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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我一番莽撞,替柳字营惹来了天大祸事,我刚才细加察问了,这些越兵是护送鸦片去海阳城的,和柳字营并无冲突,真对不住各位了。”
他说到这,柳字营众人也有些慌张了。
不管经过情形如何,这仇是结下了,越南官军虽然柔弱可欺,可毕竟是一国的经制之兵,随随便便都可以动员起上千可用之兵,还可以请来大清官兵源源不断助战。
因为司马泰的莽撞行事,令柳字营无端招惹上越兵,以后恐怕麻烦不断了。
倒是江凝雪一向温和,看到柳宇口瞪目呆,仍未有所反应,连声开口相劝道:“司马义士何必过谦,这急公好义之心,我柳字营上上下下感激不尽,以后有何差遣,请只管吩咐一声。”
司马泰被说得泪水都下来了,却听得少当家猛然一声大叫:“你说什么?鸦片?”
这两个字开口,众人都是为之一震。
方才因为开罪了越国,以致大伙儿没反应过来,现在司马泰都回过神了:“对啊!他们押送的是鸦片啊!”
这鸦片,不但是毒品,而且还绝对是好东西啊!
越南鸦片开禁已有十余载,始终处于官府控制之下,但无论乡下还是城中,鸦片已渐趋流行,以致于成为和黄金、白银等同的第三种流通货币,信用度极高,只要拿出鸦片,你就可以当现金用。
某些荒山野岭之中的部落,干脆连黄金、白银都不认,你要想和他们交易,不外乎三种选择:鸦片、布匹、盐巴。
现在风向大变,柳字营一行人都在七嘴八舌地问道:“有多少黑货?有多少?”
司马泰刚才是急糊涂了,现下一下子兴奋起来:“我问过了,是一大宗!整整两千挂零!两千两!”
有若峰回路转一般,所有人的心思都变了。
柳宇的眼神带着无尽的兴奋,这可是他收获的第一桶金!
他强自镇定,可是呼吸还是不受控制地粗重起来,无数念想在心头浮动着。
经世易带几个人蹦过去找到了担子,他们一边翻着一边叫着:“没错,是黑货!大好的大烟土”
而那个有点见识的越南小军官跪在地上大叫起来:“几位!几位,有事好商量,这是我们管奇大人的私货,我们几百人的军饷可都指望在上面了。”
“几位!几位,我做个主,你们取三成,给我们留个活跃吧。”
“那……那,你们拿四成,对半也成……也成……要不,你们拿六成,给我们留四成,这都是几百弟兄的血汗钱啊!”
他手抖个不停,一边哭着一边哆嗦:“给我们留三成吧,剩点渣子吧!”
“呯!”柳宇就是一枪托过去,把他给打晕了:“既然得罪了,那就得罪干净吧!”
而柳字营这边,所有人都兴奋得要在那里做着白日梦。
自打退入越南以后,他们也确认苦够了。
两千两大烟土。这可是一份巨额财富啊!
加上司马泰,这里统共才二十个人,每个人都分到厚厚的一份。
“好!这回终于可以弄两身新衣装了,爽!就是爽!”
“哥,别急,咱们还是先把柳三叔他们三个的份额给留好。”
“这话对着,这回兄弟还可以给老营留下一份。呵呵,我家婆娘早想弄点胭脂水粉,这回终于有钱了。”
“兄弟我前天挨了洋人的枪弹,今天还跟着凝雪姑娘冲在最前头,是不是得给我多分点。”
“行啊,兄弟这么拼命,大家都看得见。”
“终于有这么一天了,明天弄头大肥猪,大伙儿斩了好吃了喝!”
就连江凝雪都幻想着自己最喜欢的那身新衣,那边司马泰也作出高风亮节的表示:“好!只要我这两个兄弟不能少就和,至于我就随便了!我们快撤吧,省得官军追上来!”
