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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好!回来好!你让我想死了。’
导师此时也乐得在一边呵呵直笑,刘丽也被感动了,她看我的眼神和过去有了很大的区别。
’你回来是和芳芳结婚的吧!’师母问。
我怎么说呢?我不知怎样说,于是只是笑,只是用温情来安慰这个老人。
’师母怎么会这样?’我单独和刘丽在一起的时候问,’手术不是做得很成功吗?’
’和手术没关系,医生说这次是其它组织病变。’
’其它组织病变,真他妈没道理!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呢?总不能就这样熬着呀!’
’医生说没办法了!癌已经扩散了。’
’扩散了!’我听了后头发晕,这是对一个癌症病人的死亡判决书啊!
不行!我决不能让我母亲曾发生过的事情重新发生在我师母身上。我心里暗想,总会有什么办法,我就不相信命运会两次夺走我的母亲。
第二天,我就去找上次给我师母开刀的医生,医生见我后对我师母很同情,’相信奇迹吧!你现在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它了。就我所知癌症病人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是都走向死亡的,有些人就出现了奇迹。我给你介绍几个病人,他们就在你师母这种情况下同癌症斗争了多年,甚至有人还战胜了它。你可以向他们请教请教,也许对你有些帮助。’
我拿到地址后立刻前往,我见到了一个与癌症斗争了十年的中年人,他原本会在十年前死亡,但最后他竟然活了十年,而且感觉就象从没有生病一样。他告诉我三点,第一是饮食,一定要素食,不能吃荤;第二要有良好的心情,不能操心,不能有烦心事;第三要适当锻炼,做做气功。
于是我立刻跑回去给师母进行治疗。我让刘丽在小房间给我支张床,住在导师家里,就象我是这个家的人一样。我告诉刘丽断绝给师母一切荤菜,只有水果蔬菜和豆类,然后把那位活了十年的患者请到家来给师母教气功,另外我答应师母不再回深圳,直到她恢复为止。
十天过去了,二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医生说的奇迹竟然出现了,师母的身体一天天开始恢复,我不知道在我采取的措施中哪些起了作用,这些对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治疗有了疗效,我看到了希望。
有一天,我在陪师母聊天的时候,师母告诉我她心中的感受,她说那一次当我上了火车离开的时候,她晚上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掉到了冰窟窿,四周一片漆黑,梦醒了以后就感到身体不舒服了,从那天开始她就一天比一天差,最后到医院检查是病情复发了。而奇怪的是,当我回来的那天,她又做了个梦,她觉得自己象是在火炉子里,身体非常热,醒来后出了身大汗,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我不知道师母究竟是在暗示我不要离开家的意义,还是真有其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师母的确对我有某种依赖。这就足以让我不能随便离开这个家了。
于是我有了长期在家里住下去的打算,我找到原来的报社,告诉我的情况,社长以前和我关系不错,现在也给我面子,于是我又到报社上班了。从此我就把师母家当成了我的家。
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师母催我和刘丽办事,这事把我愁得直挠头。我不断找借口来拖延,比如说等她病好以后,要么说现在还没有房子等等,然而最终事情不能就这样隐瞒下去,师母开始怀疑我对刘丽是否真诚了。
于是我只好去找刘丽。
’你能不能和我照张结婚照?’我说。
’干什么?’刘丽奇怪地问。
’师母对我们的事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们照个结婚照,我去找朋友做个假结婚证把师母哄骗一下,否则我们过不了这一关。’
’行!什么时候去?’刘丽异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她这种爽快使我惊讶,’你……同意了?’我诧异地问。
’我干嘛不同意?又不是和你真结婚!’她说。
于是下午我们到照相馆照了张两寸的合影。
母问我。
‘办事就免了吧!‘我说,‘现在不兴大操大办。‘
‘那不行!‘师母说,‘起码芳芳和你应该到你们家去,在你们家请几桌客人,我们这也要请些同事邻居,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哪能这么悄悄就完事。‘
‘妈!我和芳芳商量好了,事情简办。我们和爸妈一起到高级餐厅吃一顿就算了,不必要找别人,我们不喜欢把事情搞得太张扬。‘我解释说。
‘什么张扬?我又不是请多少人,就几个同事、邻居。‘
‘这样吧!‘我看师母要把事情搞糟,于是换了种办法。‘我和芳芳去旅行结婚,这样我们玩得愉快,也不用惊动什么人,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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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结婚倒也可以,但这请客……‘
‘妈!你就不要再强求我们了,我们年轻人总得有点自主权吧!‘我故意用埋怨的语气说,生怕师母继续固执下去。
‘那好吧!妈也就不强求你们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我们……‘我看了刘丽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于是继续说:‘就到学校放假吧!这样芳芳有了假期,事情就方便了。‘
‘好!那就这样定了。‘
两个月后,学校放假了,师母认为我们上路的时候到了。一天,师母拿出了存折,把我和刘丽叫了过去,‘海涛,芳芳,这是我和你爸的存折,上面有五万块钱,这是我和你爸给你们结婚用的钱,你们收下。明天你们就去买票,去哪里你们自己定,我知道你们不愿我管得太多,所以你们一定要计划好,这些钱我想你们一定够用了,再多我也拿不出来。‘
