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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甚至多次故意延宕时间,以便让大通学堂的师生能趁机逃走。怎奈今日午后,知府贵福将其召至府署,厉声训斥道:“此乃府宪的命令,汝却迟迟不肯执行,究竟是何居心?现令汝立即率兵前往,将大通学堂师生悉数击毙,否则本府立即上报,说汝与该校逆党通同谋逆,一切后果,由汝自己承担!”说罢,贵福将浙江巡抚的电令,掷于李钟岳面前,拂袖而去。李钟岳迫于无奈,这才带着抚标兵管带率兵前来大通学堂捉拿秋瑾。
秋瑾夺马之后,一路狂奔,她虽然枪法精准,每每回身射击都能击中追上来的清兵,使之人仰马翻,但是清兵毕竟人数众多,所以即使跑出了好几里路,仍然还有大量清兵尾随其后,紧追不舍。
雨越下越大,交织的雨帘仿佛一道紧密的网,秋瑾骑着那匹马,在这使人窒息的雨网中左冲右突,最后冲过了锦麟桥,沿河堤一路飞奔。
突然,前方树林间扯起了绊马索,白马应声栽倒,秋瑾翻落河里。
“抓住了!抓住光复会逆党匪首秋瑾啦!”埋伏在树林里的清兵兴奋地喊叫起来,一片喧嚣之声。
当晚,贵福命李钟岳在绍兴府审讯秋瑾等被捕的八位师生。
出生于书香世家的李钟岳,一向勤政爱民、廉洁奉公,而且又敬仰名流,对于革命他是怀有一丝同情之心的,所以他不忍对秋瑾下毒手。
李钟岳和秋瑾谈了许久,周围寂静异常,不知道的还以为李钟岳是在会客,根本不像是在审问犯人。
所以次日李钟岳向贵福报告审问情形时,贵福很是生气,十分不悦地质问李钟岳道:“你待她若上宾,她当然不招,为何不用大刑?”
李钟岳为秋瑾辩解道:“秋瑾不过是一个读书女子,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我等如何能定其罪名?自然更不便动用大刑逼供。”
贵福见一时无法与李钟岳理论,便下令让李钟岳率兵查抄秋瑾的母家。因李钟岳的说情,最终也只是走了一个过场,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搜查。
贵福大怒之下,立即起身赶赴杭州,向浙江巡抚张曾敭谎报,称秋瑾已经承认密谋造反,由此骗得了张曾敭处决秋瑾的手谕。
贵福回到绍兴,向李钟岳出示巡抚手谕,命其立即处死秋瑾。
李钟岳大惊,愤然对答:“案情尚未弄清就处以死刑,人心必然不服,望大人三思而行呀!”
贵福哪里肯听,对李钟岳的规劝置之不理,严令其按巡抚手谕执行。
在绍兴府大牢内,昏暗闪烁的火把映照着一副令人窒息的枷板,枷板上是秋瑾侠气俊美的面容,她身穿白衣,套着短皮靴的脚上戴着沉重的镣铐。
随着“吱呀”一声响,牢门被打开,在两个清兵的簇拥下,头戴花翎、拖着长辫的知府贵福走了进来,对相识的秋瑾来了一通明知故问。秋瑾冷眼看着他,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贵福尴尬地干咳了两声:“你的同党都有谁?从实招来!”
秋瑾终于说话了,故意引君入瓮:“敢问何为同党?”
贵福连忙高兴地说:“就是平素与你有来往的人,供出来有你的好处。”
秋瑾微微一笑:“噢,有来往就是同党。别的同党我倒不知,我只知道你也常到大通,并赠我‘竞争世界,雄冠地球’的对联,同在大通拍过照片。如此说来,你就是同党喽!”
秋瑾嘲弄地望着贵福。贵福的脸登时煞白,像是一张纸。他呆若木偶,半晌说不出话来。秋瑾的这番话打中了他的要害,他最怕的就是秋瑾提这些事。说实话,当初的那副对联他很费了一番心思,是典型的藏头联,把秋瑾的字“竞雄”嵌在句首,当时还很得意了一阵子。现在成了人家的把柄,如果让朝廷知道了那还了得?就是让冤家对头知道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贵福好不容易还过阳来,咳了一声道:“秋瑾,就凭汝一介女流,也想推翻大清?”
