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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了一段时间之后,箫声渐渐呈压倒之势,啸声似是努力挣扎了几下,想要扳回颓势,可终究未能如愿,不得不戛然而止。
醉叟压力一去,顿时恢复了戏谑之态,拍手大笑道:“吹得好,吹得好!这高人雅士到底就是不一样,哪像那些牛鬼蛇神,光知道鬼哭狼嚎!”
“老哥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似无奈,似赞叹的清朗低语中,一人手执斑竹洞箫缓步而出,竟是那据说因伤了清秋而被仙宫门下怒而拘禁的蔺宇涵,与他相携而来的还有钟万棠及其堂下属众,所有人尽显同仇敌忾之态,完全不似曾与他有过任何不快甚至是仇怨的样子。
“大哥!”
韩凌仙惊喜地呼喊起来,醉叟则径直冲上前去抓住蔺宇涵的肩膀就是一通猛摇:“哎呀呀,小兄弟,认识你这么久,看不出原来你还有这一手!你不是说你不通音律的吗?居然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这也是临时抱佛脚学的,哪有半点音律的味道?”蔺宇涵淡淡一笑,旋即瞥向常、韩二人正色道,“老哥哥,稍后怕是会有一场恶战,你小心护着他们俩。”
话音未落,只见身周一片地动山摇,滚滚烟尘中,无数身着青、黑、红、白四色服饰的精壮汉子诡异无比地乍然现身,空际,一道青影似飞鸟般自他们头顶般翩然掠来,转瞬间便轻飘落地,赫然是个一身青衫,头戴同色面具的瘦高汉子。
蔺宇涵踏前几步,把韩凌仙等人护在身后,冷静地看着眼前的青衫男子。
此人瘦得出奇,除了一副细如麻杆的骨架外,浑身上下恐怕还没有二两肉,若非曾在出云谷见过他指挥天地四方阵,真的很难相信这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瘦鬼就是威震江湖十余年,以武功之诡异、手段之毒辣令无数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天冥使。
随着天冥使牟中岳的出现,其余三使迅速聚拢到了他的身边。最叫人诧异的是那地冥使欧阳珞,只见他满脸坑洞,两颊开花,一张原本尚有几分俊俏的脸孔如今已不成人样,那些新开的伤口上,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淌,淋漓地沾湿了他身上的黄衫,斑斑点点的煞是骇人。
这一切自然都是拜醉叟那口劲力不亚于铁莲子的酒浪所赐。见到醉叟时,他咬牙切齿地瞪了对方一眼,醉叟立刻以鬼脸回报之,还挑衅似的扬了扬手中的酒葫芦。
此时的牟中岳无心理会旁人,只是凝目阴鸷地审视着蔺宇涵手中的洞箫——那正是曾经身为月冥使的水芊芊最珍爱之物,也是她用来行使拿手绝技摄魂箫的厉害兵器。
看来,水芊芊虽不愿亲身与他们为敌,但也已将四冥使各自擅长的武功可互相克制的秘密告诉了他们。从前其他三使不是他的对手,是因为他们的功力还不到家,如果这克制之法由功力与他相当之人使来,他便非吃亏不可,这就是他刚才压制不住箫声的缘故。
“少主人……”含着嘲讽的阴冷语声伴着刻毒的目光从面具之后飘出,“你不是被仙宫门下送进刑堂了吗?怎的会和他们一起来这里?”
