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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的术语来评论,这便是一次标准的经济危机。
在历史上,清朝要用好几年时间来才能从这次危机缓过气来,这次经济危机的影响,仅仅次于晚清史上最著名的一次经济,也就是一九一零年的橡胶股票风波。
那一次经济同样是中国票号、钱庄投机于许多完全没有投资价格的南洋橡胶概念股造成的,加上上海道的意气用事,导致局面不可收拾,经济危机彻底重创了整个中国经济,一直进入第一次世界大战才缓过来气来。
只是经济危机引发了政治危机,政治危机进一步引发了革命,满清也已经葬送在这次经济危机引发的洪流之中。
而在这个时空,阜康引发的经济危机进一步被放大了,虽然和历史上一样,阜康只是一个必然的事件,无论有没有中法兵事的影响,这家票号必然会倒台。
只是在这个时空,许多人却错误地把胡雪岩的倒账与黑旗军牵扯上关系:“听宫里的人说了,只待中法兵事一歇,长毛余党不再作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的极是,据说这一回都是长毛乱党惹出的祸事,多亏了李中堂断然出手,才能得以弥平战祸……”
……
“这一回倒是中堂出手果断,和宝海签订这中法新约,功不可没啊……”
李鸿章咪着眼睛,拿着一本资治通鉴在那里坐着,听到张佩纶这么一说,却是微微笑道:“倒不是什么大功,只不过这一回琴轩能开府一方,倒也是一桩美事……”
琴轩便是潘鼎新的表字,这一回中法订立新约之际,李鸿章倒是顺顺利利地把他顶上了广西巡抚的要职。
虽然说是从湖南巡抚任上转调广西巡抚,只是同级调动,甚至还有左迁之疑,但是广西是用兵之处,最是重要不过,潘鼎新实质上却是升了半级,成了真正的封疆大吏。
何况湖南一地,本就是湘军发迹之地,潘鼎新以淮人治湘,平时极受制约,到了广西正可以大施拳脚:“此回北宁诸营皆北,战事不可收拾,我予以款议,订立新约,顺便扶琴轩一把,你们看这结果如何?”
北京在任何时候,得到越南的消息都远较巴黎来得迟,虽然河内距东京数千公里,可是由于电报线尚未完全铺通,以致于李鸿章根本不清楚越南现在正在发生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他这个人一向对于洋务就是一个糊弄,只要糊弄过去便可,从来不存什么多余的念想,对于局势的判断也是糊弄。
在历史上他借镇南关的余威和法国人签订了和约,可是他的时机选择得却是恰好到处,仅仅一个月之后,尊室说携越南国王在顺化和法人决裂,虽然事败却转入从战,法国人花了十几年时间才平定了全越,只是那时清军和黑旗军已经被迫退出越南,只能望洋兴叹。
现在李鸿章的糊弄却收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法使宝海的条约那是节节让步,几乎全盘接受,幕府中倒有一个叫薛福成的,出身于曾幕之中,极是干练:“中堂,这一回法人不割地,不赔款,反赠我洋款,必怀居心啊……”
宝海的条约虽然是割去了全越,但在李鸿章和满朝文武面前,却是觉得里子和面子都有了,不割地,不赔款,不开通商口岸,不需要保护传教士,甚至还同意中法可以共同托管越南,越南可以照常朝贡。
只是李鸿章也很清楚,共同托管纯是虚言,越南落入法人之手,绝无可能再来中国朝贡,但是自筹办夷务以来,却是第一回有这样的条款:“法人愿借我国金法郎二百万元,此是美事一桩,国朝与法人素来亲和,所争者不过南国而已,我朝何必与法人相争。”
他心中所想的却是潘鼎新。
自湘军大部裁撤淮军崛起之后,倒是湘军统帅多有出任督抚之职的,而作为满清武力骨干的淮军集团,却少有出任督抚的。
