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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大地主家后,县委领导怎么也不放心,非说要派个武装排来保护首长。
余秋里生气了:“我是来征粮的。你们团团把我围住了我找谁要粮食去?”他又转头问大地主的房东:“你对他们说说,我住你家,还用得着他们派队伍来吗?”
老地主毕恭毕敬地:“不用不用,我、我这儿也有几支枪,保护首长的安全还是能起点作用的。”
县委领导无奈,只好撤出,临走时把大地主叫到一边,严厉地:“放明白点:要是我们的首长出了事,你们全家人就得去见阎王去!”
老地主吓得连连称“是是”。
几十年后,小女儿晓阳看了父亲回忆录中的这段往事,问父亲为什么这么胆大?
父亲笑呵呵地说:“这叫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嘛!你们不想想,我住在老地主家,他老地主能不想想现在已经是共产党的天下了,我们住在他家,如果一旦出了事,他负得起责吗?这不。我住那个地主家,他后来不仅天天亲自布置自己的家丁负责我的安全,而且再不敢上山向土匪报信说他们家、他们村有征粮的共产党队伍了。相反,还要不停地派人到周围地区探听土匪活动的情况。地主老财才真正怕出意外呢!”
原来如此。
事后贺龙听了爱将的汇报,笑呵呵地称赞不已。可不,以前派出去的征粮队伍,他们一般都住在贫民家里。一住下,反动地主就偷偷给山上的土匪送信,这样就使得我们的同志经常惨遭杀害。
余秋里的这招治得地主老财们有苦难言。西南征粮食工作因此由被动变主动,半年工夫,整个川西征粮工作进展顺利,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为稳定部队和当地的民众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同时也为大部队继续西进备足了物资。
当年10月,西南军区军政大学成立,余秋里被任命为军校副政委,校长和政委是刘伯承。不多时,刘伯承奉命进京城筹建陆军大学,这边的军政大学由余秋里全面负责。当时他手下有两大要员:一位是教育长徐特立,一位是政治部主任刘华清。前者早年去世,后者后来成为江泽民任军委主席时主持军委工作的副主席和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
40岁那年,余秋里被一纸调令,调往北京的中央军委主持财务部工作。第二年,他被授予中将军衔。
这一时刻对军人们来说是难忘的。
次年,余秋里任军委总财务部部长。
又次年即1957年5月,总财务部与总后勤部合并为总后,余秋里被毛泽东任命为总后政委,时年43岁。总后部长是洪学智上将。
作为解放军三总部的首长之一,余秋里与罗瑞卿也算是老交情了。现在就看交情深不深了。
“余秋里啊余秋里,你一下就要改编我们的3万部队呀!”罗瑞卿摇晃着他那高大的身躯,不停地用手指着余秋里,又是摇头,又是笑声:“就你想得出来!你可真会找窍门啊!”
“总长,我们有困难,是实在没的办法呀!”余秋里解释,一脸真诚和恳切。
罗瑞卿一挥手:“没问题,自己人嘛!我去向主席报告一下。”说着,就进了毛泽东住所。
余秋里还是不放心,又跑到贺龙和刘伯承房间。
贺龙笑眯眯地嘴上叼着烟斗,眼睛半眯着朝余秋里直使眼色:你还不向刘帅说话。于是余秋里就赶紧向刘伯承汇报来龙去脉。
“对头嘛!打虎要靠亲兄弟,出征还得父子兵!我赞同你向部队要人去!”刘伯承连连点头。
余秋里听了喜从心头涌。他看看贺龙元帅,元帅正理着浓浓的小胡子朝他挤眼呢!
{〃文〃}“报告二位老总,主席请你们到他那儿去。”有工作人员进屋说。
{〃人〃}“余部长,主席请你也一起过去。”工作人员补充说。
{〃书〃}原来毛泽东是想了解松辽的情况呀!余秋里进了毛泽东的会客厅才知道。
{〃屋〃}机会难得。余秋里知道今天的汇报直接关系到军委主席毛泽东及几位军委副主席给不给他3万部队的大事。于是他用简单而明了、有力而急切的口吻讲了几十分钟时间,尽可能地把松辽油田的现在情况和未来前景及组织大会战的事让毛泽东和元帅们听后产生深刻印象。
“好……好嘛!这很好!”效果达到。毛泽东不停插话,一脸满意之色。“听说你们有个报告,要搞会战。好哇!准备上阵喽!”
元帅们频频点头,一片附和声。
有戏!余秋里站起身,向毛泽东一个敬礼:“报告主席,我可以走了吗?”
“好,上阵吧!”毛泽东笑眯眯朝余秋里扬扬手,然后问老帅们:“你们看他的事行吗?”
“很好。就得这么干!”老帅们异口同声。
“谢谢各位老帅!谢谢各位首长!”余秋里又向元帅和军委领导们敬礼。
正是一路东风劲吹,大地到处春光明媚。
从广州回到北京时,周文龙副部长向余秋里报告说,总参谋部张爱萍副总长已经在给他的信上作了批示,同意从军队里拨2万至3万人给石油部。
余秋里喜上眉梢。
2月22日,中央正式下达了“关于决定动员3万名退伍兵给石油部”的指示,之后军委又决定给大庆分配3000名转业军官,他们中不少是党团员,有的还是刚刚从抗美援朝战场上下来的战斗英雄。中央考虑得要比石油部自己想到的还要周全。
余秋里仿佛感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指挥千军万马的战争年代。
那段时间里,石油部大楼就像大战前的总司令部,一份份调兵遣将的命令和通知,发往全国各油田、矿区、院校和研究机构……
“我去!”
“我们队全体报名!”
“请批准我吧,我已经把铺盖都卷好了,只等坐火车了!”
