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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兵最早的来源,《邺侯家传》中云:“初置府兵,皆于六户中等以上家有三丁者,选材力一人。”
陈寅恪先生以当时分民上,中,下三等。“六户中等以上”指的是上、中两等中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合为六等。此六等居民皆有一定经济基础,他们也最需要军队来保障他们在政治经济上的利益,同时他们也有力量来供养一支军队。这涉及到一个“良家子”从军的问题。虽然“良家子”从军自古就有,例如西汉重视“良家子”尤其是六郡良家从军,而且地位与一般“卒”“徒”不同。良家子是身份地位最高的。不仅本人必须属于地主阶级,而且其家门第也比较高,凡是父兄犯罪或家世微贱,就不能列于良家子之列。所以李广“以良家子从军击胡”;班固“徙六郡良家材力之士驰射上林,讲习战阵。”
当然另外一方面,六户中等以上是三等九品中财产最多的,即田宅奴婢最多,依照赋调法令的规定,交纳的粟和绢也比下三品的要多。愈是户等高,赋额也就愈重,被籍为兵后,免其身租庸调,对于这些人来说,便有着眼前的实惠。他们参军入伍的积极性就有所保证。
可是,入伍府兵的条件:一,鲜卑人。二,六户中等以上。三,家有三丁。这样看来,能够入伍的实在是太少。他们一方面警卫,另外一方面还要参加作战。经过西魏和东魏的几次较量,尤其是发生在大统九年的邙山之战,西魏一败,折兵六万,当真非同小可,府兵损失殆尽,就在这一年,府兵征兵有了重大改变。
《周书――文帝纪下》记载大统九年:“于是广募关陇豪右,以增军旅。”
陈寅恪先生认为:“然则府兵之性质,其初元是特殊阶级,其鲜卑及六镇之胡汉混合种类及山东汉族武人之从入关者固应视为贵族。即在关垅所增收编募,亦止限于中等以上豪富之家,绝无下级平民参加于间。”再过了七年,复拣取人民之有材力者编入府兵军籍。又说:“最初府兵下之将卒皆为胡姓,即目胡人。周武帝募百姓充之,改其民籍为兵籍,乃第一步府兵之扩大化即平民化。此时以前之府兵皆是胡姓,则胡人也,百姓,则夏人也。故云:是后夏人半为兵矣。”
这样,他们征兵由六户中等以上扩大为关陇豪右进一步扩大为人民之有材力者,仍然具有可靠的质量—人民之有材力者,和稳定的数量—改民籍为兵籍,成为世兵制。由此观之,则较南朝之临时征发与流民北府兵,北朝府兵完善的征兵制度为其提供了强大战斗力的保障。
――――――――――――引自《论府兵制之适于发挥战斗力》
第一卷 凤鸣朝阳 第一章 惊波一起三山动 第五十五节
日当正午,山风呼啸,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随着战场上的厮杀越来越惨烈,埋伏在尖山上的悍卒们开始躁动不安。
“破了,战阵破了。”斛律雅璇忽然失声尖叫,“柔然人后退了。”
断箭翻身跃起,看到突厥人的铁骑从正面撕开了柔然人的战阵,而其两翼军队乘机杀进,象铁钳一般锐不可当,直逼柔然中军。
“金乌,下令吧,出击,立即出击。”阿蒙丁挥舞着双手,大声叫道,“可汗挡不住了,再不出击就晚了。”那位柔然军主更是急得团团乱转,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战场上去。
断箭扭头看看阿蒙丁,淡淡地说道:“你把眼睛睁大一点,看仔细了再说话。”接着他手指战场,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可汗的大纛至今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而后军的旗帜也没有乱,另外他手上还雪藏了一支主力,至今也没有投入战场。以我看,前军战阵被破是个陷阱,你们可汗马上就要反击了,最激烈的决战即将开始。”
阿蒙丁等人顺着断箭手指的方向向柔然后阵看去,只见旌旗如云,人海如潮,一队队人马往来杀进,根本看不清。
“你们多少年没打仗了?”断箭脸显轻蔑之色,“像这种十万人血腥厮杀的战场,你们碰到过多少次?”
