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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一脑海中闪过圣湖公主那人间绝色的面孔,如黄金一般的头发,一时间,就吞了一口唾沫,李启明看在眼中,心头一喜。
不过,李天一到底还没坏掉脑子,他仔细想想,还是摇了摇头,“启明,算了罢!”
武清侯世子大怒,鼻孔出气哧了一声,昂首道:“胆小鬼,你不敢去,我去。”说着,快步就往扣押俘虏的地方走去,李天一焦急,一下就站了起来,“启明,启明,你再斟酌斟酌。”
乖官和麻贵都不在,他武清侯世子的名头还是管用的,何况,俘虏营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很快,李启明就找到了地儿,正好,国舅爷也没多往那上头想,甚至都没派自己的人关押对方,四万大军军中,一个俘虏,想逃?怎么可能。
“世子爷。”门口的兵丁就拦住了他,李启明一伸手就拨开对方,“怎么?我堂堂武清侯世子,连看个俘虏都不成?”
说着,他大踏步往前,掀开了帘子走了进去,帐篷里头只关押着圣湖公主一个人,旁边案台上燃着牛油蜡烛,烛光下,圣湖公主的金发如瀑布般,完美的面孔白皙且如鸡子般嫩,蔚蓝蔚蓝的眸子如人世间最美丽的蓝宝石般闪耀,一时间,李启明口干舌燥,连自己进来的目的都忘记了,天下竟然有如此绝色?
第364章 老天有眼,让他去御马监跟叔叔一起做太监罢
“襄城伯,里面请。”乖官笑着就伸手请李双江进大营,他方才在路上,第一句话就是'请襄城伯给朝廷奏大捷,四镇和神枢营在大宁击溃土蛮汗五万大军,斩首万五,生俘两千,俘虏贝加尔公主、诸部头人卜福哲等人',这句话,让李双江和神枢营一众人等顿时脸上绽开了菊花,驱除鞑虏于漠北,这样的功绩谁不喜欢?这位国舅大都督真是豪爽,一见面,就送上如此的大礼。
要说,乖官在这上头,还是略青涩了些,襄城伯身边都指挥佥事翁卫彬忍不住就道:“国舅爷,您这可差池了,斩首一万五,还生俘了两千,这击溃的,起码是五十万鞑子大军,这个数目才对嘛!”
这话,其实方才麻贵就想说了,你国舅爷斩首一万五,才击溃五万大军,这让九边十三镇拿几十颗首级奏捷的官兵如何自处?就算都知道你国舅爷是五百年出一个的天才,那也得击溃二十万方才正常嘛!
说白了,就是要照顾别人的面子,你国舅爷斩的首级太多了,事实就这么可悲,你就算为国出力尽忠,也要考虑那些趴在朝廷身上吸血的蝗虫们的脸面,这事儿,上哪儿说理去?
想当初,嘉靖朝的时候,俞龙戚虎,这两位就是杀倭寇太多,又不懂遮掩,动不动斩首级数千,让那些被几十个倭寇就攻下城池的官员们如何自处?岂不是说,朝廷用的人全是王八蛋?天下官员一般黑,全是混蛋?所以俞大猷杀的倭寇越多,越得不到升迁,而戚继光后来反省了,和光同尘,巴结上了张居正,写帖子要写'顶上恩主张阁老',这才官儿越做越大,可等他到了蓟镇,依然有无数人忌惮他。
不过,麻贵跟乖官接触了段时日,知道这位有点眼睛里头揉不得沙子,故此没敢吱声,这时候听到都指挥佥事翁卫彬的提议,本来有些拎着的心就放了下来,不过,考虑的老翁的儿子翁振华死了,他依然有些高兴不起来,这一次,的确死了不少人,唉!真是头疼,不过,幸好,襄城伯的儿子和武清侯的儿子没死。
乖官一愣,你要说窝火罢!说实话,他已经有些生气不起来了,要生气,值得生气的地方太多了,哪里气得过来,有时候,也只能和光同尘了,总不能跟青藤先生差不多,什么都看不惯,回家写本《金瓶梅》讽刺世情,别人来拜访了,就在院子里头大喊'徐文长不在家'或者'徐文长死啦',那样的事儿,他还做不来,总不能看不惯就不做事罢!
