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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父亲的案子?之前自己从来也都没有想过。。。。。。面前的这个人是什么人?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唐若柳急忙说道:“老爷的好心我心领了,但我曾经偶尔听过。这事情背后牵连的势力很大,请老爷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而连累到了自己……连累吗?”丁云毅嘴角撇了一下:“谁也连累不了我!在这里,我拥有无限的权利,我可以随意决定几千几万人的生死,只要我肯动用手里的这份权利!”
唐若柳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个把自己从火坑里救出来的人是谁?无限的权利、能够决定几千几万人的生死?老天,这个人难道是当今的皇上吗?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了。”丁云毅淡淡笑着说道:“但是,以后不要叫我老爷了。我听到这两个字浑身就痒。我家里妻妾很多,她们都喜欢叫我丁大哥,你也跟着她们一起叫吧。”
“是。丁大哥。”唐若柳低声说道。随即想起自家遭受的冤屈,再想到这冤屈有可能得到昭雪,眼眶一红。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陆溪员和皇甫云杰怎么也都没有想到总镇大人居然悄悄来到了厦门,一听到段三儿召唤,不敢有丝毫迟疑,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客栈。
“陆溪员、皇甫云杰见过武烈伯!”
丁云毅点了点头,让他们坐了下来,一回头,看到了唐若柳的满脸错愕,微微一笑,转头对陆溪员和皇甫云杰收起笑脸,说道:“本镇这次来厦门。原是在泉州呆得时间长了,想要出来转转,不想却遇到了一些事情,很是有趣,所以特意召你二位前来询问。”
“武烈伯请说。下官知无不言。”陆溪员赶紧说道。
丁云毅沉吟了下:“考生砸贡院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下官早知武烈伯必然早晚知道此事。”陆溪员倒并没有太多惊慌,把前后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和宫太云说的大致相同:“下官也曾经查过此事,但越查下去,却越发现不是下官这个职位的人能够查得了的了。。。。。。而且随后不久,抚帅大人便亲自把这案子接了过去。不让下官过问,下官于是便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再继续追究……丁云毅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不过分怪罪:“你说牵连很多,都有哪些人,不,都都哪些势力牵连进去了?”
陆溪员叹息了声:“郑家的人自然不会逃脱干系,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福建布政使、参政、司运使。。。。。。总之,大半个福建官场都被牵连进去了那……丁云毅的眉头越锁越紧,半晌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局面!
原本以为不过就是郑家的人而已,谁想到情况居然如此严重,大半个官场的人都被牵连进去了吗?
自己若是要彻底查清此案,岂不是要在福建来一次大的运动?但张肯堂生怕引起福建动荡,自己又何尝没有这样的顾虑呢?
一旦把福建控制在手里,需要的是迅速的把福建的局势稳定下来,而不是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引起所有官员对自己的反对愤怒。
可是以自己的脾气来说,既然已经知道此事,又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丁云毅缓缓说道:“还有一起军粮案。听说厦门有个唐姓商人,倒卖军粮,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他一个小小粮商,身后有没有什么势力,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去倒卖军粮?”
一听说到了自己父亲的案子,唐若柳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这案子摆明了就是一起冤案。”鹿苑系陆溪员叹息一声说道:“其实,这起案子还是和郑家有关,但唯一不同的是,郑家在这起案子中扮演的角色倒是忠的……丁云毅大起好奇之心,仔细的听着陆溪员说了下去:
“武烈伯才进厦门时候,下官曾经说过,下官处处都对郑家提防,绝不使厦门变成郑家的厦门。但是郑家有许多货物都是经过厦门港口的,这点下官没有道理阻止。有次,郑家采购了一大批的军粮,就堆放在港口那里,次日便要运走,谁想到就一个晚上时间,结果却出事了,军粮被掉包走了数千斤。郑芝龙知道此事后,勃然大怒,说居然连我的军粮也都敢盗,立刻派出手下追查。武烈伯,你需知道那些背后主使的人第一利欲熏心,第二他们的确不知道这是郑家军粮,这才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做了此事。一听说他们偷的居然是郑芝龙的军粮,顿时变慌了手脚,想方设法想要掩盖此事那……丁云毅何等聪明,听到这里便大略的明白了。
想来那些人怎么也都不敢得罪郑芝龙,于是便想办法找了一个替罪羊,而唐若柳的父亲也是命中注定该有此劫,成了那个最不幸的替罪羊。
“后来,那个唐姓商人便被抓起来了。。。。。。”陆溪员的话印证了丁云毅的想法:“我一接到这起案子便大是奇怪,唐姓商人在当地口碑很好,而且为人胆小谨慎,犯法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怎么这次居然胆子大到敢倒卖郑芝龙的军粮?下官便提审了唐姓商人,这人一见我便大声叫起屈来,说这批粮食他曾去存放的地方仔细检查过了,绝对没有军粮标记,可拿咯想到运到他店铺里的粮食,却一下变成了军粮?而且运到他店铺里的时候已是傍晚,等全部运完已是夜里,唐姓商人也来不及继续检查。不想到了次日一大早便有人冲进他的店铺把他给抓了起来,他是一点为自己申辩的办法也都没有那……一边的唐若柳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强行忍着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阴冷着脸,丁云毅追问道。
陆溪员苦笑一声:“后来?后来的事情便变得下官无法控制了。下官知道此案中颇有蹊跷,吩咐暂时将唐姓商人关押,慢慢搜查证据再查,谁想到唐姓商人居然当夜就死在了大牢里了那。”
丁云毅也摇了摇头,那些人做事果然心狠手辣,为防事情泄露,干脆杀人灭口。可怜那唐若柳的父亲,到死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RQ
第四百六十章 夜壶论
“唐姓商人一死,整件案子便失去了关键证人。”陆溪员面色虽然无奈,但却显得颇为痛恨:“但下官却不肯善罢甘休,坚持要继续查下去,可却压力重重,不断的有人来给下官传话让下官适可而止。到了后来就连郑芝龙也托人捎来了话,说既然主犯已经死了,丢失的军粮也全部都找到了,这件案子便也到此为止了吧。”
这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了。
郑芝龙也同样知道其中利害,他也一样有所顾虑,不愿意因为这事而和福建官场的那些官员们彻底的闹翻了!