这既是宫内犯忌淮军,也是李鸿章刻意压制的结果。
他出自湘军,当年从湘军手里带着九营将卒援沪,曾氏兄弟原来是寄希望于他能替湘军筹饷,结果他一到上海就翻脸不认人,非但不接济湘军,反而千方百计卡湘军的脖子。
他既然是如此发迹的,自然也怕手下如此另开生面,因此千方百计地压制手下的文员,到现在为止,淮军能做到督抚一级的,也不过是三个人。
一个是一露另开生面迹象,就被他把部队吞吃干净的张树声,现在是两广总督,只不过北宁兵败,他虽非主事,却要负起责任,恐怕也不长久,何况他任两广总督,不见得对淮军多有利。
另一个是刘秉璋,他也曾被李鸿章相知重用,但是他一露想作第二个左宗棠的想法,就被推出门外去,而剩下的这个潘鼎新,却算得上李鸿章相近的人物。
“琴轩若能平定乱匪,大可雪当年之耻啊……”
张佩纶一听就知道李鸿章在想什么:“山东?只是黑旗乱匪战力甚强,不易平定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北京(下)
这被李鸿章引为耻辱的,至今念念不忘的,便是这山东省的归属。
晚清这个体制之下,督抚是第一人,有若另一个时空的省委书记,正常情况拿到了督抚好生经营,便是拿到了一省。
淮军的根基是在苏沪奠定的,到现在江南制造局、上海海关甚至整个江苏都没有脱离李鸿章的控制。
虽然在名义李鸿章已经离苏十多年,可是去年枢府有意让李鸿章总领两广防务,那时候李鸿章一面骂“枢府调度,以珠弹雀”,一面直接下令准备从江南调度二三十个精锐营头准备带到广西,这本在两江总督的权责之内,可是两江总督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而李鸿章的本职则是北洋大臣兼直隶总督,直隶牢牢地抓在他的手里,只是在江苏与直隶,却是夹着一个山东省,诚是一桩不快之事。
李鸿章想要拿下山东和河南的印把子,那也是想了十几年,但是终李鸿章一生,从剿捻的丁宝桢到甲午时的李秉衡,山东从来是和淮系唱对台戏的。
李鸿章虽然能掌握些防军和海军,但是山东巡抚的位置却是淮军水滴不穿,针插不进。
而为了拿下山东巡抚的位置,当年李鸿章也是下了血本,当时潘鼎新转调山东按看使,离山东巡抚只有几步之遥,为此他特意让潘把七营鼎军带去,这七营鼎军算是淮军的基本部队,潘鼎新入鲁后一口气扩成了十七营,并借机做到了山东布政使-差不多是山东省长的位置。
但是这次抢印把子却是完全失败了,当时的山东巡抚便是以率三营练勇入鲁却规复全鲁的丁宝桢,在晚清是红得发紫的强人,大名鼎鼎的宫保鸡丁,潘鼎新在他面前根本玩不转,被迫告病还乡。
到了后来,丁宝桢干脆和左宗棠玩了一个双簧,一个请裁撤鼎军,一个迫不急待地立即批准,把十七营鼎军裁得干干净净,连点渣子都没剩下。
可怜潘鼎新的鼎军原来是淮军兵力最众的五六个营头之一,到现在为止连点老底都没剩下,所以到了湖南巡抚任上也是颇受制约。
而现在李鸿章却是旧事重提:“琴轩之材,只要不要象铭传那般意气用事,我想回任个山东巡抚总没有问题吧?只需要他立下经天纬地之功,谁也不让琴轩明珠蒙尘!”
旁边张佩纶却是说了一句:“中堂,琴轩此去,确可成就一番事业,只是他只手南行,黑旗匪寇兵多将广,有昔年长毛崛起之势,不可小视啊!”
李鸿章却早有成算:“这一次琴轩已决心招募旧部五营,重建鼎军,又从湘省携苏元春所部数营同行,又向枢府请援,已调王德榜楚军十营,加上溃败各部,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张佩纶却是一面反对潘鼎新,在这个问题上他和李鸿章并不一致,他和一帮言官都是反对潘鼎新复出的:“可是琴轩非独当一面之才,中堂还是小心为上!”
