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在西城城墙上的士兵对强盗到底怎么进的城实在是摸不清头脑,城内除却高家和盛家之外,就是他们的伙计,客栈里面的那些客人也都是经过核实查证的,绝对不会有什么身份不明的外人混进来。
平遥城的士兵的确是忠于职守,因为他们在当值的时候,可都是住在城头的窝棚里,就是为了有事快些反应。
但他们被警醒却不是被城头那些挂着铃铛的绳网,而是被高家和盛家的梆子和锣声惊动的。
起来的士兵们甚至比高家和盛家的家人更加的惊慌,因为他们知道,在这样的情况被人摸进城中,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城头惊慌失措的士兵们在军官头目的吆喝下才知道去点燃烽火,烽火台是在城墙上的一个高处,有个用砖石围起来的大坑,里面都是浇了油的干燥木柴和牛马粪便,点燃之后就有浓烟冒出。
士兵们乱哄哄的朝着烽火台涌去,拿着用来照明的火把,到了这坑前,拉开遮蔽,把火把探下去就要点燃。
但是伸进火把,火把却直接灭掉,已经是完全慌神的士兵们伸手就挖,一碰那火坑各个大叫起来,那火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填满了湿土,而且看湿度,就应该是下午填上的。
山西各城,特别是太原、汾州、大同这几处,每个城池斗备有烽火台,并且要例行检查,因为蒙古鞑子入寇,经常是从山西这边进来,从边境到内部,多点燃一个烽火台,就多一分警示。
三天检查一次烽火台,这是规矩,说明这湿土就是这几天被填上的,这让这些士兵更加的心惊,晚上除却例行的几次巡视之外,大家都是在偷懒睡觉,怎么这也让对方抓住了空子,而且这说明敌人正在城内。
聚在烽火台的这边士兵,很快就是证明了自己的猜想,已经有人打着火把冲上了城,看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平民的打扮,可手中兵器,举止队列,可都是精兵的气质,到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反应就是拼了。
平遥县城军兵的小旗拔出刀,嘶声喊道:
“高老爷待咱们不薄,出去和他们拼……”
声音嘎然而止,这名小旗看着胸口冒出的刀尖,双眼凸出,喉咙间嗬嗬作响,噗通一声的载到城头的青砖面上,他模模糊糊的听着身后的部下带着哭腔说道:
“三哥,对不住啊,兄弟还有老婆孩子,身不由己……”
有件事情前面已经提过,城内除却高家、盛家的私宅之外,就是他们的店铺和仓库,这些乡兵的家眷和产业都是在城外,既然都是在城外,那自然防备并不算太严,自然也有很多上下其手的机会。
“外面到底是那里的好汉,我们家老太爷说了,高盛和不缺金银,拿出来给各位好汉交个朋友也不是不行,只要能答应不伤……”
一名正趴在墙头的管事,他的喊话声被发射的火铳打断,也不知道两家的大院外面到底为围了多少人,只有零零散散的火把在燃烧。
“总兵大人,四个城门已经是完成了封锁,城内的士兵已经被驱赶到城外,高家和盛家的也已经是被团团围住。”
“点火!!”
冷冷的一声命令,火把的亮光开始蔓延起来,星星点点逐渐密集,很快的,火把的亮光把整个平遥城映照的灯火通明。
在高家的正门外,有一片颇为宽敞的空地,这是高家的气派,只要是在这门前走过,凡是平民百姓就不能乘马坐车,一定要走过去,而且有什么大典贵宾,也都是在这里迎接,所以格外的宽敞。
不过此时这宽敞的地面却变的非常拥挤,整齐列队的士兵,还有四门火炮,陈永福和加里斯则是站在火炮的后面。
新任大同总兵陈永福的一名亲兵则站在大门的前面,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叫你们高盛和的东家和掌柜的都到这门前来,不要耍什么花样,一炷香为限。”
这名亲兵并没有说出什么威胁的话,只是走到了火炮的后面,两门对着大门的火炮轰然打响。
包铁大木门后面的支撑很坚固,不过炮弹的力量直接是把这个木门打的碎裂,紧跟着的两炮直接是打垮了这个富丽堂皇的门楼。
在这样的威力面前,在周围密密实实的包围面前,在四周城墙上的烽火始终没有点燃的事实面前,高家和盛家的人都知道已经没有太多的花样可玩了。
差不多一柱短香燃尽的时间,人到了门口,故作镇静的高岳闵和盛治泉看见身披甲胄军服的陈永福以及身后的士兵阵列的时候,仅剩的一丝希望都变成了绝望,不怕对他们隐蔽身份形迹,明目张胆的攻城破门,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灭口了。
看着身体颤抖的好像是筛糠一般的高家和盛家,以及那些给他们做工的掌柜,欧曼加里斯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前面,用生硬的语言高声的喝道:
“有位尊贵的大人吩咐我给你们几句话……鞑虏用来杀人盔甲兵器,是你们卖给他们的,鞑虏取得胜利的各种情报和消息,是你们告诉他们的,因为你们,大明有多少无辜的平民百姓丧命,你们的银子上沾满了这天下万民的鲜血,今天,被你们害死的无辜冤魂,跟你们索命来了!!”
“你们这些该死的汉奸!!!!!”
