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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韩尚志下意识的退了一个大步。
的确,他不该杀死这白衣人,彼此之间根本没有深仇大恨呀。
倏地——
韩尚志发觉怎么不见吴小眉的身影,惶急的四处一扫,不由脱口道:“噫!她到那儿去了?”
蒙面人接口道:“你在问吴小眉?”
“是的!她……”
“她走了!”
韩尚志心头猛地一震,栗声道:“她走了?”
“不错,很抱歉,我尽了全部力量,无法把她留下!”
“她上哪儿去了?”
“谁知道!”
韩尚志身形一弹……”
“掌门人!”
“黑妖”恭敬的唤了一声,走了过来,韩尚志一收势,道:“什么事?”
“这里有吴姑娘的字条!”
说着双手递了过去。
韩尚志已意识到必有不寻常的变故发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一颗心也跟着抨抨乱跳起来。
他从“黑妖”手中接过的,是一幅折叠好的罗袖,显然是从身上撕下来暂代纸笺,上面字迹潦草,是用木岩写的,这代表了她留这幅字时心情定很杂乱。
韩尚志持字幅的手,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他闭上眼,定了定神,才看了下去……
上面写着:
“志哥:
我走了请恕我不别而行!”
有生之日,我爱着你,我将把这爱一直带进坟墓,如果说死后有知的话,我仍然一样的爱你。
爱,是牺牲,真正的爱,不必要获得相对的代价,就是说不管你爱不爱我,我总是爱你的,这是我的初恋,也是最后一次,我完全奉献给了你。
我与你已经有了夫妇之名,将来死后,也是韩家的鬼。
我们的结合,是一种错误,这一点我想你不会否认。
正如丁红姑娘所说,男女爱悦,顺乎自然,发自内心,并非是强迫和乞讨所能得到的。这也说明了强迫或和乞求得到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那对爱情是一种讽刺,而其结果将是痛苦终生,基于比,所以我走了!”
“志哥!我知你会悲伤,你会难过,因为你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但,请你不要自责,这完全是我的意思,这样我们的心将彼此得到平安。
临别依依,今后天涯愿常相伴。
妹小眉留”
韩尚志像一下于跌入冰窖里,全身冰凉。
想不到自己与丁红的一席对话,使吴小眉不告而别。
眼前一阵发黑,使他摇摇欲倒,他又——次品偿空虚和幻灭的滋味,肝肠起了一阵绞扭,使他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呻吟。
他唯一全心挚爱的人,东方慧死了!
几经波折而始定名份的未婚妻,吴小眉,走了!
他用力绞扭着自己的头发,血,从指缝间渗出,他似乎是想以肉体的痛苦,来冲淡心灵上的痛苦……
“黑白双妖”怔怔地望着他们的掌门人,不敢探询,也无法劝慰。
丁红穴道被封,白衣人重伤昏迷,对这情景根本毫无所觉。
蒙面女子盈盈移前几步,用低沉的音调道:“韩尚志,这是生离,并非死别,何必英雄气短,以后难道你不能再找到她,目前,你该做的是什么?”
一言惊醒梦中人。
韩尚志依然一震,感激地瞥了蒙面女子一眼,道:“你曾答应告知在下‘天齐教主’逃匿之所?”
蒙面女子一领首道:“不错,但你得先打发眼前的人”
韩尚志面对“黑白双妖”道:“本掌门人特准你俩退出‘天南派’……”
“黑白双妖”全身一震,下跪道:“弟子有何差错,而致被逐出门派?”
“起来!”
“请掌门人明示,弟子才起来!”
“你俩是‘天一门’硕果仅存的门人,难道不想重整门派,上报师恩?”
“黑妖”栗声道:“弟子夫妇是应昔年的誓言,终生追随掌门人!”
“可是我特许你俩离开?”
“弟子不敢!”
“如果我说这是命令?”
“这个……”
双妖以头俯地,噤不能声。
韩尚志再次道:“起来!”
