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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回话,我听著杂音中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发现自己哽咽了:“我想跟你在一起的。”
安静了良久,那边默默地挂了线。就好像午夜偶然接起挂错的号码,然後毫不介意地漠视别人的伤心一样,我想他根本没有打算承认认识过我,罔论再听我说任何一句话。
病了,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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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过之後──第五章(17)
在地板上怃然躺著,想哭可又满心鄙夷与讥讽。
我不知到底是该怨谁,也分不清到底是维伦先放的手,还是我先将他逼走。如果说跳探戈都要两个人,那凭什麽他独自就能决定分手不分手?
外面起了风,一点光亮也没有,实打实的月黑风高。
导师打过几个电话来,催我去颁奖晚会,我实在不愿搭理,握著手机翻来覆去地折腾,看到淫肠之前发来的短信,随手拨过去:“喂,出来吧,我请客。”
淫肠抵达得很快,见了我的模样大吃一惊,但我也懒得跟他罗嗦,径直去了以前常光顾的G bar。
这麽久不见,酒保倒还记得我俩,笑嘻嘻地送上杯啤酒,冲吧台另一角努努下巴:“叮当跟大雄刚才还问起你们呢。”
我对他笑笑,转头就看到之前交好的炮友们凑过来。
叮当是个喜欢被暴力凌虐的德国金刚芭比。大雄是他的床伴,韩裔刺青师傅,比叮当矮了两个头,小胳膊细腿,总缩著脖子,像只花里胡哨的野鹌鹑。
我斜眼看看叮当耀眼的金发碧眼,突然觉得心底生疼。你们说说看,是不是因为现在流行这样的欧亚组合,所以维伦才一眼看上了我?归根到底,他喜欢我哪一点?他要是真喜欢我,为什麽又在最後关头那麽决绝地离开我?他……他是不是真的早已找好後备胎……?
“Tony,你最近都不出门,人家想得不得了~”叮当翘著兰花指,娇滴滴地腻到我肩膀上。
大雄沈默地跟在後面,冲淫肠举了举酒杯,又递过来个小塑料袋。这韩国佬最爱卖淫药,也不知又弄了什麽鬼东西来害人。
但我急需发泄,避开现实。当下也不多想,躲过淫肠的手,撕开塑料袋往嘴里倒了一大口,嚼嚼拿酒送下去。
哗,眼前立刻一片白光。他妈妈的,这药怎麽这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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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肠阻拦不及,带著一脸苦笑,过来在台面敲一敲:“喂,叮当,Tony有男朋友了,你别……”
“胡说,”我打断他,啊……呼吸急促,浑身热起来,药效发作得真快。我用力闭眼关掉那些黑星星,冲叮当龇牙:“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喂,薛童,”淫肠拉住我手腕:“我送你回家。”
“回个屁,”我反手甩掉他,揽住叮当那条熊腰,口齿含混:“我不要男朋友了,要……你,好不?”
“讨厌~!”叮当千娇百媚地拿日语骂了我一句,娘哩,这家夥就是日本变态GV看多了:“人家从不破坏别人的爱情~”
爱……什麽爱情?我反应比平时迟钝了二十倍,先愣了愣,之後就猛地在脑中看见维伦那双蔚蓝的眼睛。顿时只觉得心口发麻,顺手一个耳光甩过去,抽在叮当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少罗嗦,干不干?”
