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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了什么梦?”
“不太记得了。”她不想提。
“我听见你叫杰瑞的名字──”
“我很想念他。”她发自内心的说。当杰瑞出现在她生活中时,让她头一次感受到被宠爱的感觉,而且由于杰瑞在金钱上大力支助她的养父母,她的养父母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刁难她。
“杰瑞知道你这么想他,他在天之灵一定会很开心,不过你想的真的只是杰瑞的人或者还有其他?”他语带双关。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有些愤慨地道。
“真的知道?”他冷冷地问。
“钱不是吗?打从你知道有我的存在后,你就一直认定我爱的是杰瑞的钱!”她几乎要发起脾气来了。
“难道不是?”他打断了她。“杰瑞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
“我不否认。”她坦承。
“现在你终于可以到义大利了,你想不想知道我祖父他会给你多少钱?”
“我不会要一分一毫的,同样的我也希望你们不要从我身上抢走宝宝。”她斩钉截铁地道。
这个可怕的问题一直困扰著她,耶德森家族富有而强大,高高在上。
如果他们个个都像安瑞一样把她看成一个下贱的女人,想要抢回宝宝,强迫她放弃宝宝的抚养权,那她该怎么办?
“你可以肯定的告诉我,当我无法适应义大利的生活想要离开时,我就可以随时带著宝宝离开吗?”极度的恐惧使她冲口而出。
安瑞那深邃的眼睛眯起,凝成一线黑色的坚冰。
他的面颊绷紧了,满是厌恶的神情。
“我们应该把一些事情说清楚。”安瑞冷冷地说,每一个字里都透著无比的寒意。
这个女人刚刚亲口说出了她的如意算盘,也正好证实了他的猜测──
如果她不满意他们开的价码,如果那笔钱无法满足她贪婪的野心,她就会威胁他的祖父,把他的曾孙从他身边带走。
“你以为,使自己故意怀上孩子,就可以乘机威胁我们的家族?那你就大错特错!”他的嘴角无情的扬起。
既然她胆敢威胁,那他可以做得更出色。
“事实上我向我祖父建议过,除了给你和孩子一笔钱外,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但他非常固执,而且,因为他是一个病人,我只能顺从他的意愿,把你和孩子接到他身边:但是,只要你敢提一句把孩子带走之类的话,我就会让你知道耶德森家族的威力,我们不但会夺走孩子的抚养权,而且会让你什么都得不到,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第三章
一座令人敬畏的宏伟豪宅,坐落在一个真正的佛罗伦斯风格的花园中。背倚著长满茂密树木的小山,向前可以俯瞰大门的葡萄园、橄榄树、古老的教堂、散落的小村庄以及更远处弯曲的银色河流。
在壮丽的别墅前有一个宽大的阳台,阳台上摆放著几盆很大的柠檬树盆景。
支撑著阳台的是几根洁白高大的大理石柱,它们被一种蔓生植物缠绕著,远远看上去像一阵淡蓝色的云雾。
这一切彷佛是一幅展开来的动人画卷。
孙佩璇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的脸色苍白,焦虑使她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即使是义大利的温暖阳光也不能驱走她心头的寒意。
自从安瑞向她发出可怕的威胁,并且谴责她引诱杰瑞后,她的心里一直充满惊恐。
随著向未知目的地越走越近,她的心情也变得益发沉重而惶恐了。
一路上,沉默笼罩在他们的周围,她用颤抖的手指按住胀得发痛的太阳|穴。
这时,她听到宝宝开始抽泣,孙佩璇决心使自己振作起来,尽可能忽略安瑞所带给她的压力。
司机为她打开门时,她不情愿地从车里钻出来,双腿颤抖得厉害,彷佛无法支撑她的身体。
宝宝饿了,他不安地蹬著双腿,一只小拳头伸到口中。
她重新缩回车厢,尽量以温柔的声音安慰儿子,手忙脚乱地解著儿子身上的安全带。
这时,小宝宝的脸因为发怒而胀红,啜泣声变成了响亮的哭嚎。
“乖,不哭,妈咪很快就喂你吃ㄋㄟㄋㄟ。”她慌乱地解著带子,那安全带似乎束缚得更紧了。
“让我来。”
不知何时,安瑞来到她身边,几秒钟内,他便解开安全带。
他伸手将这个坏脾气的小家伙从车厢内抱出来,让他伏在他的肩膀上。
奇迹般地,宝宝立即停止了哭闹。
孙佩璇看到儿子的脸紧贴在安瑞的脖颈上,她竟被这幅景象给感动了,尤其是安瑞脸上的笑容,更让她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她的心缩紧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这趟旅程以来,安瑞从来没有对她微笑过,一次也没有。
她那颗慌乱的心中升起一阵奇怪的痛楚,她希望他能对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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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她是疯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她竟对安瑞产生这么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不会对她微笑的,因为他认为她是一个贪婪无耻的女人!
她挺直身体,强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委屈泪水,告诫自己要面对现实一点。
安瑞是她的敌人──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把这一点表示得非常清楚。
她不能让她的理智迷失在幻想中,不能对这个傲慢的男人抱有任何一点希望。
现在,她只能祈祷耶德森家族的人跟这个男人能有所不同。
她赶紧往前几步,想抱回自己的儿子──尽管她的双脚像果冻一样酸软无力。
安瑞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孙佩璇苍白的面颊,以及那被泪水浸湿的睫毛和垂落的嘴角。
“我把孩子抱进去,你看起来糟透了。”
这是谁的错?!孙佩璇在心中愤愤的想。
安瑞转过身,把宝宝抱得高高的,这小家伙竟高兴的吐著泡泡。
可恶!他以为自己是凯旋而归的勇士吗?
