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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亲法派与法国人互为呼应,自打海阳总督范富庶率先发难,黑旗军简直里外不是人,仿佛千夫所指,每年要黑旗军移防保胜的奏折都有几百件之多。
保胜是黑旗军命脉所系,千万不能退让不得,但是压力实在太大,让刘永福难以应付。去岁李扬材入越倡乱,为了请出黑旗军这支强力武装,好不容易减轻了许多压力,刘永福便决心替黑旗军再谋一条后路。
“等拿下十州,再好生经营,便是第二个保胜。”
他替部下打气说道:“这一次攻打十州,请大家再拼一次全力。”
“愿追统领共荣辱。”
待得人都散了,只余下刘永福和刘成良两人,那边刘永福又说了一句:“对了,把黄旗军和李扬材在山西失败的消息放出去,再给下面打打气。”
“好!”刘成良这个刘永福的义子,和吴凤典可以说是刘永福最亲信的两个部下:“这消息我们扣了六天,现在也正好给将士再打打气!只不过……”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这一次左营要不要回山西?如果雅楼回防山西,这简直是送羊入虎口啊。”
刘永福得意地笑了笑:“征伐十州,左营如何能走得开?我还没有老眼昏花,把黑旗军最得力的营头送到别人口里去。”
刘成良的声音更低:“义父,您可是答应过左营回防山西,万一雅楼那边反弹起来……”
刘永福早有谋划:“雅楼的防区便在山西省,只不过征战在外,细柳营既然说过要负担左营的军饷,那接下去也要把这个责任担起来吧。”
“义父这招高明!”刘成良明白过来:“那这回还是要征调柳随云排?”
“没错!只不过他们毕竟是细柳营系统的队伍,和左营不同,所以放他们回山西省补充一回粮弹,然后再出征十州……不过正因为那柳随云年轻,正好糊弄,再加上他们管带也是娃娃,正好让他们替我们拼杀一番。”
刘成良明白了,柳随云既然加入了黑旗军,那么好歹得付出代价。
吴凤典左营防区本在山西省,是前营黄守忠擅自把这块防区让与细柳营,但细柳营得到防区,自然需要把左营的军饷负责起来吧,这一次收复河阳,是替黄守忠规复旧地,刘永福可以暂时承担。
可是接下去,细柳营就要背上这供给左营军饷的沉重负担,但是刘永福决不会轻易让左营归还建制,甚至至柳随云排这只十分好用的武装,他也不会轻易开口让其归建。
刘成良也悟出其中的道理来:“义父这招果然高明,我想细柳营经过与黄旗军这一役,想必是一定会招兵买马,可是有这一营一排在外,我估计他也就是能再召集一二百人上下。”
“不错!细柳营如果超过六百人,那咱们父子也不用混了。”刘永福正声说道:“统督大人用这一手玩过我,我自然也可以玩玩别人。”
黄佐炎玩这一手,那当真是堪称北越第一强人,既不让黑旗军有余力招张实力,但也不让黑旗军饿死,半饥不饱的汉子那是最卖力气的,刘永福想到这,叹了一口气:“不过啊……左营和柳随云迟早要回山西的。”
“怎么?”刘成良一惊:“什么时候?”
刘永福长叹不已:“法人出兵北圻,兴兵红河之际……”
“想必已不久矣,在那里之前,要早留后路啊……”
……
山西城。
柳随云带自己的步兵排回到老营的时候,那是受到了最热烈的欢迎。
只是在欢迎之后,柳随云第一时间就把整理好的笔记交给了柳宇:“阿宇,这都是此次出兵河阳的一点收益。”
现在他和细柳营的每一个干部都养成记笔记的习惯,即便是张彪、司马泰这种不识几个字的粗人,现在每天也能记上粗略的笔记。
象柳随云、经世易这种人,更是成了标准的技术型军官,这次上交的笔记足足有五六千字,就连黑旗军自己都没想到其中有这么多的窍门。
柳宇翻了几页,就觉得舒服多了:“好!到时候复制一份,交到凝雪那去。”
经历这一次风波,这对青梅竹马又好得如胶似漆,江凝雪的身份进一步提升了,象这类重要的战斗文书,都是她来负责:“对了,这次红河哨所战斗的笔记,也让凝雪找人替你复制一份。”
柳宇继续往下看,这是经过整理讨论后的笔记,用铅笔写的:“坐吧,自家兄弟。这次去河阳,对黑旗军有什么看法?”
他知道,有些东西并不能写在文字上,只能口口相传。
柳随云只说了一句:“吾可取而代之。”
“都能读史记了?了不起。”柳宇压低了声音:“怎么说?”
“阿宇,这黑旗军确实是北圻第一等劲旅,如果让他们尽操后膛,那便没有我们细柳营的活路,只不过这么强的战力,不得运用啊。”
他也在叹气:“某些人堪称鼠目寸光啊。”
“怎么说?”
柳宇知道柳随云的观点并不仅仅代表他一人的观点,多半是排内干部的统一观点:“详细说!”
柳随云便把刘永福准备攻略十州,以备后路的计划说了一遍:“十州这地方,我打探过了,那里固然天高皇帝远,退到那里只能是一条死路。”
“那里人烟稀少,山道难行,民众贫困,要粮缺粮,要人缺人,要饷缺饷,绝对是死地。”
对于十州的形势,柳宇也在书上看过,但不象柳随云打听得这么清楚:“保胜都守不住,谈什么退往十州,到时候法国人只需要把几个路口一卡,黑旗军便是想出来都只能困在里面了。”
“嗯。”柳宇很赞赏地说道:“就这些?”
