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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以异国话交谈流利,且通多种土语方言,视为奇才,重金聘下,收于商队中,往返周边各国贸易。由于曾叔叔通晓各国语言,生意上十分畅顺,获利颇丰,曾叔叔借随商队之便,周游各国,在语言上又有所精进,也自欢喜。后来有一次,商队经丝绸之路行于大漠之上,不幸遭土匪冲击,竟意外地把曾叔叔掳了去,扣以人质,索要五百金。当年家父基业方起,资产浅薄,五百金数目不小,有人劝家父勿以巨金赎人,一走了之。然而家父则言,宁把千金扔,不舍曾子平,毅然凑足赎金之数,把曾叔叔救了回来。至此之后,家父便与曾叔叔成为了生死至交。”
方国涣闻之,感动道:“原来还有这个动人的故事,伯父还真是一位大义之人!可歌可敬!”
赵明风道:“千金易得,一才难求,曾叔叔通晓的方言土语,异邦外话,直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他到底会讲多少种。曾叔叔这方面的本事是与众不同的,先前有一位惯走海外的海客,带回来两位也不知是哪个国家的人,说起话来叽哩哇啦的,谁也听不懂,曾叔叔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外国话。后来曾叔叔就与那两位外国人以手势交谈,同时指示以物件,以弄清他们表达的意思。结果不出五天,曾叔叔就能与那两个外国人,以他们的语言来流利交谈了。对此事大家都感到很惊奇,认为不可思议,我也问过曾叔叔,他学得何以这般快?曾叔叔便告诉我,天地之间,惟人能言语,口舌动而音出,由于地域国度的不同,导致发音的不同,各成一方之言,一地之声。但是不同的语言间却是有一种大法可循的,理顺了它,便可以与人沟通,倾心而谈了。”
方国涣闻之,诧异道:“语言上的大法?当是什么样的道理?如此神奇!”赵明风道:“或许是一种可循的规律吧,不过这是曾叔叔自家天赋所独有的,言语上表达不出,只有他自己能领会得、理顺得,旁人学不来的。”方国涣惊叹道:“没想到天下间竟有如此奇人!”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坪上,正中建有一座特大的亭子,直径竟有十余米之多,颇具气势,上书“五凉亭”,这么大的亭子,方国涣还是头一次见过。
五凉亭坐落于草坪之上,周围宽阔,绿草如茵,旁邻一池塘,水面上建有一条条精巧的廊桥,互为联通,凉亭倒映水中,美妙不可言状,入口处有“水廊”二字。塘水清澈,荷花遍生,鱼群往来,时跃水面,与水廊、五凉亭互成景致,美不胜收。
方国涣赞叹之余,问道:“赵兄,这坐大亭子何以取名五凉亭?可有寓意不成?”赵明风笑道:“水清、草绿、亭大、地阔,轻风之往来,有‘五凉’之感,故曰五凉亭喽!”
方国涣闻之,拍手笑道:“妙!妙不可言!”随后上得亭来,四下望去,心中畅然,那草坪之上,可容千人,是一处跑马射箭的好场所。下了五凉亭,二人又上了水廊,漫步水面,感觉又自不同。
穿过廊桥,转过一片小树林,前面竟现出一座庙宇来,正门处有“明法寺”三字,此寺虽不甚大,却也有三殿数塔。赵明风这时道:“此寺东面还有一座道观——清虚观,与这明法寺专供庄中诸人信奉佛道者,年节上香,及做一些法事,也实为园中两景。”
第三十八回 碧瑶山庄(下)4
方国涣笑道:“这寺中的僧人可是真和尚?”赵明风道:“那还能有假,里面住持觉明法师,还是从杭州灵隐寺内请来的高僧呢!”方国涣闻之,不由感叹道:“碧瑶山庄内,真乃另一小世界矣!”
二人过了一座石桥,沿一石径而行,路过一座假山时,方国涣见旁侧有一潭两丈见方的水池,池水发暗,沉寂不动,边沿砌以石板,旁竖一碑,上刻有“太阴池”三个红字。方国涣见此水无甚异处,不由笑道:“赵兄,园中美景众多,何必再给这一汪死水冠以池名,雅称虽好,又有什么景致可观呢?”
