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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我沉声道：“好了，你说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后，传来了表姐的声音：“你是不是看了电脑里的东西。”
“是。”
“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猜到她现在的情况了吧。”
“是的。”
表姐叹了口气：“本来我是不想再管你们之间的事情的，毕竟伤害了谁都不好，可是现在小玲的日子不多了，或许明天，后天，随时她都有可能从这个世界消失，我不想到最后她带着遗憾走，所以我只能违背对她的誓言了。”
“摆脱你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了，快告诉我小玲现在在哪儿啊！”我都心急如焚了，表姐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跟我拉家常，换成别人我恨不得上前抽他了，跟胡二他们呆久了不知不觉中我身上也沾染了一些匪气。
“好好，我不啰嗦了，她现在在中心医院高级加护病房，不过你现在去也过了探望时间了。”
没等表姐啰嗦完我用最快的速度披上衣服夺门而去。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盲音，表姐神秘一笑：“傻小子，不用点非常手段或许以后你会后悔内疚一辈子吧。嘻嘻，显卡坏了？当然是本姑娘的杰作了！”
第二百章 所有人都靠墙站好
预料之中的我被两位白衣大褂的天使挡在了病房外，任由我说了多少好话她们就是坚决不肯让路。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打了个电话将胡二那厮喊了过来，不知情况的胡二直接带了几十号人杀气腾腾的冲进了医院。
原来我只是想让他随便带两个人来吓唬一下就好了，没想到我打电话的时候那厮正躺在一个尤物怀里，不敢冲我发火便将怒气都转加到那两位漂亮的护士妹妹身上了。
可怜正当人家的姑娘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架势眼圈一红差点就要雨打芭蕉，那个刚刚还一脸正气的医生更是哈腰点头恨不得做了那朝堂之上的公公，谄媚的本事就连胡二那厮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最后，我不得不发出感慨：还是坏人好办事啊！
终于来到了病房前，我发现自己伸出去推门的手竟然颤抖得厉害，我在害怕，那一刻我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这种紧张就算是我对着刀疤男的枪口的时候也不曾有过的。
让胡二等人各自散去，我来到了叶小玲面前。
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显得越发的白了，只不过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精致的脸蛋上没有了往日的红润和活力，是那么的孱弱仿佛暴雨过后的梨花，楚楚动人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可怜。
我没敢吵醒她，静静地坐在床边，轻轻握住那布满针孔的小手，猩红的细小针眼虽然微若细毫可是在我眼中竟是如此的狰狞可怖触目而惊心，这么多的针孔那该多疼啊！
病房中除了仪器的“哔哔”声在没有其他任何声音，很安静，安静得诡异，让我心生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很多电影情节里悲剧便是在如此相似的情境之下发生的。
不，不会的，电影里面都是骗人的！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冲到医生面前，我近乎咆哮的对他吼道：“快说，小玲怎么样了，是什么病，要多少钱，快说啊！”
被我揪住衣领，一脸惊恐的医生除了恐惧还是恐惧，行医这么多年什么样暴力疯狂的家属没见过，眼红口爆的也是家常便饭，可是这么恐怖的眼神他敢肯定这辈子是唯一一次，再也不想再见到了。
胡二等人都很识趣的退到了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他们可是亲身体验过狂暴下的我是怎样的恐怖，这个时候上去劝解，那不是找死嘛。
不过还是有人敢吃螃蟹的，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却有些傲气的女护士开口道：“你是谁，赶紧放下苏医生，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狼的眼睛可怕吗？
答案是肯定的，受了伤准备拼死反扑的饿狼那双充满仇恨和嗜血欲望的血色宝石般的眼睛更加令人胆战心惊，毛骨悚然，仿佛是剧毒的蛇，被盯上了就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
这个时候那名年轻而有些骄傲的女护士就是这种感觉，几乎是一瞬间平时的颐指气使和高傲的面具被击穿粉碎得支离破碎，两条性感的细腿一软，很是不雅的坐倒在地上，像是一直受到惊吓的小鸟颤抖着望着我说不出一句话。
“说！”一股暴戾的冲动从心底涌出，火山爆发般喷薄而上，迫使我不得不一拳挥出。
呯！
强化过的消防栓玻璃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洞。
两名女护士受不住惊吓，惊恐得尖叫起来，如同杀猪般的凄惨，顿时吸引力很多人的注意，不过一看到二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大汉满色不善的盯着自己，都很是识趣的没有敢再靠前一步。
发泄后的我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想想刚刚是有些失态了，这里毕竟是医院，还有很多病人就在隔壁呢，我闹出这么大动静其他病人或多或少肯定都受到了影响。
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将语气尽量放缓放轻：“她到底怎么样了？”
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医生虽然还是一脸惨白，不过至少已经清醒了过来，用有些发抖的语调说道：“她的病……很，很特殊，是一种先天遗传，一般只有母亲传给女儿，虽然概率很小，但，但是……”
“但是什么？”
缓过神来的医生说话明显的顺了许多：“一旦确认几乎就是被判了死刑，而且这种病还具有一个特点，就是潜伏期很长，一般在二十年到二十五年之间，爆发后患者在一年之内……”医生后面的话识趣的没有说，不过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没有一点办法？哪怕是延缓！”
