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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了。”颖考叔忙道:“什么问题?你且问来。”叔詹问道:“在贬官之前,主公是否封你做抚远大将军,当朝下大夫并太子少傅之职?”颖考叔点头道:“是的。可我觉得名实不符,因此竭力推辞。”叔詹道:“可是因为讣告之事,你却没有推辞掉。这确实来的太巧了些。要知道,你所授之职,权力之大,朝中也仅有公孙阏,公子吕和祭足三人可以比肩。他故然要在人前做的好看,封了你却又不十分情愿。原想你一定会推辞的,再说他也深知公孙阏嫉贤妒能,更何况你分了他手中的兵权?如若不是子歌死讯,你推辞掉也就罢了,可偏偏凑巧的是你没能推辞掉。他因此耿耿于怀,自然会寻机贬去你的官职。可巧你又直言犯谏,虽说他是一时之怒,但他却故意了夸大了你的罪过。此举对他有三种好处:其一,借机贬去你的官职;其二,也让别人看看君主之权的威势;其三,做给公孙阏一班小人看。由此可见,主公心机之深沉,乃亘古而未有者。但是这样对你也有好处!”颖考叔诧异道:“好处?这么说,这次贬官是福不是祸了?”叔詹笑道:“正是。如果你现在没有被贬,将来稍有不慎,恐怕就不止是贬官这么简单了。因此主公此举,也未尝没有保护你的意思。他要真的贬你,何不一撸到底,赶你回封地完事,何必又把姜氏这么大一个人物交给你来看管?还不是怕一班溜须拍马的人趁机暗中杀了姜氏好象他缴功,而使他背上杀弟害母的千古骂名吗?这又是一石二鸟之计。”
叔詹这一番剖析,令颖考叔心中豁然开朗。他感叹庄公的奸雄之余,对叔詹的才智更加敬服,于是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在这个官场上厮混。只恨我此刻退不能退,进不能进。这可怎么办都才好?”叔詹拈须笑道:“兄长想退,此刻是万万不能了,但说要进,却也未尝不可。”颖考叔急道:“好兄弟,就不要只和我打哑谜儿。你倒是说说,我现在怎样才能进?”叔詹伸出一个手指头,目视颖考叔道:“一个字,等。”颖考叔知道,叔詹说的这个“等”字大有玄机,于是问道:“怎么个‘等’法?”叔詹道:“主公现在对姜氏的态度,外人看来是惩罚为主,殊不知他也正在两难当中。杀不得,孝又不得,就是囚禁,亦不是常法。他本身又是个孝子,因此早晚都会有后悔的那一个天。我们只要把握住那一刻,不仅能全他的孝道,也能让你官复原职。到时候民生凋零的情势在眼前,主公又是个明君,只要你一句话,用我也就不难了。什么官都做的,止有抚远大将军一职做不得,否则,兄长便祸不远矣。”颖考叔笑道:“按说我勉力去做,倒也还称职。只是我并不稀罕这个大将军,也犯不着与子都那小子争风吃醋。如果可以,哪怕只做一个下大夫,我一样能干的有声有色。倒是你,可惜却把才屈了的。”叔詹一笑道:“是金子总会闪光,除非永不见天日。然虽说是等待时机,我们却不可只是闲坐。我有一计,可以试探主公。”颖考叔忙问:“何计?”叔詹道:“你去廪延之后,令堂一直都是主公恩奍。如今你于去颖谷之时,借口不舍老母,要把老太太接回去。他性至孝,必会有所触动。再者你也尽量摆出一幅永不入仕的样子,他必心疑。如此,只要朝中无事,他必会借口到颖谷探视于你,顺便打听姜氏之事。届时就看你的了。”颖考叔听罢大喜。兄弟二人直谈到二更天,方才抵足而眠。
第二天朝罢,颖考叔果然去叩宫门求见,只说:“因回颖谷,一来辞行,二来奏请主公准许接母亲回家奉奍。”庄公听了,先是不语,思索了一会儿,便点头应允了。考叔回去收拾车驾行礼。次日一早便上马启程。原繁,祭足和王学兵及一干手下,都赶来相送。曼伯因值班,因此不能前来,只遣人送了个别帖。公孙阏心中遂意,只推夜班太累,自然也没有来。颖考叔反而觉得不见面最好,见了反而又要虚与委蛇,因此并不在意。
