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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户下面两名总旗,十名小旗,这就是目前卫所的体制。
这千户、百户之类的都是世袭的称号,名义上对所属的军户有统辖之权,不过这穷苦地方,有这个衔头一分银子也不多赚,还要劳心劳力的去催讨钱粮徭役,得罪乡亲,分明是个苦差事,谁也不愿意做,总旗说起来就是副百户的职司,若说是马百户是个村长,这总旗就是副村长,好处是一点没有的,怕要有更多的辛苦。
但是这总旗的衔头对李孟来说太重要了,总旗有再多的不好,可也是个官,尽管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军官,对来自现代的李孟来说,深知有官府的背景,对做生意,不管是做合法的生意还是做违法的生意都有多大的帮助。
而且这个总旗的衔头,可以为自己的许多事情提供方便,不光是在私盐这一项上,马百户看着李孟脸上不加掩饰的激动心情,心里面松了一口气,他拿着告身出门的时候,被老伴和儿子都是一通埋怨,说是这种得罪人的差事谁愿意做,而且那李孟做买卖是风声水起,谁还会看得上这个总旗的衔头。
李孟很是失礼的展开那张告身文书细看了,上面虽然是繁体字,可辨认不难,那布包里放着个小小的铜印,这就是印鉴。
“这东西有什么用,支差支粮,少了还自己贴补……”
赵能在那里小声嘟囔,却被李孟用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转过头,李孟冲着马百户施了个大礼,肃声道:
“多谢马百户,今后若有事,李某绝不推辞。”
这下连马百户都怔在那里,心想这东西也就是个名声好听些,为何这么庄重,刚要客气,却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要求人,先是扶住李孟,干咳一声说道:
“不瞒李总旗说,这次还有事相求。”
要求来的还真是快,李孟也不在意,做出副请讲的表情,马百户老脸微红,却冲着外面喊道:
“小畜生,还在那边躲着干甚么,让你老子在这里求人!!”
这边一声吆喝,在院门口磨磨蹭蹭的走过来一人,正是马罡,在逢猛镇那股愣头青的模样已经是不见,在那里低着头,马百户叹了口气,开口求道:
“李总旗,我这不成器的小子懂得些武艺,也还壮实,这几天都闹着要来跟着李总旗你干,老汉我觉得这浑小子没准也能帮得上忙,拉着这老脸求您收留他。”
说完之后,老百户用更恭敬的态度抱拳庄重的作揖为礼,看着对面老人难为情却还是对一个比自己年纪小,官身也低的年轻人做出如此大礼,李孟顿时是感觉到心软了,而且马罡这样的壮实小伙子,也确实是他所需要的,当下客气的笑道:
“马百户何必这么大礼,马罡这小伙子不错,我收留了。”
听到李孟这么的干脆利索,马百户有些激动的抬头说道:
“李总旗,这混账小子今后就是你的人,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就是一刀宰了,也是那小子作孽,老汉我不会多说。”
马百户这倒是干脆利索,又是施礼之后,转身走到马罡身边呵斥几句,就那么回家去了,李孟看着马罡在那里缩手缩脚的模样,禁不住扬声说道:
“小子,是不是心里不服气?”
这马罡桀骜不驯的模样,还真是要镇服住才行,李孟自然能看得出来,那马罡听着这么一问,站在门口开口嘟囔着说道:
“你拳脚不错,不过兵器上你可未必打的过我!”
李孟哈哈大笑,心想这还真是个孩子,当即开口说道:
“也好,跟着我去海边,咱们比试比试!”
第38章 城门所见
走出村子倒也不用多远就是平日盐竿子练习的地方,李孟看着摆在一边的竹竿木棍,笑着说道:
“咱们也不用真兵器,你选个东西就是。”
为了练习的方便,除了竹枪竹竿之外,还有些加铁的木刀和铁棍,都是用来练习用的器械,马罡很是兴奋,在那堆东西上翻检了一番,拿出一把木刀,搁在手中挥舞几下,很有把握的摆了个姿势,笑着说道:
“来吧,小爷……不是,马罡我还是有本事的?”