“那不过是一场戏罢了,既然你的主人忍心在自己亲骨肉身上用计,那我们又何妨将计就计?”代替蔺宇涵发话的是一脸冷笑的钟万棠。
自离开无极门后,蔺宇涵时有异常的表现,其实是他因不愿伤害清秋而在潜意识中与驭心术对抗的结果,可惜一开始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直到那晚他单独去找清秋,越来越严重的反应终于让清秋发现了问题,她立刻找来扁盛才与水芊芊,三人合力为他解除了邪术。
蔺宇涵清醒后,清秋问明事情的经过,便猜到了蔺长春对他施术的动机,于是决定将计就计,演一出戏来让蔺长春以为自己计谋得逞,以便行动时攻他个措手不及。经此一事,蔺宇涵对父亲已不抱任何希望,故而对她的计划也没有异议。随后,清秋又把计划告诉了白天武和另外几位堂主,在他们的配合下成功上演了这出戏。
为求逼真,一开始除了他们几人,其他人都是毫不知情,出现短暂混乱的局面自是难免,陶晟听说蔺宇涵被送进刑堂,甚至还差点要抹了脖子来换师兄的命,蔺长春派驻在仙宫附近的探子了解到这样的情况,当即向蔺长春报告了“喜讯”。
后来,在严密封锁消息的前提下,白天武召集各派首脑人物告知情况,要他们一面做好出战准备,一面稳住下属情绪以免局面当真无法控制。与此同时,他与清秋,蔺宇涵与钟万棠均召集相关之人至隐秘处操演功法以备应敌,至于仙宫门下以及各派的低层弟子,都是在行动前一天才知道真相的,此时,就算有人想泄密,消息也已经来不及传至蔺长春处了。
虽然钟万棠不可能在双方对峙之时详细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凭牟中岳的江湖阅历,只凭眼前情形和听到的只言片语便足以猜个八九不离十。狠狠攥紧双拳,他眯起双眼盯着蔺宇涵,眸底的寒气慢慢凝聚。
“事到如今,请恕我等已无法再将你当作少主人看待!为人子者,沉迷女色,欺父叛亲……该杀!”
生死决战(三)
“你们这些作恶多端的魔头,也有资格评判他人是非?”冷冷掷出句回应,钟万棠俯近蔺宇涵耳边轻声提醒道,“他是故意想扰乱你的心神,千万别中他的计。”
“我懂。”微一合眸,蔺宇涵平息了骤紧的呼吸深深点头。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深知自己已别无选择,大敌当前,自是容不得半点的犹豫和后悔。
察觉到蔺宇涵几不可见的情绪波动,牟中岳目光微闪,不失时机地振臂一挥,天、地、日、月四部立即兵刃出鞘,列阵排开,天地四方阵瞬间发动。
钟万棠早有准备,见状也是一声令下,众部属应声四下散开,却各自为阵般凌乱地站成几堆,一眼望去竟似小儿戏耍,全无半点章法。如愿地看着对方露出惊异万分、难以置信之色,他双眉微扬,眼底闪过了一丝自信的笑意……
* * * * *
“天杀的小畜生,我真该一掌劈碎他的头……”
双目赤红地怒视着与自己昂然对峙的清秋,心知自己再次受骗的蔺长春从紧咬的牙关中一字一顿地吐出了恨入骨髓的诅咒。
原来,儿子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他。本来他就觉得,蔺宇涵与清秋朝夕相处那么久,知道的心经功诀不该只有这么几句,但他认为在驭心术的操纵下,没有人能够撒谎,所以不得不信了。没想到,蔺宇涵在那样的情况下竟还能控制住自己不肯“招供”,他真是阴沟里翻船,栽得狼狈至极。
攥紧双拳,他不甘心地涩声低喃:“我不明白,不明白……他怎么可能不受驭心术的控制?他不懂这些,不可能抗拒得了它!”
“这只能说,你太不了解令郎了!”白天武嘲讽地一扬唇,“驭心术对他的确有效,但你低估了他的意志力,也低估了……他对宫主的爱!”
