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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不是君子,却也不是小人。你毒素未清,我不会此刻动手。可你我一战在所难免。不若一个月后七里峰如何?”
“如此最好,相信一个月后你经脉的伤也痊愈了。”
“败的人,从此之后再不见她,你以为如何?”
“好!一言为定!”
心怦怦乱跳,她急急奔过去,推门而入。段喻寒沉静的扫了她一眼,不发一言,如风般迅疾出门。盛希贤好似困倦疲乏之极,闭目睡去。心一凉,她明白,这一战,她阻止不了。同样的自负,同样的强势,同样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突然发现他们是何其相似。
又过了一日,想着巴摩克知晓牧场已安全,计算路程该带冰儿到牧场了,段喻寒和司马晚晴急着见孩子,早早在大门处候了。
突的,司马晚晴低头间,看到地上一个诡异的黑影正迅速移近。一抬头,雪亮的利刃在阳光照射下耀花了她的眼。寒光,倏地扎向段喻寒的背。
“小心!”
她话未出口,已见段喻寒反手一格,扣住行凶者的腕。那匕首,被他随手震飞出去,遥遥的扎在树上。行凶者,一身马夫装扮,身材纤瘦。面容很陌生,可那乌黑明亮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段喻寒,却似曾相识。
·文)“你是谁?”
·人)段喻寒冷冷开口。
·书)“哼。”
·屋)行凶者声音脆生生的,竟是个少女。
司马晚晴猛地醒悟,“你是飞飞?”
不由对段喻寒道,“放她走。”
“当年杀你师父玄鹰是我的不是,你走吧。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
段喻寒淡淡言道,放开飞飞。
“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还师父一个公道的!”
飞飞跺了跺脚,暗恨自己技不如人。
段喻寒再不理她。飞飞忽而想到什么,径自沿大路走了。段喻寒心中蓦地一动,飞身抓她回来,逼视着她,“你想做什么?”
“我、我……”
飞飞被他看得有些胆战心惊,终昂起头大声答了,“我会继续苦练功夫!我会等在一边,等你疏忽的时候,为师父报仇!我不信你没有弱点,我不信你会永远得胜!”
段喻寒脸色陡变,她说的不错。他有弱点,他也有顾虑不周的时候,前次冰儿在西湖边遇险,就是一个例子。为了冰儿的安全,他是否该杀了她,永除后患。
黑眸中寒光流动,不可捉摸的暗流在翻涌。司马晚晴急抓了他的手臂,“别再杀人。你不能一错再错!”
看晚晴焦急的双眸,段喻寒知她定然会阻止自己,瞬间已有所决断,“飞飞,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现在杀了你,让你去九泉之下见你师父。二是我甘心受你一掌,权当你为师报仇,你以后不能再有报仇的念头。”
此话一说,飞飞倒呆了。
“你想清楚回答我。”
他不想自己犯的错祸及冰儿,宁可受伤,他也要结束所有的仇恨。
“凭什么我师父一命,只能换你挨一掌!凭什么我要答应你从此不报仇!”
飞飞愤然怒视。
“凭你的命此刻掌握在我手。”
段喻寒平静说着。此刻,他已是格外让步。
踌躇半晌,飞飞自知别无选择,终咬咬牙道,“好,一掌就一掌!但你不能运内功护身!”
段喻寒点点头,走到两步外。黑宝石般的双目,在夕阳余晖下,敛了几分锐气,分外宁静自若。晚晴轻叹口气,或许玄鹰这段怨恨能就此解决,是最好的了。
使尽全力,飞飞挥出一掌,狠狠打在段喻寒左胸上。段喻寒身子晃了晃,淡然开口,“你走吧。从此以后,所有仇怨一笔勾销。”
飞飞也不言语,一拱手匆匆离去。
痛,凝了一点,那久驻心间的针,无情的深深刺入,搅动了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随即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段喻寒清晰的感到死亡的脚步一步步走近了。司马晖、司马旭、司马烈、玄鹰、淑龄……原来天理循环,冥冥中老天自有安排要他还债!
