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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想让我被老同学骂啊。你行行好,还是让我崇高一次吧。”
范婷婷苦笑着说:“杜宇你就别跟我讲客气了,这块表,就算是我预付的辛苦费吧。再说,谁知道以后这些东西会不会查封,到时我想送你都没东西送了。”说完,范婷婷把表硬塞到杜宇的手中。
然后,范婷婷又转身从客厅的陈列柜上拿下两瓶XO,对袁礼杰说:“我知道你喜欢喝酒,这对洋酒你也拿去喝吧,放在家里也是放着,都浪费掉了。再说,你以前救过我,我还欠你的人情没还呢!”
“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干什么,婷婷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别这么说。”袁礼杰摆摆手,坚持不肯收。
推辞间,范婷婷失手把两瓶XO都掉在地上,“哗啦”一声,瓶子摔得粉碎,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袁礼杰吓得脸色苍白,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但范婷婷眉头都没皱一下,她自嘲地笑了笑,说:“看来都是命,该碎的总是会碎!”
杜宇说:“婷婷,别这么悲观好不好,也许问题根本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可能过不了几天,事情搞清楚了,你父母就可以回家了。”
袁礼杰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说不定他们还会因祸得福,以后更加财源滚滚呢!”
范婷婷摇摇头,不再说话,而是痴痴地看着墙上挂着的父母在澳洲旅游时照的合影,眼角泪光盈盈,神情无比哀怨。
自从杜宇凌晨冲出门后,陶美娟就有些懊悔,那么晚他住哪里?还开着车,要是心情不好出了事怎么办?陶美娟越想越害怕,再也顾不得面子,赶紧给杜宇打电话,想叫他回来,要走也等早晨天亮后再走。但杜宇就是不接电话,后来还将手机关了,把个陶美娟气得一宿未眠。
这天上午,陶美娟没去上课,她以生病为由打电话请同事给她代课。十点钟的时候,陶
美娟又把电话打到杜宇的报社,得知他早晨来了一趟又走了,她多少有些安心下来。放下电话,陶美娟坐公交车去青山红钢城的母亲家里,她在上海南京路给母亲买了件衣服,打算送过去。一进门,母亲就发现陶美娟两眼红肿,便问她怎么了?陶美娟“哇”的一声就扑在母亲的肩头委屈地哭了起来。
断断续续地听明白事情的原委后,陶母很严肃地告诉女儿:“美娟,我早就想提醒你了,应该和杜宇尽快把结婚证给办了,夜长梦多啊!虽然我看杜宇还是个不错的孩子,但谁能绝对保证以后他不变坏啊?要是他的钱挣得越来越多,地位越来越高,一些不要脸的女人围着他转,难保他不会起异心。”
“杜宇在外面没有什么情况吧?”陶母问,“我是说,你平时有没有发现他有不正常的地方?比如说跟别的女人关系暧昧。”
陶美娟想了想,除了老是推辞结婚,杜宇惟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Zuo爱的次数明显减少了,但她不好意思把这件事告诉母亲,觉得特别难为情。
“我暂时还没有发现他跟哪个女人的关系不正常,”陶美娟说,“我想杜宇还不至于堕落到那个地步。”
“那就好!”陶母长舒了一口气,但说完她又皱了皱眉头,“可也奇怪了,杜宇这孩子在外面没别的女人的话,他怎么老不愿意跟你结婚呢?你说你哪点配不上他?要相貌有相貌,要文凭有文凭,性格温温和和的,为人规规矩矩,工作单位也不错,现在老师才走俏呢!工作收入都稳定,每年还可以休寒暑假。前两天,我一个老同事托我帮她的儿子介绍对象,人家可是外资企业的会计师,一个月可以拿万把块钱,指明了要找个教师做女朋友。杜宇这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至于杜宇为什么要拖延结婚,其实陶美娟也想不出一条能够完全说服自己的理由。母亲越说陶美娟越觉得心里烦,她干脆转移话题,对母亲说:“妈,我在上海给您带了件衣服回来,您穿穿看合身不?”
