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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进攻之前,他必须做一些布置。
“一班、二班,及三班一个斯宾塞步枪组,一个雷明顿步枪组加入主攻。”
“三班其余两个步枪组,分开展开掩护主力行动,配属之军士哨,从敌军的左翼切入,发动佯攻。”
一个步兵班是十四人,一个雷明顿步枪组两人,一个斯宾塞步枪组四人,再加上蔡云楠自己,参加正面攻击的共计有三十五名士兵。
在他们正面的是李扬材统率的三百多名精锐士兵,还有精心构筑的工事。
……
红河哨所。
“白-兵-战!”
伴随着张彪的命令,细柳营才露出了他们最可怕的一面,一双双长满粗茧的双手,放下他们装备的斯宾塞步枪,提起他们平时用来修筑工事的工兵铲。
斯宾塞卡宾枪不能安装刺刀,但是不代表细柳营就不具备肉搏能力,这个排可是装备了细柳营生产出来的大部分工兵铲。
黄旗军正在做着摧枯拉朽的迷梦,他们涌到胸墙前去,却不知道等待他们是怎么样的残酷场面。
这些工兵铲可是肉搏利器,用力一削,可以削去半个脑袋,如果被砍中的话,更是一个血窟窿,神仙也救不活了。
一个黄旗军正在往墙上趴,他手上还拿着冷兵器,那工兵铲照脑门就下来,整个人就连同脑浆都飞了出去。
“他们用铲子!”
站在胸墙后的步兵们这下子就大占便宜了,黄旗军堆集在胸墙前,铲子无论往哪个方向都能找到目标。
一时间黄旗军死伤不少,而后面的人潮还在死死地把前面的士兵推到胸墙上去,他们连站都站不稳。
黄旗军打好了肉搏的如意算盘,并不代表他们做好真正白兵相接的准备,只是这些黄旗军的老兵,也确实有两手,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还能还手两下。
可是柳宇可是按照解放军的标准来要求这支部队,虽然没有刺刀,只能用工兵铲凑数,但是二十一世纪的解放军,仍是这个世界最注重白兵战的部队之一。
这是一种光荣的传统,这种传统可以追溯到抗战期间八路军奉还给日军的日式刺杀术,追溯到战争年间无数次血肉相接的白兵战,虽然细柳营到现在只学了一个神似,但是足以让黄旗军大吃一惊了。
而现在黄旗军无法承受美梦破灭的现实。
张彪手持工兵铲左杀右砍,硬是在胸墙上干掉了三个对手,现在正准备给第四个对手以致命一击,黄旗军们都无法想象这些原本的病猫硬是变成了一只猛虎,正在白兵战被屠杀的正是他们自己。
装弹完毕!
退下去的两个斯宾塞步枪组已完成了装弹,现在是轮到他们发威了。
连珠施放,四十九子弹。
他们的子弹照旧不要钱一样打出去,配合上雷明顿步枪组的击杀,再配合上手拿工兵铲的神勇将士,黄旗军的队伍倒了一大片,接着,他们扔下了许多面黄旗,朝着泥墙溃退了。
他们象退潮一样地逃窜,当退潮之后,泥墙和胸墙之间的百尺之地,已经是血肉磨坊了。
“哈哈哈!”张彪得意得简直要忘形了,他提起自己的斯宾塞,就准备里面装药,只是摸到腰间,他的心不由为之一冷。
没子弹了。
七十发子弹已经打得一干二净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由于射速的限制,这个时代的步兵所能发射的枪弹及其有限,一场大战役中,一名鸟枪兵也就打出十几发步枪弹。
而柳宇给细柳营制定的标准是,一场大战役一杆步枪发射三十到四十发子弹,可是今天才几个小时,他已经把手头所有的七十发步枪弹打光了。
这固然可以说明斯宾塞的火力之猛,但是他打光枪弹只能代表着一个事实,斯宾塞步枪兵所余下的枪弹已经所乘无几了。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张彪第一次如此紧张。
而细柳营的士兵们,也同样发现了这个事实,只是他们小声压低了声音:“张排,我的子弹只剩下一轮了。”
“我更掺,就枪膛里还有四发!”