叮当被羞辱得颇爽,双眼亮晶晶地凑上来:“干!再……再多打我几次,” 他脸颊绯红,下身坚挺地在我腿上蹭了蹭:“用力点,求你。”
好,用力。我恍惚地笑起来,冲著虚空中维伦那张沈静冷漠的面孔比了比中指,妈的,你不要我,有的是人要我。
等从高椅上滑下来,才意识到可能真磕多了药,脑髓里好像有只钻机在打洞,眼前一切都扭曲得不成样。
我扶著吧台踉踉跄跄,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尖叫,但四周的颜色却格外鲜豔,身上每个毛孔都在冒汗,又好像有无数冷气凉飕飕地钻进来,呼啸著往下半身而去,忽而觉得痒,忽而又痛得钻心。
我跌跌撞撞,等恢复意识,已带著叮当两口子回了自己公寓,大床上三人正赤裸著纠缠在一块。
叮当身上擦了些催|情的药物,那味道媚俗又淫靡,我在他身上啃咬,每回听到他痛叫心里就莫名其妙地得意,占有欲得到百分之百的满足。
空气热得像要点燃,我挺直脖子喘气,忽而又觉得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正缭绕在心头。
随後肩膀就被人大力掐住了,淫肠撕破了喉咙的吼声直接贴进脑海中央,我刚一回头,脸上立即劈哩啪啦地被他连著扇了不知多少大耳刮子。
你娘哩!有没有搞错!叮当才是M,打老子干啥!我义愤填膺,掐住搅局的家夥使出过肩摔,人体砸在地板上“砰”的一声闷响,叮当的尖叫与淫肠含混的怒骂立刻搅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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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过之後──第五章(完)
啊……对,就是这样才对!我总算得到发泄,猛然觉得格外舒畅,扑到最高大的那个人身上,刚掐住他脖子,忽然瞥见了他脸上惊慌失措的那对蓝眼睛。
啊,啊啊!我狂叫起来,按紧他的头直直亲下去。妈的,是我的……这整个人,体味、蓝眼睛、天鹅绒一样柔软温和的笑容,我的……全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抢!
我狂啃一通,突然又勃然大怒,对著身下那人拳打脚踢,他妈的,到底谁给你的权利跟自由,让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你知不知道,你离开我,我有多伤心?!
叮当在我施暴之下尖叫不已,也不知到底是出於欢欣还是痛楚。倒是大雄看不下去,跟淫肠从背後偷袭,卡著脖子将我整个扯开,“砰”地一声丢回床上去。
妈的!我在床上弹了两下,坐云一样头晕目眩,张著嘴打算骂,可四肢竟一瞬间失去了力气。转过头才意识到泪腺已被药搞得失控,立刻满心满怀的悲伤,只能挣扎著叫某个人的名字,脸上湿漉漉的,全是热泪。
趴在被褥中间呜咽一阵,总算觉得有些清醒,抬头又见淫肠叉著腰走来走去地在打电话,挥著手,一会儿发怒一会儿哀求。
啊……啊啊,等等,我好像听到他在说……嗯,维伦?我眯起眼,尽量稳住呼吸,等他把手机递过来,立刻嘶声问那一边:“你是不是维伦?”
“……我是。” 药力作用下,他的声音听起来扭曲得不像话,可对我而言仿若天籁。
我再也忍不住,哭出声音来:“你别走了,我很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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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里?”
“你别走了。”
“薛童,”声音虚无缥缈,远远地又在问:“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啊,我下意识地抬头,惶然四顾,又笑起来:“我在跟男人Zuo爱。”
“……为什麽?”
“我喜欢男人。”
我没法控制自己,所有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都涌出来,就好像已经饱胀到极点的毒瘤,一旦被利刃切开,里面的脓血与碎肉就四散著迸射一样:“我喜欢男人,我喜欢男人的那个东西。我生下来就喜欢,啊,不对,我喜欢你的,嗯,对……我跟你说,你的我最喜欢。”
“薛童……”
“不不不,你听我说,”我打断他,急切地表白:“我真的不是直人,也不是第一次。可这不等於我不喜欢你。你看,我都跟你说了实话了,我以後再也不说谎了。所以你回来吧,你回来,我就好好待你。”
“……我需要时间。”
“你还需要什麽时间!”
