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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排可是被浮车村的黑枪打出火来,特别是蔡云楠的负伤更是激起了他们的火性,战斗一打响,那真是象一头头下山的猛虎冲杀出去。
李杨材三百人驻守的阵地都没有挡住他们,浮车村的教民纵便装备了几杆米尼式步枪,那又事何补?战斗开始才五分钟,三十多名武装教民死伤近半,被打得连露头都不敢。
他们突破得摧枯拉朽,宗教信仰在最野蛮的火器之前毫无作用,全排一个突击就把浮车村拿下,接着是在村内展开扫荡,凡是尚未逃走的村民纷纷被驱赶出去。
现在在黑夜之下,近百名的浮车村的教民带着无限的惧意看着这个十四岁的少年。
“异教徒!”有胆大的教民骂了一句:“该死的异教徒!”
柳宇听得一清二楚,他提着左轮枪走了上去,那个教民可谓是极忠贞的天主教徒:“天会保佑我们,法兰西会保护我们的,你们这些异教徒!”
“呯!”柳宇已经扣动了板机,一枪爆头,他冷冷得看了一眼这些村民。
那是一种仇恨的目光,虽然处在弱势,但是这些教民还是痛恨让他们失去美好日子的细柳营。
不需要你们的怜悯,或是同情。
他朝着这些带着怒火的教民说道:“请不要宽恕我的罪行,哪怕是再过一百年。”
柳宇朝着早已经等候复仇的士兵们说道:“替蔡排长复仇吧,参加抵抗的人一律枪毙,除非他破门出教,投身于野蛮,成为象我们一样的异教徒,递出他们的投名状。”
“浮车村,请记住今天!”
他手一挥,那边蔡云楠的副手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点火!”
几个火把已经扔了出去,那些茅草屋、高脚楼最是易燃,火借着风势已经燃烧起来了。
士兵们奔跑着,点着了一个个火头,隔着这么远,柳宇也可以感受到那空气中的炽热。
整个村子都燃烧起来。
所有教民都哭泣起来。
火灿烂无比,这是最绚丽的毁灭之火。
“告诉那些教村,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我们是异教徒,我们是野蛮人,我们是天主最大的敌人!”
“让他们每个村子都派出二十个劳动力协助我们攻城,如果少一个,我不介意让他们的村子多上十具棺材。”
“他们每打一枪,我便征收一头牛,他打伤我一个士兵,我不介意索回一百条命!”
“请记住这仇恨,千万不要宽恕我。”
黑夜中站立的柳宇,比圣经中的大魔王还要可怕。
伴随他的声音,是排队枪决的无情枪声。
“半个小时后,开始总攻主要防御地带。”
……
叶孟言看到的,便是细柳营在浮车村点起的火,他心寒胜铁,险些站不住了:“是教村。”
没错,是教村,是法国人一再维护的教村。
天塌下来了。
他只觉得气血翻涌,简直就象是被老婆戴了绿帽子一样:“皇天!皇天!”
火势在夜色中是如此殉丽,叶孟然身子一软,已经坐在地上起不了,可老天爷还不放过他:“大人!细柳营太野蛮了!”
“我们才刚刚靠近老营,什么话都没说,他们已经打枪了!”报讯的士兵连鸟枪都丢了,浑身是血,哭着说道:“弟兄们死伤了好多,他们火力好猛,我们死伤好多好多。”
叶孟言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才问道:“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干,他们就开火了?”
“咱们是有想法,可是连一根汗毛都没碰过,人家在老营里架起无数排枪开火,死伤至少好几十人,弟兄们连一枪都没放就被打散了。”
叶孟言苦笑一声:“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凶徒啊!”
