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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忽略了自己正身处断崖边。最后一步时,并没有像我预计中那样稳稳落地,而是整个人像秤砣一样急速地坠下山崖!
我大惊,慌忙伸手去抓崖上的树木,可是够不着!我听得耳边风声呼呼直响,心里悲呼一声“此命休矣”。就在此时,腰间似乎被什么搁了一下,听到“喀嚓”一声,原来是一根树枝被我压断了,紧接着我身子又往下一沉。
就在这一缓间,我条件反射般伸手往旁边一抓,紧紧抓住旁边另外一根树丫。只见树丫晃悠了几下,我的心提了起来,不过总算没断。我抬头看去,树丫细得可怜。我虽两脚悬空,可也不敢施展“引体向上”,只能胆颤心惊的让身体跟着树丫随风摆动。
我垂眼看脚下,只见悬崖下尖石成堆,掉下去必定惨不忍睹。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敢再看。正当我胆颤心惊的时候,头顶传来阵阵轰鸣!我急忙抬头,只见一块巨石带着滚滚尘埃,犹如万钧之势,正压向我的头顶!我脸色发白,大喊一声“妈呀!”,立刻紧闭双眼。只觉得一阵尘土擦脸而过,随即从崖底传来一阵巨响,当真是地动山摇。
上头依稀传来些人声,似乎还夹杂着兵刃碰撞声。但我连呼救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就这么挂在这根上不到天、下不着地的小树枝上。
手臂渐渐酸麻,我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支持不下去了。难道我就要死在这荒野之中了吗?我苦涩地笑着,心中隐隐盼望,死了之后一缕魂魄可以飘回二十一世纪。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上头响起了阵阵喊声:“唐兄弟,你能听到吗?能听到吗?”
我抬头往上看,只见一团白影正沿着断崖缓缓而下。“在这里——”我虚弱地大喊,也不知道上面是否能听到。可能实在挂的太久了,饶是我这种平素注意锻炼的人,此刻也感到头晕目眩。我垂着头,再也没有力气往上看了。
“再支持一会!”似乎有一个声音从天际飘起。“嗯。再支持一会。”我对自己说。
白影中飘落在我身侧,我努力想睁开眼睛辨认,看到的东西却是重影。我感到腰间一紧,紧接着身体缓缓往上升。我一软,立刻便晕了过去。
在身体着陆的那一刹那,我悠悠地醒转过来。士兵们正手忙脚乱地解开我身上的绳索,秦叔宝用手拍我的脸,不停地问道:“唐兄弟,你觉得怎样了?”
我定定神,虚弱地笑道:“我没事。”挣扎着便要坐起来,却觉得浑身无力。
秦叔宝急忙搀我坐起,我软软地靠在他身上,气喘吁吁地问道:“你们干吗要射那匹马呀?差点赔上我一条性命。”
秦叔宝怒道:“什么射马?是在射你!”
“啊?”我一时没明白过来,“我招谁惹谁了?好端端干吗要射我?”
“萧怀静!”秦叔宝恨恨地说,“他急修一封信,上报朝廷,诬陷裴将军通敌叛国,请朝廷派兵来清理。他一边派出亲信快马加鞭要连夜把信送回东都,一边布置人马对你施毒手。幸亏裴将军安排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喃喃地道:“难道我们方才的谈话,已经打草惊蛇了?”
歇了好一会,我的手脚才恢复了些许力气。我在秦叔宝的搀扶下,勉力站了起来。天还没全黑,眺过悬崖,看着天际那抹血色残阳,在这个把时辰间,我竟已从阎王殿前溜达了一圈又回来了!
秦叔宝关切地看着我,轻声问:“你还好吧?”
我回过神来,舒了一口气笑说:“没事。我只是在感慨生命的脆弱而已!”
他搀扶着我,慢慢地走回营地。他说:“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还未来得及为唐兄弟安排营帐。今晚就请在我的帐中休息吧。”
我急忙说:“这不好!那将军在何处休息?”
