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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着淡淡热汽。四面排置的锅碗瓢盆刀筷桶勺炉灶墩也一应为黄金搭打造,只不过制作甚为粗糙。更里边还有一个宽阔的地窖,里头尚有数百坛好酒。白皑皑不由大为惊叹:“好一个所在!”
范忆娟在一旁笑道:“四间内室的墙上还刻满了文字和图案,详细地记下了四位高人各自一生的经历和他们惊世骇俗的神功绝学,可惜我懒得要命,并未学着一点皮毛。”
白皑皑闻言,正待去一间内室瞧瞧,范忆娟已拉住他道:“那些图文多得很,你先别忙着看——你且去这岛上四周走走,待我整治一桌酒菜出来为你接风洗尘……”
白皑皑微笑道:“那就有劳了。”一边走出大门口,信步向东而行。几只胆大的灰兔一路追吵过来,差点蹿在了白皑皑的小腿上。鸡鸭们的架子也大得很,见着白皑皑来了浑然不理,更谈不上让路了。白皑皑只好赔着小心,绕开这些派头十足的大爷们,沿岛边而行。
经过树林边,信手摘下几枚不知名的果实吃了,白皑皑却也觉不出有什么味道,反倒想吃一些生鱼腥虾来解饥。
绕过篱笆围的菜地和稻田,白皑皑便在岛边岩石的缝隙里摸出几只小螃蟹生吃了,又捡了两个大贝壳敲出肉来津津有味地嚼着,心里不禁想道:“我对烟火熟食已没什么印象了,只想着吃生腥鱼虾,这定然又是拜‘万年海参王’所赐罢?”念及此处,不由深深地一阵苦笑。举目望去,但见静海如镜,金甲银鳞泛映红光,无数飞鸟时隐时现,几片淡霞随风而逸。这与在海上飘荡时所见的景象似乎没什么两样,却又似乎有天壤之别。白皑皑懂得,这不过是心境不同罢了。
回得屋来,范忆娟已摆好了一桌热气腾腾的下酒佳肴,鸡鸭兔鱼自不必说,青菜萝卜更有数十碟。
范忆娟按着白皑皑坐在一张椅上,笑吟吟地拍开了一个酒坛的泥封,为白皑皑倒了一大碗酒。随即她坐在白皑皑的旁边,给自个面前的大碗也斟满了酒。
酒香四溢,范忆娟举碗邀白皑皑先干了一大碗。她看起来虽是文秀细弱,酒量却大得惊人,连干了数碗兀自面不改色,却真不知她那小小的肚囊怎会装得下。
白皑皑自吃了那“万年海参王”后头脑的思束已变得坚韧无比,数大碗的酒气屡次欲冲上头脑来,却哪里撼得动头脑思束的分毫。
身在黄金屋内,坐在黄金椅上,端着黄金碗,持着黄金筷,有好酒好菜有美人,这与无边海际的孤独漂流相差多大!白皑皑不禁有些困惑了:人生的际遇,怎能说得清?短短一生中,谁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
又饮了不知多少碗,范忆娟已醉了七、八分。她整个娇躯都已蜷缩在了白皑皑的怀里,娇喘连连,面色如血,滴露般红艳的双唇附上了白皑皑的耳垂,吐着酒香,口齿不清地轻语着,如梦呓般:“你、你知道么……我、我真想与你一、一生一世……长、长醉……于、于此……”随后她又饮了一大口酒,将嘴对在白皑皑的双唇,把这一大口酒一点一点地渡入了白皑皑的嘴里。
白皑皑伸臂揽起了她的细腰,起身向左边一间内室行去……
过了几日,白皑皑已将四周内室壁上深刻的图文俱都看过,原来老大远跑来这儿煞费其事建成这座黄金屋的四位先人生活在四百多年前,他们中有僧有道,有书生有乞丐,年岁也有幼有长,为当时名扬天下的武林四大奇人。他们各负一身盖世奇功,本来素不相识,后为一宗数额惊天的黄金巨案所牵连,四人联手将一势力强大的恶帮摧毁后夺得黄金数千万两,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圈套、追杀、纠缠……来自武林各派、江湖人士、朝庭官府的麻烦连绵不绝,一时间为了这批黄金而喋血丧身之人难以数计……四人最后便打造了一艘巨船载了这富可敌国的黄金悄然漂流至此,追踪他们的人也就从此断绝了他们的音迹。