官军的俘虏都是绑得牢牢的系在一棵大树上,他们身下撒了一大把铜钱作为他们资遣的路费:“不为难你们了,这些钱当你们的路费!”
这场面都是热腾腾的,几个人自告奋勇就抬起了装鸦片的两副担子,倒也不重,就准备撤回老营,只是这时候却听得柳宇发话了:“等会!”
整个队伍都停住了,经过这么一场胜利,他的威信在整个队伍里可就不一般,那边司马泰已经热情招呼他:“怎么了?柳老弟,咱们就快点撤啊,再不撤,官兵就要追来了,这鸦片就保不住了。”
柳宇自言自语地说道:“咱们是不是有钱了?”
司马泰为人四海:“当然了!两千两黑货,怎么都够花销一阵子了!”
可是柳宇却有自己的想法:“有了钱该干什么?”
大家心中都有自己的念想,可是刚才已经宣泄过一回,现在总觉得说不出口,只有江凝雪说了:“自然替咱们的小家想想了!”
“可只有两千两大烟土,够花多久?”柳宇在后世可不是没见过暴发户,他这一回整个腰都弯下来了:“有件要事,想要麻烦司马义士!请司马义士务必答应!”
第五章 柳宇的决断(上)
无论如何,他还是学不会大清朝那朝三叩头的礼数,不过现在轮到司马泰扶住他手道:“不须多礼,多须多礼,都是好朋友!有什么话就只管讲,这两千两黑货确实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图这个名声,我这一份让给兄弟们也无妨!”
这两千两黑货,看起来数量惊人,可是分的人也不少,加上货又扎手,真正出手的时候,估计每个人也就是分到四五十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这也算是一笔巨款,至少要一两年时间不吃不喝才能凑足了这笔钱,但偏偏不够让大家作富家翁,因此一听到所有人都目光转向了柳宇,等待着他的判断。
柳宇腰还是弯着:“我想买枪,洋枪!”
“请司马义士推荐个门路!”
买枪?
这句一出,生性跳跃的经世易已经是一拍大腿,听得旁边一个一向稳重的老人赞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上去!”
他旁边一个少年已经把眼光转向了司马泰背着的那支洋枪,这可是真正的好枪啊,足足让他流了一地的口水。
这枪真好,真的好!好处大伙儿都看得见!
打得远,一里地外就可以开火,而且打得精准,自己打一枪,这洋枪已经至少能打两枪,用起来也方便,有纸制的药包,不需要一点一点地扣火药份量……
还有柳字营众赞道:“还真是老成持重的办法!好!好!太好了,不是一般地好啊!”
竟是连赞了不知道多少个好字,大家看着柳宇的目光都变了,原本以为这个少当家年纪太轻,没有什么见识,可是才知道,这是咱们有眼无珠啊!
用黑货买洋枪,这法子谁想得到!
他就应当当这个家!
就连江凝雪都觉得自己的男人格外有魅力,嫁给这样的男人,即便年龄有些差距,却还是幸福的。
那边司马泰已经瞪了好一会没反应,柳宇又多说了一句:“洋枪!最好的洋枪!”
司马泰只觉浑身一软,眼前一亮,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主意:“对!用黑货买洋枪,我手上这样的洋枪!”
说着,他已经把自己手上的米尼式洋枪解下来了:“绝对是顶好的洋枪!”
这只步枪是他花大价钱在海阳的一个军火贩子那买的,不过那时候手头紧,也就买了一只,他早就有一个梦想了,肩背上两支快枪,腰间再插上一只短枪,谁敢和他斗?
他一边抚摸着爱枪,一边说道:“路子我有,两千两黑货,绝对可以一人一枪了!就是不知道货足不足?”
