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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些东西也算让高杰有了喘息的机会,对于顺军那里倒是没什么大损害,顺军的粮草都是从汝州和宝丰两地转运,不用担心什么粮草补给跟不上的问题。
回到营中,稳住阵脚,刘体纯和刘芳亮开始派出使者,一方去往汝州一带去催促后继的粮草补给,另一方去则是出汝州去往河南府,去看制将军田见秀的大军什么时候能到来,目前二刘最多也就是能挡住高杰的退路,但要吃掉却很困难,等到田见秀大军前来,将近三万余的顺军骨干,把握就大了。
而高杰那边重新扎定营盘之后,单独安排了部队,盯着顺军的举动,不能让他们再挖掘壕沟修筑长围。
战斗结束后几个时辰,白广恩、贺人龙、还有侯恂和许定国的使者和副手都是前来,在前阵和左右两翼,明军都是被顺军死死的困住,几次出击想要破坏工事前突,都是被顺军的精锐给打了回去。
目前军中的粮食只能是把总和以上的军官才能吃用,下面的兵卒或者是饿着,或者是只能是杀牛马吃用,不要以为这吃肉是什么好待遇,如果顿顿吃用,人完全是不适应身体会得病,而且牛马还有别的用处,就算是宰杀,每个人又能吃上多少。
朱仙镇的大败,他们当然也是知道,如今眼见这事情又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当然是着急万分,可眼下这个局面根本无计可施。
听闻高杰这边有了进展,有打开局面的可能,人人都想把部队转移到这个方向,能从这边突出去,去往山西,而不用和齐国公打交道,那自然是更好的选择。不过大家的心里面也是明白,这条退路完全是陷在了顺军的包围之中,凶险重重。
可这边有希望,总比其他地方的绝望要好太多,当然,每一方人过来的最重要目的,都是想来这边分润点粮食回去。
延绥总兵高杰难得有这种意气风发的时刻,可这种苦中作乐的时刻,让高杰的脑筋还算是清醒,想要一起从这个方向突围可以,可要是分润粮食那却是万万不能,眼下这东西可是命根子。
至于那边的几名将领,想要从这里一起突围,也还要继续的看看风色,大军若是转向走回头路,这仓促间的调动不说,若是被顺军掩杀,那可就是大崩溃了。
一天激战之后,双方扎营对峙,尽管高杰有心想要在夜间催促兵马再去突击,可看看各部的惫懒虚弱模样,也是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打算。
对面的顺军营中从主将到下面的士卒都是沉着异常,但刘芳亮和刘体纯两人却没有睡的太早,而是在军帐之中布置。
刘体纯在闯王身边的时候多,资历地位也比刘芳亮高,此次的堵截也是以他为主,检查完营盘之后,刘体纯回到军帐之中,笑着说道:
“等老田过来,咱们也少操点心思,他来领着打,高杰这个犊子还真能折腾,原来在陕西的是欧,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本事,没想到还这么拼命,成了个麻烦!!”
刘芳亮拿着个粗瓷的大碗喝了几口水,接口说道:
“蹦跶不了几天了,闯王那边已经是布置的差不多,等前后发动,这些人都是砧板上的肉而已!”
正说话之间,营帐外却有嘈杂,两个看起来很轻松的人猛地站了起来,现在这个时刻,白天又是后退,对方夜间有什么动作,很容易造成大的崩盘,不过随即外面就有亲兵在营外喊道:
“刘将军,汝州那边有信使,可走的却是霍山、峒山那边的远路,小人们觉得有些不对,信使哭喊着要冲进来见二位将军,小人们拦阻问讯,惊扰了将军……”
汝州来到郏县这边,有官道大路行走很是方便,可要是走霍山和峒山一带再来这边,等于是在山区中向西跋涉然后折向东,来往的信使禀报的都是要紧事,要求时限,为什么有近路不走却走远路,的确是值得怀疑。
“不过几个送信的,这边上万人马,你们怕个球,放进来,放进来!!!”