“你感觉怎样?”
依稀听到晚晴关切的声音远远传来,可她的人明明近在咫尺。
“没事。”
他竭尽全力平静的挤出这两个字,缓缓转身要走。冰儿就要到了,他绝不能让冰儿看着他死。
“等一下,这两天你总避着我,可有些话我一定要说。”
她认真的走到他面前,“你我之间,再也回不去了。这不关其他人的事。你明白吗?”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适才的痛好似渐渐转了麻木,他努力保持微笑,“你已经真正长大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只要你自己觉得开心就行。”
眼前的她,美目如一泓春水,那样一瞬不瞬的看过来。上天强令他放手,他无话可说,亦无法再争。曾经几多欢笑,几多悲伤,在他离去后,终会随时间的流逝而烟消云散。他心爱的晴,会有快乐精彩的未来,这就够了。
心下一惊,她太了解他,这不是他会说的话。细瞧他脸色,有些苍白得透明,轻抿的唇,却是水中青莲的颜色。“你一定有什么事瞒了我?”
她慌慌的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竟是冰冷刺骨得骇人。
“怎会这样?跟我去见凌先生。”
她急拉了他要走,他却一个踉跄,摇摇欲坠。“扑”刺目的一片猩红如大雨瓢泼在地,还有那么几滴,温温润润,飞上她的脸颊。吐了口血,他反倒清醒了些。看她满脸的惊惶失措,忽而想笑,他的晴,再怎样终究是关心他的呢。
四肢有了些力气,他轻推开她,“我想一个人走走”他要借这死前暂时的回光返照,走得远远的。他宁可她以为他在世间的一个什么角落活着,永不相见,也决不要死在她面前,害她伤心落泪。
看他毅然转身,落寞孤寂的背影,她怔怔出神。他是对她心灰意冷了吗?可冰儿就快到了,他怎会在此刻突然离开?一个可怕的猜想倏地划过心头,呼吸好似也要停止了。足尖一点,她飞身追上他。
“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对不对?”
抚上他冰如大理石的手,她好想把自己的热量全输给他,“飞飞的掌力,不可能伤你这么重。她打的那里,是我那天一剑刺中的地方,你的伤复发了,对不对?”
静静摇头,他带了一抹明丽的笑意望着她。莫名的,她好害怕,不觉挽紧他的臂弯,“到底伤得怎样?不要骗我!”
“没事,剑伤已经好了,你别胡思乱想。我是有点累,想回去休息。”
他悄然取下她颈项处一根散乱的青丝,在手心攥紧了。权把它当成她,一路陪他吧。
他浅笑若午夜绽放的曼陀罗,绝色而娇脆,却不似尘世中应有的美,仿佛随时都会湮灭在风中。
她如小时候一样,自然而然伸双手环抱了他的腰,泫然欲泣,“求求你,跟我去见凌先生。无论伤得怎样,他都医得好的。”
她太了解他。若非没得救,他又怎会不愿去救治?他又怎会舍得离开冰儿?
她的小脑袋,蹭在他胸前,几绺乌发弄得他脸上痒痒的。回想从前,只要她这样抱他,撒娇也好,撒赖也罢,她想要怎样,他都会依了她。可今日,他不想做无谓的垂死挣扎。
“晴,我的状况,我自己知道。”
他知道已骗不过她,不禁长叹一声。
她紧紧抱了他,啜泣着,“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霍然抬头,用力托了他的腰,想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起去找凌珂舟。然而,只一动,又一股鲜血如雨点般喷出。她大惊之下,只得让他的头倚在自己手臂上,带他一起小心坐下。
“是我不好,那一剑不该刺得那样用力!”