可在少当家的眼中,这算不了什么好枪,已经是淘汰产品了。
十九世纪的后半叶,军用步枪更新换代的速度几乎是十年一换,十年一至,新式的军用步枪已经把旧式步枪彻底淘汰出局,象这种前膛装填的军用步枪,欧洲人十几年前已经淘汰了,换上了最新式的后膛步枪。
因此柳宇摇摇头:“要更好的!”
柳字营的营众不由对柳宇的见识更佩服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样的洋枪还不算好?
司马泰被柳宇的口气吓住了:“这还不算好?那你要什么样的洋枪!”
“后面进子弹!”
“好!”司马泰一听这话,当即狠狠地拍着柳宇的肩膀:“了不得!了不得!”
他是见识过这种后面进子弹的新式步枪,只不过那是洋人才有的,法兰西的陆战队拿着这种步枪那真是威风八面,自己若是弄上那么一支,那多威风啊!
只是接下去,他又显摆不起来了:“柳老弟,我也想要买枪,买快枪,可咱们不识货啊!”
“这西洋人贩的火器,着实是好,可是花样太多,有前面进弹的,有后面进弹的,有滑膛的,有燧发的,还有掌心雷这样的利器,林林总总数百样,做哥哥的也不说清这其中路数!”
“听说咱们天朝的李鸿章李大人,天生都是宰相肚量,心中也不过记得几百种西洋火器而已,宰相尚不过如此,何况是咱们,岂不是被洋人斩得血淋淋?”
柳宇却是冷笑一声。
李鸿章或许有无数特异之处,但在这一点上,又算得了什么?
作为一个相当狂热的军史爱好者,他对这个时代的诸多步枪原来就可以如数家珍,一一娓娓道来。
何况他还在网上碰到过一个旅居美国的步枪爱好者,那厮比他还疯上许多,手上货色无数,手上一打的连珠枪、单发枪,都是十九世纪的古董货色,光是那把真正的温彻斯特1873步枪就让他流尽了口水。
至少让他来搞军购,绝不可能象李鸿章那样被军火贩子一次又一次地糊弄过去。
一想到这,他微微一笑,朝着司马泰说道:“带路!”
“啊?”司马泰犹豫了一下:“那西洋火器,你可熟?”
柳宇淡然处之:“一切尽在我心!”
“好!”
司马泰等着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大声询问道:“就把这黑货弄到海阳去买洋枪去!跟我来!”
他原来以为柳字营当中总有人异议一两句,拼杀了这么奋力,却连一文钱都没拿到手,尽数拿去买洋枪,但是他错了。
所有人的步伐都轻快起来,他们已经在想象着自己拿到洋枪是怎么一副模样了。
钱不是问题,没有一支洋枪,那才是问题。
不少人就绕在司马泰的身边,他们仔细询问着这只米尼式洋枪的来历、参数,还有优点,时不时发出一句:“司马兄弟,这枪给俺摸一下成不?”
他们问得很细很细,似乎连司马泰都要了解这支枪,甚至连挂了彩的伤兵,也不要人搀扶,更不要留下就地养伤,他们一边蹉跎地快速行走,一边问道:“这回能不能让我们先挑一支好枪!”
他们的脸上溢满幸福。
在这个时代。
一支洋枪,重于一切。
他们有梦。
第五章 柳宇的决断!下!
海阳在北部越南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城市,就人口而言,他仅次于河内和南定,是北越的第三大城市。
而更重要的是,他刚好处于红河河口,可以控扼整个红河贸易,故此法越两国联合办理的海关亦设于此地,而海阳总督亦驻节于此。
这里的人物风情,与柳宇想象中的越南风物并无二致,江边是一片密集的芦苇,时不时有少年在那里嬉笑捕蟹,两座城镇耸立在海阳城的北面,山峰起伏。
在这里可以看到波兰商人那愉快的笑容,也可以听到越南平民的呻吟声。
但是对于一支华人武力出现在海阳附近,所有人并没有太多的抵触,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有过太多的厮杀和战火,多上一支古怪的武装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这就是一个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