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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云觞一愣,从小他就在明争暗斗下长大,和亲兄弟争,和敌人斗,亲情对他来说,十分淡漠,要他怎么开口对幽云羽说出表扬的话。
“小羽,你很坚强,有你这样的弟弟,我感到很高兴……”幽云觞张开嘴巴,话就自己从齿间流出,幽云觞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会说的如此流利。
“谢谢你,三哥哥。也谢谢你,三嫂嫂……”幽云羽嘴角向上翘起,勾起心满意足的笑容,“我,终于可以去找娘亲了。娘亲一个人,一定很害怕……”幽云羽的声音越来越小,随之他合起的双眼,完全消失。
“不要!小羽,睁开眼睛!不要死!小羽!”
枫舞疯一样摇着幽云羽的身子,一旁的幽云觞再也看不下去,站起身,从后拦腰抱住枫舞,硬是将她拖离床边,他没想到枫舞会对幽云羽有如此深的感情,就连他这个哥哥对他,都没有如此深的亲情,难道真的是他太过冷血,而这样失去冷静和理智的枫舞,不再那么冷傲,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不再那么城府算计,不再具有那么慑人的气势,失去了这些的她,才更像一个女人,一个脆弱,需要保护的女人。
展紫虚看着在幽云觞怀中不断挣扎的枫舞,耳边回想起竹尘飞的话,又猛地摇了摇头,大步走上前,点了枫舞的睡穴,枫舞身子一软,展紫虚趁势从幽云觞手中夺去枫舞,幽云觞看了看空荡荡的双手,双眉蹙起,张口欲言,却被展紫虚抢了去。
“我带枫舞回房,你好好处理你弟弟的生后事吧……”展紫虚不等幽云觞回答,双手横抱起枫舞,越过幽云觞,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幽云觞看着展紫虚的背影,若有所思了片刻,回到床前,沉默的看着幽云羽苍白带笑的小脸,脸上表情难辨。
展紫虚抱着枫舞回到房间,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跪在床边,深深凝视着枫舞,替她将零乱的发塞到耳后,然后双手握起她的右手,放在嘴边轻轻亲吻,低喃着,“枫舞,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一个男人,你会给我做你相公的机会吗?”
话一出口,展紫虚才意识到说了什么,有些惊愕自己的想法,竹尘飞的话,已经像种子一样植入他的心间,而他却还绝然不知。
展紫虚放开枫舞的手,抚平她紧皱的眉间,轻声说道,“枫舞,好好睡吧,至少在醒来前,希望你可以做一个好梦……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只,守着你……”
此时,房间中央出现一道椭圆形青色光晕,慢慢的,光晕渐渐消失,一个挺拔的身影若隐若现,然后清晰起来,这是一个十分英挺的男子,不过长相和穿着却异于常人,一身青色宽袖立领长袍,袍摆垂落在地,银白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垂至脚踝,炯亮的眼睛,却有着一双琥珀色的兽眸,上扬的双眉,眉间有着一个菱形印记,过于苍白的肤色,并没有给人虚弱的感觉,反而散发着冷傲之气,直挺的鼻下,略显粉色的双唇抿出一道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最令人惊奇的是他右脸颊上印有青色奇异图纹,一直延至纤白的脖子上,可是,这一点都不影响这张如幻的脸,反而更增加了他身上的奇异之气。
“幽云羽的身子已死,而我自然就从那个身子中解脱,却没想到,会是以如此的方式。”低沉清冷的声音飘缈不清,似真似幻,男子缓缓地叹出一口气,如今,他以龙神元灵而现身,显然说什么都没用,因为凡人根本听不见。
“枫舞啊,你命中有三劫,亲情之劫,友情之劫,爱情之劫,这第一劫,你已遇上,而后两劫将在之后,并且是接踵而至。希望你能安然度过这三劫,我现在不能守护在你身边,我要去找寻玄女的元灵,然后我会再回来,你身边人的命运早已和你牵扯在一起,他们和你最后会如何,全看你的选择啊……”
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身影开始晃动,光晕再次浮现,就和突然出现一般,再次消失不见。
三个月之后——————
幽云觞站在书桌前,研究着有些老旧泛黄的地图,头也不抬,带着随意的语气说道,“事情都办妥了?”
一旁的管家恭敬回道,“都办妥了。老爷也同意了,羽少爷和他娘的牌位今早已经放进宗堂里了。”
幽云觞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从头到尾,视线都没有离开过那张地图。
管家弓腰后退,刚转身抬头,一愣,又连忙低头,“见过大夫人。”
听到管家的招呼声,幽云觞的视线才从地图上移开,看向门口,来人正是他的娘,闵霜,后面依旧跟着琴玥,管家询问的看向幽云觞,幽云觞颔首,管家这才退了出去。
闵霜一句话不说,走进屋子,自行落座,琴玥低头站在一边,自从当面拆穿琴玥,和闵霜撕破脸皮后,幽云觞几乎就再也没有和娘说过话,就连见面,也是少之又少,不是他对亲情太淡漠,而是完全看透了,今天,他的娘回来,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幽云觞心中叹了一口气,语带尊敬的问道,“不知娘今天来,有何事?”
闽霜眉头微皱,似是对儿子如此疏离的语气有些不悦,冷着声说,“娘来看看自己的儿子,都不行吗?”
幽云觞挺直了腰,双手负后,眼眸深处带着讽意的看向闵霜,不发一语。
“怎么不说话?”