几个人想到“李丹”的身份,面露惭色,都不敢说话了。
“突厥人突破了前阵,势必会狂攻中军,这时你们可汗可以把手上的主力全部投进去,从两翼围杀,给突厥人拦腰重击。”断箭笑道,“突厥人轻视你们,也不知道你们真正的实力,肯定会中计,一旦战场形势对他们不利,燕都就会把手上的后备兵力全部投上。”断箭指向突厥人的中军,冷声说道,“只待突厥人全部杀进了战场,我们就可以出击了,一击必中。”
阿蒙丁等人将信将疑,神情紧张地望着战场。
突厥人攻势如潮,柔然人抵挡不住,向中军退却。庵罗辰的大纛在风中狂舞,没有任何后撤的意思。突然,从柔然后军方向传来激昂的号角声,跟着两支大军犹如离弦之箭从后军方向左右杀出,狠狠地射进了突厥人的战阵。
“轰……”战场上的厮杀声突然冲天而起,震耳欲聋,惊天动地。
突厥人夷然不惧,奋起反击,双方一时间杀得血肉横飞。
“金乌,突厥人动了,突厥人的中军发动了,他们的后备兵力冲上去了。”阿蒙丁激动地叫起来,“金乌,我们可以出击了。”
断箭靠坐在一株大树下,正和斛律雅璇窃窃私语,闻言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阿蒙丁身边仔细看了看战场,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色,终于点了点头,“传令,各队上马,准备出击。”
阿蒙丁等人齐声欢呼,转身向树林内狂奔而去。
断箭眯起双眼,全神贯注地盯着突厥人的大纛,一动不动。斛律雅璇缓缓走到他身边,伸手抱住他,玉脸紧贴着他的胸口,呢喃低语,“断箭君,我在敦煌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断箭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秀发,没有说话。这趟杀下去,能不能活着只有天知道了。西海曾说过,她在梦里看见自己被她一剑洞穿了,所以她非要教授自己剖腹挖心的幻术以防万一,但她的梦并不是次次都能应验,如果她上次的梦只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所致,那么……断箭摇摇头,极力把这个念头从心里赶走,一直以来,自己屡屡转危为安,靠的是勇猛和智慧,虽然运气也很重要,但运气不可能一直伴随自己,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头脑和战刀。
想到运气,断箭不由看看怀里的斛律雅璇,崔季舒那句红颜祸水的断言立时涌入了脑海。得到斛律雅璇的人会遭遇噩运,接触昭武江南的人会被恶魔诅咒,如今我得到了斛律雅璇的身体,又和昭武江南有肌肤之亲,噩运加诅咒,看样子想不死都难啊。断箭自觉荒诞不稽,哑然失笑。
“雅璇,此事过后,你和西北狼、神棍他们会遭到突厥人的追杀,大漠上没有你们的生存之处了。”断箭轻抚她的后背,柔声说道,“阿蒙丁和我哥哥关系不错,神棍又是他的手下,所以他们极有可能留在敦煌,你呢?你回家吗?”