看到马罡这个架势,李孟反是有些失望,跟村子里面这些人闲聊的时候,知道大明官军所用的武器都是以长矛为主,辅助以刀盾兵,李孟一直想要看看军队里面的武艺到底是什么样子。
说来可笑,身在卫所军户之中想要看个兵器武艺居然看不到,胶州倒是有一营战兵,不过李孟却不想过去,小心微妙,本以为这马罡既然是在指挥使那边当过家丁亲兵的,也算是精锐之士,应该懂些战阵技艺。
谁想到看着这模样,好像也是所谓的武师技艺,江湖把式,在逢猛镇也经常看到这样的江湖人,摆摊卖艺,耍的虽然好看,可一点用处也没有。
李孟在地上捡起了根短木棒,差不多四尺左右的长短,拿在手中,摆了个刺杀前的准备动作,笑着说道:
“直管过来!”
马罡年轻气盛,向前抢出一步,手中的刀直劈而下,这下子倒有些真本事在其中,简单直接,只是单刀抡圆了毕竟是在半空中走个弧线,多花了点时间,即便是一点,在瞬间也是破绽。
李孟双臂摆动,身体向前冲了步,李孟手中的短棒走的可是直线,距离最短,马罡的刀还没有劈下来,李孟手中的短棒已经是戳在他的胸口,剧痛之下气没有喘上来,顿时是倒在地上,刚要反应,李孟的短棒前端已经是点在了他的咽喉处,笑道:
“若是在战场,你早就是交待了!”
李孟也不理会颓然倒在地上的马罡,转身冲着赵能说道:
“把他放在煮盐的队伍里面先练着,什么都不会,就是个愣小子。”
走不出几步,就听到身后那个马罡大喊:
“李大哥,我肯定是练出来,跟王海他们一样,当运盐队的盐竿子。”
李孟轻吐了口气,他决定最近一定要去胶州城看看,在这军户村落里面,人的眼界和想法都是有些狭窄,格局实在是太小了。
崇祯六年的正月初七一过,平素里没有什么外人来的薛家千户所西村突然热闹了起来,第一个外人却是张屠户,他带来了颇为不轻的礼品,陪着笑脸给李孟拜年,对于这种小人,李孟瞧得起瞧不起是一回事,不过还是维持着基本的客气。
笑脸上门,必然是有事相求,果然这张屠户客气几句之后,就说愿意每月给李孟交些银子,只需要盐竿子的人定期去骰子铺晃荡一趟,示意这是在李孟名下的产业,他的那个骰子铺平时经常有些盐丁无赖的在那里捣乱耍赖,很是伤脑筋,听到这个,当时在李孟院子里面苦练的马罡差点动手把张屠户打出去。不过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李孟想了想,给张屠户定下一条规矩,不得逼人上绝路,也就答应了要求。
张屠户千恩万谢的离开,没有一天,这消息就传开了,李孟也是吓了一跳,谁知道这灵山卫所里面居然有这么多非法的勾当,私设骰子铺的可不是一家,还有些贩运茶叶的胆大之徒也都是来这里报备下。
更加可笑的是,灵山盐场里面居然也有一户办赌局的,还有两伙贩运私盐的,请求李孟的保护,灵山盐场可是官办的产业,里面如此乱七八糟,或者说居然乱七八糟到这样的地步,还真是出乎人们的意料。
开赌场的,茶贩子,海上的小走私贩子,还有官办的私盐贩子,等等等等,或者说逢猛镇和灵山卫所这些做不法生意的,一夜之间好像是找到了组织,纷纷来求得李孟的庇护。
赵能,陈六子,王海他们虽说是也是胆大贩运私盐的贩子,但是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不法之徒,却从心眼里面瞧不起,很是不理解李孟的心思,盐竿子目前每月的收入颇为可观,何苦还在乎这点小钱。
李孟除却给几种行业定下规矩之后,钱也收的不多,只是有个要求,盐竿子要是想要知道什么消息,那他们一定要尽力帮着打听。