忆及为骗胡天,求逼真的使劲一剑,她的脸色霎时灰白。他是冰儿的父亲,是爹最疼爱的外甥,是她曾全身心去爱的另一半。她不要他死,可最终她那一剑还是要害死他了。满心涩楚,泪珠抑制不住的滚滚而下。那泪,在昏黄夕阳下,泛了凄清惨白的光。
“那伤,不是你的剑刺的。”
他不要她活在自责负疚中。她凄然凝视了他,幽幽开口,“还要骗我?凭飞飞的功力,怎会伤得你这样?”
他轻轻的笑了,笑意飘渺若远山烟岚,无奈的璀璨着,“是斜风细雨不须归,留了一根针在里面。我以为,三年了,它和心脏长在一起,没事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是我命该如此。”
心突地软得再跳不动半分,无边无际的黑暗狂袭而来,樱唇上被咬得点点殷色,她要靠那疼痛来保持清醒。三年前,他替她挡了千万枚牛毛小针,险些没命,她以为那些针已全部拿出,他已治好了。事实呢,是那针永远留在他心里,给他终生的痛楚;是那针在三年后,飞飞无巧不巧的掌击下,真要了他的命!
纤手止不住的颤,当日他若不是为了救她,此刻他是不会濒死的!
他努力抬手,安慰的覆上她的手,“想不到盛希贤对我可以不战而胜,他也算不错的。不过我还是欣赏裴慕白多一点……咳……你喜欢哪个,自己决定。”
如果无法亲自呵护她一生,就让另一个人来珍爱她吧。
“还有冰儿,就让他以为我上次真死了吧……不要让他……咳……再伤心一次。”
语声越来越低,血不停的溢出他的唇齿间,凄艳的红让她触目惊心。反握了他的手,她泣不能语。气息渐弱,清俊无匹的脸庞渐渐失了生气。他的生命正一点一滴流逝,她却束手无策。
远远的,马蹄声得得近来,司马冰悦耳的欢笑声随风飘过来。奋力抱他到树后,托了他的头,她哽咽着,“我知道的,你想看看冰儿。”
极目望去,司马冰挺直了小腰板,昂然端坐在巴摩克身前,在马上兴奋的说着什么,隐约听到“我想娘了”的只字片语。夜色的黑眸霍的绽放出异样的神采,然而,目光慢慢涣散开来。
“寒……”
心好似被什么狠狠撕咬蹂躏着,痛得厉害,又好似有什么郁结在内,挣扎着要爆裂出来,却又堵在胸口,令人窒息。双目一片干涸,想哭怎也哭不出来。情深不寿,天意难违,再怎样留恋不舍,她也无回天之力。
情伤心神,痛绝红尘。这一生,遇到他,是幸还是不幸?幸者,是于茫茫人海中,终遇一人,值得她为他痴,为他狂,为他笑,为他哭。可若从来不曾识他爱他,纵使此生混混沌沌,是否也远胜此刻送他离去,苦痛煎熬?
第29章:尾声
绣帘微卷,珠屏敛光,紫铜熏炉里的那一抹暖香方才燃尽,弥漫在空气里,若袅烟,若轻絮,笼彻于锦帐玉屏间。司马冰小脸上挂了丝丝甜笑,酣然入睡。司马晚晴温婉一笑,悄悄抽出他枕着的手,起身出门。
缓步到书房,打起精神,依次翻阅查核与各大商户来往的契约和各地分号送来的帐目,不觉甚是倦乏。遥想当初司马烈和段喻寒独掌大权,打理牧场时,想必也是如此劳神吧。世人多羡慕她拥有富可敌国的烈云牧场,可又有几人知晓她力保家园兴盛的辛苦?
外面陡然传来一阵呼喊声,甚是吵闹,她不由皱了皱眉。岳中正推门进来,见她果真在此,不由道,“晴儿,你该早些休息才是。”
“岳叔叔,你这么晚也没歇息?”
她忙过去扶他坐下。明明是亲生父亲,偏要叫“岳叔叔”在岳中正,是要保全她娘的名声,也是防止别人再利用她的身世图谋不轨。是真正的父女关爱,又何许在意表面的称呼呢?
“倚天山庄今天送了喜帖来,你瞧瞧。”
“是慕白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