“当然不是!俗话说得好,置之死地而后生,法人步步紧逼,某人不作破釜沉舟,决死一战的打算,却是想着什么后路,这未战就先泄了已方的士气。”
柳随云分析倒真是一针见血:“正所谓,哀兵必胜,某人鼠目寸光,自可取而代之。”
第五十三章 取而代之
“自可取而代之……”柳宇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了一遍柳随云提出的话题:“吾可取而代之……”
柳随云决心再加上一把火,他说道:“前营将士也是这个想法,我们和许多前营将士都谈过了,他们对于收,认为战场应选在河内山西之间,决不是退到十州去。”
前营的根据地在河阳,只要山西、宣光一失,河阳就处于法军直接攻击之下,他们对于刘永福谋划后路,退守十州死地同样表示不难。
柳宇回想起他所想起的历史,历史上丹凤、怀德战役后,刘永福多次动摇,不准备守山西,而是退守保胜,继而退入十州。
结果这一决定引发了前营的一致不满,黄守忠甚至对刘永福提出:“将军你可以回保胜去,请让我带全军守山西,有功归于将军,有罪归于我。”
这才有了著名的山西战役,这是中法战役法军伤亡最大的几场战役之一,黑旗军这支无名之师,以弱兵抗击绝对兵力优势的法军,终于伤亡过大被迫退守,但是法军伤亡近五百人,几乎两倍于所谓的镇南关大捷。
不过山西一失,则决定于中法战争的胜负,以后越局糜烂,回天无力,黄守忠对于刘永福的保守政策益发不满,以后干脆离开黑旗军,独树一帜。
恐怕现在前营对于刘永福已经种下了不满的苗子吧?柳随云继续说道:“阿宇,这是天赐良机啊,咱们细柳营加上前营,黑旗军谁能压制得住。”
柳宇只是拿起了柳随云的笔记说道:“时机不到啊。”
他想起历史记载中的刘永福:“刘永福这人,不通文字,出身贫困,混迹于江湖,所以见识不广,你说他鼠目寸光,也是没错的。”
“可人都是有其长处的,你把眼光放远点,除却刘永福之外,谁能统率黑旗军这几个营头?”
“我不能!”柳宇继续承认自己的弱势:“咱们的目标不要放大,眼下最好能把左营拉到咱们的队伍里。”
柳随云当即说道:“吴凤典倒是和我交流过几回,只是这人是刘永福心腹,实在交不了心。不过接下去他们的粮饷要我们供应,可不回防山西,我们每个月要花七八百两银子养这么一个空悬在外的营头,开销实在太大了。”
“此事当真?”柳宇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这一年下来可是一万两银子啊。”
这也是柳随云评价刘永福鼠目寸光的一个原因:“千真万确,不信你可问问经世易他们,刘永福说左营的防区在山西,自然要由山西协饷。”
左营的防区在山西是没错,可不代表着柳宇要白花银子养这么一营人,左营三百人,一年一万两银子,有这个钱,柳宇完全可以自己再建两个连队。
何况细柳营的操法与黑旗军其它营头并不一致,到时候即便是仓促归还建制,协同作战也不能做如臂使指:“随云,这次去十州,刘永福不是想再调你的排?”
柳随云对柳宇的判断十分佩服:“正是如此。”
柳宇愤愤地不平:“刘永福,你也太把我们细柳营当儿戏了。”
他自己连两个步兵连队都舍不得组建,只能组建五个直属排,可是刘永福一开口,一年就是一万两银子,而且还要柳随云排长期脱离建制。
他看了柳随云一眼,这个少年军官已经英气逼人,成为他手下可用之人:“这回去十州,你便不会去了,让张彪率一个加强排。”
红河哨所这场战斗对细柳营和黑旗军的影响,超出于参与者的想象之外,就象其中很重要的一点,细柳营根据这一次张彪、蔡云楠两排的经验,得到一个结论,一个步兵排不足承担一个独立方面的作战任务,非得一个加强排不可。
正是基于这种认识,这一次由张彪统率的并不是那三十七人的普通步兵排,而是加强了工兵、辎重兵、通信兵、卫生队的加强排,柳宇对柳随云说道:“估计有六十人上下,还准备把全营唯一的狙击镜带去。”
对于传得十分邪门的狙击镜,柳随云特别有兴趣:“杰肯那边进度怎么样?下次出任务,我们排怎么要配两件吧?”
柳宇笑骂了一句:“想得美,杰肯那边进度还好,但是一切从零开始,第一件估计最快也是四个月后的事情,至少产量……”
他竖起了两根手指,柳随云明白了:“一个月两具,这速度还真够慢的。”
柳宇摇了摇头:“两个月一具,纯手工研磨,加上他还有其它的任务在身,一开始估计就是这个速度。”
柳随云计算了一下:“那一年不是只能出六具,才够一个步兵排用?”
“那还算顺利了,说实在,我都被吓了一跳,但是这东西精密。”柳宇有些无奈:“只能看杰肯能不能教出几个学徒了。”
说到这个产量,柳宇直摇头了。
最近他发现,不但硫酸的产量不足,便是高品质的粒化黑火药,由于他也是在实验室内进行了,产量也同样严重不足,勉强能满足大量实验所需,但是演习就需要消耗库存了。
至于硫酸,那简直是一个跳不过去的关口了。
实验室的学徒,现在进度很大,即便脱离了连锦城的指导,他们仍然想作出一些东西,而最近在雷汞上有所进展,但问题在于,制取雷汞,硝酸是必须品。
而想要获得硝酸,又首先要有硫酸,而是需要用硫酸制取的产品太多。
别的不说,无论是出硝化棉、硝化甘油、TNT、雷汞,还是苦味酸,没有硝酸统统没戏,而硝酸必须有硫酸。
他摇着头说道:“他这边还好,倒是化学实验室那边的硫酸,我简直就要跳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