“恕我直言，要想根治是不可能的，两年前美国有个大亨的女儿也患有同样的病，几乎是用钱堆在医院的，可是半年后那个女孩儿还是没有活下来，所以……”沉默了片刻后，医生有些担忧的说道：“如果一定要延缓也不是么有办法，可是病人将会忍受异常恐怖的痛苦，十指连心之痛大家都知道，可是那种办法比十指连心更可怕，曾经就有人活生生的疼死在手术台上，那种痛苦不是人可以忍受的，所以，你如果真的是为了她好我个人建议还是不要用这种方法。”
十指连心的痛苦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古时有种刑法就是用木夹将犯人的十根手指夹住，狠狠地夹，然后用削尖的竹签从犯人的指甲缝间扎进去，那种痛苦就算是旁观者都会感到自己的手指会不自禁的钻心疼痛。
如果说要小玲忍受这样的痛苦，我是断然不会接受的，光是想想我就会发疯的，若果真是那样，还不如在我身上砍两刀来得痛快。
“除了这个办法，其他……”
“没有！”医生很是断然的回绝。
我现在脑子里一团糟，就像是小时候贴春联时用的浆糊一样，白花花的搅和在一起，粘性十足。
不知道是哪位热心的公民好心的报了警，当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冲进医院的时候，我正打算走回病房。
只听得一声清丽的呵斥：“所有人靠墙站好，不许动！”
一转头，英姿飒爽中却带着些许错愕疑惑的林岚出现在我眼前。
第二百零一章 林岚的决定
走出医院，靠在车旁，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刚刚买的烟，风有点大怎么样点不着，林岚从我手中结果火柴，轻轻一滑“嗤”的一声橘红色的火苗跳跃在些许凉意的晚风中，替我点燃香烟，然后便挨着我靠在一起。
从来没有抽过烟，今天是第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突然间想要抽一根，于是我将人生中第一根烟叼在了嘴里，轻轻的吸了一口，没有意想中的舒坦，却是一股难耐的呛味，呛得我眼泪直流，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林岚没有说话，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她已经从医生那里得知了叶小玲的情况，这一刻，心乱如麻，纠结成丝丝相绕又错综复杂的蚕蛹。
良久，我终于还是决定将夹在手中只抽过一口的香烟丢掉，看来抽烟消愁这个办法并不适合我。
我注定不是电影里面的主角，一有烦恼便点上一根烟，靠在窗台上吞云吐雾，烟雾缭绕下的侧面是那么的深沉和颓废却偏偏散发着致命的诱惑，那是一种成熟男人身上才有的独特气质，而我连半调子都算不了，所以我还是很明智的丢掉了手中的香烟。
转过身，将林岚的小手握在掌心，感受着那丝丝的冰凉柔弱，林岚抬起头，一双明亮如潭水般美丽的眸子与我对视着，也是久久未开口，或许这个时候无声更胜有声吧，我们彼此都贪婪的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老公？”过了好久，林岚终于开口了。
“嗯？”
“你爱我吗？”林岚问道。
“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答案你是知道的。”我没有正面回答林岚的问题。
“可是，我想亲耳听到你的回答。”林岚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姑娘一般。
松开双手，顺势将她搂在怀里，抚摸着那一头柔顺的长发，用一种只有彼此能够听到的声音在她我耳边呢喃：“我爱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我不知道有没有天荒地老，有没有前世和来生，过多的承诺我也给不了，只是我知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会爱你一天，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对我自己的承诺。”
“老公！”林岚转过身，紧紧的搂住我的背腰，久久不愿放开，“呜呜”的呜咽压抑着强忍着没有放肆的哭出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轻轻抚摩着林岚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老公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会爱你。”
“我相信，老公……我真的相信。”林岚一边呜咽一边说道。
“那你怎么还哭呢？”轻轻捧起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替她拭去眼角的那一行泪痕，“乖，不哭，在哭就不漂亮了。”
“老公，我知道，我知道你在心里一直觉得亏欠我，所以你才和我在一起，我知道在你心里最爱的那个人始终是小玲，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却做不到，做不到离开你，我很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你，”林岚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继续道：“所以，我一直都扮演着小女人的样子，一方面是因为我内心渴望被人保护，另一方面就是害怕你不喜欢太强势的女人，你可以理解为这是自私，其实没有那个女人在对待爱情的时候不自私的，像我这种孤独了二十年的女人尤为更甚。”
“不，你这不叫自私，你这是对待爱情的忠贞，我才是最自私的，明明已经有了你，可是心里却还放不下小玲，我才是一个自私的男人。”我连忙替她辩解，将所有的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确实也都是我的错。
“可是，就在刚才，我看到了病床上的小玲，那张依旧美丽却不复活力的憔悴脸庞，我的心突然一阵揪痛。”
“医生已经把她的情况都跟我说了，老公，小玲是不是已经……”
“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我苦涩的吐出几个字。
“半年吗？跟以后的几十年比起来真的好少，好少。”林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我心中一颤，若有所思的望着林岚。
林岚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堵住了我的嘴：“听我说话好吗？”
望着那双灵动的双眸，淡淡的酸涩中却透着一股倔强，我点了点头。
“陆琪说一个人住有点孤单，所以我决定明晚开始搬过去陪她，半年后她调回老家，我就功德圆满了。”自始自终林岚没有提到我和叶小玲，我知道她这是变相的“成全”我们。
我想说什么，可是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也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