更可恶的是她竟要小跑步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孙佩璇勉强克制著自己的冲动,才没把愤怒的拳头敲在前方那宽阔的脊背上。
“不必这么焦急,你的美好愿望很快就可以实现了。”
听到安瑞那冷冷的嘲弄,孙佩璇的心被尖锐地刺了一下,这句话似乎也带走了她仅有的一丝气力──
这时,安瑞用一只手臂扶住有点恍惚的她。
当他看到她苍白的面孔充满疲倦,微微颤抖的双唇,以及泪光氤氲的双眸……她看起来简直像一个落难天使。
突然问,一股不由自主的同情撞击著他的心扉。
可能……只是可能,她在杰瑞葬礼上晕倒并不是在演戏,而且现在那一幕即将重演。
“放轻松点,现在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玛丽亚会带著你照顾孩子,别担心,我和杰瑞小时候都是她看护的,所以她知道应该如何照顾,另外,她也会讲流利的国语。”
话才说完,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像是快要瘫倒,他本能地用手臂搂住她的腰──令他吃惊的是,她的腰比他想像的还要细,彷佛他只要稍稍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她的腰折断。
孙佩璇倚靠著他,头晕目眩,眼中不自觉地泛热。
她讨厌自己如此虚弱,她想说不定安瑞又以为她在要什么诡计了。
“你还好吗?要不要请医生来?”他心中又涌起一阵怜惜──不!他绝不能对她有任何不该有的情愫,免得跟他的弟弟一样,上了她的当!
“我没事,不用叫医生。”她竭力使自己挺直脊背,但令她震惊的是她居然舍不得离开他那强壮手臂的搀扶。
尽管她有意在他俩身体之间拉出距离,但是,其实她多想依靠著他,从他那颀长而强壮的身体里汲取力量。
她从没有这种感觉,甚至跟她有过亲密关系的杰瑞,也不曾带给她这种感觉。
“不,不可以!”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脱口喊出声。
“怎么了?”安瑞垂下双眼,敏锐地看著她。
她双眼睁得大大的,透著惊慌的神色,彷佛她是一只被围困的幼兽。
“没什么……”她结结巴巴地说著,一边用手将头发拢在耳后,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安瑞的眼睛不由自主被她剧烈起伏的胸部吸引了。
她那丰满的胸脯,此刻分外显眼。
他皱皱眉,将自己的目光移开,领著她朝二楼的方向走去。
“这边。”他生硬地说,并刻意不去看她那双盈盈的双眸。
“这就是你的房间。”他在一扇橡木雕刻的门前停下来,并推开门。
忽然问,孙佩璇感到恐惧,不敢再向前一步。
“我……我想回去。”无法克制地,她发出一声如孩子般的哀嚎。
听到她的话,他冷冷地说:“我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做出任何令我祖父感到不安的事,你将会承担什么后果,现在──”
他把孩子放在她手臂中,接著很快地向后退了一步,彷佛连她呼出的空气都令他生厌。
“好好的照顾杰瑞的孩子,我不会被你欺骗的!”
如果她以为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可以博得他的同情,那她可就失算了!
紧紧地将儿子抱在怀中,孙佩璇勉强自己坚强的扬起下颚,一字一句的说:“我来这里,并不意味我将被囚禁在这里!我是因为你的祖父想看他的曾孙才来的,我希望可以快点跟他老人家见面!”
哈!果然露出马脚了吧!这么迫不及待想见他的祖父,是想快点知道她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吧?
“明天,”他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作了决定。“我会让他期道杰瑞的儿子已经平安到达。我必须再对你说一次,我的祖父生病了,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看著安瑞大步地走远,孙佩璇感到自己的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沮丧中。
那位老人家病得很严重吗?他是否慈祥和蔼?如果他跟安瑞一样,不肯让她离去,那她该怎么办?
她变得极为不安,忍不住流出泪水。
不,她不能有一丝丝懦弱,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虽然她的敌人是有如巨人的安瑞,但她不会轻易服输的!
她眨眨眼睛,迅速地擦乾泪痕,强迫自己抱著变得不安的儿子走进了她所看过最美丽的房间。
还来不及赞叹房间的富丽堂皇,孙佩璇已经开始忙著在行李中找尿片。
“需要帮忙吗?l
孙佩璇回过头看到一张圆脸,在黑灰相间的头发衬托下显得笑意盈盈。
“您是玛丽亚?”她用力地咽了口唾液。对方会是敌还是友?她警觉地注视著这个年长的女人。
“我敲门了,但是你显然没听见。”
“不好意思。”她刚才心乱如麻,所以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哦,多可爱的小宝贝,我能抱抱他吗?”玛丽亚一见到宝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灿烂无比。
孙佩璇点点头表示同意。
玛丽亚迅速将宝宝抱在怀里,仔细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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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孩子在小时候的长相差不多,但这不是真的,我能看得出,这个小家伙像他爸爸,他爸爸刚出生时就是由我照顾的呢!”玛丽亚的国语相当流利。
宝宝因肚子饿而开始抽泣。
“他饿了是吗?我来替他冲牛奶吧?”玛丽亚热心的说。
“他不吃牛奶,他只吃母|乳。”她说。
“你喂他吃母|乳?”玛丽亚很吃惊。“真是太难得了,现在很多妈妈都不肯喂孩子吃母|乳。”
“我希望宝宝可以更健康一些。”
“我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