连法国人的教村都敢烧,连西洋传教士都敢碰,这样的凶徒是惹不得的,可自己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在老营附近,已经看不到任何越南官军,他们只要敢于停留,就会遇到细柳营的攻击。
细柳营甚至连一声警告都没有,就直接开火了,可是在这样的枪声之后,越南官兵又一次重复了河滩上的场景。
柳浩豪站在墙头,看着远方的火头,赞美道:“这真是一把好火啊。”
……
“请记住这仇恨,千万不要宽恕我。”
罗雁秋的嘴角浮现了一丝难得的笑意,这残酷而美丽的场景,她看得一清二楚。
参加抵抗的人当中,有几个都破门出教,不但亲手撕毁了圣经,还做了屠杀教友的刽子手,他们在浮车村和天主教会当中注定不能呆下去了,柳宇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些人渣就交给你了,如果有教徒来协助我们作战,也由你来负责指挥。”
就在浮车村陷入火海的那一瞬间,原来四面八方传来的枪声突然停止了。
很快夜空变得寂静起来,仿佛这些武装教民的袭扰根本不存在一样,只有那浮车村的火海,仍在提醒着人们。
这就是招惹细柳营的下场。
近在咫尺的火海,把李杨材的营垒照得有如白昼一般,李扬材脚一软,险些就失足了。
这个挂着三色旗,修着小教堂的教村可是他守御的一大凭借,可是细柳营却毫不顾忌地烧了干净,根本不顾及法国人的感受。
袭拢的枪声停了,现在只剩下他们独力奋战了。
他并不知道,自浮车村的那一把火被点燃以后,那些武装教民便丢下他们的使命,跑回自己家去。
这一把火的意义,比柳宇想象得还要重一些,没有人敢于毁灭一个村落的大魔王对抗,即使是主的信教也一样。
火燃烧在他们的心底,一想到今天晚上那过于莽撞的行动,他们就后悔不已,即使是平时高高在上的西方传教士们,现在也无法约束他们的行动了。
他们不想这把火了,但是怎么能不想了,一回头,便是火海的浮车村。
这个村落已经完了。
即使村里的壮丁大部分逃出来,但是这一把火却把整个村庄都给毁了,在明年开春的时候,恐怕浮车村就变成了一个废村。
西方传教士还想让这些平时绝对服从的教民再袭拢一回,但是教民纷纷关上大门,在自己门里背着圣经,驱赶着魔王:“天啊!我怎么被猪油蒙了心,这样的疯子都敢惹!”
教堂已经空无一人,几个传教士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诸位教友,快出来吧,快出来……”
门突然打开了,传教士欣喜若欢。
他们很快听得了声音:“每个教村出二十个壮年劳动力,帮助魔王攻打营垒,每少一个人,村里就会多十具棺材。”
“从现在开始,每打一枪,魔便征收一头牛,打伤一个士兵,魔王不介意索回一百条命!”
“谁敢对抗细柳营,浮车村便是最好的下场!这是大魔王的威胁。”
报讯的人是从浮车村被放出来的,他满脸是泪,裤子全湿了,却没空整理:“快去吧!晚了就要屠村了。”
恐吓是极有效的武器。
“准备完毕!”一个个步兵单位报告攻击准备已经完毕,接下去就是攻击主要防御地带了。
但是原来沉寂下来的夜色,突然被人潮所搅乱了:“报告管带阁下,郑家村出了四十个劳动力,已经在此待命。”
“我们村也出了四十个劳动力,您要的赎金,明天一定给您筹来。”
“请千万别屠村,我们也能出。”
哭泣的教民跪在柳宇的脚下:“请宽恕我们!”
柳宇没有理会他们:“全体准备,进攻主要防御地带,拯救我们的战友!”
这个转世的魔王步入了黑暗:“我不介意多屠几个村子。”
教民们哭泣着,甚至亲吻他踩过的足印:“谢谢您的宽恕。”
西方传教士没有看到这一幕,但是他们的身子都软了。
他们失败了。山西教会失败了。
这是教难。山西教会有史以来最掺痛的一次教难。这场灾难堪比安邺阁下被罪恶的黑旗军杀害之后,山西教区受到的沉重打击,不!比那一次还要沉重。
山西教区的脸面无存。
他们只能看到各个教村的教民不断涌出来,以空前的热情去替细柳营担挡先驱。
“开始突击!”