秦叔宝一愣,随即好笑地看着我:“这帐中空间还不小,容纳两人是没有问题的。”
我身体一僵——对呀,我现在是男人的装扮,又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有理由让人家回避。我胡乱的点点头,敷衍地应了过去。心想,顶多晚上跑出来看星星过一夜呗。
我们在帐中随便用了晚餐。饭间,我得知那萧怀静已经被禁锢起来,等候发落。
我问:“怎么没有当场处死?”
秦叔宝淡淡地说:“还不是时候,不宜轻举妄动。”
我点点头说:“萧怀静给上头打的小报告,恐怕不是一次两次了。”
秦叔宝长吁一口气,说道:“恐怕不久便要生变故了。”
此时,我已是无暇去理会那日后的变故了,因为下午的变故已经让我身心疲惫,最后一口饭还没完全咽下去,眼皮便开始打架了。秦叔宝命人撤了碗筷,说道:“唐兄弟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我心里一紧张,跳起来说:“不用不用!”
秦叔宝温言道:“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你累了随时可以上榻。”
我环顾四周,帐篷显然是单人间设计,只有一个简易床榻。我嚅嚅地说:“我睡地上则可。”
秦叔宝神色间稍有不悦,道:“这岂是待客之道?这床榻甚宽,我曾与士信共睡去也不觉挤,何况你身量这么小?”又说:“如果唐兄弟不习惯同睡,我睡地上也可以。”
我摆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哎!算了,其实也没什么。”
秦叔宝忍不住笑道:“唐兄弟年纪轻轻,又长相斯文,平素做事却是老成稳重,更有豪气干云的气概,实在令我们始料不及。却不知原来也有扭捏吞吐的时候。”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我脸色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我嗔他一眼,兀自爬上床去,和衣躺下。
在我刚碰到枕头的那一瞬间,瞌睡虫们便狂奔而来,随即我便与周公赴约去了。
夜里,我半醒着翻了个身,手臂无意间触及到一片光溜溜的肌肤。我大骇,猛然间睡意全无。我用力眨了眨双眼,点点星光从帐幔中透进来。我接着微弱的光,只见秦叔宝正酣睡在我身侧。我伸手试探性地往前一摸,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他赤裸的前胸。天!他居然裸睡!我也不敢再探究他究竟落裸什么程度,颤颤地尽量往旁边缩,胸膛里如怀了头小鹿,“怦怦”乱跳,几乎要蹦出喉咙。
我看着枕边这张放大的脸庞,虽然左颊上的伤疤依然明显,但浓密的眉毛、高高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无一不显示着它的英俊。如果那双眼睛,不是闭着的话;如果他正用温柔的眸子注视着我的话……我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心猿意马起来。
正当我看得入神,秦叔宝的睫毛忽然微微一颤,我心里一慌,以为他便要醒来,又急忙往后一缩。
结果,类似傍晚时分的悲剧发生了!我整个人“怦”一声摔倒了地上。秦叔宝惊醒,一下子从被窝里跳起来,问:“怎么回事?”
被子被他掀开了,他好笑地半躺在床上看着我的狼狈样。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只见他赤裸的上半身,没有一丝赘肉,肌肉的形状和大小都完美无瑕……。我慌张地垂下眼帘,遮掩着自己灼热的目光,强压着颤抖的声音轻笑说:“做了个梦,一不小心便翻了下来了。”
秦叔宝笑了起来,往里缩了一点,说:“往中间来一点,就不容易掉下去了。”
我忙说:“好!我出去方便一下,你先睡吧。”
我慌张地走出营帐,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努力想把狂跳的心脏镇静下来。只见半月已经升至中天,帐外凉风习习,吹拂着我发烫的脸庞。过了好一会,我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侧耳去听,帐内悄静无声,想必秦叔宝已经入睡。我却再也不敢进去睡回笼觉了。
我依着帐篷坐下,心中思绪万千,不知不觉天色已微微发亮。忽听得背后脚步声响。回头看去,只见秦叔宝掀开帐幕走了出来,见我坐在地上,便问:“睡不着?”