第442章 得益者,去永平
平遥县城中的屠杀冷静而又有序,如果距离城池稍微远一些的话,甚至觉得这就是正常的夜晚,丝毫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总兵陈永福对这个杀戮很是冷漠,毕竟身为武人这么多年,刀光血影的什么都是见识过了,但他见识的是那种刺激士气,放纵士兵的屠杀,满城犹如禽兽,烧杀抢掠,无所不为,所谓人间地狱是也。
但晚上的这个屠杀,是把一队队的人抓过来,然后士兵们冷静挥动刀剑,就这么周而复始的杀戮,除却待宰的那些人的哭喊之外,杀人者都是冷静的沉默,没有什么人出声。
陈永福看了一会之后,直接是离开了杀人的地方,一来是这样的杀戮让人感觉很无趣,二来是被那些森森然的士兵搞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见过的屠城,士兵们不把自己当作人,并且以杀人为乐,可今日的这个场面,动手的山东士兵们冷静异常,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在做什么快乐或者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之所以冷静的做,只是因为那是他们的任务。
陈永福有个很莫名的想法,或许这些人所做的才真正是地狱景象,这样的士兵一定见惯了杀戮,并且习惯血腥的士兵,这些人才是最可怕的。
杀戮在凌晨的时候结束,平遥县城再也见不到一个活人,高盛和号称天下第一,自然是积蓄了大批的金银,不过这些金银和可以迅速变现的珍玩数量太大,以目前这种状况根本没有办法带走。
在欧曼·加里斯的命令下,士兵们把所有的黄金都是装上了大车,本来按照总兵陈永福的想法,既然这么多的银子拿不走,不如用蚂蚁搬家的办法,让士兵们每个人拿一定的数目,总比留在这里强。
不过这个建议却被欧曼·加里斯否定了,这位洋人军官给的理由很简单,豫兵本来就是穷苦,突然得了这么多的银子,卖命打仗的心思一定是弱了不少,甚至有直接哗变回乡,让整个的军心士气彻底的崩溃。
总兵陈永福很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军队之中真正说话管用的人到底是谁,而且这名洋人军官说的很有道理,本来把这么多的士兵从河南带到山西来,这种背井离乡已经是非常的影响士气,如果再有什么波折,还真是害怕控制不住部队。
高家和盛家把存放金银的处所造的非常坚固隐秘,但最多也就是防一下小贼而已,既然带不走,这支兵马把所有的银窖都是填满了土,把上面的房子推倒,做好标记和记号,城内已经没有活人,这种隐蔽的位置,估计除却负责填埋的人之外,谁也不会发现。
这一夜,平遥城用来示警的烽火台始终没有燃起,被豫兵胁迫的那些守城士兵带着家眷同这些兵马一同去大同,连平遥县城的城门都是完好无损的,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发现城内到底出了什么事。
差不多第二天中午,在城外焦急等待多时的客商才去附近的官府报了案,等汾州衙门和汾州的军队赶到的时候,发现的只是一座死城。
所有人知道新任大同总兵陈永福在头一天就已经是离开了平遥县城,而且等汾州兵马追上去知会的时候,发现这九千豫兵在早晨起来就已经是开拔,走出去十几里地了,即便是有人怀疑,可却没有任何的证据。
汾州的官吏和官兵,甚至比真正的匪盗还要着急,谁都知道高盛和富可敌国,尽管城内好像是废墟模样,可一定有不少的值钱玩意。
满城搜罗,尽管那些店铺被毁掉,可里面的不少东西,还有高家、盛家私宅的一些精贵玩意,都是还在,汾州的官兵们不是盗匪,胜似盗匪,几乎是跟扫地一样的把城中清扫了一遍。
高家、盛家有些内眷的尸体上金银甚至更珍贵的首饰还都在,这些迹象足以说明做平遥城中的杀戮并不是简单的见财起意,可汾州官兵们却是仔细的很,这些首饰都没有被放过,全部的搜罗到手中。
现在的平遥城之中,所有能找到的值钱东西都是被一扫而空,就连城中的一些粗笨货物,甚至是那些倒塌房屋的门窗房梁,这些都是被周围的乡民拿干净了,这样的景象,就算说不是劫财,恐怕都没有人相信了。
山西境内不太平,绿林盗匪和蒙古马贼都是不少,可有条件作案,并且能进行如此规模烧杀破坏的,在平遥县城周围也只有总兵陈永福这一支兵马了,但猜想归猜想,人都死了个干净。城外那些能找到的证人,又都是看到大同总兵陈永福率领的兵马在头天中午就已经是拔营启程。
根本没有任何的人证物证能说明九千多豫兵做了这件大案,话说回来,整个山西境内,目前最强的一支部队就是陈永福的这九千多兵,要真是查出来,就算是想要拿人都无法拿人,派那只兵马去,万一被这陈永福吃掉了怎么办,到时候真要发起狠来,在山西大闹,那岂不是大祸患。
这件事情不管是汾州知州衙门还是山西布政使司都是下令严查,不过查起来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有什么深入。
在平遥这件事发生第三天,太原城中一些大的商家被送进去一封信,上面只有很简单的几个字“里通外国者戒”,这封信送过去的时候,平遥发生了什么,消息还没有传到太原城,等消息传到,所有和蒙古、女真鞑虏有勾结的商户都是战战兢兢,恐惧异常。
尽管对陈永福有这样那样的恐怖传闻,可九千豫兵在进入太原府境内的时候,那些过来送礼讨好的商家,下注更重,因为不知道从哪里的传闻传过来,说是那些在平阳府送礼的商人为什么都安然无恙,而汾州却闹出那么大的乱子,就是因为高盛和没有伺候好河南过来的这帮大爷。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山西上下才算是恍然大悟,敢情这位陈总不是来戍边的,而是来发财的,而且发的还是这种带血的财。
一时间山西上下都是噤若寒蝉,新任大同总兵的威信一下子树立起来了,陈永福手中有了在平遥抢来的金银,手头一下子宽裕了许多,现在他的士兵们都是不拖欠粮饷了,离开河南之后,本有些军心浮动的河南乡兵总算是稳了下来。
这个时代的商人们有一种令人惊讶的美德,那就是他们不需要纸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