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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堡!”
“鬼堡?”
“失魂人”点了点头。
韩尚志略感意外的道:“前辈不是答应告诉晚辈一切经过吗?”
“不错,但得先赴‘鬼堡’,然后再告诉你!”
“为什么?”
“其中自有道理!”
“晚辈想先到‘舍身岩’一趟……”
“失魂人”似乎完全明白韩尚志的心理,一摇手道:“孩子,不必去了,那里已是一片瓦砾之场,如果吴小眉已死,必已化为灰烬,如果没有死,你去了也见不到她!”
韩尚志黯然的点了点头,话题又转了回来:“前辈,韩尚香真是晚辈的亲妹妹?”
“不错,手足之亲!”
“她……到底遭什么人的毒手?”
“失魂人”痛苦的哼了一声道:“到‘鬼堡’之后,再告诉你吧!”
“失魂人”为什么一定要到“鬼堡”之后,才肯说出事实真相,使人莫测高深,这神秘的人每行一事都那么玄奥奇突。
韩尚志忽地想起“鬼堡主人”的禁例,不容外人涉足堡中,“黑白双妖”带在身边总不太方便,心念一转之后,从怀中掏出“南丐”所赠的信符,向双妖道:“你俩持这竹符,到丐帮总舵见‘南丐’,说我请他寻找一个人,这人叫丁红,年在二十六七之间,是一个女子……”
“失魂人”接口道:“你请丐帮找人?”
“是的,丐帮耳目遍天下,找一个人当非难事!”
“丁红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韩尚志约略的把“神州一丑”赠灵丹,自己答应替她寻女儿的经过,说了出来,“失魂人”这才释然的点了点头。
“黑妖沈家骐”从韩尚志手中接过丐门长老竹符,恭谨的道:“掌门人还有什么吩咐?”
“丐帮事完之后,你俩到‘鬼堡’附近等我!”
“遵谕!”
“还有,把‘大般若秘录’交给我!”
“白妖冯瑛英”忙自怀中取一个绢布小包,双手呈上。
“你们可以动身了!”
双妖齐应了一声“是!”恭敬的施了一礼,弹身疾泻而去。
“失魂人”声音喑哑的道:“孩子,我们也该走了!”
“是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那一坯新土,作了最后的凭吊,然后双双弹起身形,顺着官道风驰电掣的奔去。
这一天,晨曦方吐,“鬼堡”在望。韩尚志触景生情,下意识的把目光扫向与东方慧订交的那方巨石,这一看之下,不由心头巨震,几乎惊叫出声。
巨石之顶,隆起一堆碎石,形状像一座坟墓,墓旁,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怪人。
韩尚志对这披发怪人,并不陌生,他正是东方慧口中所称的小师兄尽。”“失魂人”似有所觉,道:“孩子,发生了什么事?”
“那巨石顶上站的正是晚辈的小师叔!”
“失魂人”目光一扫,身躯一震,道:“不错,‘血骷髅’最小的传人,他在……”
“晚辈上前看看!”
话声中,疾朝那方巨石扑去,幌身上了石顶。披发怪人回身扬掌……
“小师叔,是我!”
披发怪人的手,垂了下来,眼中暴射骇人杀芒,直照在韩尚志面上,赂不稍瞬,那眼神,令人不寒而栗,是仇视、是愤怒、是怨毒……
韩尚志大惑不解的退了一步。
突地——
他眼光触及那堆碎石,几个惊心休目的大字,映入眼帘,“亡女东方慧之墓”
这七个字,犹如七柄利剑,插进他的心窝,刹那之间,血脉似乎停止了运行,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一种麻木之感,流遍全身,眼前金星乱进,地转天旋……
“慧妹……”
两个字方才出口,一股鲜血狂喷而出,身形幌了两幌,栽倒碎石堆砌的墓前。
当他再度苏醒之时,发觉自己被“失魂人”搂在怀里,急一挣扎,站了起来,披发怪人的双目,仍狠狠地盯住他,似乎根本没有移开过。
东方慧之死,击破了他的心。
他付给她全部感情,现在随着她一起埋葬。
“慧妹,你就这样悄悄地别我而去吗?”
