个美男子,更兼习武勤奋,爱读兵书,小小年纪,在楚国却甚有贤名。文王爱其才,特赐斗伯比于每次上朝的时候都带着他。此时他听楚王要与中原讲和,便站出来进言。
说起这个斗谷於菟,乃是此次争战的关键人物,因此马赛有必要简单介绍一下此人的有关身世。却说斗谷於菟之父斗伯比,其祖乃是楚国先祖之一的若敖。斗若敖娶郧国公主为妻,遂生斗伯比。若敖死后,斗伯比年纪尚小,因郧夫人甚是疼爱,遂与其母居住在郧国,时常来往于宫中。郧夫人生有一女,美而贤,与斗伯比有表兄妹之亲。两人自小在宫中游耍作伴,两小无猜。及自两人年纪稍长,只因未曾逢禁,日久生情,便将好事做了。等到郧夫人发觉两人私情,郧公主已经怀孕三月有余。郧夫人为瞒下丑闻,便禁止斗伯比入宫,却对外宣称公主有病,让她独居一室,使心腹侍女终日守候。及至孕期已满,郧女诞下一子。郧夫人遂命人用衣服包裹,将其带出宫外,弃于云梦泽之中。意欲瞒过郧君,且使外人不致宣扬公主丑名。斗伯比探得此事,私下去云梦泽寻觅多时,不见踪影。他心中羞惭,便把此事说与母亲。两人遂拜辞郧君,归于楚国去了。
郧国原为南方一个小国,得周天子赐爵为子。郧子宅心仁厚,初时对女儿与斗伯比之事一无所知。一日郧子于前往云梦泽打猎,遥见灌木丛中有一只斑斓猛虎,遂使随从射之。左右放箭,那箭却都于猛虎身边掉落,无法射中虎身。郧子心中疑惑,便挑选几个勇士前去查探。勇士去不多时,回来报称:“猛虎抱着一个婴儿,正在给其喂奶。见了我等,也不畏避。”郧子惊道:“有虎乳之,又伤其不得,此儿必为神物。不可再去惊动。”说毕罢猎而归,回见夫人说道:“寡人往云梦泽打猎,见一奇事。”郧夫人笑问:“有何事让夫君惊奇?”郧子遂将虎乳婴孩之事告知夫人。郧夫人暗自思量:哪有那么巧的事?我方把孩子弃于梦泽,夫君就遇见此事。因此心中再三不安,遂把梦泽弃子一事说了。郧子骇然,责怪夫人道:“夫人为何事先不同我讲?”夫人连忙跪禀:“夫君有所不知,此子乃吾女与斗伯比所生。妾恐此事污了我女之名,故而使侍者弃于梦泽。刚才听夫君所言,妾心不安,故以实言告之。”郧子道:“夫人何其愚哉?寡人曾闻姜嫄梦一巨人,只因好奇,循巨人足迹而走,醒来便生一子。姜嫄未曾婚配,恐污其名,遂弃于冰上。群鸟停而护之。姜嫄闻之,以为神,遂收而奍之,取名叫弃。乃至弃子长成,官至后稷,遂为周代之祖。此儿既有虎乳异象,必为贵人,不可相弃,否则定遭天遗。”说罢便令人把弃儿寻回,仍令其女抚养。
约有年余,郧子便送公主携其子至楚,与斗伯比成亲。斗伯比为其子取乳名为谷,字子文。楚人闻听此事,遂于其名谷字之后,再加“菸兔”两字,取草丛虎乳之义。此后便称其名为斗谷菸菟。今天的云梦县有一乡叫於菟乡,即为子文的出生之地。及至斗谷於菟成长到十五六岁,便有治国安民之志,经文纬武之才。马赛翻看吏书,寻得一事为证。
楚文王伐息之时,南方有戎蛮曾数次派兵袭楚。文王归来之后,便亲自引兵伐之。楚王临征之前,封其亲弟子元为令尹,令其监国,又令射师斗廉相辅。余者众文武如屈重,斗伯比,斗丹及薳章等人都随王亲征。楚国大夫斗御疆在伐郑一役中受了重伤,此时尚在家中休养。一时朝中除两人之外,皆为小辈。
子元久谋篡位,又垂诞其嫂文夫人(即息妫)的美色,便欲先行私通文夫人,然后于中取事。时置文夫人偶感小疾,子元假称问安,亲至后宫,言语之间,多有调戏之意。但无论他如何巧言,文夫人都拒不相从。子元干脆将自己的卧具悉数移至文夫人侧宫,一连三天不出。且命家将数百环侍宫外,不许宫人出入。文夫人心中虽恼,无奈消息传递不出。