“我还好,两轮!”
士兵们所残存的子弹,多则十余发,少则只有两三发,甚至已经弹尽了。
“去伤员身上和忠烈身上搜集子弹。”
只是这次搜索,也只是找到了百来发子弹而已,而且让张彪发现一个更沉重的事实。
他的步兵排算是残了,连他在内,三十七个,现在战死两名,重伤不能参战六名,负伤可以参加枪战但是不能参加肉搏战的五名,其余的士兵也大多挂彩了。
“该死!”张彪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雷明顿步枪组也传来子弹消耗殆尽的消息:“子弹快打光了。”
对面,溃退下去的黄旗军仍然保持着很强的力量,他们一边哭着,一边在重新集结,企图再发起一次攻势。
张彪觉得这一次,他这块大礁石被巨浪撕碎了。
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援兵。
第四十六章 决心
作为一个戎马几十年的老军伍,李扬材每天晚上都是营中睡得最迟的几个人,每隔个把时辰,还会抽空起身四处巡视一番,不管是战时还是平时,他都始终保持着这种习惯。
现在他带着几个亲兵,正在检查着防线上的哨位,放哨的是他的几个同宗:“哥几位,这两天就拜托了。这一回对不住大伙,把大家拉到这蛮荒之地来,等我有了出头之日,一定忘不了哥几位的仗义。”
他几位同宗,现在连号衣都拖破了,刚用过饭,靠在胸墙上扶住了枪,朝李扬材笑了:“镇台,你客气了!这些年跟着镇台,该享用的享用过了,该风光也风光过了,这条命就卖给镇台了。”
他们也不起身,就这么大声笑着表示自己的决心,李扬材躬身道:“忘不了哥几位的大义!”
这些老兵油子却挥挥手道:“镇台,这里有咱几个把守着,你放心!拆了骨头都不让黑旗军冲进来。”
李扬材正想再说上一句,却听得夜空中原来隐约的枪声突然在耳边炸过:“贼子偷营!”
他只觉得脑袋一阵发蒙。
任是他是转战经年的老军伍,也没有想到细柳营竟然有这样的决心与锐气,在连夜行军之后,竟然还敢直接发起突击,也不知道来了多少黑旗军:“弟兄们,跟我把他们赶出去。”
而在第一道防线平行的侧翼山头上,蔡云楠一边朝下冲,一边叫道:“开火!”
黑夜之中的白烟让视线更加不良了,双方就隔着几十米展开了枪战,细柳营很好地发扬了他们的火力优势,泥墙之后的对手被他们从侧面打出来的枪弹打得连继发出一声声掺叫。
“有人偷营了!快上劈山!劈山!”
“贼子在哪偷营?”
“镇台大人在哪?”
对手没有弄清细柳营的兵力和突击方位,这胸墙后的二三十名敌军那是独力奋战,被打得死伤甚多,拖枪往后撤了。
而利用地图机动侧击的蔡云楠也带着他的部下占据第一道壕沟:“准备!装弹,再往前突击!”
他们可不象张彪排那样装备了不少工兵铲,除了雷明顿之后,他们的肉搏能力几乎是零,所以在第一线的部分敌军崩溃之后,他们不能直接再冲击第二道防线。
“在那!在那!”
李扬材的部下们已经反应过来,他们用携带的各种武器朝着沟墙这边猛烈开火,在黑夜中看不到弹道,只能从呼啸的声音中感到敌军的枪雨。
躲在胸墙后的战士装弹完毕,接着是他们反应的时候了,开火。
他们的火力比对手强大得多,几十杆步枪全力怒射,撒落的弹壳带着炽热在他们脚下弹跳着,将前方变成了一片火雨。
他们的对手也曾从清军中见识这样密集的火力,可是从来没想到一支北圻普通的黑旗军也有如此强大的火力,即使站在防线之后,也能感受到对方火力的强大。
“啊!”斯宾塞子弹钻入身体,带着极高的热度和惊人的速度撕碎碰到的肌肉:“我中弹了!”