“娘不是说要看看儿子吗?我这不是在给娘好好的看么。”
“啪”的一声,闽霜的手用力拍向椅子扶手,然后紧紧握住,扬声道,“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娘,那么你不妨直说,到底有何事找我。”幽云觞语气稍稍放软,不再冷漠以对。
闽霜缓了缓语气,说道,“我昨天算算日子,枫舞进门已经要一年多了吧……”
一年多了啊……听到这个时间,幽云觞心中一片怅然,过得真快,不过,他大概知道这次娘来找他是何事了,只是沉默着等她开口。
闽霜看幽云觞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继续说道,“可是,她到现在还没有为幽云家生下一个孩子……”
生孩子?根本就还没有洞房,哪里能有孩子?幽云觞自嘲着。
“所以,昨天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是不是该给你再去一个侧室了……”说完,闽霜细细观察着幽云觞脸上表情的变化,却又完全读不出什么,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据她了解,枫舞这三个月好像身体不适,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而幽云觞好像并没有十分焦急和担心的样子,想着他是不是已经对这个妻子乏了味,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迷恋,所以也就不会再拒绝娶侧室一事。
幽云觞勾起讽笑,挑眉看向一旁的琴玥,娶她吗?
感觉到幽云觞冰冷的视线,琴玥不自觉地就向后退了一步。
闽霜连忙说道,“老爷说,是九王爷的千金,珠璃郡主。而且,还是皇上提起的。”
“皇上提起的?!”幽云觞心中一惊,这事皇上从来没有跟他提起,为何会和爹忽然说起,但是表面还是毫无波澜的说道,“皇上又要指婚了吗?”
“不,皇上只是让老爷问问你的意思,也是关心你无子一事。”闽霜顿了顿,问道,“你意下如何?”
“好啊……”幽云觞扬笑说道,笑意不达眼底,果然看到闽霜面露喜色,然后话锋一转,“如果娘愿意让诸葛氏和诸葛云云进幽云府的门,我自然也会同意娶侧室。”
闽霜脸色大变,一阵青一阵白,拍案而起,指着幽云觞骂道,“这就是你对娘的态度?!”
幽云觞无视闽霜激动的反应,用手背轻轻拍了拍衣襟上灰尘,然后低头一边整理两边的袖口,一边淡淡说道,“你就去这样和爹说,这是我的答复,问问爹意下如何?”
闽霜一手按着胸口,一副要昏过去的样子,颤着唇,说不出话来。
幽云觞停下手上动作,敛去嘴角笑意,抬起头,眼如冰霜,本来冷峻的脸,更像是刮过一阵寒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上一次,我已说过一次,希望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儿子!!?”闽霜气得全身发抖。
幽云觞垂下眸,叹息似的说道,“娘,自我懂事之时,你就跟我说,只要是自己认定了的东西,就要够冷,够狠,不顾任何感情,用尽一切手段得到。而枫舞,是我认定了的人……”幽云觞抬起眼,直直的看向闽霜,“这,都是你教我的……”
闽霜睁大眼,眼中闪过许多神色,最后沉沉闭上,“好,好……我教的,是我教的……我教你这些,是为了让你在狼豺虎豹中生存下去,如今,你却用此来对付自己的亲娘。很好!很好!看来,我教养的十分成功啊……我老了,也管不了你,教不了你了。”闽霜把手伸向一旁,说道,“琴玥,我们走。”
琴玥连忙上前扶住闽霜,走出房门,幽云觞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叫唤,让幽云觞猛然一震。
“二弟!”
幽云觞循声看去,幽云觉和落儿各抱着小红之和小祭枫站在门外,不知来了多久。
“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
幽云觉和落儿这才走进门,幽云觉说道,“刚刚落儿在外面叫了你几声,不见你有反应,好像石化了似的,我们也就不敢贸然进来。就怕你在练什么功,打扰了你,让你走火入魔了。”
幽云觞面露诧异,然后带着玩味的神色说道,“不知二哥何时如此幽默了?”说完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落儿,又看向幽云觉。
幽云觉面露窘色,咳了一声,瞥见桌上的地图,正了脸色,“二弟还在找琼华山?”
幽云觞点点头,三个月前竹尘飞离开时说出归邪宫所在地——琼华山,可是,他找了许久,翻遍了各种地图,都没找到琼华山所在,而今枫舞又……
“我刚刚去看了小姐……她还是那个样子……”落儿低头看着怀中的小祭枫,想到两个多月前,幽云觉跟她说了枫舞和竹尘飞的事情,真是震惊不已,赶到幽云府,看到枫舞那毫无生气的样子,心中就一阵恐慌,那时,就连爱笑的小祭枫都察觉到枫舞周围那压抑不已的沉闷气流,吓得大哭不止。她明明说过要做枫舞的支柱,可是如今她却什么都做不了,也帮不了。
幽云觞负后的双手一紧,目睹幽云羽被竹尘飞杀死,又听到竹尘飞亲口承认对竹家做的一切,枫舞醒来之后立马崩溃,不吃不喝,整个人仿佛就要这样死掉一样,气得他当场夺过饭菜,一手钳制着枫舞的嘴,一手用筷子夹了饭菜就直接往她的嘴里塞,枫舞反射性的就要呕出,幽云觞用力捂住她的嘴,咬牙说道,“如果你再不吃饭,那我每次就像这样一口一口喂你吃!你想饿死自己,告诉你,我不准!”
枫舞睁着空洞的眼眸,一眨不眨,在幽云觞的大手下,嘴巴开始缓缓嚼动。
为此,展紫虚还和他大打出手,他无心恋战,结果就是狠狠地挨了展紫虚用五六成功力打来的一掌,虽然没有吐血,但是也受了不轻的内伤,之后,枫舞总算不再绝食,但是依然一动不动,不是睡就是吃,要不就是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一处,更是惜字如金。
幽云觞轻咳了一声,两个多月过去,胸口偶尔还是会隐隐作痛,展紫虚的内力还真是不可小觑,他已经写了一封信给竹家,希望“她”可以帮助枫舞解开一些心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