双妖依然站起身来。
韩尚志面孔一肃,沉声道:“现在听着,把丁红送到苍山雪洞,交给她的母亲‘神州一丑’,就说是我践诺言寻回她的女儿,以酬赎药德,然后你俩可以自由行动.不必再来见我”
双妖面现难色,“白妖冯瑛英”俯首道:“请掌门人收回成命,弟子愿追随左右!”
韩尚志心中虽非常激动,但表面上仍冷漠如故的道:“我说了的话向不更改!”
双妖互相望了几眼之后,“黑妖”诚敬的道:“弟子谨遵所命,但有一个请求!”
“说?”
“请恢复主人的尊称,而这称谓弟子俩有生之日,不敢更改!”
韩尚志不由大受感动,激情的道:“可以,我答应!”
“谢过主人!”
“你俩上路吧!”
“拜别主人!”
双妖再拜起立,由“白妖”挟着“翠花仙子丁红”,如飞而去。’蒙面女子朝白衣人一指道:“你知道他是谁?”
韩尚志茫然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他是‘寰宇一怪’的徒孙,锺彬!”
韩尚志俊面一变,栗声道:“天齐教主余丙南的传人?”
“不错!”
韩尚志重重地哼了一声,欺身上步……
想不到这白衣会是余丙南的徒弟。
蒙面女子横身一阻道:“你想怎么样?”
韩尚志杀机满面的道:“我要先杀了他!”
“不能!”
“为什么?”
“第一,他是丁红的爱人,你不能害一个女子的终身,第二,余丙南与你有山高海深之仇,但他是无辜的,以我所知,他从不在‘天齐教’中走动过,他未曾助纣为虐,他一直是在随待‘寰宇一怪’,极少露面江湖……”
韩尚志骇然瞪视着蒙面女子,心中惊震不已。
她到底是谁?”
她何以对这些事了若指掌,无论是对方的或是自己一面的?
但,他对余丙南一门,可说恨毒已达极点,他实在不愿意放过任何与余丙南有关系的人,当下,冷冷的道:“我仍然要杀他!”
蒙面女子愠声道:“韩尚志,‘天齐教’业已冰消瓦解,只剩下一个罪魁余丙南,你必定要赶尽杀绝,俗语说师罪不及徒,‘神州一丑’赠药,丁红为吴小眉疗伤,难道你不念……”
韩尚志无可奈何的道:“好,我放过他!”
“连环套中的剧变,他尚不知道,你找余丙南,非他带路不可!”
“他,会替我带路?”
“我是说你暗中尾随他!”
“哦!”
“现在你暂且隐起身形,我来弄醒他”
韩尚志点了点头,飘身数丈之外,隐起身形。
蒙面女子伸指疾点白衣人数处要穴,一声呻吟过处,白衣人苏醒过来,蒙面女子给他塞了两粒丹丸,道:“现在别动,运功疗伤!”
白衣人又感激又疑俱的深深膘了蒙面女子一眼,挣扎坐起身形,开始疗伤。
半个时辰之后,白衣人疗伤完毕,站起身来,长身一揖道:“敬谢救命之思!”
蒙面女子冷冷的道:“不必了!”
“请示尊名?”
“这更是不必要的事!”
白衣人愕然半响,又道:“请问那……”
“翠花仙子丁红”的下落?”
“是的!”
“将来你可以到苍山雪洞去找她,唯一可以告诉你的一句话,就是她平安无恙!”
白衣人恨恨的道:“这笔帐有生之日我非找冷面人结算不可!”
“那是你的事,你现在可以走了!”
蒙面女子不待他回答,弹身飞纵而逝。
白衣人出了一回神,也自弹身奔走。
韩尚志展开身法,紧跟在白衣人之后。
第二天晨早时分,来在了一座幽谷之前,白衣人一闪身,消逝于谷口之内。
韩尚志暗付,这大约就是“寰宇一怪”隐遁之所了,不知“天齐教主余丙南”是否真的奔回了此处?
