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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朝时,雍氏遂将子突之请告于宋公。宋庄公答应帮子突归郑。雍氏磕头谢恩归府,将宋公许他归国的事情说了,子突复又由忧转喜,日夜盼望回归郑国,好与母亲团聚。
第二十四回 郑相怕死受要胁 宋公贪贿构刀兵
宋庄公冯听闻祭足使宋,遂向众臣等人笑道:“子突归不归得郑国,只在祭足身上矣。”华督闻言密奏道:“子突非宋公主之子,乃是一臣之后。主公何故要冒得罪郑国的风险,送他归郑?”宋庄公道:“太宰有所不知。郑与我国素来有仇,寡人一直视为国耻。若非念那郑先君庇护之恩,孤早就起兵伐郑了。在其送我归国之时,我曾有言:郑先君在一日,宋郑无战事。如今郑侯已死,其恩已报,其恨未消。但孤之所以未急于伐郑,均因孤在郑之时,曾多赖子忽之力,不好亲伐之故也。此次子突欲归,乃是天赐良机,我只要他答应寡人一个条件,便可使他兄弟二人互相火并,而又不担当负恩的罪名。既能借他人之手报仇,又能从中渔利。此乃一石二鸟之计。此次祭足既来,此事便可假他之手成之。”华督又奏道:“臣知那祭足老谋深算,恐其不能为我等所用。”宋庄公道:“我自有计,你且俯耳过来。”华督遵命俯首听宋公如此如此一说,不禁连连点头。
第二天上朝时,宋庄公使南宫长万伏百余名甲士于朝,专侯祭足谨见。祭足入朝,行礼方毕,还未来得及递出国书,两边甲士涌出,将他就地按倒。祭足大叫道:“吾奉新君之命前来修好,何罪之有?”宋庄公道:“你且休嚷,今天就先到将军府安置,以候寡人之命。”说罢便令退朝。是日,祭足被囚禁于大将军府。南宫长万令军士严密把守,祭足坐立不安。
到用晚饭之时,宋太宰华督携带酒菜来到大将军府,向南宫长万宣过宋庄公旨意,就摆席给祭足压惊。祭足问道:“我主使足修好上国,自思并无得罪之处,何故如此相待乎?不知是寡君有所礼缺,还是小臣怠忽职守!”华督笑道:“非是贵国君缺礼,亦非是相国怠职。天下人都知道公子突乃是出于宋雍氏之宗族,难道相国不知道?如今子突出居于宋,思母心切,乃欲归国。寡君甚是怜爱,恐其有命回国,无命出国矣!”祭足道:“既然如此,我回国后即刻上奏主公,准其回国就是了。”华督冷笑道:“祭相国,你我都是用谋之人,难道你指望我相信你这些连三尺孩童都不相信的把戏吗?”祭足又道:“那么上国群臣如此,又是何意?”华督说道:“子忽柔弱,不堪为郑国之主。你若能行废忽立突之事,寡君愿立刻放出相国,与贵国永修旧好。”祭足辞道:“寡君之立,乃先君之遗命。以臣废君,于礼不合,祭足不敢从命。”华督笑道:“雍姞先曾有宠于郑先君,母宠子贵,有又何不可?且迕逆之事,哪个国家没有?成王败寇,实力决定一切!再说有宋公于后支持,谁敢道个不字?”说罢斥退左右,附首向祭足耳语道:“吾主之君位,亦是先废而后立。如今仍不失为大国之主。”祭足皱眉不答,华督佯装发怒道:“若相国不从,寡君即命南宫长万为将,发兵车六百乘,将公子突送归郑国为君。而子突出军之日,必斩相国之首祭旗。那么似你我之谈,止于今日矣!”祭足大惊,欲想活命,只得权且答应。华督要祭足立誓,祭足便道:“若我祭足不立公子突,神明不佑!”华督终不放心,朝祭足索要回书。祭足只得把刚才的誓言写下,并盖签字画压。
华督满意而归,见宋庄公道:“祭足已经答应了。”宋庄公大闻言大喜,奖赏给华督美女两名,黄金百两,布帛五百匹。华督欢喜而退。