听闻此言,清秋心头微跳,不禁略感担忧地望向他,但他看来似乎甚为平静,并无半点触动心中暗伤的痛苦之色。
其实,话出口的刹那,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这原本让他每每念及便痛彻心扉的事实,此刻竟这般轻易便说了出来,虽仍是微微感伤,但已全没有了从前生不如死的恐惧和绝望。
迎向清秋关切的凝视,他宽慰一笑,眼底是一片看透一切也接受了一切的清明淡定,见他如此,清秋轻吁口气,心中终于再无顾虑。
相对于他们的坦然,此时的蔺长春却已陷入了几乎疯狂的境地。看出他接连受了过多的打击,方寸大乱,而外面的厮杀声也已渐趋微弱,却不见有本门弟子进来护卫掌门,显然不是被俘就是放弃了抵抗,如此情势下,对师兄忠心至极的姚枫再也无法坐视,急忙横剑上前护住他道:“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别忘了韩凌仙的性命还捏在我们手里……”
“韩姑娘的性命不劳费心!”移回眸光,白天武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说到这一点,恐怕还得多谢姚先生了……”
这意有所指的神情语气让姚枫犹如当头挨了一棒,当即明白事情终究还是在自己身上出了纰漏。崩溃地吼了一声,他陡然拔剑出鞘,合身朝白天武猛扑了过去。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身手和白天武相差甚远,这一举动无异以卵击石,但他自觉愧对蔺长春,已无颜再苟活于世,如今所求惟有以死相报,根本不存侥幸之念。
可惜,他这“最后”的心愿也还是未能实现,白天武不过是袍袖轻拂,他便毫无反抗之力地倒了下去,这还是白天武念着他的徒儿陶晟与清秋的姐弟情分,故而未下杀手,不过是点了他的穴而已。
这电光石火的一招相交唤回了蔺长春的理智,也唤醒了他的愤怒,宛如从沉睡中苏醒的猛兽,他带着毁天灭地的满腔怨毒骤然出手扑向了清秋。
清秋从容不迫地避开他当头一记狠招,随即拔出银芒剑沉着地护住了身周,白天武一放倒姚枫,立刻回身加入战团,两人的剑招瞬间合而为一,以“流云剑法”与蔺长春展开了一场恶战。
这套剑法,蔺长春曾见白天武与莫红绡联手使过,当初尚有些应付为难,但见识过一次之后,如今对他来说早无任何威慑力可言。
见清秋弃《易天心经》武功不用,却用此等雕虫小技来与他较量,他越发肯定了姚枫当初的猜测,心底的些许忌惮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轻蔑的冷笑声中,他寸步不让地加强了攻势,【。。】打算尽快将这两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小辈送上西天。
清秋与白天武事先早就计议过,如此施为的目的正是为了挑起蔺长春的轻敌之心,此刻见时机成熟,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改变了战术。
迅速移形换位后,清秋在“流云剑法”中加入了《易天心经》武功,完全占据了主攻的地位,招数由缓变急,发起了一□风骤雨般的快攻,左手“青虹索”同时飞出,招招缠向蔺长春的手足,阻碍他施展身手,白天武则一边留神替她防护,一边专找对方的破绽下手。
蔺长春没料到情势突变,一时间措手不及,顿时被打乱了阵脚。得到逍遥子的指点后,清秋早已是今非昔比,内力招数上都大有进境,在她越来越凌厉的进逼和白天武配合得宜的助攻下,他手忙脚乱地应付了几招便吃力不已,不得不步步后退,内息也开始滞涩起来。
眼见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他不由得暗呼上当,后悔没有早些使出隐藏多年的毒功来应敌,如今迫处下风,想要变换战术也难有机会了,可他岂是轻易认载之人,心念电转之下便得了个主意。且战且退中,他忽然卖了个大大的破绽,任凭清秋的银芒剑中宫直入,贴着他的腰肋狠狠划过。惨叫声中,他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踉跄而退,脸色煞白地瘫倒了下去。
清秋没料到他会败得这么快,不由得怔了怔,脑海间隐隐掠过一丝疑云,但他惨白的脸色和指缝间不断渗出的血水却是作不了假,看来的确伤得不轻。想到蔺宇涵这三年来所受的煎熬,她不由得心中一软,下意识地收住了待发的剑招,犹豫着是不是该放他一条生路。
谁知,就是这片刻的迟疑给了蔺长春反扑的机会,须臾间,他已把毒功运至全身,趁清秋撤招之际,他突然变掌为爪,五指如钩地朝她心口处猛抓而来。
清秋正自心神不属,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毫无所觉,但白天武却发现了。他了解清