“我也中弹了!”
他们当面第二道防线的敌军也不过是三十多人,他们根本不清楚来了多少敌人,他们只能从火力中评估对手的实力。
凭借如此密集的枪声,他们估计来偷营的对手至少也有上百人,装备了大量后膛步枪,看到已方有人不断在枪战中伤亡,他们也打得胆战心惊。
他们只装备了少量的前膛洋枪,在这样的对射之中根本不是细柳营的对手,已经有人开始向后退了,准备撤到后方去,接着是更多的人开始动摇了。
密集的枪声突然停止了,是斯宾塞打光了一轮子弹,正在那里换弹,而这个时候,李扬材也带着他的亲兵和几杆后膛枪赶了过来,他一脚就踢飞了一个准备后撤的士兵:“杀回去!”
动摇的士兵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在左右两侧,李扬材的部下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用火力支援着这段防线上的战斗。
枪声又密集起来了,双方都有伤亡,但是李扬材至少稳住了防线:“劈山开火没有?劈山”
正说着,那边传来那巨烈而尖利的呼啸声,打出的数十发霰弹在细柳营造成了些伤亡。
这种前装滑膛炮射程短,射速慢,一个小时往往只能发射几发,但是毕竟有不弱的杀伤力,一炮能打出几十发霰弹来,湘淮军战胜太平天国,很大程度依赖劈山炮。
李杨材的两门劈山炮对准细柳营打出的致命药子,一下子让他的部下兴奋起来,他们开始按事先的部署,从四面八方发射弹丸。
而蔡云楠也注意那两门劈山炮,他高呼着:“把他们的炮干掉!”
装好子弹的斯宾塞、雷明顿当即遵从他的命令,把如雨的弹丸砸在那两门劈山炮的阵地上,这个阵地离他们不过百多米,虽然观察不清具体的战果,可远远得看见,劈山炮阵地已经一个人都没有,还传来掺呼。
李扬材看得心痛无比,他亲自提起一杆后门枪和细柳营对射:“干掉他们!干掉他们!”
不管怎么样,细柳营突击的兵力过少,而到现在为止,柳宇统领的主力还没出现,战况渐渐不利。
不多时,敌军的劈山炮阵地又站满了地,蔡云楠不知道敌军还有多少兵力,他只知道他的五个部下负伤了,还好不是致命伤。
枪声更烈,蔡云楠甚至没有时间解决敌军的劈山炮,他派来迂回的军士哨也没有消息:“准备!”
只是这一回的弹道却与平时不同,侧射的火力一下子压制了细柳营,蔡云楠一下子就看清了是哪个方面射来的子弹:“该死!该死!”
就是那个对攻击主要防御地带非常不利的教村,他们显然装备了一些米尼式的前膛枪,正在用这种步枪远远得朝着已方实施攻击,他们的射击位置非常好,细柳营简直是把背部直接交给了他们。
现在细柳营已经是处于三面侧射的不利场面,敌军的火力得到很大发扬,如果不临机决断,整个步兵排就会在火网损耗殆尽,幸亏蔡云楠还做好了准备,他进攻前发现有防线附近有条半人的水沟:“带伤员撤下来!我断后!”
“好!”这次攻击显然是失利,敌军的枪炮打得更欢了,蔡云楠带着两个士兵不停地防线上打上几枪,最后才撤了下去。
而李扬材的部下,显然暂时还没有发现这一点,在他们呆过的阵地上,仍然是遭到三面侧射,教村毫不掩饰他们的企图,米尼式步枪的枪声象炒豆子一般响起来。
“伤亡怎么样?”好不容易退下来:“有多少?”
蔡云楠关切的是这个问题,士兵们的回答让他心头为之一宽:“还是伤了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