陶母知道女儿心里不好受,她也不想再惹女儿伤心,美娟一个星期难得回家一次,母女俩在一起应该高高兴兴的,尤其是在老伴走后,美娟就成了她的精神支柱,成了她快乐的最大源泉。但陶母一边试衣服一边还不忘最后叮嘱女儿一句:“美娟啊,一定要在今年把婚给结了!”
陶美娟说:“妈,我知道了。”
又到了晚上。已经九点多钟了,杜宇还没有回来,打他的手机总是关机。陶美娟无数次屏住呼吸,想听听门外有没有那辆富康熟悉的引擎声,但都没有。陶美娟打开电视,搜索了一些台后觉得索然无趣,于是又关掉,她躺在床上睡觉,可老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她干脆披上衣服坐到放在书房的电脑旁,上QQ聊天打发时光。陶美娟有个网名叫“美丽的珊瑚树”,但她平常不爱聊天,除了一个叫“碧血剑”的陌生网友,她QQ里的好友只有几个同学和同事,一个星期也聊不上几句。这天晚上,她登录QQ上线,发现好友都不在线,正要失望
地退出时,“碧血剑”跳了出来向她打招呼。
“碧血剑”是陶美娟QQ上惟一的陌生人。半年前的一天晚上,陶美娟正和上海的刘玲在QQ上聊天,“碧血剑”发来请求通过身份验证的信息,陶美娟从不加陌生人的,就没理他。他再发,她仍然拒绝。直到他第六次发来请求通过身份验证的信息,陶美娟才出于好奇加了他,想看看他这样执著究竟是为什么。通过了陶美娟的身份验证后,“碧血剑”才告诉她原因,他说自己很喜欢“美丽的珊瑚树”这个名字,认为取这个名字的一定是个漂亮多情、有着大海般浪漫情怀的女孩。“碧血剑”的网络语言像诗一样优美,而且幽默风趣,经常把陶美娟逗得开心大笑。2004年这个春天的晚上,在等待杜宇回家的烦躁不安中,陶美娟又开始了跟“碧血剑”的网上聊天。
陶美娟一直和“碧血剑”聊到凌晨,一阵困意袭来,她终于有些抵挡不住了,于是跟“碧血剑”说再见后就下了线。她把客厅的灯一直开着,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想再等几分钟看看杜宇回不回来。但在等杜宇的时候,陶美娟昏昏然靠着沙发就睡着了。
陶美娟梦见自己和杜宇,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去海中间的岛上玩,那个女孩上身赤裸,涂满色彩斑斓的油彩,下身只穿着一条窄窄的草裙,露出了一个画成眼睛模样的肚脐,浑身上下妖艳逼人。女孩赤足在沙滩上跳着热情奔放的草裙舞,杜宇坐在一旁的礁石上不断地击掌叫好。陶美娟有些吃醋,于是赌气不理杜宇了,扭头跑到椰子树林里去逮一只跳来跳去的小袋鼠,等她逮住袋鼠重新回到沙滩上时,杜宇和那个跳草裙舞的女孩却已经上了一艘船走了。
陶美娟追了出去,但船越走越远,她站在齐腰深的冰冷彻骨的海水里,拼命叫着杜宇的名字,要他等一等,不要抛弃他,但杜宇好像没听见,头都没回一下,她害怕得哭了起来。这时,突然有双巨手从海水里升起,把她抱起来。陶美娟一下子就被吓醒了。她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在做梦,杜宇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抱着她向卧室里走去。想起刚才恐怖的一幕,陶美娟搂着杜宇的脖子,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杜宇回到自己的家,推开门,发现陶美娟已经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灯依然亮着,她睡觉的样子像只小猫,脑袋伏在胳膊弯里,蜷缩成一团,让人看了充满怜爱。这样的夜晚,春寒料峭,陶美娟只穿着宽松的睡衣,赤裸的脚丫子上套着一双布艺拖鞋,想起她平时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她提出结婚也无可厚非,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总是敷衍搪塞,吃着碗里的又瞧着锅里的,杜宇有些内疚,又有些心疼,先前对她的那些怨气也就少了许多。
杜宇低下身,拦腰把陶美娟抱起来,想放到卧室的床上去。陶美娟却突然醒了,迷迷糊糊地挣扎了两下,一看是杜宇,就搂着他的脖子呜呜地哭了起来。她一哭,杜宇的心就更软,觉得自己是过分了一点,一整天都把她撇着不闻不问,万一她想不开了寻短见怎么办?女人疯狂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尤其是陶美娟这样脆弱的女人。
杜宇把陶美娟放在被窝里,他想先去洗个澡再上床,陶美娟却搂着他不让走,他没法,只好躺下。陶美娟眼泪巴巴地嗔怪他说:“老公你好没良心,竟然不要我了!”