“……你脏。”
啊,我,我脏……世界在旋转,火焰在胸口烧著了,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我张大嘴深呼吸,盛怒之下,完全不知自己到底在说什麽:“我是脏。可你老了,除了我,不会再有人对你好。你看,你要是辞了职,没工作,我也一样养你的……”
“别说了。”
“为什麽不让我说?维伦,我告诉你,你不需要时间的,”我越讲越觉得害怕,一想起他可能早就找好後备胎,就痛得心脏都要爆裂一样:“除了我你找不到别人的。我跟你说,你现在已经很惹人讨厌了,等你更老了,在街上求人插,也不会有人愿意干你……”
“别说了!”
“你别打断我!”我大叫起来:“我们中国人,最讲仁义礼智信,你不能跟了我,然後又说走就走!”
“仁义礼智信,”电话那边,他遥远地冷笑起来:“你总说仁义礼智信,可你对我; 到底做到了哪一样?”
“我……”咦,为什麽这个时候要谈人生大道理?我用力拍头,看到眼前一片片金色光晕散开来,忍不住伸手去抓,一面失控地吃吃笑,带著哭腔,又柔声哄他:“你……你回来吧,我一定好好对你,嗯?”
掌心碰到什麽柔软的绒毛,我用力扯过来,才发现那片金光是叮当漂得灿烂的一头黄发,我冲他龇牙笑笑,用力咬下去,叮当应声嘶叫起来。
“……你跟谁在一起?”维伦的声音只怕比叮当更凄厉:“这次你不是在看电视,对不对?”
“对,我不是在看电视。”我猛然记起跟他在威廉家的那几天,心酸到极点,松开叮当,抱紧手机跟他哀声央求:“你回来吧,我一定不让人欺负你……”抬眼见到叮当揉著伤处春情泛滥,忽然又有点得意:“我跟你说……你要是……不回来,我就跟别人了。”
他没说话,电话那边静得像要把人心都冻结掉一样。
我怕得厉害,头晕心也疼,对著手机连声大吼他的名字。叫了两三句,猛然觉得浑身著了火一般,恨恨地反手把叮当拽过来,握著性具就往他下身插。
叮当不住尖叫,但我已彻底失去理智。
药力随著酒精泛上来,我随手把手机甩到枕头边,架起金刚芭比的一条腿,拼死顶撞进去。
叮当想必是疼到了爽,大声呻吟著缠上来,我看著他下身勃起的那一根,又觉得恶心,转身去抓起手机,喘息著问他:“维伦,你为什麽还不回来?”
电话另一边静悄悄的,没有忙音,没有呼吸声,也没有那个世界上最温柔的男人的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
天旋地转,我仰起头,觉得每次呼吸都沾满血腥气,全身上下麻木了,只有胯间那根肉器传来莫名其妙的快感。
我再也忍不住,咆哮著狂抽猛送,每动一下,就在叮当身上咬出个血痕,击打著他後背逼他:“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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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Tony!”他尖叫。
“不对!”我勃然大怒,俯低了按牢他的头,滚烫的鼻息喷出去,突然又很悲伤:“为什麽你不叫我童童?”
“童……童童,”叮当哭著叫起来,在我身下淫荡地扭动:“用力……用力点!”
用力……好,你要什麽,我就给你什麽。我松开他,直起腰运动,转头的时候才看见,手机屏幕已经暗下去。
维伦已经挂了线。
天空中所有的星辰都旋转著砸下来,我闭眼大笑,拿被单遮住叮当的脸,没头没脑地抽送起来。
次日醒来我头疼欲裂,叮当与大雄纠缠著躺在我身边,一屋子淫靡的恶臭,身上干涸的体液已结成白痂。
我下意识地去找淫肠,那人却早已离开。
我的手机摆在床头柜上,安静得像块石头。
借著窗帘缝的微光我拿起机器,看到该是昨晚维伦挂线之後,淫肠以我的名义发过去的短信:“请你允许我到荷兰探望,我们有什麽话可以当面说清楚。”
“不。”这是他的回答。
“为什麽?”
“你伤害了我。”
我握紧手机,闭上眼,听到身体里每个细胞缓慢破裂的声音。
跟维伦这段半年,是我一生当中最为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