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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两位能否脱险,事前我也难以预料呢!”说完微笑着向前走了几步。
戴梦尧挣扎着想要坐起,那中年文士连忙走上将他扶着睡好,正色说道:“我知道两位此刻必在怀疑我是何等人物,有何居心,只是两位现在尚未痊愈,不宜伤神,好在来日方长,彼此即是一家人了,什么话都好说。”
戴梦尧道:“阁下救命之恩,小弟实不敢言谢,不知可否请教阁下高姓大名,也好让小弟们铭记在心。”
那中年书生说:“休再提起道谢的话,日后两位痊愈时,小弟自会向两位解释清楚。”说完竟自走了。
此后那中年文士却未再来,只时不时有些穿着艳丽的俊美小童,送来些参汤补品,却是一言不发,问他事情,也是一概不知,陆飞白几次忍不住要发火,都被戴梦尧止住了。
这样过了两三天,他们已能下床活动,但却使不出一丝力气,陆飞自又想出去看看,戴梦尧又是劝阻,陆飞白生平所服膺的除了他们的师傅外,就只戴梦尧一人,只得罢了。
又过了一日,那中年文士果然来了,这才将事情的始未,说了清楚。原来他们所住的地方,是当今储君胤扔的后院,那中年文士,却是胤扔的教师熊赐履,康熙未年,各贝勒争夺皇位,手段层出不穷,胤扔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极力地想拉拢武林好手作为自己的帮手,所以笑面人屠申一平五十大寿时,胤扔得到手下报告,特派熊赐履去,想相机物色高手,作为自已的护卫,只是绿林道上群豪,不是失之粗野,就是没有惊人的武功,并无一个被熊赐履看中的。后来银月剑客陆飞白拔剑动手,熊赐履自是识货,一眼便看出他是内家高手,再加上星月双剑名满武林,他知道申一平纵然再是凶横,也不敢得罪胤仍,这才不惜得罪申一平,将他们救了口来,再用大内秘方用尽心力替他们解了毒,目的自然是想利用星月双剑的武功,来替腻扔效力。
江湖中人本重恩怨,戴、陆二人感恩图报,就在王府留了下来,胤扔对他们也是优札有加,极力地拉拢,特辟后院做他们练功静习之处,侯门深似海,何况王府,于是江湖上遂有了他们已死的传说。
熊赐履本是一介书生,丝毫不懂武术,但却是满腹文才,谈吐高雅,丝毫没有酸腐之气,星月双剑也颇敬重他的为人,再加上救命之恩,渐渐不觉结成奠逆。
后来胤扔被其弟胤撰、胤提等所收养之喇嘛邪术所乱,失却了本性,变成了一淫虐的疯子,康熙召他到塞外,在皇营中被废,熊赐履知道太子既废,太子府必然不保,胤撰等手段毒辣,必谋斩草除根之计,自己身受胤扔知遇之恩、势必得为他留一后代,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于是才将风扔的长子尔赫及嫡女尔格泌交托给星月二人,他自己却准备法古之豫让,为知己者而死了。戴陆二人本不肯让他尽愚忠而死,但是熊赐履书生固执,他二人也无法劝阻。
星月双剑本是大汉子民,民族观念甚强,当初留在太子府里,亦是迫不得已,现在,怎肯为一异族卖命,但侠义中人,受点水之恩必报涌泉,兄弟俩商量了许久终于答应。了下来。后未太子府里的人,果然被杀的被杀,发放的发放,熊赐履自是不免,可是星月双剑却已带着两个在皇室的阴谋手段下被残害的小孩远赴江南了。
星月双剑名头太大,江湖中上识之本多,何况各贝勒府耳目遍布,风声即刻传出,于是京中高手纷纷南下,企图截住这带着风扔子女潜逃的星月双剑,但戴梦尧人极机智,一路上潜形隐伏,躲过不知多少次危险,但却想不到在这远离京城已数千里的地方,会让人给窥破了行迹。
此时戴梦尧骑在马上,脑海中思潮如涌,紊乱已极,他暗自思量,自己所作的事,究竟该是不该?非但京中爪牙,对自己是千方百计,欲得之而甘心,就是江湖中白道的朋友,也会不耻自己的为人。须知满清初年,武林中人俱是反清复明的倡护者,怎会同情自己的为胤扔卖命,可是又有谁会知道自己的苦心呢。