宋庄公等华督走后,强压住内心的兴奋,急叫人来招来公子突,密谓道:“寡人曾向雍氏许诺;助汝归国。但如今汝父已毙,子忽初立,便有密书告及寡人:‘杀之而绝后患。’并许寡人以三城为谢。寡人于心不忍,故招你来告之。不是寡人不想帮你,只是子忽先前待我不薄,我不好违他之意。但你原是我的宠臣之后,我不杀你。但你回郑国的事,暂时是不能的了。”子突虽然明白宋庄公所说可能有假,但他归国心切,不及辩明真伪,遂拜而哭曰:“子突不幸,囿于上国。突之生死,在君一手掌握。还请君上成全突之一片孝心,助我归国。”宋庄公道:“寡人只怕你归国之后,为子忽所害。但寡人也不是全无办法。只是你得首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方可。”子突遂问道:“不知君上有何条件,只要子突能办到的,无有不从。”宋庄公乃道:“你若想安全见到你母亲,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驱逐子忽,自立为君。这一点寡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过当你为郑国君主之后,必割三城做为答谢。”公子突再拜曰:“若得君上之力,使吾重见先人之宗庙,但听君命,何惜三城?”宋庄公笑道:“孺子可教也。如此甚好。寡人现将祭足囚禁于大将军府,正是为公子之故。此乃大事,非经祭足之手而不成。寡人当招他来,与你们当面订盟。”
须臾祭足招至,宋庄公便叫他与子突相见,接着又招来雍氏和华督,将废忽立突之事说明。然后宋庄公让华督为证人,自与公子突,祭足三人滴血定盟。宋庄公又要公子突立下誓约,除了割让三城之外,又要白玉壁百双,黄金万两并上等大米十万石做为酬谢。公子突与祭足都觉得宋庄公太贪了,但此时两人已然骑虎难下,况且公子突亦急于归郑,亦只得答应。宋庄公又要公子突为君之后,将国政尽付于祭足,公子突亦应允了。事毕,宋庄公向祭足笑道:“吾闻祭相于四十多岁时诞下一女,美而有贤。孤意将此女许配于雍氏之幼子雍纠,就随子突归国成亲,并授其为上大夫之职,君意若何?”祭足听了,亦不敢不从。
到了祭足归国之期,公子突与雍纠都诈称归郑商人,身着微服,驾车跟随祭足。一行人于九月初回到郑国。祭足把两人藏于家中,却诈称染了足疾,拒不入朝面君。朝中诸大夫除原繁到京城劳军之外,都到祭府问安。祭足请诸大夫至内室相见,却事先埋伏死士百余人于壁衣之内。众人见祭足面色红润,衣冠整齐,全无半点病态,遂惊而问道:“相国无病,何不入朝?”祭足道:“本相是有病,但不是身病,而是害国病也。先君宠爱子突,临崩前密嘱宋公代为关照。如今宋公命南宫长万为将,率车六百乘,辅助子突伐郑。而郑国的将军中,谁能挡之?” 祭足看向高渠弥,高渠弥低头不言,其余诸大夫面面相觑,都不敢对答。祭足又道:“今日宋国兵来,郑之祸事,惟有行废立之事可免耳。公子突现在我府,诸君从与不从,可一言而定!”高渠弥手握剑柄,挺身而出道:“祭相国此举,实乃社稷之福也。吾等愿从相国之言,废忽立突。”众大夫怀疑高渠弥与祭足事先有约,又窥见壁衣内伏有兵甲,心中惊惧,只得唯唯听命。
祭足遂命人叫来公子突,纳入上座。祭足与高渠弥领先下拜,口称“主公千岁千千岁!”众人没奈何,只得同拜于地。祭足当场写好连名表章,令诸大夫签名之后,使人送给郑昭公,其书曰:“宋人以重兵助突归郑,臣等不能再事君矣。”待诸臣走后,祭足又写密书一封给昭公,其书曰:“主张君上之立者,实非先君之意,乃臣一力谏之。今宋拘臣而辅突,挟臣以盟,臣非怕死,只恐死而无益于君,已经答应了。今日兵祸将及郑国,群臣畏宋之强,合谋往迎。主公若不弃权,恐命不能保矣。不如暂时避位,容臣乘间再图迎复。”末了又在密书上附上誓言,云:“若违此言者,来世为猪狗!”郑昭公接到了联名表章及祭足的密书,自知孤立无援,遂与陈妫泣别,逃奔陈国去了。