这点要求对所有人来说,真是不算什么,等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过,李孟的仁义侠士之名已经是传遍了整个胶州的南半部分。相对的,稍有风吹草动,任何消息都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李孟的耳朵里面。
对于来自信息爆炸社会的李孟来说,这个时代太闭塞了,而且李孟深知信息和迅速有效的信息的重要性,而这些不法之徒的消息却是最灵通的,给他们保护,换的他们消息的共享,对于目前还很脆弱的盐竿子是极为重要的。
尽管快出正月,可过年的气氛还没有消散,特别是在相对安宁,经济条件很不错的胶州城附近,李孟依旧是出现在胶州城的西门官道上,他和陈六子,王海都是做行脚商人的打扮,每个人都是背着个大的包袱。
陈六子和王海难得进城一次,很是兴高采烈的东张西望,李孟也是四处打量,但是他所注意到的却是那些在路边木然乞讨的乞丐,还有些人头上插着草标,呆呆的坐在那里,这些人都是瘦弱憔悴,一副饥民的模样。
更加让李孟震撼的是,这些人的眼中都没有了什么生气,就如同死人一般,初来这个时代,李孟已经是被军户的贫困生活震撼了一次,不过现在看来,军户们虽然穷,比起这些人来,还算是不错,最起码还有生气和快乐。
类似的眼神,李孟只是在现代电视中那些非洲灾民的眼中看过,无望,绝望,和木然。
陈六子和王海却好像没有注意到那些人一样,依旧是谈笑着朝前走,李孟稍一错愕也就是明白了,他们已经是习以为常,不过李孟还是开口问道:
“这是哪里的人?”
第39章 河畔
王海抢着回答道:
“登州那边,朝廷的大军和叛军都是祸害百姓的,这些人在登州没活路,只能是跑出来试试运气!”
看着李孟又要掏钱周济的意思,边上的陈六子连忙低声说道:
“李大哥,可别掏钱,给了一个,全得围上来,麻烦的很。”
李孟呆了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又是朝城门口走去,三个人背着包袱,一走进城门就有士兵吆喝说道:
“站住,哪里来的,可有路引?”
李孟把口袋放在地上,从怀中掏出灵山卫所薛家千户所的总旗告身,除了过来问的士兵之外,其余的人都是懒洋洋的靠着城墙晒太阳,一看是个总旗,那士兵也就不检查了,却也没有什么恭敬的表情,把告身还给李孟,懒洋洋的回到边上也是靠在那里晒太阳。
李孟他们进城的时候,听着身后清晰的传来嬉笑的话“穷军汉”,李孟摇摇头,心想你们不也是军汉,有什么资格在那里笑话我们。陈六子和王海则是暴怒,被李孟用眼神制止住。
一进胶州城,王海却是这半年来抛了多次,对城内的道路很是熟悉,三个人就沿着胶州城中的小白河走,农历正月末,在山东的东部,也有了些许春意,小白河里面已经是见不到什么冰块,两岸的杨柳枝条上也已经有了新芽。
如此这般,这小白河两岸很是有些景致,要是放在某些酸腐文人的嘴里,这就是颇有“江南风光”。
河岸两边颇有几个悠闲观赏春光的行人,背着盐包的李孟轻吐了一口气,在胶州城中的这种气氛,总是让他有很多感慨,想起现代在城市里面居住的那些时光,那是物质和精神都极为丰富的时空。
想想现在,每天要琢磨的是如何在大明的末世更好的生存下去,每天打熬自己的身体,琢磨把私盐的生意做大,还有从四里八乡那些不法之徒提供的消息里面分析事态,想到这里,李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