他想到自己和陆飞白将胤扔的子女带出皇城,又不借冒着万险偷回已是“众失之的”的太子府,将熊赐履的大儿子熊调救了出来,然后又狠着心将胤扔的儿子抛在大红门外小红门村一间小山神仙庙的门口,听着一个八岁的幼儿在寒夜里啼哭,却不顾而去,他仿佛觉得那孩子尖锐的哭声此刻仍然停留在他的耳边。
他又想到为了活口,在经过香河县时,杀了从太子府带出的尔赫奶妈,当他拔出剑时,那年轻而妩媚的眼睛正乞怜地望着他,用各种方法乞求一命,但他却不顾一切,将剑插入她那坚实而丰满的胸脯,杀死了一条无辜的性命,他不禁深深责备自己,为了自己的恩怨,自己所作的确是太过份了。
想到这里,戴梦尧不禁长叹了口气,仰首望天,只是东方渐白,已近黎明,于是他回顾正在赶着车的陆飞白,叹道:“哎!总算又是一天。”
车进太平门,只见金陵旧都,气势果不凡,时方清晨,街道上已是热闹非常,戴梦尧不禁心神一松,赶着车马混在杂乱的人群中,此时车内传出儿啼,陆飞自笑道:“是孩子们该吃点什么的时候了,咱们也该打个尖,歇息歇息了。”
戴梦尧回顾左右,并无注意他们的人,也笑着点了点头,车往朝南的大街缓缓走去,停在一间并不甚大的客店门口,店里的小二赶紧过来接马招呼,满脸带着笑容。车子一停,车帘一掀,却走下来一个年轻的妇人,一走下车,就伸了个懒腰,眼睛一飞,竟是个美人,只是眉目问带着三分淫荡之色,她朝戴梦尧娇声一笑,说道:“暖唁,真是把我累死了。”接着朝四周略一打量,又笑问:“这就是江宁府吗?怪不得这么热闹。”
戴梦尧又是一皱眉头,并未答话,却朝着正在呆望着的店小二说:“快准备两间上房,给牲口好好的上料。”
陆飞白跳下车来,随着戴梦尧走进店里,此时那俏妇人已带着两个小孩走进屋里,戴梦尧口头一望陆飞自,低声埋怨道:“我早叫你不用这个女人,看她的样子,迟早总要生事。”
陆飞白笑了笑,说道:“不用她怎么办,难道咱们还能抱着孩子,除了她有谁肯跟咱们跑这么远的路。”
忽然外面有人在大声吆喝,接着就有人来敲房门,陆飞白开了门,只见外站了两个皂隶,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冲着陆飞自大声说:“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陆飞白不禁大惊,以为他们已知自己的身份,略一迟疑,正在寻恩应付之策,那店小二却贼眉鼠眼地跟了过去,赔着笑说:“爷们请多包涵,这是店里规矩,见了生客不敢不报上去。”
说完了又打着杆走了。
陆飞白这才松了口气,知道这又是些想打个秋风的公差,想到“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这话的确不假,嘴里却说:“咱们带着家眷到南边去寻亲,请两位上差多关照。”
哪知那公差却大声喝道:“尔等身上带着兵刃躲躲藏藏的,分明不是好人,快跟我到衙门里去问话。”
陆飞白不觉大怒,剑眉一竖刚想发作,忽地有人跑来,冲着他说:“呀,这不是陆二爷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接着又对那两个公差说:“这俩爷们是我的熟人,我担保他们出不了错。”
那两个公差相互对望了一眼,笑着说:“既然是孟大爷的熟人,那就怪我们多事了。”说完竟笑着走了。
戴梦尧笑着说:“原来是北京城里振武镖局大镖头银钩孟仲超,真是幸会得很。”
三人寒暄一会,孟仲超突然说:“两位既然到了南京,不可不去看看宝马神鞭,我也知道二位此次南来,实有难言之隐,但宝马神鞭义重如山,也许二位见了他事情更好商量。”
戴梦尧问道:“这宝马神鞭又是何人,听来甚是耳熟。,盂仲超哈哈笑道:“二位久隐京城,想不到对江南侠迹如此生疏,您难道不知道江湖人称‘北剑南鞭,神鬼不占先’,南鞭就指的是宝马神鞭萨天骥了。”
陆飞白道、“那么北剑又是谁呢?”