故此他是同意了翁卫彬的话的,击溃五万鞑子和击溃五十万鞑子,这功劳,可完全不一样的,何况,有一万多鞑子的首级打底,又生俘两千,还有土蛮汗的公主,说的过去了,到时候回去,大家分润分润,想必每人都能升一级的,守备能加'指挥佥事'的头衔,游击能加'指挥使'的头衔,参将能加'指挥以都指挥使体统行事'的头衔,帽子一个不落下,故此,人人开心,真是宾主俱欢。
等把一干神枢营将军们请进大帐,襄城伯刚坐定就开口了,“大都督,那……”
“襄城伯放心。”乖官笑了起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头,“新安县主无碍,郭小姐亦无碍,令公子身先士卒,更是杀了七八个鞑子,受了刀伤,不过,不打紧,养两天就好的小伤……”
乖官说话把襄城伯李双江给吓了一跳,不过等乖官说养两天就好,便明白了,这是对方给自己脸上贴金呢!自己儿子是一块什么料,自己还不清楚么?杀七八个鞑子?土蛮汗的大帐精兵若那么好杀,鞑子早被灭光了,不管怎么说,他脸上还是有光的,故此满脸堆笑,拱手道:“大都督谬赞了,那小子自幼好勇斗狠,很是让人头疼,想不到,这一次出塞,却是历练了起来,侥幸,侥幸。”
乖官笑笑,突然就说:“这次朝中诸位勋贵家中的公子们都很有些祖上风采,可惜啊!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武清侯家的那位,没水喝,居然抢了我手下前来救援的建州卫指挥使给新安县主的一小壶水,真是畜生啊!”他张嘴就大骂武清侯世子,帐中众人面面相觑,这武清侯世子不是和新安县主据说都要定亲了么?怎么……一时间,很多人就微微摇头,果然,成祖皇帝说,非军功封爵不得世袭,这话真是有道理的,起码,军功世家的孩子们,还是要强的。
自家孩子自家爱,这个道理放之天下皆准,乖官就是要把武清侯世子抛出来顶缸,只要大家都不给他说好话,到时候单单只慈圣皇太后发火,嘿!那怕什么,大明朝皇帝说话都不一定管用,何况你个皇太后老太婆。
他就继续说道:“这还是轻的,我听说,他甚至拿身边同僚来做挡箭牌,有个叫马晶晶的,当时就在他身边……”
一个中年将军脸色惨白腾一下就站了起来,此人是马晶晶的父亲马亮,丰城侯李承祚的小舅子,颤抖着声音就道:“他,他怎么了?”
乖官叹了口气,缓缓道:“就被鞑子的连枷一下敲破了脑壳,可怜,脑浆都蹦出来了,就跟敲碎的鸡蛋壳似的……”
马亮啊一声尖叫,仰面倒地,旁边几个同僚赶紧七手八脚搀扶的搀扶,捏人中的捏人中,马亮缓缓醒来,乖官却不搭理,自顾说道:“还有一位翁少将军……”
提督京营襄城伯的副手翁卫彬的喉咙就咯咯咯发出古怪的声音,却是恐惧得头上汗都出来了,这倒不能怪他,只能说乖官说的太恐怖。
乖官好整以暇,“翁少将军么!当时就在武清侯世子身边,我也不在场,当时附近的人也说不清楚,反正,翁少将军为国捐躯了。”
噗通一声,翁卫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满脸惨白。
乖官的话,真是居心叵测,“真是奇怪了,为何这武清侯世子身边的人都死了,他却没事。”
换了谁,都得想,我家孩子怎么为国捐躯了,你武清侯世子屁事儿没有,这是为何?
“卫彬,坐好。”襄城伯李双江到底提督京营多年,居移气养移体,这气度还是有的,当下沉声喝了一声,随即,就问乖官道:“不知道当时小儿?”