我笑了起来,‘妈!你可能不知道你女婿有多少钱吧!我一直没告诉过你,我在银行有十几万存款,我和芳芳出去根本就不缺钱花。‘
‘我知道你有钱,但你的钱是你的钱,我这是给你们结婚的钱,性质不一样。‘
‘妈!可我们出去根本花不了五万块钱,你给我们几千块钱就行了。‘
‘我没说让你们这次出去全花了,你们回来不置结婚用的东西吗?你真是不长脑子!‘师母骂我。
‘那怎么办?芳芳,你就拿着吧!‘我用眼睛示意刘丽,刘丽领会了我的意图,于是把存折收了下来。
第二天我去车站买票,刘丽去给沈文凯做思想工作,据刘丽讲沈文凯对我们这样糊弄师母很不舒服,他觉得事情太过分了些,但鉴于师母的病情,他也不得不让步。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刘丽把我叫出去,在楼下我见到沈文凯。他见了我后,当着刘丽的面对我很郑重地说:‘你们这次出去目的就是为了糊弄芳芳的妈,所以你们之间要保持绝对距离,决不允许你对芳芳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我很可笑沈文凯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于是我讥笑着说:‘你要是觉得不放心,明天你也来参加旅行啊!我就算陪你们旅行结婚了。‘
沈文凯听出我话中的讥讽,有点狼狈,他急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相信芳芳,当然对你也放心。那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你们快去快回。‘沈文凯说完把刘丽拉到一边去说悄悄话,我则快步上了楼。
第二天上午,我和刘丽就上了东去的火车。
刘丽一路上并不开心,她对我有戒心,我为了避嫌就远远地躲开她,没事不主动找她说话。对于我这样一个在江湖上有过经历的人,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寂寞的。于是很快我就认识了一帮旅途中的朋友,我们一起打牌、喝酒、闲侃,快乐得不亦乐乎。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我走到自己的铺位,看到刘丽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
‘下来吧!到吃饭时间了。‘我说。
‘你去吧!我不饿。‘
‘不饿就算了。‘我从放在铺位上的上衣里拿出钱包,装在裤子口袋,然后一个人到餐车去了。
我一个人在餐车吃了顿饱饭,提了两瓶白酒回来,我找到刚才的几个路友,打开酒喝了起来。
我们连喝带侃直到晚上熄灯。当我回到铺位时我已经有些晕晕忽忽,于是鞋也没脱就上了床。我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早起人的说话声把我吵醒了,我睁开眼发现太阳已经射进了车窗。我四周看了看,发现刘丽一个人坐在铺位上发呆。
我坐了起来,把发呆的刘丽给惊了一下。
‘你醒了?‘她问。
‘对……‘我拖着长长的口音说。我想要下床才发现自己的鞋整齐地放在床下。
‘你昨天没有脱鞋就上床了。‘刘丽对我冷冷地说。
‘是吗?‘我看看自己的脚,‘你……脱了我的鞋?‘我问。
她点点头,然后把脸转向窗外。
‘那谢谢你了!‘我随口道了声谢,然后把鞋穿上拿起自己的牙缸和毛巾去洗脸。过了十分钟我回来了,发现我的床铺已经被收拾好了。
‘你收拾的?‘我问。
‘对!‘刘丽一动不动地回答,依然看着窗外。
‘我又得谢谢你!‘我嘟囔着,然后拿起放在台子上的烟。
‘你又要抽烟了?‘刘丽问。
‘你怎么这么罗嗦?‘我没好气地问。‘我抽烟碍你了吗?‘
‘你别在这抽!‘
‘我还不知道不在这抽?三岁小孩都知道空调车不能在车厢里吸烟。‘我说完拿着烟走了。
我在车厢连接处,*在墙上吸烟,看田野的风景,早晨太阳的光线把整个大地投射成一片金色,我感到很舒服。
当把手中烟抽完后,我回到铺位,然后又躺下。我开始沉思。
‘你在想什么?‘刘丽突然问。
‘我在想我自己。‘
‘自己有什么好想的?‘
我轻声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最真实的。‘我说。
‘什么?你这是什么谬论?难道除自己以外其它就不真实了吗?‘
‘真实存在于感知!我感觉不到的东西,或者即便我能感觉到的东西也不能让我完全认识它的存在性,对我来说我只能知道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其它我就不知道了。‘
‘也许你自己都可能是不真实的。‘刘丽用讥讽的口气反驳我。
‘也许吧!但我相信笛卡儿的话‘我思故我在‘。‘
‘‘我思故我在‘是什么意思?‘
‘这是笛卡儿的一个重要命题,在他看来是一条真理。笛卡儿首先怀疑一切事物存在的真实性,比如说吃饭、穿衣等等一切在普通人看来很平常的事情。对他来说人类的活动在思维中的表达可分为现实和梦境,然而这两种的真实性是不同的,前者是真实的,而后者是不真实的,但对一个人来说,思维究竟能够明确地知道自己所感觉到的事物究竟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是不可能的,没有人在做梦的时候会认为自己感知到的东西是不真实的,他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只有当他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是梦中的东西,是不真实的。所以笛卡儿怀疑一切事物的真实性,这个假设在笛卡儿看来是可以成立的。于是真实和不真实就没有了绝对意义,因为没有人能确切地说他不是在做梦。但有一个命题是不能被怀疑的,那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即‘我思故我在‘,因为一个人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都不能否认自己在感知和思索,于是只要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