车驾行至十里长亭,原繁等置酒与颖考叔送行。祭足因要巡城,因此饮了几杯,就先回去了。原繁自考叔回都以后,事情杂乱,又兼时日太短,因此两人一直未能推心置腹,促膝相谈。他心中纵有万语千言,却只说不出口,唯有殷勤劝酒而已。考叔知他不舍,心中感动,于是也酒到杯干。好容易有了些别意,扭头却见王学兵在旁,既不敬酒,也不道别,于是向他说道:“天色不早,你我也对饮三杯,然后你就随原将军回去吧。我也就好走了。”不料王学兵却伏地大哭道:“小将不才,愿随颖兄而去。适才不敬兄长,实不欲相离也。”颖考叔嗔道:“真是胡闹!你乃是有君命在身的人,与我的情形又不相同。岂能说走就走?”王学兵哭道:“将军走了,让我依傍何人?我也不稀罕这劳什子副将,只愿与兄长一道,侍候到老太太归西,然后就做个锄地农夫,也强如受人的夹板气。”原繁在旁,也不禁潸然泪下,扶起他道:“我观王将军也是一员猛将,男子汉大丈夫,何言要‘依傍’他人哉?你须得自立,将来才能有大成就。”颖考叔笑谓王学兵道:“可不就是这话?你从此要改了这毛病!”又向原繁笑道:“子衿或许不知道,他这人素来柔弱,须得我在他身旁,他才觉胆壮。”原繁深感诧异,问王学兵道:“考叔此言,实耶,虚耶?”王学兵也试泪笑道:“一点不假。”原繁奇道:“然则为何?”王学兵道:“兄长至公无私,我虽怕死,但岂敢贪生?”原繁默然沉思,良久方才点头叹道:“此话听似荒谬,然深究之下,竟大有其理。即如此,王将军乃是朝中之人,恐怕此时沿不能归野。不如我回去奏请主公,让你跟我如何?”颖考叔喜道:“如此甚好。”又催王学兵道:“还不快谢原将军?”王学兵亦知原繁与考叔素来亲厚,有手足兄弟之情谊,于是欣然领命,跪下谢了。
第三十二回:情痴女追车问情 贤明君开路纳贤
别了原繁等人,颖考叔就护住颖张氏车驾,缓缓向颖谷而行。尚未行得五十里,忽听背后马蹄声甚疾。考叔叫停住车驾,自己回头拦在车驾之后。望那来人时,却见是一个白衣女子,骑一匹枣红马往这边驰来。那白衣女子在马上衣袂飘飘,风尘之中,更显出尘脱俗。颖考叔心中暗叫了一声“好”字。正不知又是哪一个草莽英雄,那女子却早已经来到面前,她只用手一勒缰绳,那马就长嘶一声,前蹄扬起,生生的停住了脚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晏珠。颖考叔大喜过望,连忙迎上来时,却见她跳下马,朝车驾走去。时值颖张氏见车马不行,就让那天搀扶自己的丫头掀开车帘往外探视。
晏珠见了颖张氏,便弯腰行礼,口称:“老太太,你也不等等侄女,就一声不响的走了。让我一阵好赶。”颖张氏在吴琼的葬礼之上曾经见过晏珠,见这孩子不仅容貌美艳,而且本领高强,心中早已十分喜欢。想到自己的儿子将近中年仍未娶妻,于是心中就存了念想。只是如今儿子已经贬官,又被遣回原籍,自觉配不上人家孩子。有这一层原因,即使是走时想知会一下,也觉不好意思。因此也就没有告诉她回原籍的事。此刻见到晏珠,她心中自是欢喜,于是从车里伸手抚摩着晏珠的头发道:“我的儿,大热天的,亏你还赶来。你这么一个女孩儿,可别中了暑。”晏珠一甩头发道:“我哪有那样柔弱?往常我四海为家,也不觉得有多辛苦,这小小的暑热又怕什么?”颖张氏道:“虽如此说,到底是女孩儿家,更要善加保养。”晏珠听了,不觉掉下泪来。她自幼无父无母,是师父他老人家把自己捡了来。从自己懂事以来,天天练习武艺,虽有师父宠溺,毕竟当不了母受。后来自己又纵横江湖,飘零四海,一年四季,风霜刀剑,早觉孤独无助。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正值春心萌动,情窦初开的时节,此来虽然是追颖考叔的,但突然被一个老人这么疼顾,禁不住也心酸起来。
