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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欣看看旁边的佳妍。
佳妍的脸色也听得雪雪白。
她们想象中的东西不外乎兄弟阋墙,风血夺嫡;而现今赤裸裸活生生的政治,阴谋,国仇,家恨,排布在她们面前,将梦幻中的肥皂泡,生生化作了恐怖片里的骷髅头。
过了很久,佳欣才有力气问道,“那么晋风会又是怎么回事?”
“是我们为了对付天地会而特设的人手。——你们可知睿亲王此人?”
佳欣佳妍都摇摇头不知。
“本不该称他亲王……不过他却实在是我大清不可多得的一世英才。若非是他,我大清如何能纵横关内,踏平天下?他的身后王位,皇阿玛身为人子不可悖父,一两代后不论是谁登继大统,总也会有匡复议正的一日。”
佳欣瞬间明白了。“难道是多尔衮?”
胤祥瞟她一眼。“是。晋风会俱是他在的时候,潜伏在中原武林中的一枚棋子。”
过去三代,未来三代。穿越过来原来不是谈谈恋爱那么简单,而是要面对一整个繁复的清朝。
“那现在……”
“金老板是这一代晋风会的掌理人之一。二叔裕亲王爱慕她已久,她却心系皇阿玛,为避裕亲王逼婚,不惜从扬州出走到这里。谁料到还是避不过一场风云。”
佳欣心中噔噔跳。“风云……究竟怎么啦?是……是太子要谋反么?”
“嘘!”胤祥忽然将一根手指压在她的唇上。“东西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乱说。”他笑嘻嘻地转头,“小妍有没有兴趣和我今夜圆房?”
佳妍没料到这个人的跳跃思维如此之强,反应过来之后一脚踢了过去。“你想也不要想!大色狼!”
胤祥嘻嘻笑着闪身避开。
门外传来轻轻叩击。
“十三爷,雅轩公子收拾好了,这会是否启程?”是小楼的声音。
“不。”胤祥看了看天色。“再等一个时辰,夜深人静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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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一个时辰可以做很多事了哦。”胤祥再转回来。
“你要干嘛啊?”佳妍真被吓到。佳欣也跨出半步挡在妹妹面前。
“不干嘛。只是你们两个抓紧点,可以在这里好好泡个澡,再眯腾一会儿。”胤祥笑吟吟地向门口走过去,“我叫婢女来服侍你们,再拿些干鲜果品免得你们口干。害怕被人打扰的话就叫婢女把门反锁——我一个时辰之后来接你们。”
他竟然把佳欣佳妍抛在房间之中,一个人就这样子走掉了。
“你说他去见金雅轩还是金风竹了啊?”佳妍摊摊手,无奈地问佳欣。
“金风竹。”佳欣毫不犹豫地说。“没发现他喜欢老女人吗?”
“……姐,”佳妍可怜兮兮地把佳欣的脸蛋拨过来,“那他会不会比较喜欢你多过喜欢我?”
“我是老女人吗?”佳欣气急败坏。
一个时辰之后,果不食言,胤祥带着金雅轩过来接走佳欣佳妍,乘坐一辆小马车回到行宫。
金雅轩贴了胡子,脸上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让肤色变黑,描浓了眉毛,看起来稍稍男性化了一点。黑灯瞎火之中,还真分辨不出她是女身。
“对了,雅轩,”胤祥将一块令牌交给车夫,马车直接驶入了行宫后院。“上回我吩咐长荣之事,没有别人知晓吧?”
闭目养神的雅轩睁开双眸,晶光闪闪。“金长荣误伤了四爷,已经被娘处死了。”
“哦。”胤祥淡淡应了一声。
佳欣按下差点有所反应的佳妍,继续装作假寐不醒。
要命。
误伤四爷……四爷什么时候被误伤过?
不就是刺客行刺,杀死了那拉念慈的那一次么?
他现在等于明说出来了——那次指示行刺的人,就是我。
佳欣怎么能醒?
难怪胤禛和那拉氏都似乎心知肚明,作案者不是索额图也不是外人,而是身边亲密的兄弟。所以怨恨,所以心寒,所以无可奈何。
——这个时代所遇见的人,哪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哪个心中不是城叠府障,狠毒深沉?
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明知道越是地位高尚就越免不了满手血腥。天下至尊的皇帝,就是天下第一的杀人犯,屠夫,刽子手。但是眼前这些活生生,近得可以触摸的俊男靓女们,为什么也全都有着那么可怕的背后,那么残忍的内心?
还是,必须要跟他们学会,不把杀人当作残忍,不把染血当作肮脏,这样子的心理素质,才可以?
佳欣在梦中叹气。
自己也许做得到。
小妍呢?
短短的路程,很快就将几人送进了内苑。
胤祥唤醒佳欣佳妍,拉着她们的手从马车上下来。
忽然,旁边一个小太监失魂落魄地奔过来,一时不防,差点撞在了佳欣身上。
“搞什么?”胤祥厉声斥责。“这么晚了,狼奔豸突的,像什么样子?”
“爷……爷……十三爷……”小太监两腿哆嗦着跪下来。“奴才……急着送信。”
“送什么信,给谁的信?”
“送给四爷的,家信,随着六百里加急邸报来的信。”
“家信要六百里加急作什么?……拿来。”
胤祥展开信笺。
微茫的月色下,他吃力地阅读上面的文字。
然后脸色刹那凝成冰霜。
“……怎么了?”佳妍小声问。
“没什么。”胤祥转头,用阴影藏住自己脸色。“四嫂小产了。”
“我睡不着。”佳妍在枕头上辗转。
“我也睡不着。”佳欣叹了口气。“有没有种感觉,我们在上速成班?”
