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纭N颐挥芯蛋狼锶绽锏陌榭隙ū绕渌窘诟寺⒉唷N椅趿指咝擞胱85耐保埠匏前盐遗灼诹税榈谋咴怠N业谝淮沃懒耸裁词翘鹈鄣墓碌ァ�
我迷恋上网络纯粹是被王林逼上梁山。也许冥冥之中真有一双掌管与拔弄命运的手,从王林不再到我宿舍开始,从我懒懒地走进电视台东侧那家“共沐云河”网吧开始,从我跌跌撞撞地进入CHAT ROOM开始,就一脚陷进了早已设好的囹圄之中。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次经历,我的生活会是怎样。也许会在平淡、满足中度过。至少没有泪雨滂沱的感伤。至少没有心如刀割的苦痛。这一切都是因为看到一首题为《等候》的诗。知道了世界上有一个id为zhijia的网络女孩。
那是一个周六的晚上,我在一家BBS闲逛,看到了她贴的文章。
《等候》在太阳最初的那抹眼神瞥来之前我沿着黑夜的边缘返回家园如果这是某月的一天我将靠在一扇有风吹拂的窗口寻觅一片悄然染上绛色的云朵将清瘦的耳廓贴近它的醉靥轻声询问何时才有甜美细密的雨滴浸润我已然有些倦意的心田
这时将有四匹马的蹄声滚过黎明并和我昨夜没有启齿的呓语比肩而行因为我总钟情于结局相同的梦境尽管该和一个人在初夏慵懒的午后相遇可我相信一语便能道破的天机所以只装作若无其事的浅笑不肯轻易说出和幸福之间的秘密
这种文词华美却无病呻吟的女孩,在网络上一枪能打死八个,根本没什么稀奇。我觉得无聊就想去聊天室坐坐,于是,注册了一个在大学时的绰号“朝鲜冷面”挤了上去。Zhijia几乎和我同时进的门。我还没来得及坐稳臀部,一些厚颜无耻的家伙已向zhijia疯狂进攻:
胡桃夹子:HA,you在等I吗?大脸猫: MM,我可找到你了,是你吗?老枪: 我们见面吧,我想死你了耶!小金鱼: 给我地址,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zhijia显然是只“菜鸟”,惊慌失措间保持了长久的沉默。看那些呆子还在饶舌,我杀富济贫的豪气充盈在胸。
朝鲜冷面:列位,我想和你们其中一位约会,有不怕挟持的胆量吗?
那些呆子显然明白我在起哄,疯狂反扑过来:
大脸猫:黔无驴,有网载以入吗?胡桃夹子:你是谁?六舅妈还是大舅哥?小金鱼:我小鱼儿今天吃定你了!
我想象着这些呆子们的一脸坏相,故意不予理睬,径直和zhijia搭话。
朝鲜冷面:zhijia,真的等人吗?诗里还是生活中?zhijia: 诗和生活有区别么?朝鲜冷面:等待需要耐心,就象守着黑夜眺望黎明!zhijia: 黎明迟早会来,人可能不会!朝鲜冷面:所以我和智者都不等人,宁肯等待其他!zhijia: 你等什么?朝鲜冷面:等一只鸟!
我说的鸟当然是她这只“菜鸟”。我没有什么好等的,这样信口胡扯只是气气那些呆子。
zhijia: 愿听赐教。朝鲜冷面:我等待一只鸟/一只不能够飞翔的鸟/注定我的阴谋和翅膀/将和它一起消失。zhijia: 有些可怕哦!朝鲜冷面:这仿佛也是初夏的午后/我们比上帝还要快乐/我们看到的月亮/是天空中冷藏最久的一枚果子/而我们的家/是果实旁唯一一片树叶/总在谁也无法望到的地方/向你招手zhijia: 好可怕的浪漫!朝鲜冷面:是浪漫的可怕!
我相信刚才胡诌的几句诗文一定会使那些呆子们更呆若木鸡,不敢再上来低头啄米,于是,在火候恰到好处的时候,不管旁人的反应,匆匆下线……
18
zhijia: 朝鲜冷面,上星期为何不打招呼就走?