杜宇说:“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现在不回来了吗?”
“刚才,就是刚才!你和那个跳草裙舞的女孩坐船走了,把我孤零零地扔在岛上。我叫你你都不答应,你的魂被妖精勾走了,良心被狗吃了!”陶美娟一边撅着嘴巴说,一边将自己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杜宇的肌肤中,她在发泄着对这个男人爱到极处时的仇恨。
杜宇听了小半天才弄明白,刚才陶美娟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他移情别恋,把她抛弃了。杜宇安慰她,梦境是反的,跟他一起坐船走的应该是她,而不是那个穿草裙的女孩。
杜宇还提示说:“美娟你不是会跳夏威夷草裙舞吗?我记得在毕业联欢晚会上,你和刘玲、林岚跳的那种火辣辣的夏威夷草裙舞令好多男生当场喷鼻血呢!我觉得那个时候你是全世界最漂亮最风情万种的女孩!我还记得,当天晚会结束后,我们去了东湖边,偷偷地爬上停泊在岸边的一条乌篷船,然后我们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杜宇还要说下去,陶美娟已破涕为笑,捂着他的嘴巴,娇嗔着说:“打住打住,老公你真流氓!”
看着陶美娟的脸瞬间转阴为晴,杜宇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女人啊,心真的是豆腐做的,给点阳光就灿烂!
折腾了一天,陶美娟确实累了,这天晚上,她没有再逼着杜宇承诺一个跟她去领结婚证的具体日期,她想过段日子,等两个人的心情都好些的时候再作商量。睡觉前,杜宇哄了哄陶美娟,给她说了一个笑话。笑完后,她对杜宇最后的那点怨恨也就烟消云散了,很快她就枕着他的胳膊呼呼睡着了。
杜宇却难以入眠,等陶美娟睡着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把被她枕麻木了的胳膊抽出来,然后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抽烟边想心事。白天见默菡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她说的那些话,像一颗颗子弹射在他毫无防备的心头,让他惊慌让他疼痛,让他一下子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杜宇很烦恼,他一方面固守着这种缺乏激|情的同居生活,看不到幸福的未来,他迫切想改变现状,却又深陷在一个女人爱他的漩涡里,深陷在自己一手制造的尴尬中。几年来,陶美娟感情、青春和身体的付出,对他来说无异于一个沉重的盔甲,压在他疲惫的身上,让他自觉不自觉地抵抗着来自别的女人的爱的羽箭,保护着一座早已被平淡生活淘空的爱情城堡;而一方面他又渴慕姜默菡带给他的心动,那是真正的爱的汹涌,这种心动让他一想起来就对未来充满了甜蜜的向往。可是,内心对好朋友陆璋和对同居女友陶美娟的深重负疚,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大河,拦住了他追求理想爱情的脚步。眼看这份已经错过一次的爱情又要再次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