颖考叔不知晏珠为何不愿理他,正在纳闷,忽见晏珠此时哭的如梨花带雨似的楚楚可怜,不禁大为惊艳。晏珠此时也不理他,只凭着颖张氏抚摩爱惜,一任泪水长流。忽然,晏珠看道车中有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女孩,形容标致,举止温柔,不禁脸色大变。她本欲回头和颖考叔说话,此时却绝了这个念头,供手与颖张氏草草一别,扭头就走。颖考叔不知何故,急忙上前拦住她道:“晏珠师妹,廪延一别,前日方见,为兄不胜思念之至。”晏珠冷冷地道:“小妹不才,让师兄费心了。”颖考叔讶异道:“你为何对我这样冷淡?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惹你生气了?”晏珠道:“这话好笑!你做的并无不妥,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又是我什么人呢?自从师兄死了之后,除了师父他老人家之外,我就什么亲人也没有了。”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颖考叔生平有个缺点,就是不怕女孩子笑,最怕人女孩子哭。面对着眼前这个哭的抽抽噎噎的女孩儿,他怎么也无法把她与在廪延大营里所认识的那个晏珠联系起来。
晏珠风颖考叔没有一句温存的话,站在那里只是发呆,不禁更加生气。欲待夺路而走,无奈不知道与颖张氏坐在一起的那个女子是颖考叔的什么人,就这么走了也实在不甘心。因此她也不理会颖考叔独自在那儿心中发急,只拿眼睛看着颖张氏的车驾。颖考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极目所至,唯有一辆母亲所乘的马车。颖考叔毕竟年纪已长,更兼思维灵活,此时见晏珠只顾看着母亲身后的那个丫环,突然心有灵犀,豁然明白晏珠不理睬自己的原因了。他知道晏珠也喜欢他,心中便十分欢喜。
原来颖考叔自从在廪延大营见到晏珠以后,被她的英姿丰采所折服,心中早已经把她当成了红颜知己。他只怕晏珠未必会心中有他,因此不敢造次,只把她当做一个亲密朋友看。然而自见面以来,先是朋友,后是师兄妹,如今忽然又变成了恋人,真是惊喜一件赶着一件,叫他焉得不喜?颖考叔激动之余,忘情地一把抓住晏珠的手,盯着她的眸子小声说道:“那只是一个丫环,现在我连他的名字还不知道呢!”晏珠听了心花怒放,但随后又羞红了脸,甩手道:“谁又让你解释了?她是不是丫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来辞老太太的。至于你,我承认你是我师兄,你就是;不承认,你就什么也不是。”晏珠心中郁结即解,就又恢复了顽皮可爱的样子,把头一扭,假装生气。颖考叔又爱又恨,一时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颖考叔与晏珠的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被颖张氏看在眼里。她早已经看出晏珠对儿子有意思,也早明白晏珠忽然生气的原因,心中虽然着急,却只帮不上忙,此时忽见晏珠回嗔做喜,心中也十分高兴。此刻见儿子扎煞着手无言以对,自己少不得替他哄一哄。想毕她向晏珠招手道:“小晏子,你过来,别在大毒日头底下站着,看中暑。”晏珠听唤,身子轻盈的象只白色的蝴蝶,翩然飞至颖张氏的身边,扒着车窗问:“老太太,您唤我有事呢?”颖张氏笑道:“没有什么事,只是怕你晒着。你到车上来,我们娘儿俩个说话儿。”晏珠听了,把缰绳扔给颖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