朝鲜冷面:因为我的话已经说完。
zhijia: 这样很酷是不是?
朝鲜冷面:当然不是!
zhijia: 肯说说这碗冷面的来历么?
朝鲜冷面:跆拳道高手,大学集训队同学给的绰号,如同小花荣李广。
zhijia: 搞体育的人能将诗写到如此境界,很了不起的!
朝鲜冷面:我是学美术的,跆拳道只是顺手牵了一只羊!
zhijia: 有眼不识泰山,千万莫怪!朝鲜冷面:怪你又能怎么着?
又一个周六的晚上,我在CHAT ROOM里刚出现,zhijia劈头问了我一连串的问题。这些问题就象提前想好的那么流畅,我猜她一定连续找了我几天。
朝鲜冷面:我不太喜欢字母,指甲乎?制假乎?zhijia:前边那个乎吧!
我的判断没错,zhijia果然就是指甲,这是一个只有女孩才能想起的id,带着强烈的自恋情绪。
朝鲜冷面:你的诗不错,善于让人浮想联翩!zhijia:和你相差甚远,我只是写了一些平素的想法而已!朝鲜冷面:女孩都喜欢幻想,这是你们的合法权益!zhijia:我更喜欢让幻想变成现实!朝鲜冷面:这需要努力和运气!zhijia:我已准备好了!
我突然有一种预感,觉得在那首柔媚的《等候》背后,一定是颗坚强的心。于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朝鲜冷面:有这样想法的男孩都不多,你替他们活着得了!
zhijia:我们在互相吹捧?
朝鲜冷面:en ,的确有点内心愉悦的感觉!
zhijia:你说话有些贫哦!
朝鲜冷面:我的嘴和王大爷的老寒腿一样,毛病多少年了!
zhijia:你等得那只鸟怎么样了?
()好看的txt电子书
朝鲜冷面:你等得那个人怎么样了?
zhijia: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即使他远在天涯!
朝鲜冷面:天涯有多远?天涯就在眼前。因为人已在天涯,天涯还会远吗?
zhijia:谢谢你的鼓励!
朝鲜冷面:我等的那只鸟飞走了,幸好不是一只爱情鸟,不用象你一般执着!
zhijia:执着有时也会错吗?
朝鲜冷面:当然,因为上天让你认输!
zhijia:绝对不会!
朝鲜冷面:何以见得?
zhijia:因为我从不信命!
朝鲜冷面:你的等待和爱情有关吗?
zhijia:不仅如此,还有我的一生!
在窗外散发着橙红情调的街灯笼罩下,在这个世界最不引人注意的两个角落里,我和这位女孩坐在电脑前,象一只翻着筋斗的沙漏,一次次往彼此的心灵深处渗透。这种静谧与安详的感觉很美好。尽管在无声的言语中交流,却体验到了一种新奇的快乐。这种快乐抵达心底的时候,就象时光的流速浮过眼帘。缓慢而轻柔……
19
整整十七天王林都没来我的宿舍。这期间我分别到新闻部和文艺部找他和苏楠,二人都没有上班,而且还是请的假。我猜想他们此刻一定被爱情之火烧得体无完肤,不然不会如此的孤注一掷,就连工作也抛到脑后。有几次我实在憋不住想呼王林,想看看他被二度烧伤的样子,最后还是作罢。第十八天的傍晚,王林终于出现在我面前,而且双眼通红,一脸倦容。当时我正用掰开的馒头夹着涪陵榨菜往嘴里塞,看到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这十七天的实习蜜月纵欲过度,所以,恨不得把他夹在馒头里一口吞下。还没等我反应,王林劈手夺下我的馒头。“兄弟,陪哥哥去喝酒。”“上哪儿?”“随便。”“吃什么?”“随便。”“我吃老虎鞭。”“扯淡,你把我这鞭吃了得了。”“吃就吃,反正你都那样了,有没有鞭无所谓。”
我们在街上一家小餐馆里坐下,叫了两扎啤酒。没等叫菜,王林仰脖喝了个底朝天。“这些天你忙什么?”王林痛快地打了个酒嗝。“工作还是别的?”“当然是别的。”“‘共沐云河’里逛来逛去。”“泡台东头那个网吧?”“我没人可泡不泡网吧泡什么?”王林听出我的话里有话,瞪着通红的眼睛想说什么。我看他欲言又止,故意逗他:“苏楠怎么没来?我挺想她的。”“你想她?我还想她呢!”“刚分开就这样发骚?”“扯,我都半月没有见到她了。”“怎么回事?没出什么事吧?”我有些吃惊。“苏楠陪他爸去北京看病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沁园春’忙得焦头烂额。”“嗨,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天在一起鼓捣什么事呢!”“我倒是想,哪有机会呀!”