第483章 夜 铁骑 破营
既然二刘传话了,外面的亲兵也没有拦阻的道理,不过还是安排带刀的亲兵护卫涌入军帐之中,在那里小心的防备着。
被带进军帐的两名信使从服号上已经看不出是那一方的士兵,衣衫褴褛不说,浑身上下全是泥水脏物的颜色,一进军帐,这两个信使都忘记了行礼问好,直接是惶急地问道:
“刘体纯和刘芳亮两位将军在那里?”
顺军现在也很讲究这个尊卑名讳,听见这信使进帐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吆喝,二刘也是不太高兴,可看见这信使如此惶急的模样,也知道会有大事发生,刘芳亮先开口说道:
“本将就是刘芳亮,有什么要事快讲!”
听到二刘承认自己身份,那名信使整个人好像垮了下来,直接是跪在地上,张口就要禀报,可仓促间,或许是火气公心,声音立刻就是嘶哑,急促地说道:
“二位将军,山东兵马已经是过了汝州,直扑这边来了。”
话音未落,边上站着的亲兵已经有人惊叫出声,这怎么可能,山东兵马怎么会在自己的背后冲过来。
刘体纯已经是冲到那信使的跟前,一把把信使从地上拽了起来,边上的刘芳亮脸色阴沉的可怕,也是肃声下令道:
“你们几个先出去守住帅帐,无关人等靠近一概军法从事。”
亲兵们还没有出门,刘体纯已经是大声的吼了出来,山东兵马在背后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实在是让他心慌意乱:
“山东兵马,还有多长时间到这里,有多少人!!”
那信使完全顾不得什么礼节了,说话间已经是涕泪交流,话都说的不顺,可还是挣扎这说道:
“不会少于五千骑兵,两日前他们经过汝州城,小人和弟兄们出城报信,可是那山东在大路上布置了截杀的轻骑,我是走山路狂奔才到的这里,将军,山东兵差不多就要到了。”
尽管是道路不太好走,可对于骑兵来说,两天的时间也足够到这里,刘体纯听到这话之后浑身僵直了下,手不知不觉的松开,那名信使已经是无力站着,直接是滑落到了地上,在地上嚎啕大哭。
果毅将军刘体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冲着帐外大吼道:
“传威武将军以及都尉来军帐商议,急事相召,快去,快去,谁要是晚来,老子拿刀砍了他们的脑袋!!”
外面的亲兵轰然答应之后,散去传令,果毅将军刘芳亮一把掀开军帐的帘子,看着北方的大路,天阴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他没有回头,开口说道:
“你召集各将布置,我去把本部的兵马聚集,防备不测。”
说完也不等刘体纯的回应,大踏步的去自己军营召集军队,这突然的消息完全是个噩耗,自己这边都出现了山东兵,那闯王那边,刘芳亮一边骑马朝着自己的营帐赶路,一边安排亲兵信使连夜的出营禀报。
“胡亮为什么还不来!!!小营和这边距离不过是五里路,难道睡了没起来!!!”