我微微一笑,说:“哪里。这里风光这么好,清晨的空气又这么新鲜,坐着可舒服了。”
秦叔宝说道:“你从后半夜就出来了,恐怕是因为睡得不习惯吧?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今天就能为你准备好营帐。”
我笑道:“有劳将军费心了。”
秦叔宝说:“唐兄弟不必客气了,我虚长你几岁,你以后称我大哥则可。”
我低低地喊了一声:“秦大哥。”
秦叔宝在我身侧并肩坐下,我的心里忽然又是一阵悸动。
★ 逼上梁山
一时无话,气氛冷清下来。我低着头,只听到自己的心在突突地响,觉得气氛又说不出的暧昧。
偷眼看去,只见秦叔宝眯着眼,仰着头似在享受着清凉的晨风。我哑然失笑:“原来是我自己做贼心虚罢了。”
秦叔宝听到我轻笑,睁开眼扭头看我:“想到什么开心的事?”
我忙摇摇头说:“没事。”又反问道:“大哥习惯这么早起床吗?”
秦叔宝笑道:“不早了。点兵的时辰快到了。”
我疑惑地问:“今天要出击?还是准备拔营?”
秦叔宝摇着头说:“都不是。点兵是出征的军队每天必须做的。”
我“哦”的一声,刚想说话,就听到号角“呜呜”地响起来了。秦叔宝立刻站起来,说:“唐兄弟,我要去了。”
我笑着点点头。他忽然又转过身来,把身边的佩剑摘下,递给我说:“这军在征途,随时都有凶险,唐兄弟没有傍身的兵刃,就先用为兄的吧。”
我谢过接下,他便急匆匆地去了。轻拔出鞘,只见一阵寒光扑面而来,剑身阴冷雪亮,我虽对兵刃没有很深的研究,但也可以感受到是把宝剑。把手已经被抓的乌黑光滑,应该随秦叔宝征战已久了吧。我静静地把玩着它,渐渐地又觉得倦意涌起。
昨晚实在睡得太少了,我打了个哈欠。反正秦叔宝不在,我便乐得回去补补美容觉了。
待我再次醒来时,已是辰时已过,在古代来说,已经是大大一个懒觉了。军队中的用水一向比较紧张,虽时值春季水源充足的时候,山涧溪流潺潺,但毕竟需要人力去挑,供应始终不足。我接过守卫递上来的洗漱用具,胡乱地擦擦头脸。
自从被劫持出了鄯阳开始,我一直穿着男装,为了不被看出,连擦脸都不敢认真,生怕露出原本水嫩的皮肤。这个把月来,脸上一直铺着一层灰,还有油腻的感觉,令我无可奈何。
从虎牢关带来的包袱,昨天已被守卫从马上拿到了秦叔宝的营帐内。守卫退出后,我趁四下无人,飞快地换上了干净的衣衫。说起这些衣衫,是寻常的百姓衣服,还是向虎牢关士兵讨来的呢。
换好衣服,终于觉得精神爽利些。我系上佩剑,信步走出营帐。
守卫躬身说:“裴将军请少侠起身后,随时到营中一聚。”
我笑着点点头:“请小哥带路吧。”
大帐中已经是济济一堂,各人围成一圈席地而坐,气氛甚是凝重。裴仁基示意我坐下,眉头间皱成一团,似在做个难以抉择的决定。
裴仁基问道:“闰甫,你的看法如何?”
身边一人说道:“萧怀静送都的密报,恐怕已不胜枚举。现圣上既已相信萧怀静所言,于将军不利之甚哪。”我循声看去,只见此人一脸俊儒,似非一般将领。
只听得此人顿了顿,又清声道:“此时萧怀静仿如楼上鸡,若不知变,在公一刀耳,不足为患。然朝廷有何动作,则难以预测。”
正说着,忽听帐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声,若有若无。裴仁基等人脸色均一变,“嗖”地站起身来。帐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