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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心中却是一震:原来这龙在是宁王府的幕僚啊,难怪他现在偌大名气,看他前天晚所作的诗词,抛弃个人恩怨不说,在明朝也算是非常好的。之所以没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声,那是因为……宁王谋反,他手下的人跟着陪葬,龙在作为王府的幕僚,自然也是身死名灭。明白了,明白了!
如此说来,前天晚上那一屋的书生都是宁王府的智囊们。
那么多人,甚至还带了家眷和武士,搞出这么大动静,宁王府这次来北京,究竟想干什么?
苏木忙调动记忆,回忆起以前所看的历史书上于宁王相关的记载。
据他所知,宁王是六年前继承了王位的。到他于正德十四年出兵谋反,还有十多年时间,怎么就阴蓄死士,招纳人才。如此看来,这个宁王的野心早由来已久的了。
还好,我现在同他已经闹了个大大的不痛快,撕破了脸。否则,我住的是他龙家的房子,将来他若是因为谋反被诛,我苏木免不了要受到牵连。
可就这样还是不够,作为一个穿越者,自然知道宁王十多年后究竟想干什么。他最后失败的下场是肯定的,苏木本也懒得理睬。可转念一想,既然有着现代人的先知先觉,也提前知道宁王的反状,未必不能替几谋些好处。
那么,从什么地方着手呢?
苏木皱起了眉头。
“说起这首《长相思》,小生也是前天晚上才听到的,也不是我们王府同仁的作品。”见已经将众人的胃口吊了起来,龙在高深莫测地一笑,用炯炯的目光盯着苏木,道:“这事只怕子乔兄最清楚不过了。说起来,我与子乔兄也不是外人。听说子乔如今正借居在念祖兄那里。恰好,那地方正是小弟的祖产。前天晚上又恰好在通州遇到,我与子乔小酌了几杯,颇为投缘啊,子乔,你说是不是?”
“原来子乔前天就与明卿认识了,瞒得我们好苦!”木生等人同时说。
苏木心中更是疑惑,只道:“确实,苏木和龙公子是见过一面……”
龙在猛地打断苏木的话头,倒:“刚才小生念的这首词,正是那晚苏公子告诉我的,这事吴年祖也在场。念祖,你来说说。”
说着话,他身边的几个书生同时闪开,露出猥琐的吴老二。
吴老二嗫嚅几声:“是,确实是前天晚上从苏公子口中念出来的。”
木生等人同时激动起来,不住问:“子乔,可是你的新作?”
“肯定是的,也只有子乔这种才子才能做出这等婉约绮丽的曲子来。”
……
苏木心中还是隐约不安,尤其是看到吴老二的时候,更是如此。
这吴老二昨天晚上出去之后就落了单,今天黎明时分才回来,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
不过,这龙在身上也有着同样的味道。
这酒味怎么说呢,绝对不是米酒,而是上好的蒸馏白酒。
明朝虽然也有蒸馏白酒,可因为制作麻烦,又需要消耗大量粮食,不是一流的技师,根本就掌握不好火候。所以,懂得蒸馏白酒的人并不多。
一般来说,普通人喝的都是醪糟一样的米酒,滋味寡淡不说,酒精度数也就后世啤酒的程度。
这种米酒,普通人一口气喝上三四斤也醉不了。因此,在小说《水浒传》里的武松、李逵,一喝起酒来都是一大碗一大碗的闷。如果换成后世那种五十二度的白酒,武松早醉得找不着北,别说打老虎,只怕连条狗都打不过。
因此,上好的蒸馏白酒民间根本就找不到。
除非是王府或者皇宫。
那么,吴老二身上的酒气从何而来,难道说,他昨天晚上和龙在见过面?
想到这里,苏木暗自心惊:这个吴老二,可没有任何节操可言啊!
苏木正要开口说话,吴老二突然叫起来:“不是不是,这首长相思乃是宋人所作。昨天晚上苏公子和龙公子在酒楼上以《长相思》为题,谈诗论道时,苏子乔就将这首词念了出来,倒将龙公子给惊住了。小人以为这词乃是苏公子原著,心中敬佩。可苏公子在回来的路上却说,这首词却是他在一本宋人的孤本上看到的。”
“这……”苏木张大嘴巴,再说不出话来。
龙在哈哈一笑,看着苏木,用责怪的语气道:“子乔真是渊博,连这种孤本都有收藏。说句实在话,你前晚念出这首词时,还真将小弟给骇住了。小生对子乔的才华真是敬佩到五体投地。却不想,原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啊!”
听到在这话,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落到苏木身上。
龙公子的话分明是在所苏木做了文抄公,也不知道从那本宋人孤本上看到这首《长相思》,然后无耻地据为己有。
第178章 这下还真说不清楚了
苏木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这个罪名坐实,自己就要名声尽毁,被人骂一声斯文败类都是轻的。
可现在这个龙在手头捏了吴老二这个人证,一口咬死自己这首词是从宋朝古书上看到的,这下自己可有些说不清楚了。
正想着该如何说话时,就有几个保定府的书生小声问苏木:“子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首词真是宋人所作,作者又是谁?”
苏木苦笑不语,实际上他一时间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见苏木不说话,就有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暗道:刚才这首词如此精美,确实是宋人风采,不过子乔为什么要在同龙明卿赛诗的时候不自己作一首,而是……这就让人想不明白了。以子乔的诗才,自己做一首,虽然未必能胜龙明卿,却未必不能写一篇脍炙人口的上乘之作,何必呢!