秋瑾坦然地说:“推翻满清,驱除鞑虏,创立民国,乃是我们同盟会的纲领。”
贵福哼了一声道:“果真是同盟会逆党,你在何时何地加入孙文、黄兴的同盟会?”
秋瑾道:“早在日本留学之时,我便是同盟会的一员。”
贵福有些得意地晃着脑袋道:“那你可知,有朝一日你会因为加入同盟会而被朝廷砍头?”
秋瑾冷笑道:“革命总得有人流血,我秋瑾不是第一人,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人。况且,贵福大人心里也很清楚,你之所以急着杀我,并不是因为你有多么忠君爱国,而不过是为了替你的亲戚恩铭报仇罢了!试想满清朝廷官吏之中,大多是你这种假公济私的小人,这样昏聩的朝廷还能维持下去吗?!”
贵福一时无言以对,只好亮出一张照片,奸猾地道:“你被砍头不要紧,只是可惜这两个年幼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要永远失去母爱了!”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秋瑾与子女的合影照片,相片里的她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一个小女孩,身侧站着一个小男孩,他们都是秋瑾的孩子。
秋瑾眼里流露出一抹不舍与不忍,但仍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照片。
贵福有意把照片递到秋瑾的眼前:“你难道就不为这两个孩子的将来想一想吗?若是你能说出谁曾与你共谋……”
秋瑾断然打断他道:“等孩子们长大成人,必能看到满清的覆灭,看到我给予的母爱,只是我不能只爱他们兄妹二人。贵福,你可知这母爱为何物?”
贵福一愣,带有一些玩味,又有些疑惑地问:“何物?”
秋瑾正色道:“民主!我的孩子将成为国家的主人,中国不再是皇帝一人的天下!”
贵福愤然站起,大声呵斥道:“死到临头,你还不悔悟?”
秋瑾反唇相讥道:“满清朝廷早已经是穷途末路,贵福,你还不悔悟吗?”
贵福凶相毕露,面目狰狞:“那就别怪本官无情,拉出去!”
1907年7月15日凌晨,贵福会同会稽知县李瑞年到监狱提人。秋瑾向山阴县令李钟岳提出三个条件:
一、准其写家书诀别;
二、临刑不能脱去衣服;
三、不得以首级示众。
李钟岳允许了后两条。当日晨四时,鉴湖女侠秋瑾就义于绍兴轩亭口,年仅三十二岁。
秋瑾的被杀引起了很大反响,这一消息被当时的各大报纸争相报道:“杭州方面,人心很是愤激:不知道秋瑾的人都因此知道了秋瑾;不懂得革命的人也因此受到了革命的教育。”
此后,革命风潮在全国各地日益高涨,统治中国二百六十多年的清王朝,与两千多年的封建君主专制,终于摇摇欲坠,中国历史即将揭开崭新的一页。
在这场轰轰烈烈的革命风潮下,一群肝胆相照铁骨铮铮的风云人物一一登上了历史舞台,辛亥革命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一节 孙中山定策槟榔屿
【“革命党人是杀不绝的,我们的鲜血如同火焰,将点燃民众,烧毁这腐朽的清王朝……”孙中山的声音依旧带着那份决然与执著,在场的二十多位同盟会骨干都听得十分入神,久久,仍然沉浸在他那慷慨激昂的演讲中。】
早在鉴湖女侠秋瑾策划安庆起义的同时,一个影响了近代中国历史进程的人物,正在世界各地奔走,并策划了一次又一次起义,为推翻帝制不遗余力地奋斗着。
他就是孙中山。
孙中山1866年11月12日诞生于广东省香山县翠亨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幼名帝象,读书时取名文,号日新,字德明,1886年改号逸仙,1897年在日本化名中山樵。1892年7月,孙中山以优异成绩毕业于香港西医书院,曾先后在澳门、广州等地行医。因医术高明,并周济穷人,声名鹊起。