我一直以为王林和苏楠在这个秋天里会把爱情折腾得死去活来,没想到事实和我的猜测大相径庭。想起这些天我对王林的抱怨,心里有些不好受。我和王林酒量都不大,尤其是啤酒,总觉得喝进肚里之后它们会继续密封着发酵,所以趁没有彻底醉透,见好就收了。我俩双腿打着软儿一颠一颠回到宿舍。王林衣服都没脱就躺在床上,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顺手就把鼾声调到了最大音量。我的大脑在他激昂的鼾声笼罩之下实难入睡,更觉得好象还有一件什么事情没有做。我想起了共沐云河,想到了zhijia,于是,带上门趔趄着走下楼去……我心里被什么东西鼓荡和怂恿着,希望今夜能和zhijia在网上相遇。不管和她聊些什么,只要她在,只要能看到她的文字,就能浇灭我心头燃烧着的那团莫明其妙的火……
网络就象鬼市,夜深人静时才更火爆。我查遍了所有zhijia可能去的地方,她不在。因为今天不是星期六。我的心被那团火烘烤得焦渴难耐,于是,磕绊着手指给她敲了一封E…mail。
zhijia:睡得好吗?就在今夜,就在此刻没有你的网络之上,我象所有的酒鬼一样因为酒精的侵拢而无法入眠。我不渴望你是一个美丽的谜底,但想靠近你的世界并探知你的一切。难以想象我们在网上相遇百日后是怎样的情形,也许早成陌路,也许已成挚友。如果是后者,我将用现在写就的一首诗提前作为礼物送给你:在一百个黑夜之后看你/仿佛我的眼睛在季风之外/做一次精致的滑翔/因为陌生着彼此的世界/我落地回眸的感觉/你一无所知隐在同一片明灭的天空之下/认定最亮的星辰是你/因此我愿意闭目而坐/随一种渴望打开幻觉/那是一片无边而亲切的黑暗/你的眼神可以无处不在/而我会用整整一个冬天/聆听一些情感的花蕊/在寒冷的水面上漂浮/那是顺流而下的归途/尽管你不曾想到/我也是一个善于等候的人/象一朵春日的茉莉/开放在了冬天的深处如果有时间,明晚老地方见!朝鲜冷面
敲完这封信,已是夜里两点。此时的城市象一位身穿华服的孕妇,略带着鼾声进入梦乡……
20
中午,我去了一趟沁园春。苏楠双眼红红的象是刚刚哭过。我借王林上卫生间的机会,问他究竟什么病,王林说医院的诊断是肝癌晚期。我说最好别让苏楠他爸知道结果,那样会因精神因素加重病情。王林说他比谁都清楚,因为肝区疼痛好长时间了,这次去北京就是证实一下预测结果。我觉得苏楠可怜,就对王林说反正你已请了假,就多陪陪她吧!王林苦着脸说假期早到了,部里催着去一个县里搞追踪报道,实在不能再拖了。从“沁园春”出来,我心里堵得难受。怎么好端端会成这样?苏楠是独生女,母亲二十几年前就去世了,父亲大概也活不了多长时间,这个本来就不太圆满的家庭,眼看着就这么毁了。整整一个下午,部里的策划碰头会我一言未发。主任几次点我的名字征求意见,我象一个白痴。
夜幕降临时分,我心事重重地踏进“共沐云河”,赴和zhijia订好的约会。不知为什么,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