威武将军和都尉都是赶了过来,可驻扎在顺军大营北面的一支部队还没有到达,这也是常备的设置。
在官道关卡的地方放置了千人左右的部队,防备万一的敌人前来,来了之后,可以起到预警的作用,而且可以抵挡一阵,为大营争取时间。
刘体纯发了一阵脾气之后,也知道事情的轻重,连忙给下面的人布置防御,山东兵马突然出现,二刘率领的万余顺军军卒一下子变得兵力不足,对付山东兵马的不去说,在南边的延绥总兵高杰的兵力,一下子成了大麻烦。
可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高杰有五万,可不过是个麻烦,山东兵马有五千,可却是大患,必须要把防御的重心转移到北面来。
布置了还没有到一炷香的时间,布置完也不用等合议结束,军将都是领了军令急匆匆的去领兵安排防务。
此时是夜间,很多军卒在白天和高杰兵马的战斗之后还在酣睡,叫起来调动,还是有这样那样的麻烦,可到了现在也顾不得如何了,知道大敌就要到来。
很快的,军帐中就剩下了三名都尉,这都是刘体纯的骨干兵马,刘体纯刚要布置,却“啊”的一声惊叫,帐内的军将,帐外的亲兵,还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刘体纯大声地说道:
“快通知全营戒备,胡亮他们被人端了……”
小营的胡亮也是带兵多年,知道轻重的角色,怎么会宣召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就算是他抗命不遵,那宣令的亲兵又怎么会不回来。
他这话说的很巧,突然间在北面的方向喧哗大起,金戈铁马之声甚至连这边都能听得清楚,刘体纯脸色大变,转身带上头盔,抓起兵器,急匆匆的出营。
他的军帐是在高处,能看到在北面无数的火把,几乎是映红了半边的天,刘体纯脸色惨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半晌才开口喊道:
“快去封堵,弟兄们,撑到田将军的大军过来,咱们里应外合!!”
他们这边和贺锦那边不同,黑夜中尽管敌人来得突然,可却不知道敌人有多少,到底是那里的兵马,除却军将们心中有数之外,士卒们并未得到通知,再者,这等夜间接战,如果失利,搞不好就是大溃散和大屠杀,也只能是扎营抵抗。
郏县这一带的地方,没什么矮山丘陵,地形颇为的平坦,可湿软的土地对人马来说都很是麻烦。
夜间遭遇敌人的袭击,又是精强的骑兵,也不敢出营野战,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下面的士卒依靠营栅和壕沟作为屏障,进行防御,支撑到天亮或者是敌人的兵马疲惫,就有胜机或者是保住自己的营盘。
汤二骑在马上看着对面的军营,能看到顺军的军营也是由当初的星星点点,逐渐的亮起来,声音也是由方才的安静变得逐渐嘈杂。
他率领的马军一直是直属于齐国公李孟,作为最强的一股力量来使用,不过这次却给了他独立出战的机会。
当日间差不多身份的同伴,差不多都是镇守一方的总兵,有几个人还是堂堂的将军,汤二也是心中着急,这次总算是给他了立功的机会,自然是要慎重之极,他在马上盯着前面的顺军营盘。
身边一个个千总、把总在这里领令,准备开始战斗,汤二心中把李孟的叮嘱在心中过了几遍,这时候却听到不远处有哭声。
大战之际,怎么有这样的动静,汤二开口说道:
“去看看到底什么事情,要是扰乱军心,你现在就动手斩了!”
一名身边的护卫骑兵连忙带马出队,朝着那边跑去,不多时那骑兵又是回转,脸上的神色颇为感慨,凑近了低声禀报说道:
“大人,那边拉炮的马匹死了好几匹,咱们的弟兄们心疼马匹,在那里忍不住!”
骑兵中的马匹都是山东花费巨大的财力和人力才购买汇聚而成,而且马军一直是作为齐国公直属,是胶州营的决定性力量,骑兵们对自己也是要求很严,对自己的身份也颇有自豪感。
骑兵和步兵不同的地方,就是作为坐骑的那匹马,加上山东本身的马匹紧张,骑兵们对马匹都是爱护异常,视为自己的一部分。
这次急行军,一些辎重和火炮,为了保证能跟上大队人马的行进,因为从黄河水路过来,无法运来很多的畜力,直接就是用骑兵的乘马来作为拉车拖拽的牲畜,路上泥泞难行,这两天的路上,真是辛苦艰难,马匹累死不少,马匹的主人们都是心疼万分,这才有方才的哭声。
对于这样的情绪,汤二也不好说什么,迟疑了下,才大声的喝道:
“想想咱们的马匹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