1894年6月,孙中山到天津上书李鸿章,要求改革时政,被置之不理。同年11月在檀香山建立兴中会,提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创立合众政府”的主张。1905年8月在东京成立“中国同盟会”,被一致推举为总理。
同盟会先后进行了乙未广州起义(1895年10月)、庚子广东惠州起义(1900年10月)、丁未广东潮州黄冈起义(1907年5月)、丁未广东惠州七女湖起义(1907年6月)、丁未广东钦州廉州防城起义(1907年9月)、丁未广西镇南关起义(1907年12月)、戊申广东马笃山起义(1908年3月)、戊申云南河口起义(1908年4月)、庚戌广州新军起义(1910年2月)等九次起义,均未能成功。
在马来半岛西北侧的马六甲海峡中有一个小岛,这个小岛及其附近地区叫槟城,又叫槟榔屿,据说是因为这个岛屿的形状酷似槟榔而得名。这个地理名词最早出现在明代永乐年间成书的《郑和航海图》中。在15世纪,有一部中国舟师使用的海道针经《顺风相送》,上面就记录着从马来半岛的昆仑岛(Pulo Condore)到槟榔屿的航道指南,可见在当时槟榔屿已经与中国通商。1786年3月,英国东印度公司根据弗朗西斯莱特(Francis Light)的建议,将槟榔屿作为英国海军基地。莱特任第一任总督,他在任期间鼓励华人及其他移民进入槟榔屿,令槟榔屿日益繁荣。
由于华人在槟榔屿人数多、影响力大,孙中山从1905年开始在马来亚宣扬革命理念,发展同盟会组织,使槟榔屿成了孙中山及同盟会在东南亚的主要集会场所和重要海外革命基地。同盟会在槟榔屿创办《光华日报》以宣传革命,还组织“槟城阅书报社”以联络群众。
1910年11月13日,在槟榔屿的柑子园会议厅里,已经经历过九次失败的孙中山正在召开一次紧急会议。接二连三的起义失败,使得革命阵营内部的士气严重受挫,不少同志对革命前途颇为悲观,很多原先支持革命的人都不愿再支持革命。孙中山赶到槟榔屿,约黄兴、赵声、胡汉民、谭人凤、居正等同盟会骨干召开会议,共商新的起义计划,打算以此鼓舞士气,振作精神。
“革命党人是杀不绝的,我们的鲜血如同火焰,将点燃民众,烧毁这腐朽的清王朝……”孙中山的声音依旧带着那份决然与执著,在场的二十多位同盟会骨干都听得十分入神,久久,仍然沉浸在他那慷慨激昂的演讲中。
会议厅的墙上,贴着同盟会在日本成立时的集体合影,旁边的许多名字画上了黑框。
孙中山顿了一下,接着又痛心疾首地说道:“痛同胞之醉梦犹昏,悲祖国之陆沉谁挽?鉴湖女侠虽死犹生……从第一位牺牲的陆皓东,到现在,同盟会志士活着的越来越少。可是,同盟会在全国各省都有了支部,赞成我们推翻满清的人越来越多了。起义失败不要紧,我们还可以再起义,关键是我们不能失去战斗的勇气和革命者的血性,不能让这些年来倾家荡产支持革命的同胞们的付出化为乌有,更不能让已经牺牲的仁人志士的血白流,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策动第十次武装起事,起事的地点就定在广州……”
这时候,头发已经花白的谭人凤忽然打断了孙中山的话,沉沉说道:“我不同意将这一次的起事地点定在广州!孙总理,你不能总想着你的老家啊!”
谭人凤生于1860年,已经五十出头,是湖南新化县人,字石屏,因留着一把雪白的大胡子,自号雪髯,人称谭胡子。
居正闻言也点头赞同道:“我的想法和雪髯老一样,在广州我们已经失败很多次了,所以,这一次我主张在长江一带举事。湖北武昌和江西九江的新军里都有咱们的人,一旦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