左一那间内室所居之人名叫杨跛,乃当年丐帮的一名长老,生性豪饮,那千坛好酒及鸡鸭兔之类的便是他定要带来的。他将生平两大绝学“酒箭九式”和“醉步十六路”刻于金壁上,盼后来有缘之人能习之,那便是他的隔世酒友了。
左二之人名为方梦天,当年为一游侠,常爱书生打扮。他本出身书香世家,自负文才无双,却偏偏无人赏识,又加之情场失意,颓废之下便自去落拓江湖,偶遇一异人授得一身绝技。他在金壁上开首刻有如此几句:“一梦尺方天,方天有几尺?待到梦醒时,万事成空挚”。后面刻有他一生的遭遇,他一直对自己怀才不遇、情人无情而耿耿于怀,来到此岛若干年后终于大彻大悟,心里头放下了红尘琐事,抛却了无稽烦忧。他所刻的武功名为“梦幻一斧”,只有一招,却有层出不穷的变化,内中之精深奥妙、飘逸潇洒、刚劲猛烈、凶恶歹毒无不冠绝古今,斧出惊天地,招发泣鬼神,在当年被公认为天下武林第一高手,连三岁小儿都会吟这样一句话:“梦幻书生方梦天,一斧送你上西天。”然而他却很少动武,总想以理服人——在江湖上当然是“此路不通”,到最后只得动粗,故而他直到四十岁以后才名扬天下。他一生中与人交手从未落于下风,往往不到几招便打发了对手,故他的武功潜力直到终老都未发掘出一半。
右一之人乃一高僧,人称“撼天大师”。他一身佛门绝学技盖当年所有僧侣。他刻于金壁上的武功有一路刚猛无匹的“金刚八打”拳法,非有神力之人方可练成;另一门却是少林秘技“铁头功”,若非天资异禀而单凭苦练也难得大成。他于佛法之义亦有独到见地,认为出家并非逃避红尘,而更应该因为“没有了家、了无牵挂”而放手去打抱不平、行侠仗义、做轰轰烈烈大事。他一生创下无数壮举,而得来“撼天”一号则是他有一次与一名大盗赌斗,竟在青天白日闯入皇宫内院将俩千斤重的顶梁石柱平地拔起并一路携出了京城。那大盗心服口服,挥刀自断右臂,并交出了他所抢获的一应赃物。此事传出后轰动天下,众人冠以他“撼天大师”之称,一来赞他神力通天,偌重的石柱直当儿戏;二来服他胆大包天,竟大白天的跑到皇宫里将天子都震撼住了——当时的天子为陈朝后主陈叔宝,其人沉迷酒色,柔弱怕事,出了此事后也不敢迁怒天下僧众,反而大修寺庙,生恐又有大和尚来跟他过不去,惊扰了他的饮酒行欢。两年后陈朝终为隋文帝杨坚所灭,而陈叔宝私藏于一势力强大的江湖恶帮的巨额黄金成为当时天下众人竞相追逐的重宝,为此送命者不下十万,京城内外血流成河,较之杨坚率兵攻都时死伤更为惨重。后来撼天大师出面,与杨跛、方梦天及另一高人劫走重金,漂流海外,方消却了一场滔天巨灾……
右二那位便是四奇人中的另一位高人,亦是出家人,乃一炼丹道士,法号静云。他一生恬静淡泊,无视功名利禄,于炼丹求道修为精深,练得一身沉雄浑厚悠长不息的“先天真气”,可凌空虚渡十余里,身法之快更是令人无法想象。他刻于金壁上的便是修炼“先天真气”之道、轻功提纵术和几套玄妙的身形、步法。
此四人也真怪,每人写道他们百年之后便将跳海而葬,好似把苦心经营来到这个岛上根本不当回事。实则为静云道长所言,他们若葬身鱼腹,便会生生不息,永生永世在鱼群中存活,可谓天长地久矣——故而这岛上并未见有四人遗骸的形迹。白皑皑心想此言虽未免有些荒谬,却也未尝没有一点道理。