孟仲超大笑道:“除了星月双剑,还有谁能当此誉。”
戴梦尧微笑道:“孟兄过奖了,倒是我又听人说起,南京鸣远镖局的总镶头萨天骥不但掌中丈四长鞭另有精妙招数,而且骑术精绝,善于相马,若真是此人,确是值得一见。”
孟仲超一拍大腿道:“对了,就是此人,我看二位不如搬到。”
鸣远镖局靠近水西门,离六朝金粉所聚的秦淮河也不太远,门朝北开,门前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大招牌,气派果自不凡,他们到了门口,早有镖局里伙计过来接马伺候,进了大厅,酒宴早已备齐,他们都是英雄本色,也不多谦让就坐下喝起来了。
酒是花雕,虽和北方喝惯的高粱风味迥异,但却酒力醇厚,后劲最足,星月双剑本都好酒,酒逢知己更是越喝越多,不觉都有些醉了。
孟仲超忽然哈哈笑道:“北剑南鞭,今得一聚,我孟仲超的功劳不小,你们该怎么谢谢我。”戴梦尧接着说:“久闻萨兄以狂飚鞭法,称霸江南,今日确是幸会。”
孟仲超忽然一拍桌子,大声说:“对了,对了,北剑南鞭,俱都名重武林,今天你们不如把各人的武功,就在席前印证一下,让我也好开开眼界。”
萨天骥性本粗豪,又加七分酒意,听了立刻赞成,笑着说:“苍穹十三式兄弟听到已久,今日得能一会,我真是太高兴了。”说完竟自脱去长衫,走到厅前的空地上,准备动手下陆飞白看上去虽甚和气,但个性却最做,看了萨天骥这样,也将长衫脱去,手朝桌面一按,人从席面窜了过去。
陆飞白尚未落地,萨天骇手朝腰间一探,随手挥出一条长鞭,长逾一丈,鞭风呼呼,宛如灵蛇,陆飞自腿一顿挫,人从鞭风上越了过去,抽出长剑,头都不回,反手一剑,又是一式“天虹倒划”。
萨天骥听见风声往前一俯,堪堪避过这剑,乌金长鞭往口一抡,“狂风落叶”,陆飞白人在空中,招已这出,鞭风已然卷到,躲无可躲,孟仲超在旁惊呼一声,以为此招已可分出胜负。
哪知陆飞白长剑乱点,“漫天星斗”,剑剑都刺着萨天骥鞭身,恰好将鞭势化了开去,孟仲超不禁又叫起好来。
萨天骥觉得鞭身一软,长鞭往下一垂,忽地鞭梢反挑,搭住陆飞白的长剑,竞自缠住。
原来萨天骥自幼童身,从来以内力见长,此番他又想以内力来克住陆飞自怪异剑法,何况陆飞白人尚未落地,自是较难运力。
哪知“苍穹十三式”剑法自成一家,天下的剑派除了天山冷家兄妹的“飞龙七式”之外,就只星月双剑的“苍穹十三式”能身不落地,在空中自由变化招术,当下陆飞白知道自己身无落脚之处,与萨天骥较量内力,自是大为吃亏,突生急智,将剑把一松,人却借着一按之力,越到萨天骇的身后,并指如剑,“落地流星”,直指萨天骥的“肩井穴”。
萨天骥正自全神对付陆飞白由剑尖渗出的内力,突觉手中一松,正觉馆讶,右肩已是微微一麻,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萨天骥微一失着,即已落败,心中虽是不服,但也无法,长鞭一挥,缠在鞭上的剑直飞出去,陆飞白跟着窜出去,去势竟比剑急,将剑拿在手上、又斜飞出去数尺,才轻飘飘落到地上,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