“襄城伯的公子么,当时护着卢、郭两位,想必也不太清楚。”乖官慢条斯理。
襄城伯暗中就舒了一口气,有卢美美和郭美美做旁证,好歹不会牵扯进去,不然的话……他心有余悸看了看乖官,顿时生了忌惮之心:好生厉害的郑国舅,不动声色,连消带打,这样的人,居然才十五岁,真是太恐怖了。
“同安侯爷这次可来了么?”乖官内心冷笑,脸上却悲天悯人的嘴脸,襄城伯李双江缓缓摇头,“不知道同安侯家的公子。”
乖官脸色一沉,“树大有枯枝,大多数人都是好的,但是,这位同安侯爷,我一定会上奏章参他一本,参他教子无方,他家公子陶汝坤在战场上大声喊投降,为了投降,甚至还打伤了几位少将军,丢了我大明的脸面,被我手下建州卫指挥使奴儿哈赤一箭射死了,这种人,死有余辜不足惜,若在我面前,我一剑削了他的狗头。”脸上全是杀气腾腾。
说话要有技巧,不能只说好话,也不能只说坏话,乖官先诬陷了武清侯世子一把,顺便又坑了奴儿哈赤一把,让他给背了黑锅,同时,又表示出了自己的义正词严,不得不说,在说话技巧上,乖官越来越长进了。
呃!
襄城伯脸色有些难看,像是这类公然在战场上投降的,会导致士气大跌,大明朝军法从事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故此被杀了,也是活该,何况人家直接说出来了,连同安侯都要参一本,难道还怪对方杀错了?当下只好干笑,“杀的好,若本督在,也定然军法从事……”
一时间,大帐内就人心各异,正在这时候,外头一阵儿搔乱,乖官一皱眉头,大声喊道:“外头怎么回事,进来一个说话。”外面疋田文五郎景兼老剑豪一身盔甲,一进来就用扶桑话道:“殿下,好似有人在俘虏营闹事……菅谷梨沙小姐和奥真奈美小姐都去瞧了。”
乖官脸上一黑,随即又笑了起来,“可能有人因为同僚为国捐躯,去俘虏营闹事,咱们继续。”
这时候,马亮从呆滞状态还魂,突然就扑到中间跪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襄城伯爷,您是我的老上司了,晶晶那孩子,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可要为那孩子做主啊!武清侯爷家的孩子是孩子,难道,咱们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呜呜呜……”他好歹也是三品的武官,这时候哭得跟撒泼骂大街的泼妇差不多。
襄城伯就皱眉,这事儿,都是国舅大都督说的,又没人证物证的,怎么做主?可是,他执掌京营多年,这些都是老部下了,要是不说两句公道话,怕就要离心离德了,故此心里头纠结,只好亲自起身去搀扶他起来,安慰道:“这事儿,我定然会仔细禀告上去,为你做主。”
马亮哭着不肯起身,“咱们京营的军饷给养都在御马监手上捏着,御马监掌印太监是武清侯李刚的亲弟弟,这里头会有黑幕,有黑幕……”
李双江紧紧皱着眉,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一时间,真是恨不得自家没来。
旁边乖官看了内心大笑,我叫你们狗咬狗,一嘴毛。
大帐中闹腾了一会儿,外头菅谷梨沙和奥真奈美进来,两人一身姬武士打扮,倒是让帐中人眼前一亮,死了儿子的自然没那心思,没死儿子又捞到功劳的,只是陪公子读书随便悲伤一下罢了,这时候自然就暗中赞叹,这国舅大都督倒是会享福。
乖官笑着堵别人的嘴,“这是扶桑习俗,叫做姬武士,她们一个个都是武将世家出身,从小学习如何杀人,每一个人手上起码有十条人命,这才能称得上合格的姬武士,和咱们大明的亲兵道理相差仿佛。”
众人咂嘴,这样儿的少女……似乎大明找不到,看来,番邦女子也有番邦女子的妙处。
“殿下。”两人单膝跪倒,双拳在胸前一抱,“武清侯世子在俘虏营中试图奸污被俘虏的土蛮汗贝加尔公主,结果被那位贝加尔公主……”
说到此处,两人脸上有些娇羞,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