“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连着来。”佳妍叹气,“想好好谈个恋爱都不行。”
“……我明白了。”
“姐你明白什么啦?”
“胤祥之所以能越过胤禛,替父祭祀泰山,是因为胤禛的福晋小产,他急着赶回去。”
“好可怜……流产了。之前被瓶子砸到也没事,怎么说流就流啦。不过在古代好像生小孩很艰难,流产也很常见,真的是为了这个理由吗?”佳妍其实一点也不懵懂无知。
“皇上的偏爱当然也是一个理由……但是四嫂流产让这件事情有了比较好接受的借口。如果皇帝真的表现出在胤禛和胤祥之间如此偏颇的话,很难想象日后的雍正会那么倚重他的十三弟……事实上,这两个人的关系简直是匪夷所思,虽然面上是好,可是都是基于共同反对太子这个基础上的。很难想象日后能够一君一臣各安其位啊……说到底,是胤祥这个人匪夷所思,实在太奇怪了。胤禩也很奇怪。一切都奇怪死了,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后来的样子。”
“姐,你对历史知道得还挺多啊。”
“以前我们坛子里,有姐妹是把清史稿清实录一页一页抠的啊……可惜不是我,不然现在就爽了。我的水平,也就百度女王而已了,唉。要是当时沉迷那阵子,肯定还强些,可惜时过境迁,都是三四年前的事情啦。”
“可是什么历史书上都不会写晋风会这种东西吧。”佳妍怔怔看着床顶。“还有什么天地会苏二唐三的……我只知道陈近南和韦小宝。”
佳欣忍俊不禁。“照胤祥的说法,康熙年轻时候还不一定有没有天地会的存在呢。小说家言,不能当真的。——你刚才有说什么来着?”
“陈近南,韦小宝?”
“不是,你说四嫂被瓶子砸到也没事,却忽然说流就流了?”佳欣坐起身来,皱着眉头。“这会不会也在胤祥的设计之内?”
“姐你别傻啦。十三不是那种人。”
“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不是啦,他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是狠,但是对自己喜欢的人是绝对不许伤害的。”
“……你知道他喜欢四福晋?”佳欣震惊。
“切,我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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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要嫁给他?你不会……吃醋吗?”
“所以我说都没时间来谈恋爱,让他爱上我啊!姐你放心吧,等风平浪静以后,我们多相处一下,我一定会把他的恋母情节扭转过来的,嘻嘻!”
佳欣又一次无语了。半晌才道,“你快点睡觉吧。我去洗手间。”
“哪来的什么洗手间,去茅房就茅房嘛。你轻点哦,不要吵醒小红小兰她们,省得她们又跑过来送茶送水,嘘寒问暖,‘主子渴不?’‘主子饿不?’,烦死了。”
佳欣套上鞋子,走了出去。
花园里静悄悄的。月色如水银流淌。
下意识地向隔壁小院踱过去。
隔着一道可以轻易打开的月洞门,就是胤禛住的小院了。先前胤祥拿了信就赶去那里通知胤禛了。
佳妍的话还在心头萦绕。——他不允许自己喜欢的人受到伤害么。
记得那次在永和宫侧殿的时候,他抱着自己,说,“以后,我会保护你。”
佳欣看着月亮。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想到他,牵挂他,记住他说过的话?计较他的爱与不爱,介意他的人品形象,窥探他的命运未来?
呜咽的箫声忽然传到耳朵里。
很低,很轻,很压抑的箫声——是箫声吧?笛子清凉,箫低沉。
佳欣循着声音走过去。
后院的后院。曲径通幽之处,一个小小泉眼,旁边坐着一对白衣兄弟。
胤祥服母丧三年未满,常常穿着雪素白衣,在堆锦织绣的王公贵族群里扎眼得很,佳欣早已经习惯。
另外一个却是穿着白色的内衣而已。
胤禛正在吹箫。
沉郁的眉眼,配着沉郁的箫声。
他在凭吊自己未及出世就离去的小孩吗?
一曲吹罢。
胤祥将手搭在胤禛肩头。
胤禛却长身而立,将他的手拨开。
他似乎带着怒意转身,一转身,就正正面对了站在那里看的佳欣。
佳欣苦笑了一下,知道避让已经不及,也就坦然站在那里。
“好丑的头发。”胤禛看着佳欣,第一反应竟是这句。
佳欣低头,看着自己明明很美丽的,海藻一样打卷,有着巧克力色泽的长发,心中有些愤然。
好歹胤祥看见的时候,说的是一句“好奇怪的头发”,没有直接说丑。
然后佳欣看到胤禛朝自己走过来。
走了一半,忽然如猛虎扑食样扑过来。
不至于吧,小孩流产了,就疯掉了?
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小孩,不是已经有一堆儿女了么?佳欣被扑倒在地上的时候,还在无聊地想。
然后听到兵刃破空的声音,忽然明白过来。
速成班在继续运作。
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可是胤禛压在身上,佳欣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一点也看不到。
只能感觉到胤禛的脉搏和心跳。听着外面从极静变得极吵闹。
“十三爷让开!”饱含恼怒和自信的女声。
是……金雅轩。
兵刃相击声。
佳欣急着看清事件始末,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身上的胤禛。
却感觉到这具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力道。
……怎么回事?
几乎是以相拥的姿势环抱着胤禛坐起来。
手心湿漉漉的,抽回来,放在眼睛底下仔细看……是红色么?是……很深很深的红色。
胤禛受伤了。
是肩膀。月光被打斗的人遮得时有时无。佳欣终于看清楚胤禛的肩上一片血肉模糊。
“我没事。”他挣开了佳欣的怀抱,却反手将佳欣搂入自己怀中,就地滚倒。
这才看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