公子突入宫来见母亲,不料雍姞得知子突为谋夺君位逐出子忽,不耻于他的行为,拒不同他相见。子突含泪于宫门外拜了三拜,即转身去见嫂嫂陈妫妃。妫妃泣道:“弟弟既逐兄继位,可保你哥哥一命乎?”子突以礼拜曰:“突本为思念母亲,欲归国同母亲相聚,唯恐哥哥不容于我,因此才夺君位以自保。突本无害兄之心,即得君位,又何敢再存心相害?突实不敢!”陈妫厉声斥道:“一件是一件,你不再害你哥哥,我感谢你。但你哥哥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子突再拜道:“谨遵嫂嫂之命。子突想求嫂嫂一件事,请嫂嫂务必答应。”陈妫道:“若是求我让你母亲见你,请免开尊口。”子突猛然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求这事?”陈妫闭口不答。子突无奈,又硬着头皮来找子忽母亲邓曼。却不料邓曼见他们兄弟互相残害,便道:“同室操戈,乃国难也。既然没有臣子为国捐躯,就让我这个寡妇赴难吧。”说毕遣走左右随侍之人,以一条白练上吊身亡了。子突听得邓曼已死,而母亲仍然拒不相见,心中愈加忧郁。
同年九月己亥日,祭足与高渠弥奉公子突为君,称为郑厉公。朝中大小事务,均委于祭足。祭足亦以其女配与雍纠,谓为雍姞;并上奏厉公,赐雍纠以上大夫之职。雍氏原为厉公的外公,厉公在宋,与雍氏来往密切,况其归国又多得雍氏之力。因此厉公宠信雍纠,其程度不亚于宠信祭足。比及原繁从京城劳军回来,国内人心安服,大局已定。原繁无可奈何,只好称病不朝。厉公知他是个将才,因此并不介意。
宋庄公得知公子突继承君位,遂派人致书称贺,顺便叩问索取三城及众多财物之期。厉公表面敷衍那使者一番,便让他在馆驿听信。下朝之后,厉公急召祭足商议道:“当初寡人急于归国,因此才勉强应允他诸多勒索。如今寡人刚才即位,他便派人上门索债;若果当真依他所言,则郑国库府将为之一空矣。何况寡人嗣位之初,便割让三城,不仅国人不依,也会贻笑四方诸侯!但若不依他,又恐他派兵来伐。这可如何是好?”祭足奏道:“主公可以‘人心未定,恐割地生变,愿以三城之贡赋代之。如白壁黄金等物,亦先给三分之一。至于每年需入贡的大米,请以来年农作物丰收后再说。’如此婉言相谢罢了,看他还有何话说。”
使者归见宋庄公,据实回奏。宋庄公大怒道:“子突死而吾生之,贫贱而吾富贵之,区区所许,本为子忽之物,与子突何干,何敢吝物而失信于寡人耶?!”即日又打发使臣,来郑国坐地索要,必欲如数兑现,且立等交割三城,不愿要三城的赋税。厉公又召祭足商议,与宋使说定再贡献大米两万石。那宋使去而复来,传宋庄公的话道:“若不给出全数,就要祭足亲来回话。”祭足大怒,密奏厉公道:“宋国受我先君庇护之恩,分毫未报。今却自恃立君为由,挟功求取,贪得无厌,且出言不逊,难以入耳。请君上让臣遣使往齐鲁二侯之处,求其于中周旋。”厉公道:“祭相此言,诚属善策。但齐鲁两国会帮我们吗?”祭足道:“先者,吾先君与群雄逐鹿之时,无一役不与齐鲁共事。况鲁侯之立,我先君也帮过大忙。因此即使齐不帮郑,鲁侯却断断不会推辞。”郑厉公点头称是,又问道:“周旋之策何在?”祭足答道:“当初华督弑君而立子冯,先君与齐鲁等国,并受贿赂,遂成鲁侯正名之事。当时鲁国收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