担当先锋的还是蔡云楠的那个排,只是现在他们身后和侧翼,都有坚定的护卫,甚至在他们进攻之前,有几个村的教民已经远远地绕到两侧去袭击他们,现在李扬材尝到这个四面被敌袭击的感觉了。
借着火势,李杨材的部署细柳营看得一清二楚。
“杀!”他们熟悉地利用地形往前冲,而在他们身后,司马泰大声地命令道:“雷明顿,干掉劈山炮!”
最显眼的劈山炮阵地上,还站着李扬材的二十几个部下,开始蔡云楠一轮排枪打死打伤好几个人,现在这一轮排枪同样致命。
“呯!呯!呯!”雷明顿步枪把操纵劈山炮的敌军打翻了好几个,这些老军伍想再轰上一炮,接着就是斯宾塞连珠布成的火网了。
别看是手枪弹,斯宾塞在中等射程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在这轮火网之,劈山炮阵地只剩下一半的人了,不是跑了,就是中弹了。
而最前沿的蔡云楠排已经再次和第一道防线的敌军接火,这一回他们可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特意加了一个雷明顿步枪组和一个斯宾塞步枪组,那火力一下子就把防线的敌军打得压不起来。
他们发现柳宇安排的一切训练,现在都可以派上用场,无论是步枪一练习、二练习,还是实战性质的野外训练,他们越打越是顺手。
李扬材的部下发现除去了火力之外,那枪法也是准得惊人,往往自己这方才一露头,就被对方的一枪爆头,而且一有破绽暴出来,对方就能适当地选择机会攻击。
“支援!支援!”
这一回李杨材的机动支援可就不象前次那样如意了,不但是因为阵地上如同白昼一样,还因为他们只要有任何机动的迹象,就会遭到雷明顿步枪组的狙击。
雷明顿步枪组都是受过步兵第二练习的,他们的枪法精准得可怕,甚至连斯宾塞步枪兵的枪法也是远远胜过对方。
细柳营投入了几乎大部分兵力,他们带来极其可怕的火力,在任何一个方向上,李扬材明明占了兵力优势,可是完全被压制了,而作为重要火力的劈山炮,甚至连一发炮弹都打出去就跨了。
密集的枪声,甚至让李杨材发生了错觉:“狗屁!说什么才一百多人,凭这枪声就知道来了好几百人!”
原来以为凭借修筑的营垒工事,李杨材还能守一守,只是自当教民们的枪声一停,他们就失去了信心。
他们已经是弃子了,以至于许多坚固阵地上的守军没打几枪就已经往后撤了。
细柳营的攻势很猛,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火力强大的优势很恰当得发挥出来,三个箭头逐次啃掉了第一道防线,然后一个斯宾塞步枪组再次机动到侧翼,以密集的排枪给以第二道防线上的守军以巨大威胁。
“守不住了!”李扬材也认识到这个问题:“该死!”
他这话一出,谁都知道顶不住了,当面这股敌军太强太多,根本不是已方所能抵抗。
“你们走吧!”李扬材有些心灰意冷:“想不到我戎马几十年,竟死于竖子之手。”
“快带镇台大人走!”一个他的侄子大声命令:“拖也要拖走了,我来断后!”
这个侄子大声笑道:“叔叔,多谢这些年的赏识,做侄子先走一步!”
“我带人来断后,细柳营救援哨所心切,是不会追击你们的!”这个侄子吃喝嫖赌俱全,是个标准的烂人,但是关健时候他还是条硬汉子:“福享够了,该是咱们回报叔叔恩情的时候!”
“你们放开我!”李扬材是硬生生是被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