斛律雅璇眼圈一红,潸然泪下,“你错怪我了,哥哥死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家,我也不想再回家了。如果你死了,我就遁入佛门,出家为尼,生生世世守着你。”
断箭心里一酸,不知说什么好。就凭这句话,我就是为她死了也值得,虽然自己至今看不清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但这个女人的的确确妩媚惑人,魅力无穷,说她是红颜祸水也不为过。
“随你吧。”断箭双手捧住她的脸,在她樱唇的轻轻吻了一下,“只要你过得舒心,怎样都行。”
斛律雅璇松开手,深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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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柔然精锐、两百三十多名马贼,全副武装,沿着茂密的树林向山下缓缓而行。
黑虎冲在最前面,不停地高声叫吠。
断箭两眼一直盯着突厥人的大纛,忽然,他看到大纛动了,正在向激烈厮杀的战场移动。燕都着急了,要亲自上去督战。
断箭高举右手,向前用力挥了挥。人马行进速度骤然加快。
“金乌,你看……”龙竹突然叫了起来,“柔然人的大纛动了,他们拉起了苍鹰大旗,可汗催促我们出击了。”
断箭转目看去,霍然变色。柔然人的大纛正在后撤,一面苍鹰大旗在大纛的左方迎风狂舞。这不可能,双方正在中阵激战,可汗没理由撤退,这时撤出战场,纯粹自取败亡。
“突厥人的援兵……”阿蒙丁恐惧的叫声让断箭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他急速扭头看去。一转眼的功夫,在突厥人的大纛右侧竖起了一面巨大的黑色狼旗。
“室点密。”断箭骇然惊呼,“室点密到了。”
“吹号……吹号……”断箭仰首狂呼,声嘶力竭,“急速杀进……急速……”
“呜呜……”号角长鸣,五百铁骑如下山猛虎一般,一路狂呼,飞一般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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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箭全身趴伏在马背上,催马狂奔。耳畔风声呼啸,尘埃打在脸上隐隐作痛,两眼几乎难以睁开,他这才想起忘记放下兜鍪上的护罩了。此刻他脑里一片混乱,西突厥大军的突然出现让他极度震骇。
自己先前的猜测是对的,室点密、燕都和李丹策划了这场叛乱,两位突厥雄主的目标是捕杀柔然人和蒲类海的铁勒人,是丝路利益,而李丹则是为了解决大周危机,但李丹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说服铁勒人和柔然人发动叛乱,于是他把玷厥和摄图拉了进来,玷厥和摄图的目标是燕都,是大可汗之位,这场叛乱可以帮助他们实现这个目标,双方一拍即合。
室点密和燕都做了充足准备,他们不怕李丹从中捣鬼,他们只要联手就有强大军队,就能在最短时间内诛杀叛军,如此一来,突厥汗国彻底诛除了隐患,燕都依旧控制东部突厥,然后他信守承诺,暂时帮助大周钳制大齐人,而大周则重开丝路,这样室点密就可以西征了。
西海曾说她要去莫贺城,而自己却忽略了西海的暗示。突厥人打仗,要请萨满预测吉凶,萨满和军队同行。西海要去莫贺城,说明西突厥的大军已经秘密越过天山,潜伏在莫贺城一带。蒲类海叛乱发生后,在“李丹”的说服下,柔然人攻打伊吾城以为牵制和策应,铁勒人则去攻打莫贺城南下取高昌。结果国相淳于盛全军覆没,而铁勒人不用说,也全军覆没了。
玷厥背叛的事,室点密早先肯定不知道,除非李丹主动泄密。那日李丹在楼兰海边约见西海,估计是把玷厥背叛的事告诉了西海,然后西海赶到贪汗山,告诉了室点密。那时叛乱已经开始,室点密已经无法挽救局面,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围杀铁勒人,然而飞马赶到蒲类海,帮助燕都把叛军全部杀了,这样一来,死无对证,就算燕都心知肚明,但为了维持突厥汗国的统一,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李丹为什么要把玷厥和摄图背叛的事告诉室点密?他不希望突厥汗国立即分裂,他也不想让大齐人因为庵罗辰和玷厥的亲密关系给大周和自己带来无法预测的麻烦,他出卖了柔然人和铁勒人,出卖了玷厥和摄图,在将来的日子里,他的生命受到了巨大威胁,旦夕不保,所以杀个干净,一了百了,柔然人败亡了,蒲类海铁勒人败亡了,摄图的日子也不长了,剩下一个玷厥对他来说威胁就不大了。
当日在楼兰海铸像前,玷厥曾打算杀了他,看来玷厥已经预感到了危机,但西海及时救下了他,据西海说,当时佗钵也会救他,如此说来,佗钵可能也知道室点密和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