心念之中,正待……
突然——一阵腐尸恶臭,扑鼻而来,中人欲呕。
目光扫处,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两个寒颤全身鸡皮疙瘩遍起。
谷口,一块木牌,横钉在一株大树的树身之上,木牌上写着“人谷者死”四个惊心述目的大字。
木牌周近的树身之上,每株树吊挂着一具尸体,竟然有八具之多,尸身已经腐烂恶臭冲天,另外,谷道之中,散抛着为数不在少的森森白骨。
从那些被吊挂的尸体的服饰看来,赫然全是佛门弟子。
这此佛门弟子,何以会悬尸谷口?
如果说,“寰宇一怪”确实隐于这幽谷之中,那杀人者必是这老魔的门下无疑。
破空之声,倏告传来。
十几条人影,飞泻而落。
韩尚志惊诧的回头,来的赫然是十几个和尚,分持着方便铲,打虎棍,滨铁禅杖等重兵刃,一个个怒目横眉,各占方位,把韩尚志围在核心。
群憎之中,一个手执禅杖的老僧,掸杖一摆,暴喝一声:“攻!”
十几件重兵刃,挟以雷霍万钧之势,罩身击向了韩尚志。
韩尚志被对方,莫名其妙的出手围攻,不禁怒意横生,一式“燕之钻云”身形快逾星火的拔空而起,凌空划了一道半弧,落在两丈之外,呼呼连拍三掌。
撼山栗兵的狂飚卷处,十几个僧人被震得东横西倒,兵器相撞,发出一片锵锵巨响,其中有两铲一棍,脱手飞向半空。
这一个照面,震慑住了群憎,一个个寒气大冒.
韩尚志剑眉一竖,怒声道:“各位不分皂白,出手就攻,是何道理?”
那持杖老僧,手中禅杖往地面上重重一顿,厉声道:“为了报本门弟子惨遭横死的仇,这就是道理,上!”
如雷暴喝声中,众僧再度发动了攻势。
韩尚志更加怒不可遏,暗付,那来的这些莽和尚,不知是否少林门下?
心念之中,一招“魔焰匝地”,挟以八成“须弥神功”,猛然施出。
一片狂澜,匝地卷出。
闷哼声中,群僧又被震得七零八落的跟跑而退。
当下,冷喝一声道:“各位是否少林门下?”
那持禅杖的老僧,愤然的答道:“不错!”
“大和尚知道在下是谁?”
“不管施主是谁,本门弟子何辜,竟然惨被悬尸欲口?”
韩尚志不禁啼笑皆非,原来对方把自己当作了谷中人。
“大和尚问在下,在下又去问谁呢?”
群僧闻言为之一愕。
老和尚一怔神道:“难道施主不是谷中人?”
“在下可没有承认过是谷中人?”
“那施主怎地会在……”
就在此刻一——
——声咳亮的佛号传处。一个白眉老僧,飘身入场。
众僧齐齐躬身合计为礼。
紧接着,又有不下于百十的少林和尚,疾涌而至。
这白眉和尚,正是少林“了禅大师”。
“了禅大师”乍见韩尚志之面,不由微感一愣,随即合什:“韩施主别来无恙,老纳这相有礼!”
韩尚志急还一礼道:“不敢当,大师好!”
“施主缘何到这‘天绝谷’来?”
韩尚志暗付,原来这叫‘天绝谷’,当即回道:“在下有事要会会谷中主人!”
“哦!施主可知谷主是谁?”
“大师知否?”
“老纳不知!”
“那何以……。。”
“因为敝门下到这附近采集几味药材,误闯此谷,惨遭杀害悬尸,仅只一人幸免返寺传讯……”’
“所以大师前来索仇?”
“阿弥陀佛,索仇两字不当,老纳的目的是要究明真象,依是非处断!”
韩尚志心中暗自好笑,明是索仇,伯又不是承认是索仇,出家人为了维持名门正派风度,而说出这掩耳盗铃的话,看先来的十几个僧人,不分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