他喃喃地念着,泪水随声而下。
他感到自己到了人生的尽头,现实的世界对他已失去了意义。
悲剧“失魂人”曾经预料到的事,终于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小师叔她怎么死的?”
披发怪人瞪目不语。
韩尚志再唤了一声:“小师叔,她……”
“失魂人”怆然道:“孩子,他不会说话!”
韩尚志这才想起对方是个哑巴,正待手势……
“啪!啪!”
披披怪人出手两记耳光,打得韩尚志口血飞溅,踉跄倒退了一步。
“失魂人”不由“哦!”了一声。
韩尚志木然承受了两记耳光,他不知道躲闪,也不感到疼痛,他似乎身心都麻木了,对于外物,一无反应。
此刻,幻灭和悲伤,充满了他的心。
“慧妹,是我毁了你,是我的错,慧妹……”
“啪!”
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得他摇摇欲倒,血沫大量的从口角溢出。
“小师叔,我……希望你杀死我……”
披发怪人气呼呼的从身边掏出一个纸折,劈回掷与韩尚志。
韩尚志接在手中,先闭上眼,定了一下神,以防昏倒,然后,颤抖的手指,打开了那纸折,只见上面斑斑点点,一片段红。
“血!血!是慧妹的血!血书……”
那些血红的字,在他的脑海中扩大,扩大,变成了一片血海,东方慧憔翠苍白的面容,从血海中幻了出来。
他伸手去抓,抓了一个空!
他声嘶力竭的呼唤,但她像一尊石像,毫无反应。
幻像消失了,他逐渐能辨认出那些血红的字,上面写着:“我该如何称呼你?志哥,抑是师侄?
当你看到这一纸血笺时,我已到了另一个世界之中,我空空的离开了人世,因我已一无所有,我所有的,已全部给了你。
没有你,人生对我毫无意义,但残酷的现实,在我们之间划了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只有死,是唯一的解脱。
存在我们之间的,是罪恋?抑是孽恋?……”
他痛苦的哼了一声,闭上了眼,口里喃喃的自语着:“罪恋?孽恋?”,也许都不是,是传统的礼教扼杀了这份真挚的爱情。
“失魂人”轻轻一拍他的肩头,以一种低沉饱含怜爱的声音:“孩子,振作些,一切都会变成过去的!”
他缓缓睁开眼睛,往下看去:“失去的梦,永远无法追回!”
“生,我们无法同裳;死,我们不能同穴!”
“人世间,有比这更残酷的事吗?”
“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是命运!”
我死后,我的遗骸,将拜托我小师哥把它埋葬在当初我们第一次相识,义结金兰的这块巨石上,这也算是有始有终吗?
若死而无知,一切都交归于虚无,化为尘土,若死而有知,我的灵魂将永伴着你,它不受任何束缚,更没有什么力量能使它离开。别了,永远的。
接受我最后的祝福!
慧绝笔
持笺的手,无力的松开,血笺掉落石面,一阵江风过处。那血笺飘空而起,冉冉落人江心,消失了。
“慧妹,。等我,我来了!”
韩尚志悲呼一声,举掌拍向自己的天灵……
但,他的手,立即被另一支手握住了。
“韩尚志,你能死吗?你这种行为不可恕,你留下似海血仇,由谁去报?你对得起你父之灵于地下吗?张少坤、韩尚香,他们能瞑目吗?”