而陆溪员接着告诉丁云毅,自己也因为此事受到了牵连,一直在知州的位置上呆了那么多年始终也都没有得到升迁。
福建官场气氛居然恶劣如此?但仔细一想,其实这不过是大明官场的一个缩影而已。
官官相护,盘根错节,崇祯计算再想有所作为,但政令到了底下这些官员手中也便形同虚设。
崇祯是个勤政的好皇帝,但他却没有能力管到那么多的地方。。。。。。
自己呢?丁云毅忽然想到了自己。自己过去重视军事多于重视地方,而且台湾澎湖地方易于治理,但接下来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局面了。。。。。。
该如何着手?丁云毅急速的在脑子里转动着。
过了会,朝陆溪员看了一眼:“陆知州,如果我让你继续调查考场舞弊案和军粮掉包案。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陆溪员一怔,他不太清楚总镇大人说的是真是假,在那沉默了会:“武烈伯难道真的想重新调查这两件案子吗?”
“是,我是想重新调查。”丁云毅回答的非常坚定:“两起案子我都要调查得清清楚楚,证据确凿,不然这样定不了那些官员的罪,杀不了福建官场的恶行!”
“那么张抚帅那里呢?”陆溪员迟疑着问道。
“张抚帅?”丁云毅淡淡地笑道:“张抚帅那里你不用去管。陆知州。想来福建的一些事情你心里也清楚。我和张抚帅之间有些什么问题你同样也清楚。但是这些事情不是你该去过问的,你要做的,就是当好你现在的这个官!”
陆溪员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下官谨遵武烈伯之命。武烈伯调查冤案,为民申冤,下官当竭力以助之。但下官也有一言。下官之所以愿意助武烈伯一臂之力,是因为下官想当个好官,但下官吃的是朝廷的俸禄,当的是我大明的官,而不是你武烈伯的官,所以下官一生只为大明尽忠!”
“好!”丁云毅大声道:“本镇也可以告诉你,本镇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官,本镇心里,百姓的冤屈比什么都要重要。有人说本镇飞扬跋扈、恣意妄为,本镇都不在乎。本镇只要这福建能变成太平之福建便心满意足了……说着。在那想了一下:“你一个人的力量恐怕不够,本镇等几日再给你调两个助手来。陆溪员,本镇再给你一个权利,这福建你想去哪便去哪,你想调查哪个官员便调查哪个官员。你不必在乎任何人,你的背后,有武烈伯丁云毅在为你撑腰!”
陆溪员倒吸一口冷气。
当丁云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表示着他已经不再会去在乎什么人了。。。。。。而且,他的话还给了陆溪员一个最强烈的暗示:
这福建的天就快要变了!
“还有你,皇甫云杰!”丁云毅一指自己爱将:“你抽调三百精兵。日夜保护在陆知州身边。本镇也给你特别权利,一旦陆知州要抓什么人,我虎贲卫直接插手抓捕。谁敢阻挡陆知州的路,我虎贲卫直接干涉,任何人都不例外!”
“是,职下遵命!”皇甫云杰大声应道。
丁云毅知道这是军人干政的开始,这不是一件好事,甚至会因此而埋下隐患的种子。但目前福建的特殊情况,已经暂时顾不到这些了。
非但厦门如此,恐怕将来整个福建也都会如此做的。。。。。。
陆溪员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把话给咽了回去。他也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军人干政。这是一件很大的事,但现在自己除了指望这些军人还能够怎么办呢?
况且要说到军人干政,前有郑芝龙,后有丁云毅,他丁云毅就是全福建最大的军人干政代表!
只能这样了吧,现在也只有这么做才能彻底整肃福建官场了吧。。。。。。
陆溪员和皇甫云杰一离开,只听“扑通”一声,丁云毅回头看去,是唐若柳跪倒在了地上。
对于她的这个举动丁云毅并不奇怪,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唐若柳垂着头,声音里带着抽泣声:“民女不知道是武烈伯驾道,请武烈伯恕罪。武烈伯为我唐家申冤,民女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武烈伯的恩德!”
“起来吧。”丁云毅叹息一声:“在外人面前我是武烈伯,眼下这里没有旁人,你还是叫我丁大哥吧。”
唐若柳站了起来,脸红彤彤的。“在外人面前我是武烈伯”,丁大哥的这话或者是别有所指吧。
“我并不是为了你一家人申冤,而是为了整个福建百姓建造一个良好的地方。”丁云毅并没有发现唐若柳脸上异样,只是在那沉吟着道:“你父亲已经死了,你也家破人亡,但这却给福建带来了转机那……说着,把段三儿叫了进来:“立刻派人去台湾,把咱们救出来的管哲和欧决立刻给我调来,协助陆溪员调查案件!”
“是,小人立刻去办。”
丁云毅忽然一笑:“段三。你都快当守备的人了,怎么还是一口一个小人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