因为都是本地士人,苏木自从连中三元之后,隐约是保定府年青一代书生中代表人物。见苏木低头不语,都觉得很是憋屈。
龙在身边的几个书生应该都是他士林中的朋友,见保定府的书生都沉默下去,齐声哈哈大笑,声音也大起来。
“哈哈,保定乃是北直隶第一大府,历来都是人才辈出,仿佛他们就代表整个河北的读书种子一样,却不想,保定的文风鼎盛原来都靠抄袭!”
“败类,败类啊!”
“衣冠禽兽,河北士林之耻辱!”
……
龙在连连摆手:“各位,各位,话可不能乱说。前晚子乔和我用《长相思》这个曲牌作词的时候,我与他又没说一定要自己现作一首。不得不说,这首‘山一程,水一程’实在是好,子乔决定应景就与小生分享,忘记提起原作者的名字了。”
“什么原作者,不是说是个孤本残本吗,弄不好,那书上也没有注明。反正本是无名氏的作品,苏木要说是他的手笔,别人也不好说什么。所谓谁主张谁举证,你说不是苏木做作,那么,原作者是谁呢,说不出来吧。”
“说不出来,自然就是苏子乔作品了。”
“如此……道理上也说得过去!”龙故意用夸张的肢势抓了抓脑袋,然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下,几十个河间府考生顿时笑得前付后仰。
保定府的考生都是一脸的悲愤,孙臣突然叫了一声:“不会的,子乔绝对不是文抄夫,我相信子乔。”
说着话,他一把抓住苏木的手:“子乔,你告诉他们,这首词是你的作品。”
苏木也知道自己此刻再说什么也没用,只看着他的脸,正色道:“子相,此事一时也说不清楚,我也不屑同龙在他们废话。马上就是乡试了,我也没必要同他们浪费口水。我只问你,子相可相信我?”
孙臣:“我相信你!”
木声也道:“子乔,我相信你的人品。”
其他保定考生也纷纷道:“我们相信子乔绝对不是那种人,肯定是龙在血口喷人!”确实,这一路从北京行来,苏木一路的所作所为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那日遇雨,苏木本已经找到了船,不但没急着来通州,反在酒馆里等,还说要吴老二去找他们。
孙臣烧成那样,苏木不顾劳累,大半夜去找郎中,还照顾了他一晚上。
这样的人如果不值得相信,还有什么人值得信任?
看到大家这么说,苏木心中一热,淡淡一笑:“多谢各位同窗的信任,苏木不是不愿,实在是不肯分辨罢了。”
龙在见到这种情形,面色一变,推了吴老二一把:“吴公子,当着众人的面,你将前天晚上苏木同你说的话复述一遍?”
“是。”吴老二怯生生地看了苏木一眼,吞了吞口水:“那天,那天晚上……”毕竟,苏木对自己还算不错,这么坏他的命运,吴老二虽然没有节操,可还是有些下不了手。
孙臣怒喝一声:“吴老二,你不过是一个泼皮小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来的地方。龙在,你让一个市井小民来给我名教中人佐证,辱没斯文,成何体统?”
吴老二被他这一声呵斥,惊得缩了缩脑袋,就萌生了退意。
可就在这个时候,龙在却一把将他的胳臂抓住,然后阴狠地看了过去,目光中威胁的意思再不加掩饰。
龙在此人心高气傲,又量小不能容人。不过,这人确实才华出众,这几年在江南游学,以一手诗词很是获取了不小的名声,也惊动了宁王府,许下重金聘他进王府做幕僚。
龙公子志在科举,再说,他听人说王府同时还请了唐伯虎,心中就有些不愿意。不得不承认,唐伯虎的才华是要比他高上一些,有他在,自是显不出自己的手段来。
可谁曾想,唐伯虎却不肯去王府。
于是,宁王就说,如果龙在能够去王府,当是他的第一心腹。不但如此,如果龙在中了举人,后者进士,王府愿意动用一切资源,为他谋一个好官职。
如此,龙在这才动了心。
进王府之后,龙在也一向以国士无双自居,眼睛里出了王爷,在看不上其他人。
可就在前天晚上,他却在自己最擅长的曲子词上输给了苏木,败得很惨。
再看其他幕僚,看自己的目光却不像以前那么尊重,而这一点正是龙在不能容忍的。
下来之后,他是越想越恨,就在昨天晚上,他心绪不宁,出门散心,突然看到了吴老二。这下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就命手下将他抓住,准备痛打一顿泄愤。
却不想,吴老二一看到龙公子,就大声告饶,说明卿你败在苏木手头可与我吴老二没有任何关系,冤有头帐有主,怎么也找不到我的头上啊。再说,那苏木的词根本就抄的,明卿你可没输。
听老二这么一说,龙在一愣,他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完之后,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原来苏木那首词是抄袭的啊,这个败类。
于是,龙公子就将王府的幕僚们召集在一起,置酒高会,让吴老二将原话复述了一遍。
听完,众幕僚才道,原来这样,这个苏木,真是无行丑类!
然后又恭维龙在的词做得好,虽然输给了“山一程,水一程”,可就其水准,已经能与古人比肩。以这首词的风格来看,应该是晏几道的作品。
又有人摇头反驳说,不对,不是晏道的。看这首词,婉约清丽,应该是女子手笔。可这种婉约中却带着一种刚健,如果没猜错,绝对是李清照所作。说起来,明卿输给李易安,也算不冤。其实,就算是昨夜李清照在此,听了龙兄的《长相思》,也会赞上一声:如檩巨笔啊!
这一席话说得龙公子心怀大畅,酒到即干,喝了个酩酊大醉。
等醒过来,就带着吴老二来到贡院,准备当众羞辱苏木,将场子找回来。
至于吴老二,你一家人吃我用我住我,让你办点小事,你还敢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