“……”
在石油部“开赴松辽前线,迅速拿下大油田”的战斗命令下,各地石油人无不以最高昂的战斗姿态,投入了紧张的会战行动。真是了不起!真是一群和平建设时期“最可爱的人”。各地石油人个个以参加会战为荣,人人都像战士上战场一样摩拳擦掌地争着到松辽去。从干部到工人,谁都生怕自己掉队。许多单位从动员到出发仅两三天时间就登上了北去的列车。他们纪律严明,完全是军队的作风。从西北来的队伍,必经北京换车,多数人是第一次到北京,连上天安门广场照个相的难得机会都顾不上就搭上了北去的列车。石油部机关则组织了以老红军、行政司司长鲍建章为首的迎送队伍,在火车站又是敲锣打鼓,又是送饭递茶,北京火车站一时间成了“石油人”的天地,好不热闹!
我采访在北京站附近住的一位老人,他风趣地回忆说:那会儿北京站上,今天是一批批头戴羊皮帽的人上上下下;明天是背着辣椒、扛着凉席的一群群人进进出出;后天是那些抬着锅碗瓢盆、举着红旗的队伍又是唱歌又是呼口号地在站台上蹦蹦跳跳,嘻嘻哈哈,我们还以为要去解放台湾的部队呢!可看他们手里又没拿枪,没拉炮,又觉得不像。有人悄悄告诉我们说,是到北边去抱“金娃娃”的。那时大庆油田还是保密的,石油工人们很神气地告诉我们说:他们的工作是保密的,不能随便告诉人呢!
干保密工作的人那时特别吃香。石油人的自豪劲儿难以言表。
再看看“总司令部”的石油部机关:部长余秋里和副部长们一派作战姿态,各种地图、战斗命令、电话铃声,甚至相互指责和骂声不绝于耳……
“报告部长:玉门局的先头队伍已经到达松辽的安达!”
“报告部长:新疆局的队伍今天已从嘉峪关抵达北京!”
“报告部长:四川局的同志说明后天就可以全部到达目的地……”
“北京石油学院的师生们问他们什么时候启程?”
“研究院的几十名教授请求部里让他们到最前线接受任务!”
“好嘛好嘛!老康,文龙,还有人俊,你们分别给他们布置一下各自的战区位置!”大会议室里,余秋里右手叉腰,左边的那只空袖子则随着他走动的身子在来回甩动。
“好嘛好嘛!‘拔萝卜’、‘割韭菜’、‘切西瓜’好!”独臂将军不停地甩着空袖子,嘴里喃喃有词地说着。办公厅的人听不明白他们的部长在说些什么?康世恩就在一边笑着告诉他们:“拔萝卜,就是从老油田那儿抽调一些标杆钻井队;割韭菜,就是把原来的队伍成建制地调出;至于切西瓜嘛,是把原来的队伍一分为二,调走一半,留下一半。”
“嘻嘻,真是老农民打仗!”有人听后哧哧暗笑。
有什么可笑的?中国的几千年历史靠什么推动的?还不是农民?!共和国缔造者还不是农民?建设社会主义照样还得靠农民嘛!农业大国不靠农民靠谁?别忘了经过马列主义灌输的已经觉悟了的农民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农民了!他们的意志、他们的信仰、他们的素质,是中国人中的精英和豪杰!也许他们还保持着农民的生活习性、农民的淳朴,但这无妨他们领导全中国人民从黑暗走向光明,从光明走向更加灿烂、更加辉煌的伟大抱负!他们是中国农民中的代表,也是农民利益的忠实捍卫者,更是农民们实现理想的领路人。
余秋里是这样的一批人中之一。毛泽东是更典型之一。
现在是战斗!是千军万马投入战斗的大战役。
战斗和战役只有懂得军事的人才能指挥。
这是中将余秋里部长得心应手的事。
首先要明确任务。会战初期的三大任务是石油部向中央报告的:第一,在松辽2000平方公里的面积上,争取打200口左右的探井,迅速探明大庆油田的真实地下情况,目标是找到10亿吨的可靠储量;第二,选择已经探明的有利地区,打出200口左右的生产试验井,进行油田开发试验,实行早期注水,当年生产原油50万吨,年底达到日产4000吨水平和年产150万吨生产能力;第三,在大庆长垣以外的附近地区,进一步开展地震勘探,完成细测4万平方公里,争取再找到更多的“金娃娃”……这是余秋里他们最初的目标,而这个会战目标后来随着不断出现新的更大的油田前景而被迅速调整。
既然叫会战,就得按军事行动进行。一个油田目标,就是一个战区。因此长垣几百平方公里便被按照已经出现的油田显示划成5个战区,它们分别是:葡萄花战区、太平屯战区、萨尔图战区、杏树岗战区和高台子战区。每个战区由一个地方石油局负责。
因为是会战,还得按照军事行动来进行。余秋里下令:所有参加会战的队伍,不管来自何方,工资关系、人事关系、粮食关系还是在原单位!物资调配、任务安排则全部由会战总指挥部统一决定。
会战前期的时间安排:3月份调动人马,4月份开始动手,5月初正式打响。所有参战队伍包括附属单位必须在3月15日前完成集结,就是说要到达松辽会战现场!
真的是打仗了!那些从来没有经历过军事行动的地方职工,在大踏步奔赴松辽的途中,情绪格外亢奋,他们在激动中第一次感受着军人的那种战斗作风。
就是打仗嘛!那些刚刚摘下军衔标志和符号的转业军人和石油师的指战员,则像重新回到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战斗部队。他们似乎想通过自己的精神风貌来证明曾经的辉煌和与众不同的军人性格。
所有的人都在寻找自己能够意气风发的闪光度。
指挥员们毫不例外。“既然叫大会战,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