射师斗廉闻讯大怒,径自闯进宫中,直至子元卧榻,见其正在对镜整妆,遂以礼相见,责怪他道:“此处岂是为人臣者栉沐之地耶?令尹可速退去。”子元回道:“此乃吾家宫室,与射师何干?”斗廉正色道:“令尹此言差矣。夫王候之贵,弟兄不可通属。令尹虽为王上亲弟,亦人臣也。人臣经过王宫,须得下马,经过宗庙,亦须得趋避。凡高声喧哗,或有唾其地者,犹为不敬,更何况居其所乎?现今王妃密居此处,男女有别,理当避嫌。如今令尹居于此处,实乃大不敬之罪。”子元怒道:“楚国军政大权,在吾一手掌握。汝乃一介小官,何敢多言?”即命左右拷住斗廉,捆在走廊大柱之上,不放他出宫。斗廉大骂,子元令人用马鞭抽打,斗廉骂声不绝。
文夫人闻知宫前有变,又早闻谷於菟聪明过人,遂趁乱派出心腹侍女一名,前往斗谷於菟府中通报消息,命其设法连络众人入宫平乱。
斗谷於菟接报,遂密秘约会斗梧,斗御疆及其子斗班等人,于深夜率兵围住王宫,将子元家将一阵乱砍。子元此时正抱着宫女做那春秋大梦,听得外面乱喊声大起,不及穿鞋,手握宝剑,披头散发而出。不期迎头正碰上斗班。子元喝道:“吾说做乱的是何方神圣,却原来是你这小子。”斗班回道:“我非做乱,特来诛做乱者耳。”两将就于宫中以剑对剑,大战起来。斗不数合,斗御疆和斗梧也杀到面前。三将合力攻战子元。子元不能胜,夺门欲逃。斗班抢先一步,一剑将子元砍翻在地。斗梧枭其首级。斗御疆上前砍断枷锁,放出斗廉。斗谷於菟率众家将随后亦到。
当下众人在斗廉的率领下,一齐都到文夫人的寝室之外,稽首问安。文夫人隔窗一一抚慰,深嘉斗廉等人的忠心,只道王上归国定有重赏。因斗谷於菟年纪尚幼,又特许他入内问安。当时斗谷於菟刚满十岁,其胆略才识乃至于此。
楚王闻斗谷於菟欲战,顿时来了兴致,遂问他道:“卿即主战,必有高论。你且说说看,你主战的根据是什么?” 斗伯比初时被儿子吓了一跳,甚至连训斥他的话也忘记了。此刻缓过神来,便狠狠瞪了他一眼。斗谷於菟刚才在众前辈面前抢了话头,已经不好意思了,此时见父亲面有怒容,连忙跪下向楚王奏称:“小臣方才莽撞,实有冒犯之罪。既然有众先辈在此,小臣见识浅陋,怎可再敢乱言?”楚王笑道:“你若说的有理,孤王不但不治罪,反而有赏。”斗伯比连忙跪下奏道:“我王勿听犬子之言。他年少无知,狂妄自大,哪里会有什么真才实学?”说罢向斗谷於菟喝道:“王上怜你治学刻苦,特赐你随朝听政,何敢当着众文武及叔伯兄弟胡语乱言?还不速速退下!” 斗谷於菟伏于地上,被父亲骂得不敢抬头。听得父亲喝他退去,连忙起身欲走。文王连忙喝道:“慢!”随即又向斗伯比微笑道:“古人常说:英雄出少年。将军何必为一言而阻塞贤路乎?”斗伯比连说“不敢,”遂不敢再行解说。众臣亦道:“子文既然欲战,必有高论。我等可洗耳恭听。”斗伯比见文王兴致甚高,绝无怪罪之意,再抬眼朝斗祈看去,却见他沉默不语,于是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儿子又会说出什么冒失的话来。
斗谷於菟见楚王赐他言政之权,不敢再看他父亲,遂乍着胆子奏道:“以小臣浅见,有五大理由可与中原一战。”文王便问:“哪五个理由?” 斗谷於菟再拜而奏曰:“盟军远来疲困,我军以逸待劳,此一胜也;盟军多由中原而来,气候不宜,水土不服,多有病者,更兼道路陌生,而我军久居楚地,身轻体健,轻车熟路,此二胜也;主持盟军的郑候虽为盟主,但从未得周王册封,又兼其骄横太过,篡逆者不能讨,赢弱者不能保,飞扬跋扈,以下犯上,以致惹怒周王,失去天下人心。先前我国伐彼之时,彼既发出盟主号令,从其命者,却无一人。此次虽然得以纠集中原诸侯来伐,却人心离散,并非出于众国本意,乃是齐候居中调和所致,因此郑侯之威,已经是强弩之末。从表面上看,诸侯兵势浩大,实则不堪一击。而我军却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