赵明风摇头笑道:“贤弟且不可小看了这潭太阴池水,此池虽小,却深不可测,是与海底相通的。”“与海底相通?”方国涣讶道:“赵兄何出此言?”赵明风道:“当年家父请了一名善潜水者,叫做齐勇的,下去探此水深浅。那齐勇下潜了百余米,竟然探不及底,恐气力不接,便浮了上来,说此池深不能探,乃与海底通。家父怪其不尽心力,言以托辞。而齐勇则告知,池下深处,水质入口发咸重涩,与海水无异。家父愈加不信,言此一池之水,何以上淡下咸?齐勇为证实己言,讨了一只带塞的瓷瓶,复潜入池中,在深水处装了一瓶水后,又浮了上来。待家父与围观众人品之,其水果有咸味,方知齐勇所言不虚,皆叹太阴池之奇异,后重金遣齐勇去了。”
方国涣闻之,诧异道:“一池静水,却有这般古怪?不可思议!”俯身探手入水,虽感凉意,却不甚冷。赵明风一旁道:“此水探之不觉冷,水质却奇寒,在江南这种酷热的天气里,以此水浸泡鱼肉果蔬,三五日内仍色鲜如新,无丝毫的腐坏变质,堪称一绝。庄中诸人,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厨中多取此水备用。”方国涣闻之,愈加惊奇。
赵明风又道:“曾有庄中的下人,取此太阴池水煮茶,说来也怪,煮泡出来的茶水有色无味,茶香尽失,又是不知何故?”方国涣讶道:“真是一池怪水!”随即慨然道:“天地造万物,人之智不能尽知,是为遗憾!”
赵明风笑道:“不知也有不知之趣,保其神秘,则乐之无穷。”接着又道:“此太阴池与海底相通是有道理的,池面虽不大,然无论旱涝,水位终保一致,没有什么变化。百花厅的花匠师傅常取此水浇灌花木,可使花根不腐,且较常水蒸发的也慢些,泥土常湿润的。苏州城内有几户交好的养花人家,每月都来取几次的。”方国涣点头道:“果是一池好水!不可小看了才是,可否能饮之解渴?”赵明风笑道:“太阴之寒会令贤弟腹痛的。”方国涣笑道:“既如此,那就走吧,这池上的水气,也让人感到凉些。”
二人离了太阴池,至春雪阁,已有仆人在那里摆好酒菜候了。用过酒菜,赵明风随后又引了方国涣游了园中几处特别的景致,方国涣乐不知疲,兴致愈浓,感叹碧瑶山庄果是人间仙境。傍晚时,二人才回到了翠雨轩。
游园归来,方国涣坐于桌旁,忽地叹息了一声,默言不语。赵明风讶道:“贤弟,何事不乐?”方国涣起身来到窗前,抬头观望了片刻,这才幽然一声道:“明风兄,可惜你不是棋道中人,不解我棋家之事,现有一件要紧的事情缠绕胸中,苦思不解,每一想起则忧虑万分。”
赵明风惊讶道:“什么事竟能令贤弟牵挂如此?明日不妨再遍游园中景色,自然能使你那心中愁事云消雾散了去。过几日进城寻访江南棋王田阳午,你二人再探究如何?”