这几句话,犹如当头捧喝,韩尚志心头一震,神思清醒了不少。
“失魂人”松开了手,又道:“孩子,你岂能因儿女之私而做大逆不道的人,她是你师姑……”
韩尚志呛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披发怪人,缓缓转过身去,眼中,滚落了两串泪珠。
这真是惨绝人寰的一幕。
可以想像得到,韩尚志今后的一段人生途程,将是生不如死,因为他失去了爱。失去了生的支柱。
蓦在此刻——
“鬼堡”之内,焕然冲起一道蓝色火焰。
披发怪人哇哇一声怪叫,身形似电,向“鬼堡”奔去。
“失魂人”惊呼道:“不好,堡内有变。”
韩尚志闻声一震,游离的神思,才告完全入窍,骇然道:“堡内有变?”
“孩子,快走,这蓝色火焰是‘天齐教’任务完成的信号,不知堡内发生了什么意外……”“又是‘天齐教’?”
“孩子,我们得快!”
一声凄厉的惨啤,破空传来,两条由堡墙飞落的人影,双双躺倒披发怪人脚前。
“失魂人”当先弹起身形,韩尚志也暂时抛开断肠之痛,跟着纵去……
两个穿绿色水靠的老者,其中之一已被披发怪人劈得脑血飞进,尸横就地,另一个还在翻滚呻吟。
披发怪人空自目皆欲裂,苦于是个哑巴,有口难言,无法讯问口供。
“失魂人”和韩尚志双双到达。
披发怪人哇哇怪叫着向地上受伤未死的老者一比,比比嘴,又比比自己的耳朵,意思是要韩尚志讯问口供,自己能听。
“失魂人”已抢先向地上的那老者发话道:“混江龙,你弟兄吃了熊心豹胆,竟敢到‘鬼堡’来弄鬼?”
那老者被一语道出来路,不由魂飞天外,骇极的道:“你……你是谁?”
“失魂人”冷冷的道:“你别问我是谁,你只说了替什么人卖命,到‘鬼堡’来弄手脚?”
“混江龙”突地把心一横道:“我兄弟已死,老夫岂能独活,下手吧,不过告诉你,‘鬼堡’将在武林除名,像轻烟般消失!”
披发怪人口不能言,耳却能听,手掌一扬……
“失魂人”用手一拦,又道:“混江龙,你替‘天齐教’卖命值得吗?”
“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我不杀你,我要废去你的功力,点你七处阴穴,让你活活现世!”
“混江龙”在地上不禁打起哆嗦来……
“你不说?”
“不!”
突地——
堡门一阵格格巨响,敝了开来,数十人影,蜂涌而出。
披发怪人哇的—声怪叫,径越堡墙入堡。“失魂人”大叫一声“不好……”
叫声未落,对岸沙滩,已有无数人影涌现。
韩尚志不由惊得呆了,他一时意会不过来到底是什么回事。
“失魂人”手起’掌,把“混江龙”劈飞礁岩之下,悄声向韩尚志道:“孩子,堵住石梁入口,不放入一人,见人就杀!”
韩尚志也不逞问及原因,他直觉的感到事态相当严重,一弹身,奔向了石梁的入口处,蓄势而待。
这段石梁,半隐潮水之中,是江岸通“鬼堡”的唯一道路,而且,石梁狭窄,只能容单线通过,以韩尚志的身手,堵住石梁的一端,的确万人莫敌。
暴喝声中,“失魂人”已与涌出堡门的那些动上了手。
韩尚志回头一瞥,不由抨然心惊,他明白了是什么回事。
两条人影,已自他身前奔来,赫然是“阴阳双煞”,双煞现身,不言可喻被囚于“鬼堡”石屋的那些魔头,已全部脱困。
“鬼堡”机关重重,又有“石屋奇阵”居中,难道就凭方才死去的“混江龙”两兄弟,就能畅通无阻,而把被囚的人释放?
“失魂人”指出“混江龙”弟兄是替“天齐教主”卖命,看起来,这是“天齐教主”策划的阴谋,存心要毁“鬼堡”,以遂他称君武林的野心……
心念未已,滩岩之上,已有数条人影奔上了石梁。
“阴阳双煞”已来到了韩尚志身前两丈之地……
空气在一时之间,紧张到了极点。
“阴煞莫秀英”惊噫了一声道:“冷面人,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