范忆娟惨遭巨厄后幸得一怪鱼驮她来此,只因心情大异神智失常,故她面对满屋子的神功绝学却无心修炼,只如同行尸走肉般苟活着。此际白皑皑的到来才使她又恢复了生机,饶有兴致地与白皑皑共同习练这些武学。
这虽不是个荒岛,也不算太小,但毕竟只是一个岛,每日里二人除了逗鸡嬉鸭追兔潜水抓鱼摸虾便再无多事。那稻田菜地生长奇佳,土质肥沃湿润,又无虫害风袭,根本不用操心。余下来的时光便只有练功打发罢了。
白皑皑此际思束强劲,头脑灵光,月余下来已将数项绝技尽皆练了个八九不离十,唯欠火候而已。那静云道长的“先天真气”更需时日的深修,每过一日便增厚一点。饶是如此,白皑皑的功力较之以前亦已高出了不少。他练得最好的是撼天大师的“铁头功”,最差的亦是撼天大师的“金刚八打”。只因他生来头骨坚硬,吃了“万年海参王”后思束又变得坚强无比,故不到半月便已练成了坚不可摧的“铁头功”,用碧灵软剑砍一下脑袋只能击起一串火花而分毫不伤,用大石砸头的结果亦是石碎头无损。而“金刚八打”实须有惊世骇俗的神力方可练成,白皑皑虽习得“先天真气”而内力大增,但“金刚八打”拳法却也毫无进展,仍是徒具形态而无威势。那方梦天的“梦幻一斧”亦学得艰难,其变化无穷,层出不尽,白皑皑接近二十多日每个黄昏呆坐海边凝望海面皱波方悟得真谛,以剑代斧,其攻势之绝,若有一武林高手见到必会为之倾倒。
范忆娟豪饮,其它功夫学得不及白皑皑的三成,但那杨跛的“酒箭九式”和“醉步十六路”却深得精髓,故白皑皑戏称她为“巾帼酒仙”。
如此过得半载有余,白皑皑心境虽平,却仍不免对落难的兄弟朋友、江湖豪杰们牵肠挂肚,不知他们可否平安?若平安的话,他们必定已将那些无恶不作的东瀛海寇们歼灭了罢?
此际白皑皑和范忆娟的“先天真气”已极雄厚,轻功更臻化境,可凌空虚渡三五里,以蜻蜓点水追逐海面更可奔行上十里。其它功夫亦已渐圆熟,二人深感在此之前学过的武功实在算不了什么。
二人虽每日怜爱无限,又有鸡鸭兔鱼作伴,仍不免寂寞。寂寞是可怕的毒药,无论对人对兽而言,俱是如此。白皑皑此际更能体会到艾溪村所言的心灵寂寞,纵使身边喧闹如市,人来人往,但谁能安抚你?谁会了解你?
二人神功有成,实不甘心困老于此。范忆娟每每忆起海上惨受蹂躏之痛,总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即刻去将那些黑衣禽兽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白皑皑知她心意,便着手建造一艘大船。
四位武林前辈来时之船早已被他们自行毁去,却留下了一些银钉、铁皮之类的物什,保存完好,故而白皑皑费了两日功夫便建造好了一艘坚固的大船。
但此时范忆娟却突地发觉自己有了身孕,惊喜之余,二人便安心地留了下来。
不知是否盛夏来临,随着范忆娟肚皮的日益凸起,这岛上的天气变得越来越燥热难耐,黄金屋里的那眼温泉喷出的几乎是沸水,整个岛的地皮在白日里如火烧般烫脚。小鸡、小鸭们受不了这种煎熬,纷纷死去。小草、小花、小树更早已枯谢无数。随即,大鸡、大兔们也在焦躁中尽数死去,大鸭子们则恋恋不舍地乘水漂泊而去,不知所踪。菜地和稻田早已不成样儿了,白皑皑便收了一些食物贮好,却也知道这儿终究是不能长久呆下去了。
过不数日,所有大树也纷纷枯萎,再不见一丝生机。
眼见范忆娟即将分娩,白皑皑和她虽神功在身不惧炙热,却担心于胎儿有损,便收拾了一番搬到大船上去住,粮肉食水锅碗瓢盆一应物什也搬了上去。
大船停靠在岸边,仍不免受到一阵阵热气的熏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