方国涣道:“来已两日,多谢赵兄的热情款待,游园逛景,饮酒品茗,尝以美味佳肴,实为一生难忘之快事。然则静坐思棋,便无了诸般兴致,在下心急,不如明日去拜见田阳午先生为好,或能解了我心中之事。”
赵明风闻之,起身笑道:“我当什么事!原来贤弟急着想见田阳午,真是棋家的性子,这有何难,明日一早去了便是,有我的引见,见江南棋王一面,讨上一局,当不是什么难事。想那田阳午棋上弟子三千,遍布江南,本人品格奇高,平日里来请教斗棋的人极多,都由他的弟子们给挡了,他自家则深居简出,难觅踪迹。不过有我在,保贤弟直接到他的家里见他就是,免得让他的弟子有拦棋的麻烦。”方国涣闻之大喜,忙自谢道:“如此最好!一切就有劳赵兄了。”
第二天一早,赵明风便约了方国涣去苏州城。在庄园门口,遇见了也要进城的宋施扬,二人忙上前与宋施扬见了礼。
赵明风问道:“舅舅今日也要进城吗?”宋施扬面呈忧虑道:“昨日织场来人说,朝廷又派来了一批宦官,增加了不少税监,税银比往日又提高了许多,听说在别家织场还伤了人,我今日去看看。”
赵明风气恼道:“这些宦官着实可恶,简直是一个填不满的大坑,仗着皇命任意加税,用钱打发了便是,不必与他们呕气的。”
方国涣道:“苏州府难道坐视不理这些胡乱之举吗?”宋施扬道:“这些宦官都是朝廷直接委派来做税监的,不受地方管制,苏州府也拿他们没办法。”接着摇头叹道:“像我等拥有百张织机的大户,都承受不了其重税,何况那些规模小些的机户,如此下去,恐生祸事。所谓富不与官斗,又能有什么法子。”方国涣见这江南首富之家,都会因此税而愁,不由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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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碧瑶山庄(下)5
在去城内的路上,赵明风向方国涣讲述了一些情况。原来苏州盛产丝绸,尤以苏州的织锦为天下四大名锦之一,苏州城内以织绸为业的“机户”很多,各有织机十几台几十台不等,开设手工工场,雇用机工,自成规模。以赵氏所拥织机最多,两处工场共百余台,为苏州城之首,利润颇丰。朝廷于是看中了苏州这块肥肉,直接下派宦官征以重税,致使规模小些的机户经常关门歇业,时间久了,一些大户也自承受不起,时有事发。方国涣闻之,摇头不已。到了后来,也就是明1601年,税监孙隆到了苏州,此人比以往的税监更狠十分,他不但设置关卡勒索客商财物,对那些交不起税者,则杀人抢货。最终激起了民愤,恼了一个叫葛贤的人,率领机工包围税署,打死税吏,那孙隆事先得了消息,连夜跑了。朝廷见事情闹大,没有办法,被迫撤回了全部税监,以防再生民变,这是后话,暂以略表。
到了苏州城内,宋施扬别了赵明风、方国涣二人,自往织场去了,赵明风随后引了方国涣一路行来。待行至一座石桥上,忽闻桥下有人唤道:“上面的可是赵明风赵兄吗?”
赵明风闻声看时,不由一喜,见河道中一船,船上立了三位公子,于是高兴的道:“原来是三位大公子,快快上来,有件好事要寻你们。”船上为首一人摇扇笑道:“我三人正想寻赵兄游玩,巧了,竟然碰上了。”说完,便命舟人驱船靠岸。
方国涣见这三人穿戴气质俱不凡,显是大家子弟,尤以为首那人,英俊洒脱,神采超俗,便问道:“赵兄,这几位公子是什么人?”
赵明风笑道:“在下不才,与这三位仁兄被人称做‘姑苏四公子’。”“姑苏四公子?”方国涣闻之一怔。
赵明风笑道:“这是世人给我们四位的一个雅称而已,他们三人都是苏州城内大富大贵之家的公子。适才说话的那人,为我们四公子之首,素有江南第一才子之称的寒文玉,此人诗词文章美妙绝伦,有古人大家之气。旁边的那位叫宋齐修,是一位极风流潇洒之人,另一位叫田心广,是苏州太守田望的儿子,倒是一位玩世不恭的衙内。平日里,我四人常在一起交游的。”
这时,寒文玉三人已离舟上了岸,走是前来。寒文玉拱手一礼道:“赵兄,哪里去?”赵明风回了一礼,笑道:“上次在留园猜迷,文字上玩不过你这位大才子,空丢了几百两银子,今日赵某是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