正因为非独当一面之才,李鸿章才会对潘鼎新十分放心,这几年刘铭传有插趐高飞的迹象,李鸿章就一力压制这位昔日最得宠的淮军宿将:“鼎新此去,虽然要立不世奇功,可是依我看,却有十成把握。”
薛福成在一旁插嘴问道:“可是张树声之故?他与琴轩最是相善,有他相助,琴轩自可如虎添翼,只是黑旗本是长毛余党,坚忍善战,曾数破法兵,琴轩虽得张宪台之助,未必有十成胜算。”
潘鼎新和张树声原本就是多年故友,相交甚密,何况两个人都是同病相怜,把自己的基本部队都给丢掉了,因此越发亲近,潘鼎新入越,确实能从张树声那得到全心全意的帮助,只是仅此一点尚且不够。
潘鼎新南下之前,李鸿章早有部署,全力支持潘鼎新,光是饷银就让潘鼎新带去七十万两,洋枪数千杆,又让潘四处请援,确实较徐延旭更有把握。
何况要对付黑旗军,光靠这些尚不足克敌制胜,李鸿章尚有杀手锏:“本朝用兵,无外一个饷字,只需要饷足械精,又有勇营奋战于前,何事不成?”
这是太平天国时期的老调重弹,只是除了淮军一系之外,天下间哪一个营伍都不敢说得上饷械两足,何况潘鼎新是出镇南关作战,饷械之上更为短缺。
只是李鸿章却是胸有成竹:“法人既与我定约,对平定黑旗格外热心,故此只需琴轩兵出谅山,就愿意在汇丰银行借饷三百万金法郎,无需付息,只需三年后还本即可……”
但是李鸿章的杀手锏不在于此:“法人已然承诺,只需琴轩兵进北宁,法人自愿从北宁撤兵,又再接济军饷三百万金法郎……”
薛福成一听此语,不禁摇头道:“此事虽好,却难免为朝中物议。”
那边张佩伦却说道:“黑旗军已然是养虎为患,正好早做打算,至于朝中言官,北宁败后,谁敢多言一句?”
在晚清历史上,有前清流与后清流之分,象张佩伦、张之洞都属于前清流的干将,这些清流把持言论,风行一时,只是北宁一败,却是这些前清流彻底跨台。
要知道北宁的这些饭桶将帅,从徐延旭到黄桂兰,都是这些清流推出来的,北宁既已失败,连六爷和整个军机处都要走人,何况是这些首先要负责的清流。
只是张佩纶却是清流中的异流,虽然他的责任是第一位,反倒是要去发往广西,现在自然要替潘鼎新谋划:“只是光有饷械,尚不足以克敌制胜,尚需联合法人……”
“只是朝中物议虽多,若能与法人联成一气,订立盟约,倒不失是一桩美事……”
对于张佩纶来说,这是违心之论,但是在他这个位置上,又有几句话是真心之语:“现今之事,在于琴轩能否收复北宁?若能一举克敌制胜,则国朝幸甚,中堂幸甚……”
李鸿章却是咪着眼说道:“国朝幸甚?只是面子过得去罢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意外(上)
西贡。
长期以来,在西贡服务并不是一件令心开心的事情,虽然能在土著人面前作威作福,但是比起舒适的本土来说,西贡的热带气带夺去了许多法国人的生命。
在经过二十年的经营,再加上建立起一套相对良好的卫生系统,终于有许多从本土的精英投身于这块殖民地的服务,并源源不断地招揽来更多的新人。
只是这样的良性循环已经被彻底打破,现在从西贡到任何地方去的船票都涨了三倍的价格,而从本土到西贡的船票几乎是无人问津,除了运来一批批面色严竣的官兵之外,没有任何正常的法兰西人愿意来到这个危险而美丽的城市。
一批最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